《》章 節目錄 第211章 驅逐 文 / 慵陽懶昧
江頊是乘著馬車來的,如今木婉薇坐了進去,他則避嫌的翻身上了一匹棗紅色的大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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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坐穩,又是一陣猛咳,臉上的青色更濃。
「爺,您上幾日縱馬行了幾百里,現在可騎不得馬?」江頊的隨從小尾巴拉了馬韁繩不放,道,「要不爺坐在簾子外,左右也沒有人知道裡面坐著位姑娘。」
聽了這話,木婉薇挑起簾子往向看了一眼,對江頊道,「你病得這樣重了,還縱馬行了幾百里,你當真是不要命了?」
「本來爺的身子已經好了大半了!」小尾巴回頭對木婉薇道了句,「要不是心急縱著黑風……」
「我命硬,無礙。」江頊悶咳了兩聲,打斷了小尾巴的話。他彎腰把馬韁繩從隨從的手裡接過來,輕聲道,「我只跟在車側慢慢的走,你快去駕車,宮門之外不能久留。」
得了這話小尾巴不再猶豫,跳上馬車後一甩帶著紅櫻的馬鞭,馬車動了起來。
江頊把木婉薇帶到了錦繡綢緞莊,木婉薇去後院略作梳洗時,他則命小尾巴去對面的酒樓裡要了一桌席面送過來。
待木婉薇梳洗出來時,席面已經在後堂中擺好。
兩人對面做好後,江頊盛了碗熱湯放到了木婉薇的面前。
木婉薇心思恍惚,只顧垂著頭發呆。
待發現將江頊在看她時,不好意思的笑了,抬手隨意的指了指四周,言稱要把鋪契還給江頊。
說著,抬起左手,用右手去袖擺裡翻地契。她記得那一日同丘掌櫃說完事後,是讓秋錦把鋪契拿來給她的,打算當日下午便到鋪子上看看,若能遇到江頊就還了。
寬大的袖擺滑下,手腕上那道依舊猙獰的疤痕映在了江頊的眼眸中。
江頊掃了兩眼,捂著胸口悶咳了兩聲,道,「不用找了,送你了,就是你的了。你便是把鋪契還回來,丘掌櫃還是會尋你說事,這店是陪是虧,也都要你自己擔著。」
木婉薇翻了會後,略有些遲鈍的腦子反應過來。那日秋錦是把鋪契拿來了,可還沒等她接到手中,就被兩個嬤嬤擰上了馬車。
「改日再給你吧,」因心不在焉,江頊的話在她的耳邊一掃而過,連腦子都沒過。
江頊輕歎一聲,持了酒壺斟了杯酒,自己剛要喝,又對木婉薇挑眉道,「你可是會喝酒?」也不等木婉薇回答,把酒杯推到了木婉薇的面前,道,「會的話我就便陪你喝兩杯,若不會的話,可以現學……」
然後,自己又提壺斟了一杯,仰頭喝了進去。
木婉薇皺眉,把酒杯持在手中,道,「似乎我非喝不可了。我酒量淺,只喝一杯好了……」
說著將袖擺擋在面前,把杯中的辛辣之物喝了下去。
烈酒滑過喉嚨,木婉薇輕咳了兩聲。品了品口中的苦澀,頓時哀上心頭,眼圈紅了。道了句這酒真辣,拿過酒壺,又倒了一杯。
兩杯烈酒入胃,木婉薇咬著手腕爬到桌子上,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眼睛流出來。
江頊沒勸,拎著酒壺又給木婉薇斟酒。待木婉薇拿過去一口喝下,便再續上一杯。直到木婉薇兩頰染上醉意,眼眸變得恍惚,才輕聲問道,「你手腕上的傷如何來的?」
木婉薇醉得不清,她把左腕拿到眼前細看了會,然後指了指的心口,對江頊笑著比劃道,「那一日,這裡和被紮了無數刀一樣。我,實在受不住了。便拿著剪刀,用力的一扎,再一挑……」
江頊躍過桌子握住了木婉薇的手腕,阻止她將割腕的動作重複一遍。待木婉薇又拿了酒杯去喝酒時,問道,「鎮國公被人誤傷,京都中人都傳那是你克的那一日?」
「不是。」木婉薇眨了眨眼,把沾了酒水的手往桌子上一拍,道,「楊林把玉珮拍碎的那一日……」
藉著醉酒,木婉薇把藏在心中半年的心醉和不解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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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林既是早知道她是鎮國公的外甥女,為何還要對她好。既然兩人已經說好了遠走天涯,又為什麼要打傷鎮國公?
最後,她抱著酒壺,一邊喝酒一邊落淚,「江頊,我什麼也沒有了,舅父舅母沒有了,楊林沒有了,表哥表妹沒有了,就連小六都落髮為尼了……我以前認為,我的名聲再狼藉再不堪,最起碼還有師父和了塵仙姑是不嫌棄我,是永遠對我好的……可如今,連她們也不要我了……」
江頊伸手去搶木婉薇手裡的酒壺,「別喝了。」
「你看我醉了,其實我從沒這樣清醒過。」木婉薇抱著酒壺不肯鬆手,對著壺嘴又喝了一大口。被嗆的直咳嗽,眼淚流的更多了。
「薇兒,」江頊站直了身子,背著手道,「你現在真是清醒的?」
木婉薇點頭,倒了倒被喝空的酒壺,紅腫著眼眸對江頊道,「再來一壺……」
「說的話不會反悔?」
「再來一壺……」見江頊還是不動,木婉薇把酒壺扔了出去,「不反悔,再來一壺!」——
承大奶奶出宮前嬤嬤曾經叮囑了讓她三緘其口,不要給自己惹下禍端。可她在回到安平侯府後,還是將宮中所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告訴了木老夫人和木二夫人。
待承大奶奶走後,木老夫人沉著臉色道了句,「到底是個禍害,如果不是那個修道的朝陽公主前去為道家仙丹正名,只怕如今整個安平侯府都被她給牽累了。」
木二夫人怎麼想都覺得現在不是擔心什麼仙丹不仙丹的時候。聽承大奶奶話中的意思,是木婉柔將良貴妃的死因推到了丹藥身上。如今證明了丹藥無毒,那木婉柔……
聽了木二夫人的擔憂,木老夫人道了句,「這事我心中有數,你不必白掛心。」
木婉柔是十二皇子的親娘,犯再大的錯,皇帝看在十二皇子的份上也不會賜了死罪。最多,也就是降了位份。她降了位份,木婉晴定會升了位份。
這倆姐妹誰升誰降,對安平侯府來說都一樣,皆是助力。
沉思了一會,木老夫人道了句,「翻翻黃歷,看看這幾天可是有小吉之日,我要進祠堂!」
木二夫人沒問木老夫人要做什麼,將黃歷拿出來細看須臾後,說後日便是小吉之日。
「準備三牲祭品,」木老夫人閉上了眼眸,下了決定,「家門不幸,出了這種行克的孽障。我要把她從族譜上除名,從此後,她再惹下什麼樣的禍端皆同安平侯府沒有關係。」
木二夫人一愣,「侯爺那裡……」
「把她送到別院中去住就是侯爺下的決定,侯爺早就不認她這個孫女兒了……」
聽了木老夫人如是說,木二夫人不再猶豫了。起身出了竹苑,讓下人去準備三牲祭品和祭祀用品。
木老夫人進祠堂那日,在京都之中的木家子孫皆是到場了。就連木宏宇夫婦,也是被特意請了回來。
到了吉時,木老夫人親手打開了祠堂的大門,在獻上三牲供品,拜祭了祖先後,讓守著祠堂的族人把族譜請了出來。
木家的族譜是用竹簡刻成,當幼兒長到十歲的年紀,名字會用小刻刀一筆一畫的刻在上面。
其實早在十年前,安平侯府的女孩是不上族譜的。是自從出了一位木娘娘後,木老夫人才定下了這樣的規矩。
木老夫人將族譜放在一張卷頭案上慢慢打開,目光在上面所刻的一個個名字上劃過。待看到木婉薇的名字時,拿著刻刀在上面用力的劃了幾字。剛想要將族譜捲起來,又瞄到了木婉欣的。猶豫了下,將木婉欣的名字也劃了下去。
讓守祠堂的家奴把族譜放回原處後,木老夫人走了出來,對著大大小小幾十孫男弟女正是宣佈,已將木婉薇姐妹從族譜上除名,再不是木家子孫。以後無論那對姐妹再惹出何樣的禍事,皆同安平侯府無關。
說罷,又讓呂媽媽拿出了一張單子,對眾人道,「到底是府中養大的,我不能看她們姐妹輪落街頭衣食無依。這張單子上是柳氏當年的陪嫁之物,我便把它交與她們姐妹,保她們姐妹三餐無憂……也算是,做到仁至義盡了……」
在木二夫人道了幾句老太太慈悲後,眾人皆是散了。二房三房幾個庶子同木老夫人知會了一聲後出府了,目的是將木婉薇姐妹被驅逐出安平侯府的事宣揚開來。
木老夫人回到竹苑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若不是當年木老侯爺攔著,她根本不會讓木婉薇進安平侯府的大門。如今把她徹底攆出去,心中算是痛快了。
唯一的遺憾是她再吃不到芙蓉養顏丸,可承大奶奶說的清楚,朝陽公主已經不讓木婉薇再煉丹送人了……
正想著,木二夫人進屋了,說宮中來了位傳旨的公公,此時正在花廳中候著呢。
宮中來人,木老夫人不敢怠慢。換了身誥命夫人的服飾後,帶著一群女眷去花廳接旨。
那傳旨的公公右手舉著聖旨一直沒有落坐,見到木老夫人進來後微點了下頭後。掃了眼眾人後,尖著嗓子問道,「哪位是安平侯府五姑娘木婉薇,過來跪下接旨。」
木老夫人聞言臉色一沉,對那傳旨的公公說了她已經把木婉薇逐出家門,並道,「不管她再惹下什麼樣的禍事,都再同安平侯府無關!」
傳旨的公公聽後神色一變,抖著左手的蘭花指不敢置信的問道,「什麼,如今五姑娘已經不在安平侯府了?」
沒等木老夫人再說話,傳旨太監『哎喲』一聲,跳腳道了句,「那勞煩老夫人告知,五,木姑娘現在何處?皇上下旨將她賜婚給安慶王府的世子爺為世子妃,沒了她接旨,咱家要如何回宮復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