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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68章 【借題發揮】 文 / 楚圖南

    方恆說心裡有數是有底氣的。在勞動監察瀆職唆使違法事件中,他理所當然佔據了制高點。

    對他最有利的是,當天事件是在幾位市領導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青山市長謝富麗、常務副市長陳恩濤、副市長寧郝全程目睹。

    而且謝富麗臨走時交代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所以方恆調研結束回到黃港後,立即要求檢察院立案調查孫曉瀆職案。但被關立華頂回,以大事花小的內部處理原則,交給人力資源保障局自行調查。

    於是,這個麻煩便落在了人力資源保障局局長汪金水的手裡。當然,他開始還沒有當一回事,勞動監察科出了點問題,象徵性的的罰款處分再寫幾份深刻的檢討書交上去就ok。

    由於是縣委辦公室下達的指令,汪金水雖然沒有親自出面,但他安排了局紀委書記何兵做這個工作。

    何兵把孫曉鄧幾人喊來一問話,立刻感覺到不對頭。

    孫曉固然回到黃港縣後口風很穩,但他的幾名下屬卻吐了實,交代了紀委辦公室主任李再清的事情。

    何兵本身就是紀委工作人員,他很敏感地察覺到不妙。

    這個事情說起來可大可小,不認真的話算不上什麼事情,不過是人情關係,有人打招呼,公檢法紀都不用介入。但要上綱上線,問題則很嚴重。首先是瀆職罪。國家工作人員濫用職權、玩忽職守或者徇私舞弊,妨害國家機關的正常管理活動,致使國家和人民利益遭受嚴重損失的行為。

    因為瀆職罪在主觀方面一般出於故意,少數犯罪也可以出於過失。這件事情明顯屬於主觀故意。

    輕則刑事拘留,嚴重則立案審查,甚至拘役。

    但事情之所以麻煩,由於市領導的關注。大事很難化小。

    特別是涉及到紀委領導,事情越發複雜。

    何兵急匆匆地找到汪金水,把情況做了說明,汪金水頓時臉色大變。他明白,這件事情不論朝那個方向走,他都不好交代。

    縣長要求嚴查,縣委書記要求大事化小。

    汪金水雖然算不上關立華的嫡系,但也是靠向書記一邊的人,他當即求見關立華,親自匯報。

    關立華將煙蒂狠狠地一掐說,「你如果連這種事情都處理不了,還幹什麼局長,趁早辭職回家釣魚去。」

    汪金水沒要到答案,反而被關立華教訓了一頓,他泱泱回到局裡,當即做出決定,孫曉等五人停職接受檢查。

    下達處罰結果後,汪金水第二天才去向方恆匯報。

    方恆淡淡道:「紀委那邊不查了?」

    汪金水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他既不能說關書記有要求大事化小,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在這個事情上雖然比較頭疼,但不主動下達定論,就不會有大問題。

    「如果這就是你們局的最後處理結果,我直接向市領導匯報。如果市領導有不同意見,你自己衡量下,該承擔什麼則任。」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汪金水苦著臉回到局裡,把紀委書記何兵叫來商量。

    何兵出了個主意,既然市領導在關注這件事情,那麼乾脆把皮球踢走,由他直接向市紀委領導匯報。

    汪金水茅塞頓開,連聲叫好。

    何兵連夜把案情向市紀委領導匯報。

    於是又引發了青山市委的連鎖反應。

    市紀委書記聽說這件事情。立刻給黃港縣紀委書記曾毅打電話瞭解情況。

    曾毅矢口否認有紀委領導涉案,說李再清不會做這種無腦的事情。因為沒有利益訴求。

    市紀委書記叫柏京灰,他聽了曾毅的匯報後,也覺得黃港縣領導有些小題大做。

    他正準備給何兵打電話,讓他按關立華書記的意見處理時,市長謝富麗的電話忽然打了進來。柏京輝知道如果沒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謝富麗不會親自給他打電話。

    因為一般的情況下,謝富麗會通過自己的秘書喬珊找他,很少直接給他打電話。電話一接通,謝富麗便問,「聽說黃港勞動稽查瀆職事件上報到市紀委了,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柏京輝明顯感覺到了謝富麗嚴肅的語氣。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市長為什麼會如此關注這個不起眼的事件?

    他一時還莫不清楚謝富麗的態度,因此含糊其辭說:「正在調查之中,暫時還沒有結果。」

    在某種程度上說,官做的越大風險也就越大,紀委書記在青山市不僅位列常委席,而且排名比較靠前。擔負著責任和風險也大。他管理監督著全市大大小小的領導領導幹部,如果問題出在紀委,那麼就等於他也被牽連了進去,他當然不能隨便表態。

    謝富麗遂把自己調研看到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最後語氣嚴厲說:「這件事情發生在市領導調研期間,影響很惡劣,特別是我們紀檢幹部,既是監督者,同時也是守住我們正義的最後一道防線,這件事情必須從重從嚴從快處理。」

    柏京輝頓時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但他還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謝富麗會死抓不放?難道,是要對紀委部門開到祭旗?

    他放下電話後,直接撥打何兵的電話,語氣嚴厲地要求他把勞動稽查瀆職案件實打實地匯報一遍。

    何兵不敢隱瞞,遂把陳再清涉案的情況說了出來。

    柏京輝聽完,他不知道曾毅是刻意隱瞞下屬涉案的事實,還是他也被蒙在鼓裡。

    他越想越感覺不對頭。連夜來到市委書記錢漢的家裡,把這個涉嫌瀆職的怪案匯報了一遍。

    「這麼個事情怎麼鬧到市裡來了,關立華是什麼的?我看他這個縣委書記是當得太悠閒了。」錢漢說完後皺了皺眉頭,「謝市長什麼意見?」

    「從嚴從快從重。」

    「哦!」錢漢閉目沉思半晌,忽然道:「她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錢漢的話讓柏京輝更加有些摸不著頭腦。

    錢漢淡淡一笑,「有個事情你也許還不知道。陳武大橋即將立項。」

    「啊!這個項目怎麼又提起來了?這和勞動稽查瀆職案有什麼關聯?」

    「關聯大了。有人想借題發揮。搶佔陣地。」錢漢一邊用手敲擊著茶几,一邊沉吟道:「他們想把小事搞大,這不可能。他們想玩,那就陪他們玩,你明天派個紀檢小組奔赴陳塔,就駐紮在那裡。」

    「錢書記的意思是……」

    錢漢道:「這次立項是省領導下達的命令,估計希望很大,有些人想借這件事情獨佔政績。呵呵!本來我還找不到機會插入,他們倒是很快給我創造了這麼一個機會。老柏,好事啊,瞌睡遇到枕頭。」

    柏京輝和錢漢搭班子七年,他和組織部長水土林是錢漢最重要的左膀右臂。他很很快領悟了錢漢的意圖。

    第二天,由青山市紀委監察二室主任陸瑤帶隊的工作組高調進駐陳塔鎮。

    陳塔鎮黨委書記鄧懷東和紀委書記馬得中親自在鎮頭迎接,並把工作組一行安排到鎮招待所。

    市紀檢工作組高調來到陳塔,這是近七八年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鄧懷東敏感地意識到陳塔鎮的麻煩來了。

    試想,一個一窮二白的鄉鎮,又沒有發生什麼貪腐案的機會,居然來了一個搭市的紀檢工作組。鄧懷東私下問馬得中,馬得中也說不出個所以源來。

    直到縣委書記關立華一個電話把鄧懷東招到辦公室,鄧懷東才驚詫的明白,陳武大橋即將展開立項公關。

    這時郭小洲正在醫院看望受傷職工鄧秀梅。

    他第一次看到鄧秀梅的兩個女兒,雖然都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但兩個十七歲的女孩子外表清秀,面貌姣好,聽護工介紹郭小洲,兩女當場朝郭小洲下跪,兩個單純的女孩把郭小洲當救命菩薩膜拜。

    郭小洲連忙喊她們起來,說你們再這樣,我馬上掉頭走。

    兩名女孩這才含淚起身。

    郭小洲今天趕到醫院,是醫院打電話到鎮政府,說鄧秀梅已經脫離危險,如果要繼續治療,就要馬上轉到省市大醫院。

    最重要的是,郭小洲提前預付的十萬元藥費已經告竭。

    他這才帶著姜海軍前來,要馬上找到棉紡廠承包人鄧新元,逼迫他支付醫藥費。

    而自從棉紡廠事故以來,鄧新元便告失蹤。不僅沒去陳塔棉紡廠管理工廠,甚至在黃港縣也鮮見影蹤。

    根據姜海軍的信息,鄧新元一直躲藏在城區二奶的家中,今天早上有人還看見他抱著兩歲的兒子出現在小區花園裡。

    郭小洲和姜海軍徑直來到鄧新元所在的小區。

    鄧新元在家在一棟小高層的十六樓,當姜海軍敲開房門後,出現一個年輕的少婦,相貌姣美,眼神裡透著一絲單純,「你們找誰?」

    「我們找鄧廠長。」姜海軍說著不請而入。

    郭小洲緊跟而進。

    年輕少婦驚慌道:「你們找錯人了,這裡沒有姓鄧的廠長……」

    姜海軍不予理睬,進屋推開幾個房門查找。

    在一個儲藏室裡,一個男人蜷縮在角落裡,看到姜海軍推門而入,他緊張地賠笑道:「原來是姜所長,我還以為是大頭他們又來找我打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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