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27 審訊 文 / 一千首情詩
回警察局之後,他們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帶我去什麼2科的詢問室,而是直接帶我進的地下室,那裡也有一些用於詢問的案情的地方,不過名字是叫「審訊室」。我被關在那裡,裡面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有一側牆壁是面光潔的大鏡子,我知道那應該就是警匪片裡的雙面鏡牆,鏡子後面很有可能藏著的就是一臉壞笑的馬隊長和那個喜歡假裝正經的嚴文山,他倆可能正像看著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在觀察著我,我在想,也許我現在表現好一些是不是到時候判罪也會輕一些,這想法有些幼稚和自欺欺人,在這種地方,什麼叫表現好一些,一直強忍住衝動沒把椅子摔在鏡牆上算不算是表現好一些?
我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多久,他們把我扔這後就再沒有管我,嗯,也不是完全沒管我,後來進來了個年級不大的警員,我以為是要問話呢,結果他說忘把我手機收走了,我說手機在我褲兜呢,自己拿吧,他把手機收走之後,跟我說了句:「等你出去了這個再還給你。」出去,有多種含義,可以理解為從這個屋裡出去,也可以理解為從監獄裡出去。等那人走了之後,這裡再度只剩下我一個。
我開始焦慮的思考對策,不過在這種煩躁的情緒下,所謂的對策也都是一些禁不起推敲的東西,比如我現在正在認真的考慮要不要把我所有的積蓄都用來請律師,好讓他給我做無罪辯護?我發現自己開始越來越認同我的這個策略,並且已經幻想到如果這個律師能讓我無罪,我順帶讓他再幫我告馬隊長他倆一把,起訴的罪名最好是玩忽職守。
不過就在這時門終於打開,我停止了我那不找邊際的妄想,目光向進來的人那掃去。進來的果然還是那個嚴文山。「呦,心情不錯啊?」嚴文山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就坐在了我的對面。我注意到的,這次他拿的是錄音筆。「說說你對這事的看法。」又來了,嚴文山特色的問法就是用一大堆沒用的問題去混淆他真正關心的答案,你在摸不清他的出發點的情況下,很容易在無意間說出他最關心的事。
我不會再上當了,尤其是在不久之前剛剛被他很好的消遣了我一次之後,我所以我聳聳肩膀說:「我不是在現場都跟你說過了麼?」我感覺我這樣的表達力度還不夠,於是探著頭,對他說:「嚴警官,你要是真想聽我的看法,可以用錄音筆把當時的錄音重新放一次。」說完之後,我開始非常期待的看著嚴文山,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到什麼不快的的反應。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的理性在一直提醒自己,好好表現,爭取寬大處理。但是現在我看到這個刑警就感覺氣不打一處來,我心裡心思,md老子當初的確是因為我的性格不好在社會上吃了不少虧,我後來變得圓滑了不代表我就把我的本性給遺棄了,狼總歸是要吃肉的,拿我開玩笑我就讓你好看,至於之後你們想怎麼判我,老子不管了。
我的挑釁似乎有了反應,畢竟男人都是有血性的,他停住了微笑,不過也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去擺弄桌上的錄音筆,他讓錄音筆毫無意義的在桌子上轉了幾圈,就如他這樣毫無意義對我問話一樣。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一種暗號?我開始盯著他身後的房門,有點兒擔心他會不會用這種暗號一手招進來二十幾個基佬把我在這就給輪了。
嚴文山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玩了一會兒錄音筆,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等他放下的轉筆的時候,他將身體懶懶的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我記得你當時拍著胸脯對我說,這一切都是你的責任,和韓蕭無關?」臥槽,這b性格真堅毅,我這麼挑釁他,他竟然還能繼續按照他自己的套路來,這貨不是大智若愚就是大愚弱智。不過他的話裡提到了韓蕭,我不想把韓蕭牽扯進來,所以沒再挑釁,而是很認真的再次告訴他,大嫂的死跟我有直接關係,和韓蕭無關。「這個結論你是怎麼得出來的?」
這是他第一個問題的翻版,因為他剛提到過韓蕭,所以我覺得他還是在暗示我,要是不好好回答,他就把韓蕭和這事聯繫起來,我當然不能讓他這麼幹,因為一旦這幫警察把韓蕭也拉進來作為犯罪嫌疑人,就算最後韓蕭能證明他的清白,他這個派出所裡的臨時工想入編估計也就會變得難上加難啦。沒辦法,我只好把之前韓蕭和我的推理再重頭敘述了一遍,嚴文山聽的很認真,還不時的點了點頭。
等我說完之後,他總結性的說道:「所以,判你個5年有期徒刑你應該沒有異議吧?」嚴文山說道5年這倆字的時候,我腦子裡嗡的一下就有些亂了。當然其實無論他說3年或者是幾年,我聽到後腦子裡都會嗡這麼一下子。「我並不是故意的。」我說這話的時候,態度不自覺的好了很多。
「我知道,」嚴文山又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但是你也說了,她是因你而死的。」「md那你到底是想在這問啥。」我站了起來,雙手一起拍著桌子。不過我拍完立即有點後悔,我馬上盯著大門看了看,還好,沒有基佬進來。「你別這麼激動嘛。」嚴文山不動如山。「我只是想跟你講一個道理。」我坐了下來,想聽聽他還有什麼把戲。
「你知道麼,作為一個探案人員,他遇到的最大障礙是什麼?」嚴文山好像是在問我,但其實他只是在自說自話。果然,我沒答他,他還是自顧自的說起來:「探案人員,他遇到的最大的障礙不是他們缺少對案情的推理能力。恰恰相反,最阻礙他們探案的就是他們自己那種過於豐富的想像力。」這話題跟本案有關係麼?但是隨他便吧。
我依然一言不發,聽他繼續說道:「我讀過也親身經歷過很多案子,因為探案人員的那些不負責任的猜想,最後導致整個探案工作進入了死胡同,一些真正的線索會因為他們對自己推理的那種虛構案情的偏見而視而不見。」「嗯,你說的有道理,但你到底是要表達什麼?」我問道。「哦,也沒什麼事,剛剛收到驗屍報告,這人不是你殺的,你被釋放了。」「啊?」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我殺的?」「對,不是你殺的。」「可是,她臉上的傷呢?」我問道。「哦,那些是你造成的,我給你羅列一下吧,因為你的暴力行為,造成了被害人鼻骨粉碎性骨折,下巴脫臼,門牙也脫落了一顆。不過,這和你殺她之間有什麼必然關係?」嚴文山的話,這麼一聽讓我感覺很有道理。「不過,在她抓我手到她到倒地不起的之間,只有我接觸過她啊?」我自動把韓蕭對她做的事都過濾掉了。「所以,你就認定是你殺了她?」嚴文山笑著問我。
雖然他的態度依然讓我不爽,但是和自己即將被無罪釋放這件事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告訴我,大嫂她到底是怎麼死的。」嚴文山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似乎明白他要說什麼答案了。「她是自然死亡。」「自然死亡?也就是說依然不立案唄。」「是這樣,法醫證實在你倆遇到她之前,她已經處於腦死亡狀態了。屬於自然死亡,無需立案。」
嚴文山說完就站了起來,他將我的手銬取了下來,然後就自顧自的往外走。我依然有些不太甘心,在他走出門口之前對他喊道:「那摸我手是怎麼回事?」「也許只是抽筋。」他說這話的時候,轉過身來又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多我說了一句話:「其實你已經做的很好啦,加油吧。」說完,他就飄然而去。加油?加什麼油?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我只是再度感到空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