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66章 蹉跎 文 / 慵陽懶昧
其實木婉薇不討厭江頊,同安平侯府那幾個堂兄比起來,江頊要比他們和氣近人多了,身上也沒有公子哥兒的架子。可她卻十分討厭每次一見江頊,江頊都問她是不是又哭鼻子了。
難道自己不哭,就不能往鎮國公府來了?
江頊見木婉薇背著手,一個勁兒的在那踢花瓣,抬起手隨意指了一個方向,道,「剛和朱佶來看景盛,他先行一步,我謎在這玉蘭林裡。正想著怎麼能不驚動丫鬟婆子自己摸出去,你便來了……」
以前朱佶到鎮國公府來,是因為皇后有意裡柳纖雪為太子妃。如今朱佶到鎮國公府來,卻是奉了皇后的口諭來探察柳景盛。
皇后嫁藍城公主,要比鎮國公夫人嫁柳纖雪還憂心。
藍城公主是嫡公主,自小是被皇室捧在手心裡長大,心性單純得不知人心險惡,性子柔得似一捧春水,膽子小得從小到大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
這樣一個寶貝疙瘩馬上要嫁人了,皇后怎麼可能不擔心。整日裡念叨著不知柳家長公子人品如何,性子可是火爆,是否會給藍城公主氣受……
為這,朱佶就差將柳景盛從早起洗漱到入夜就寢的一天事宜,一件件詳細的登記在冊捧到皇后面前了。
江頊抬手,木婉薇看到了他手中的酒葫蘆。往近走兩步,酒氣大得熏得她直捂鼻子,「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還到處亂跑?」
「本來也不想到處亂跑的,」江頊想扶著玉蘭樹站起來,手一滑,摔倒在玉蘭樹下,「只朱佶非拉著我出來轉一轉,我,我便出來了……」
木婉薇帶著秋錦上前,秉著呼吸把江頊扶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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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往後退了三大步,背對著江頊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江頊抬起袖子嗅了嗅自己,疑惑的問道,「我身上有那麼大的酒味?我怎麼聞不到?」
「你醉了……」木婉薇摸著鼻子,回頭對江頊說,「我去叫大哥,讓他來這裡接你。」
「讓丫鬟去叫,」江頊抬手去指秋錦,卻指到了秋錦右後方的一顆玉蘭樹上。然後又晃著手指指向眼前模糊著的木婉薇身上,「我有事兒要問你……」
木婉薇讓秋錦快去快回,自己退後一步站到聞不到酒氣的地方,問道,「什麼事兒?」
「你在宮裡,為何被責打了?」江頊打了個酒嗝,白玉般的臉頰通紅,靠在玉蘭樹上皺著眉,「你怎麼到哪裡都受欺負?就不能消消停停的,似個正常的大家閨秀那樣,沒事繡繡花兒,作作畫?」
木婉薇心中憤憤,她也想消停著過日子,可別人非找她麻煩她又能如何。抬手摘下一朵玉蘭花,木婉薇沉著小臉沒有說話。
皇后,賢貴妃,林婕妤,木婉柔,木婉晴這幾個人之間的彎彎繞不是一時半會能講清的。再說,妄議皇宮裡的貴人,不要命了?
「你家八姑娘又是怎麼回事?」見木婉薇不肯說宮裡的事,江頊又問,「就那樣放在暖玉閣裡不聞不問了?」
木婉薇心中一緊,瞪大了水眸,出聲道,「那不是八姑娘,是……」
「是八姑娘身邊的丫鬟,是吧。」江頊笑了,指著木婉薇身後的玉蘭樹道,「欲蓋彌彰,你要是不這麼大的反應,我倒真信了那是丫鬟了……」
木婉薇惱羞成怒,揚起小臉,口不擇言的頂了回去,「你喝這樣多的酒,是不是你表妹又不理你了?又吵著去當姑子了?」
江頊的笑僵在臉上,沉著眼眸,指著木婉薇道了句,「無禮!不知規矩!」
木婉薇轉身就走,語氣十分不屑的道,「那我先走了,你在這慢慢醉死吧。
手機電子書75txt」自己無禮,還不是被逼的!他江頊又好到哪去,見了面一句好話沒有,專會往傷口上捅刀子。
「成成成,你回來,」江頊手一揮,扶著玉蘭樹站起來,「我同你說,反正我不說你也會偷聽……」
木婉薇暗咬銀牙,心中更氣,回頭大聲喊道,「誰偷聽了,你和你表妹找地兒說話,也不知找個僻靜的地兒……」
話沒說完,站起來的江頊腳下一滑,又摔倒了。
木婉薇賭著氣站了好一會,最後還是走上前用盡全身力量把江頊扶起來靠樹坐好,見江頊的右手背被碎石子擦傷流血後,又奪過江頊手裡的酒葫蘆,把酒灑在了上面……
酒劃過傷口時,江頊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怎麼會這些……」
閨閣少女會繡花兒,會彈琴,會做畫。會包紮傷口的,他還真是沒聽說過。
「我十歲前是在道觀中長大的,這些小事自是要自己動手……欣兒平日裡亂跑總是碰得一身傷。」木婉薇把帕子打了個結,「都是我給她弄……」
江頊點點頭,不再問了。待到木婉薇要起身離開時,淡淡的開口了,「的確是因為靜兒……」
江頊長到這麼大一直順風順水,為一能讓她困擾的就是司徒靜。
安慶王爺一病就一年,到現在還沒有轉好的跡象。司徒靜不想再等了,幾番哭訴讓江頊選了吉日迎她過門兒。
江頊心中猶豫,家中老父纏綿病榻,身為人子,他怎麼能在這種時候大肆操扮喜事。
原來,只司徒靜一個人擰了性子鬧,可近一個月來,安慶王妃也是幾番施壓,讓他盡快和皇上請了明旨把司徒靜迎娶過門。
躺在病榻的安慶王爺聽說江頊要在他病重時娶親,氣得不輕,病情又加重了幾分。
一邊是生已育已的老父,一邊是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表妹,中間是自小把他當成親子看待的安慶王妃……
夾在三人之間,江頊左右為難。
聽了江頊斷斷續續的傾訴,木婉薇驚訝的道,「安慶王妃不是你……」
「不是,」江頊搖頭,「母親是父親的繼室,我生母,在生下我後便殃了。如果母親是我生母,我或許,就不會這般為難了……」
「這還不都怪你自己,」木婉薇把江頊又歪了的身子又往正扶了扶,「說什麼非要闖出一翻作為才肯迎娶表妹過門兒。現下好了……」
「你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江頊望著不遠處的一隻玉蘭花,喝了口酒後繼續道來。
司徒靜比江頊小年幼兩歲,早在司徒靜十四歲的時候,江頊便把納吉之禮送到司徒府上了,只等司徒靜及笄便把她迎娶過門。
不巧的是,司徒靜的外祖父突然病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便撒手人寰。身為外孫女兒,這個孝司徒靜可守,可不守。便是守了,守上一年也就罷了。
可司徒夫人卻定要讓司徒靜守孝三年,並說,若江頊對司徒靜是真心的,不會差這三兩年的時間。再說,司徒靜還未及笄,孝期一過,正是十六歲的佳齡,兩人再行婚嫁不遲。
這事若是說出去,是司徒府理虧,司徒靜知道了,也定會為難。江頊不想表妹忤逆母意左右為難,便對別人說,他江頊現在不迎娶司徒靜過門兒,是想自己闖出一翻名堂。
結果,他當真考取了兩甲的進士,也如願把聘禮抬進了司徒府,自己的老父,卻病了……
木婉薇聽後無語,上次在假山後,她聽司徒靜哭喊著自己等江頊等到一十七歲,十分為司徒靜不值。
好好人家的姑娘,哪有到了二十還不嫁的?
如今聽了江頊的話,不由得也愁上了。司徒靜能為外祖守孝三年,沒有理由不讓江頊盡了孝道。可江頊要是盡了孝道,司徒靜不知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正想著,秋錦引著柳景盛過來了。柳景盛見一白一粉兩個人坐在玉蘭花樹下聊得正好,喚了聲,「薇兒……」
木婉薇連忙應了聲,起身了。
柳景盛上前扶起江頊,對木婉薇又道,「欣兒在我的院子裡,你去找她吧。」
木婉薇點點頭,帶著秋錦走了。
江頊把胳膊架在柳景盛的脖子上,瞇上了眼睛長歎一聲,「薇兒,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江兄,你醉了,叫錯名字了。」柳景盛招呼了幾個丫鬟上前,把江頊也扶到院子裡去了。
木婉薇帶著秋錦來到柳景盛的院子時,還沒進去就聽到木婉欣的笑聲。遞眼一看,見木婉欣正在院子裡玩捉迷藏。
眼睛上蒙了條帕子,伸著小手向前探尋著,「七巧姐姐,你在哪兒呢?」
七巧躲在木婉欣的身後一拍手,笑道,「七姑娘,我在這兒呢。」
「七姑娘,來捉奴才,奴才離著你近……」一個太監打扮的人站在木婉欣右前方,掐著蘭花指笑道。
「表姑娘,我們在這,」另有兩個小丫鬟拍著手在左邊笑道,「我們離著你也近……」
木婉欣站在原地聽了會動靜,向著那個小太監摸了過去。只還沒走到那小太監身前,便被腳下的石子給拌倒。當即笑聲便沒了,瞥著小嘴要哭。
木婉薇跑了兩步剛要去扶,便見朱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了出來,把木婉欣扶起來後對著那小太監怒喝了聲,「你這奴才,怎麼當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