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二章 :怨氣極重 文 / 金曦夕
美婦說到最後,就在那裡嗚咽地哭了起來,一副顯得非常後悔的樣子。
我聽了她所說的事,心中卻突然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想法。
美婦說她兒子每天晚上午夜都會夢遊,或者醒來出去玩耍,會不會就是那個死去的小女孩找他玩耍?
我想到這裡,不由側過頭看了小男孩一眼,想到她身邊可能有那只女鬼,心裡就有些害怕。
同時,我也感到他好可憐,小小年紀就要飽受惡鬼的折磨。
兩個警察聽了美婦的話,倒並沒有指責她,說她撞了人,沒有去自首,因為她丈夫的死,她兒子現在又可能被鬼纏上,這些血淋淋的教訓,已經讓她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他們雖然逃過了法律的制裁,卻沒有逃過惡鬼的審判。
陰陽先生聽完之後,在那裡若有所思地喝了幾口茶,最後才問道:「你知道那個小女孩的家在哪裡嗎?」
美婦應聲道:「嗯,我知道在哪裡。我丈夫意外死亡後,我越發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就去她家裡看過。你們要去嗎?我可以馬上帶你去看看。」
陰陽先生點點頭說:「解鈴還需繫鈴人,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先去她家看看再說吧。」
美婦應了一聲,這就側過頭看向她兒子說:「嘟嘟,媽媽要跟著叔叔們出去一會兒,你一個人在家裡好好玩,別到處亂跑哦,聽話,媽媽回來給你買你最喜歡吃的冰淇淋!」
小男孩還沒有回答,陰陽先生卻是率先說道:「不用留他在家,而且最好把你兒子也帶著去。」
「可是,他跟著去,要是被那個死去的小女孩的怨魂纏上了,怎麼辦?」
美婦卻是這樣問道。
陰陽先生淡淡地搖搖頭說:「不,他已經被小女孩的怨魂纏上了。」
啊?
美婦聞聲,不由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我想到我剛才的猜測是正確的後,背心也頓覺涼嗖嗖的,好像那個死去的小女孩,此時就站在屋子裡某個角落,靜靜地看著我們。
她的目光中充滿幽怨,眼角在流著鮮血,她的心中充滿恨,恨不能把我們所有人,都殺死!
美婦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趕緊走過去抱住了嘟嘟說:「寶貝,媽媽帶你一起出去。」
於是就這樣,我們一行人離開了王家,開著警車,向小女孩的家那邊,開了過去。
小女孩的家住在蓉城的邊緣,連郊區都算不上,是一個比較貧窮的村莊。
不過當我們來到小女孩的家裡,看到她家只是個類似於牛棚的地方後,卻才知道,她家在這個貧窮的村裡,又是最窮的。
她的媽媽,似乎還不知道她的女兒已經死了很久了,聽到我們敲門,就在屋子裡問:「依依,你回來了嗎?」
依依就是她女兒的名字。
她問了一句後,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當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卻是嚇得我的小心臟撲通直跳。
她頭髮很長,卻披散著,而且看起來很髒,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洗過了,還偏偏蓋在臉的前面,只在頭髮縫隙裡,露出一隻白色的眼睛出來。
如果我不是因為看到現在太陽還挺大,陽光下,她的影子非常的清晰明顯,我真以為她是鬼。
只見她穿著一件米色的襯衣和一條灰色的褲子,衣服和褲子都有些破舊,上面補了好幾個補丁,而且她褲子膝蓋那裡破了一條口子,還沒有縫上。
她的衣服除了破舊外,還很髒。
真的很髒。
她剛到我們的面前,我就聞得到一股令人作嘔的餿酸味,真不敢想像,她有多久沒有洗澡了。
只是我看到她的樣子,好像有些神智不清,明明看到我們這麼多人,卻還是只當是她的女兒回來了,在那裡衝我指責起來:「依依,不是叫你不要到處亂跑嗎?你不知道外面有很多壞人?要是壞人把你也打死了,怎麼辦啊?」說完話,她就伸手上前揪住了我的耳朵。
哎喲,好痛!
我當時就痛得叫了出來,心裡一陣鬱悶。
然而這還不夠,她揪我的耳朵不說,還舉起手,就朝著我的屁屁打。
好在兩個警察見狀,趕緊上前制止了她說:「你女兒依依已經死了,她不是你的女兒。」
然而,依依媽媽聽警察說她女兒死了,卻是非常激動,一邊不停地砸東西,一邊嗚咽著大聲叫喊起來:「依依沒有死,沒有死,我剛才還看到她了,你們不要在那裡胡說八道。」
陰陽先生看著神智不清的婦女,不由眉頭深皺,轉過頭說:「看她這樣,我們想問,也問不出什麼了。」
言罷,他把剛才美婦給他封的那個十二元的紅包拿了出來,放在了佈滿灰塵的桌子上。
美婦見狀,也拿出皮包,點了六百塊錢出來,放在桌子上說:「希望她還懂得怎麼花錢,唉。」
我爸媽這幾天陪著我四處奔波,身上沒有什麼錢,但還是拿了幾十塊錢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兩個警察則是說,現在依依的媽媽,連和她相依為命的女兒都死了,一個人無依無靠,他會想辦法,把她送到醫院接受治療。
豈料依依媽媽再次聽到警察說她女兒死了,這回顯得更是激動,一邊狠狠地砸東西,一邊更加大聲地叫喊:「要我說多少次?我女兒沒有死,沒有死,依依她沒有死!」
我們搖頭歎了一口氣,生怕被她砸來的東西誤傷,只好趕緊轉身離開了她的屋子。
來到外面之後,我們問陰陽先生,這下子該怎麼辦?
陰陽先生卻是站在那裡,若有所思地低著頭,遲遲沒有理會我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好一會兒,他才說:「這事比較麻煩啊,沒想到依依的媽媽,竟然是一個精神病!」
不過兩個警察卻是說道:「我們不能通過依依的媽媽調查,但我們可以找她家的鄰居,瞭解情況啊。」
我們覺得有道理,這就準備去問附近的鄰居。
哪料我們剛這麼想,一個看上去年紀大概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就衝著我們走了過來。
她對我們客氣地微微一笑,問我們是不是來看依依媽媽的?
我們不好說明我們來的具體目的,便順她的話,點頭說是,另外還順便說了,我們放了一些錢在依依家的桌子上,希望這個中年女人,可以用那筆錢,改善一下她的生活,同時避免被一些欺善怕惡的小偷拿走了。
兩個警察怕中年女人不懷好意,最後卻是不忘威脅兩句,說她最好不要亂來,不然的話,他們會把她抓起來的。
陰陽先生則是說,她要把那些錢放進自己的口袋也可以,只要不怕晚上,依依找上門。
中年女人聽了警察和陰陽先生的話,倒也不生氣,連忙說依依媽媽已經這麼可憐了,她再缺德,也不會幹這種事情。
然後她自我介紹說她叫張榮,是依依媽媽沒有發瘋以前,最好的朋友。
當她提及依依一家時,卻不停地唉聲歎氣,說現在依依也被車子撞死了,真是太可憐了。
她還問我,剛才是不是我在叫喚,被依依媽媽當成是依依,給打了?還叫我不要放在心上,說依依媽媽沒發瘋前,其實是個很好的女人。
我們聽說依依媽媽發瘋,肯定了她是精神病的猜測,便問張榮,依依媽媽是不是因為依依死了,才神智不清,變得不正常的?
豈料張榮卻搖頭說,不是這樣。
原因是小女孩的父親,九六年那會兒在蓉城火車站跑電力三輪,因為拉外地人收費和普通收費一樣,沒有把外來的人當豬宰,得罪了盤踞在火車站的一個專宰外地客的黑租團伙,被殺死了。
小女孩的媽媽去找警察局,腿都跑痛了,因為某些原因,最後卻還是落了個不了了之。
就這樣,小女孩的媽媽和她,便像那部恐怖電影《車魂》一樣,過起了母女倆相依為命的苦日子
而且她的媽媽承受不住失去丈夫的打擊,更無法接受這個平殘酷無情的社會現實,變得鬱鬱寡歡,患上了精神抑鬱症。
所以她不僅不能工作,還經常一個人大哭大叫,破壞家裡的東西發洩情緒,讓小女孩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
小女孩因此無法再像其他孩子一樣,享受學知識的權利,每天她和她媽媽,只能靠著她去拾荒賺錢度日,以及靠好心村民的救濟過日子。
我在聽張榮說起小女孩的命運之前,曾經恨自己出生在了一個貧困的家庭,別人家孩子能夠有的,我都沒有,我曾經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苦最悲慘的人了。
但現在,我覺得我過得好幸福。
我側過頭看了看我的爸媽,對他們微微一笑,覺得有爸媽真好。
我們聽完張榮的話,心情都有些沉重。
不過陰陽先生卻是向她淡淡地道了一聲謝謝,這就轉身回到了警車裡。
我們對他的行為有些不解,便跟著回到警察車裡,問他怎麼了?
陰陽先生歎了一口氣說:「依依這只女鬼,怨氣很重,恐怕比恐怖電影《車魂》裡的那個小女孩的怨氣還要重。如果不化解她的怨氣,只怕很不好對付,所以這事,還得靠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