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幾家歡樂幾家愁 文 / 龍陽君
是夜，二尤端著煎好的湯藥送到瑾凌王的臥房。
桌上燭火映的人影來回晃動，幽暗的光線襯得裴啟的五官更加深陷，稜角分明。
二尤貓著腰將碗遞給了瑾凌王爺，順帶一句：「王爺小心，這藥還有點燙。」
裴啟劍眉上挑，瞇起眼睛看著床邊的二尤。
「那你來喂本王。」
二尤眼睛卡巴一下，對著碗口呼呼吹氣。
「拿嘴喂。」
萬籟俱寂，燭火已經平靜，二尤的影子怔怔的映在牆壁上。
輕輕抿了一下嘴，二尤最終下定了決心。
腥苦瞬間繃緊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二尤含著一口藥水緩緩向床裡探身，銀亮的髮絲落到錦緞被面上，輕觸到裴啟的指尖。
裴啟正襟危坐，直到二尤的嘴湊過來，他才微微張嘴，吸緊那送著藥水的雙唇。
瑾凌王英俊的面孔近在咫尺，二尤霍然眼睫震顫，緊閉圓圓的雙眼，腦中空白。
雙舌攪動，湯藥在兩人口中充當著苦澀的潤滑劑。
傷寒外加一天都沒怎麼進食，沒多久裴啟就感覺一陣眩目。
抽出一隻手狠狠拍在二尤的背上，五指緊緊掐進背上皮肉，二尤臉色慘白。鼻對鼻，嘴貼嘴，瑾凌王爺的舌頭又十分調皮，二尤左手支在床上，雙膝跪在床沿邊，禁不住一陣倒吸氣，右手一抖，整晚湯藥一滴不剩的滲進了王爺的錦緞被。
二尤頓時傻眼，差點沒哭。
瑾凌王這下子來勁了，把一張十足的臭臉擺給二尤看。
「王……王爺恕罪，小的這就去後院廂房給您再拿一套被子！就在後院廂房，不遠！」
說完，還沒等裴啟賣完關子，而又二尤就跑的無影無蹤。
二尤自然是有去無回。
人家晚上是約了鄭公子鄭瑜的，當朝科狀元郎，禮部尚書大人。
後院廂房，鄭瑜的寢室，自然多得是錦緞被。
二尤輕輕叩門，得了允許才走了進去。
一記悶棍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削瘦了一圈的背上，二尤勉強擠出一絲陰冷的笑容，任鄭瑜將自己騎坐在地上。
沒有反抗，這讓鄭瑜有點措手不及。原本打算和二尤狠狠過兩招，鄭瑜不傻，篤定這人就是龍子卿。
紅袍子的布料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二尤的胸膛徹底暴露在空氣中，袍子大襟徹底被撕爛。
二尤還是冷笑，彷彿死在臨頭的待宰羔羊。
「其實鄭公子還可以玩的再過火一點。」二尤不怕死的調侃。
「你當我真不知道你是誰？這就是你的報應，你想玩點過火的，好，本大人滿足你！」
話語落畢，鄭瑜吊梢眼近乎要爆出眼球，情緒失控般的胡亂撕扯二尤的外衣，原本破舊的紅袍子面成了七零八落的面片落在地上上，二尤絲毫沒有反抗，躺在地上任由鄭瑜擺佈。
鄭瑜猛地沁下頭，二尤一巴掌打在他的左臉上：「但是別把你的臭嘴靠近我！」
臉上**辣的刺痛直傳心尖，鄭瑜直起腰揚起手掌，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反反覆覆的落在二尤白皙的臉上，嬌嫩的面孔頓時閃現五指大山。一聲聲清脆耳光的聲音站在門外的人亦能聽清。
二尤咬緊牙關，嘴角有磕破的血水流出，但還是任鄭瑜的熊掌落在自己的臉上在空氣中激盪出刺耳的聲響。
劍影倏然，門外冷風霎時間充斥整個臥房，一道扎眼寒光直直插進地面，緊接著，一個足斤足兩的玉扳指也匡啷啷的落在寒劍的旁邊。
打紅眼的鄭瑜回頭，怒視來人。
一面是身披深紫貂裘斗篷，神色淡然的瑾凌王，另一面是滿身殺氣，滿眼殺氣的欒少將。
欒鴻衝上前單手捉起鄭瑜狠狠的扔出門外，那廂鄭瑜根本沒反過來，整個人就被關在了門外。
二尤還躺在原地，眼神直勾勾盯著天棚，上身完全**，晶瑩的肌膚徹底暴露，不含一點羞澀，卻看得人眼眶發熱。
欒鴻一時胸悶，大口喘著粗氣，從地上抱起二尤放在了床上，恨得咬牙切實。但捧住二尤的臉蛋時，卻發現那雙灰色同謀瑩瑩透亮。
欒鴻無言，眼眶漸漸酸脹。小心的替二尤蓋上了被子，欒鴻又替他理了理凌亂的銀髮，這一切，無言。
二尤莞爾，略有驚訝的道：「欒少將莫生氣，我和鄭公子開玩笑呢！」
欒鴻聞言，壓住暴怒的情緒，面如冰封。
「二尤，你給本王送的被子，送到哪了？」那邊一直無所行動的無賴王爺終於開口了。
「王爺……」
「王爺，」欒鴻的聲調壓過二尤：「你剛剛不應該阻止我。」
「我不阻止，難不成你想殺了當朝尚書大人？」裴啟這才想起剛剛阻止欒鴻的長劍的時候丟出的大扳指，兩步走到欒鴻插在地面的長劍處，蹲下，發現剔透的玉扳指已經碎了。
「欒公子，你賠本王扳指！」
欒鴻一愣，無語回視。
「你不
賠，就讓他來賠。」裴啟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二尤：「他賠得起。」
風雪夜，皇宮內亦不平靜。
德妃死後，問題看樣真不是滅一族庶人就能解決。蒲寧國事端屢生，皇帝今晚，泰安殿內龍顏大怒。眾大臣跪地等待龍怒平息，明仁帝一身黃袍穿的卻不平穩。
踱步來去，還是大喊一句：「瑾凌王在哪？」
「回皇上，瑾凌王昨日就已經出城遊玩了。」
「國事當頭，他把這攤子全交給朕一個人處理？」
皇帝也明白這下面跪著的大多是趨炎附勢的庸臣，即使是討論也是永遠沒有個準確的結果，瑾凌王同意什麼，這幫大臣就同意什麼。
皇帝氣急了也能笑出來，陰陰冷冷。多少次有禪位的衝動，但是只是擔心沛賢上位後會讓自己失去最後一線生機，裴氏的皇朝，從來只留一顆獨苗。
災年國庫放糧，民不聊生，蒲寧國又三番五次聯合眾藩國向朝廷挑釁，民心震盪，大湘朝這個冬天注定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