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命運 第十九章 恩斷義絕 文 / 聖白榮
扶蘇放棄抵抗閉上眼睛靜靜死亡的來臨,死可能對扶蘇來說是一種最好的解脫,死了一切都會忘了,一切的煩惱都會沒有了。()
「桓峰,保重。」扶蘇閉著眼睛說出了自己的遺言。
這時,一個瘦小的秦兵穿著寬大的軍服從包圍扶蘇的隊伍中衝出,他竟然擋在了扶蘇的面前,他竟然願意代替扶蘇死去!所有人面對這個突然變化,再次驚呆了!!!
「噗哧」一聲,秦將桓峰的劍穿秦兵那瘦小的身體而過,那秦兵竟然被桓峰攔腰斬斷!!!
那秦兵的鮮血噴灑在天,緩緩落到地面之上,漸漸滲入泥土之中,那鮮血散落的樣子就像在煉獄一般趙村下起了久違的大雨,一場「腥風血雨」!
那秦兵倒在了扶蘇的懷裡,扶蘇緊緊的抱住了他,淚水大滴大滴的滴落在他臉上。只見那秦兵頭上的戰盔慢慢滑落到了地上,那一頭瀑布似得長髮沒有遮攔垂在了地上,眾人這時才發現,那秦兵竟然是一少女假扮的!
「恩……恩……恩公,我……我來報……報恩了,謝……謝……你在……在村口……救了我。」那少女說完這句話後,再也挺不住了,緩緩閉上眼睛,走了。
原來那少女穿上秦兵服裝逃跑之後,誤入了秦兵陣營,神經大條的秦兵誤將穿戴軍裝的少女當成了自家兄弟,那時恰巧扶蘇、趙茜前來騷擾救人,慌亂之下少女竟然稀里糊塗混入圍攻扶蘇的秦兵當中。
剛才混入秦兵的少女見恩公扶蘇遇到危險竟然奮不顧身,衝出隊伍擋在了扶蘇身前,於是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亂世悲歌」。
「謝謝……」扶蘇此刻除了謝謝還能再說些什麼呢?他大滴大滴的落下眼淚,他為自己的命運而哭,他為少女的不幸而哭,他為被迫與最好的兄弟桓峰戰鬥而哭,他更為整個大秦帝國的命運而哭!
扶蘇輕輕的將那少女放下,也不顧秦將桓峰是否進攻,逕自用佩劍挖起墓來,他現在只想要讓那少女入土為安。
此刻,桓峰怎麼樣了?當漫天的血霧滴落到桓峰身上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何捂著頭猛地後仰栽倒在了散漫鮮血的土地上。桓峰躺在地上身體拚命的顫抖著,他大把大把的揪著頭髮,強忍著腦中傳來的痛苦,拚命咬著牙關,彷彿在與體內的某些事物做著殊死搏鬥。
大滴大滴的汗水從桓峰體內流淌而出,過了不知道多久,桓峰停止顫抖了,他那駭人的雙眼也消失不見了,清澈明亮的眼眸又顯現了出來。
扶蘇此刻也將少女安葬完畢,他提著劍緩慢的走向桓峰。
扶蘇停在桓峰身前,桓峰大口的喘著粗氣,坐在地上低著頭失魂落魄的說道:「我敗了……」
「殺了我吧,我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桓峰見扶蘇站在他身旁沉默不語,接著說道。
扶蘇緩緩的抬起劍,面露凶光,殺氣噴湧而出,那憤怒的表情令人為之動容,他會殺死曾今的好兄弟桓峰為那少女報仇嗎?
扶蘇劍落了下來,劍速快如閃電,直奔桓峰頭顱而去!一股劍風過後,扶蘇將劍用力的插進了泥土之中。
桓峰的一撮頭髮隨風緩緩飄落在地,桓峰並沒有死,扶蘇果然還是對昔日的兄弟下不去手。
「你我兄弟情誼,從此如同這飄落鬚髮,就此一刀兩斷,此後恩斷義絕!他日如若戰場再見,我發誓,定會取你首級為這少女報仇!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你走吧!」扶蘇冷冷的說完,收劍入鞘。
「恩斷義絕?!沒有殺我,卻斬斷了內心之中的羈絆……可能恩斷義絕是現在最好的選擇了。」桓峰站起身來,朝背對扶蘇的方向走去,他接著下令道:「我桓峰今日敗於扶蘇,遵守承諾,放了其他人!秦軍將士,聽我號令,離開此地!」桓峰說完,領著兵帶著那被獵戶挾持的縣令走了。
至此趙村倖存的村民終於脫險。
看著秦將桓峰帶兵撤出趙村消失不見,扶蘇再也支撐不下去了,他腳一軟癱倒在了地上,「哇」的一下字吐出了好大一口鮮血。
之前扶蘇被桓峰迴旋一擊不但震斷了經脈還惡化傷勢,扶蘇在那猛烈一擊之下還能站起來,是因為他憑藉著一股信念在與桓峰戰鬥。如今趙村村民得救,那股支撐他站起的信念也隨之消失不見了,身體的頹廢之勢頃刻間便暴露出來。
「啊!公子。」
「少俠!」
扶蘇模模糊糊的聽到獵戶、村長、其他人的呼喚之聲,他睜開眼睛,用劍駐地想要爬起,可他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這麼重的傷勢之下任憑他如何咬牙努力也無法起身那怕一點。最終他放棄了,口中擠出一句「對不起!」後進入了深度昏迷。
「下雨了。」樵夫趙成摸了摸手上濕滑的雨水說道。
雨說來就來,來勢兇猛,一個閃電過後不約而到的雨伴隨著破風之聲,「唰」的下了起來,下的是那麼突然,彷彿上天在為扶蘇哭泣,再為扶蘇感歎那命運的不公。
雨越下越大,雨水打滅了趙村熊熊烈火,急促洗刷著這裡曾今發生的罪孽。趙村倖存者在這大雨之下沒了歸處,不得不背著扶蘇去尋找躲雨之地。恰巧他們路上遇到了趕回來的趙茜、趙成,趙茜說她過去上山採藥曾看到過一偌大的山洞,那洞中可以避雨,於是眾人背著扶蘇一路小跑,躲到了山洞之中。
「咳咳,咳咳,冷,好冷!」扶蘇山洞之中的扶蘇閉著眼睛,虛弱的說道。
「啊,你醒了!」扶蘇身旁傳來趙茜的聲音,那聲音在無奈之中竟然帶著幾分驚喜。
「咳咳,咳咳,呃……」扶蘇咳嗽幾聲,再次吐出了一大口血,暈了過去。
趙茜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為他擦去血跡,彷彿在照顧著心上愛人一般,這場景與趙村當時再次相遇判若兩人,讓人好不疑惑。
「趙姑娘,他還有救嗎?」獵戶小心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他傷的真的很嚴重。」趙茜回答道。
「唉,這都吐血幾次了……外面大雨磅礡,我們被困在這山洞之中,連點救命用的草藥都沒有,這該如何是好呀!總不能看著恩人死在我們面前吧!」村長憂心忡忡的說道。
「是呀,連個草藥都沒有,這麼下去他死定了!」趙成幫腔道,似乎現在趙成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幫腔了。
「閉住你這個烏鴉嘴,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才不會這麼輕易死去!」獵戶略有憤怒的駁斥趙成的話。
「對,他不會死去的!」趙成說道。
「我知道離這裡不遠處有些止血草藥,要不……要不我去採集一些應應急!說不定還能延緩一些他的傷勢。」趙茜說完,轉身就要走出洞穴。
「趙姑娘,留步!草藥多長於峭壁之上,外面大雨甚急,路面濕滑,冒雨攀巖採藥是醫者大忌呀!如此草率前去採藥,恐怕藥采沒採到,反而丟了你的性命!」村長叫住趙茜急忙說道。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他死在這裡吧!事到如今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即使丟了性命,我也要去!」趙茜語氣堅定,不容質疑,說完走出了洞穴。
「不,不要……」扶蘇恢復了一點意識,他很虛弱,說話的聲音很小很小。
「趙姑娘,那公子醒了,現在該怎麼辦?」獵戶大聲叫嚷,喚回來了剛走不遠的趙茜。
趙茜見扶甦醒來,快步跑到身邊,急切的問道:「你還好吧!」
「我,還好……咳,咳……」扶蘇話還沒說完,再次咳出一大口血,只是這次吐血完並未昏迷。
「別嚇我,你不能死,之前是我不好,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趙茜見他再次吐血,竟然哭了!扶蘇昏迷期間倒地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什麼讓趙茜對扶蘇的前後態度判若兩人?趙茜口中錯怪扶蘇是什麼意思?
這些問題讓扶蘇好生疑惑。不過還好,看樣子趙茜不恨他了,這讓生命瀕危的他有了點欣慰。
「我真的沒事,倒是你們……唉,屠村之事因我而起,是我對不起你們呀!!!」扶蘇說完,作勢下跪,可沉重的傷勢令他紋絲都動彈不得,他再努力也只是徒勞無功罷了。
「不要亂動了,會惡化你的傷勢的,好好躺著這裡,我去給你採藥!」趙茜顯得很著急。
「不要去,很危險。」扶蘇一把抓住了趙茜的手腕,勉強的說道。
趙茜被扶蘇抓住手腕,臉一紅,停了下來,扶蘇接著說道:「屠村之事因我而起,我罪人扶蘇,對不起趙村老少,不能下跪,只能說句對不起了!」
「啊,公子,這事其實並不能全怪你,要怪只管那暴虐的官府!」獵戶義憤填膺的說道。
「不要為我開脫了,是我對不起大家,咳咳。」扶蘇的咳嗽還是停不下來,他邊說邊咳嗽道。
忽然,村長說道:「唉,一村數十戶人死傷殆盡,這都怪我呀,是我愧對列祖列宗呀!!!年輕人,你有所不知,屠村之事只是巧借抓你之名罷了,實際上這都怪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