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威脅(大修) 文 / 禾嘉荏
在空間裡呆了這麼久,夏魚覺得自己也應該先回到現實去,也不知現實裡怎麼樣了,母親的遺體現在是什麼情況?
想起母親,夏魚頓時又覺得一陣心酸,他拚命的握緊拳頭,不能哭,說好了不再哭的。
夏魚將丹藥暫時留在空間,想等合適的機會再回來拿,小威也告訴他,這個空間他可以隨時進去的,還教會了他進入空間的辦法。
只是夏魚臨走時,小威想到空間裡除了現在陷入休眠的小風就只剩下它了,有些捨不得,委屈的看著夏魚的樣子讓他心疼了半天。
但是現實裡的那些事情也不能耽誤啊,而且小威這個時候也不適合帶出空間,夏魚只好狠心離開了空間。
當夏魚離開空間後,床上夏魚的身體終於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小威告訴過他,空間一天等於外界的一個小時,也就是說他在空間呆了大半天的時候,外界的身體應該是昏迷了大半個小時吧。
床邊被留下的那個看守他的警察注意到床上的動靜趕緊喊道:「醫生他醒了他醒了。」
過了一會兒,就有個中年大夫帶著兩個護士走了過來,那個中年的大夫倒沒怎麼,一板一眼的給他做著身體檢查,旁邊的兩個小護士卻看著他髒兮兮的樣子嫌棄的皺著眉頭,不甘不願的上前幫忙。
等醫生折騰完了,給他批了一個營養不良,需要補補的結果,就沒了。
旁邊的警察也鬆了口氣,如果有什麼大病還真不好整,還好只是營養不良。他跟那個中年男人和熱血青年不同,是個明哲保身的主,當警察也是為了吃公飯,迫不得已才被留下來看守夏魚。聽說有同事募捐到了不少錢,應該夠給這個小子補補的,他也不用出血了。
醫生離開以後,夏魚就跟守著他的警察問了他媽的情況,警察說已經幫著送殯儀館了,而且當地一個挺有勢力的家族聽說了他們母子的情況,便自發的幫忙給焚燒了,還給他捐了一筆錢。雖然一般火化屍體需要家屬簽字,可是或許在這些人眼中,這個一分錢也拿不出來的小乞兒會有人願意出錢幫他火化自己的母親已經是萬幸了吧。
夏魚沒讀過什麼書,自然也不知道,一般非自然死亡並不會這麼快活化,而是要等案情明瞭之後才送去活化的,更不用說連家屬簽名都沒有了
所以夏魚也只是遺憾沒有見到母親最後一面,心裡有些失落,卻也沒有說什麼。不過怎麼說人家也是好心幫忙,便壓下心裡的一絲遺憾和不滿,問道:「不知是哪一家,以後我也好報答他們。」
那警察樂呵呵的帶著些不知是炫耀還是羨慕的神情道:「就是市裡數一數二的公司力天集團的董事長宮肅橫啊,兒子又是財政局局長,可算是真正的有錢有勢啊。」那話裡頭,還帶著絲巴結的意味。
夏魚聽到這裡,心中一股怒氣直衝腦門,眼裡滿是恨意,居然是他們!居然是宮家!既然是宮家,那麼這裡面要說沒有梁家的手筆,誰信?他的親爹可真是好啊,居然這麼迫不及待送他媽媽最後一程,也不怕冤死的媽媽回來找他嗎?
原本不覺得母親這麼快被火葬有什麼不對,可是如果裡面有宮梁兩家插手的話,只怕裡面的章大了。
夏魚突然想到梁少闕推夏曉燕的那一幕,難道是這個原因?難道是為了幫梁少闕隱瞞車禍的真相?
夏魚越想越是可能,真是恨不得馬上衝到梁家,跟那一群無恥之徒拚個魚死網破。可是自己現在哪裡有這個能力呢?只怕自己死了,那梁家人反倒什麼事情都沒有,甚至還在一旁拍手稱快把。而且自己對母親是有保證的,在有絕對的實力之前,不可以莽撞衝動,意氣用事。
他努力把那種不甘和憤恨的心情平復下去,心裡的沮喪和苦澀卻越來越深。這些日子以來,年紀小小的他經歷了太多,外公外婆去世,被自己的舅舅趕出家門。跟著母親遠離家鄉找尋生父,父親卻貪戀權財名利將他們趕走。現在母親又被人害死,自己身為兒子卻不能為她報仇,而且害死母親的還是自己那個所謂的同父異母的弟弟,自己的父親面對母親的死亡絲毫不傷心,甚至為了保護自己的小兒子,把含冤莫白的母親的遺體就這樣活化了。
若不是現在得到這個空間,若不是對母親還有承諾,夏魚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怎樣。也許就像在空間裡面看到的那樣,被欺辱被迫害最後想要報仇卻客死異鄉吧。
他低下頭去想要努力隱藏自己的情緒,而旁邊的警察絲毫沒有發覺他的不對勁還在說著:「說起來,原本有些記者聽說了這件事情還想要採訪你,本來是想給宮家和力天集團賣個好,畢竟宮家的勢力在b市不小,力天集團又是b市最好的企業。可是他們偏偏不要,還明令禁止那些報社採訪你,也不讓報道這件事情,說他們不想太出風頭了。可是這些企業不正是需要這些正面的報道嗎?真是搞不懂。」
夏魚聽了這話,心裡冷笑,他們當然不願意讓記者採訪,萬一到時候自己在記者面前亂說些什麼,若是被曝光,那宮梁兩家可就真的要受盡唾罵了。雖然有些記者會懼怕他們的勢力不敢報道,但宮家在b市的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在這諾大的b市一手遮天,總有不害怕報道的媒體不是麼?這麼大的猛料,總會有人願意鋌而走險的。所以才要在一開始就從根源上斷絕這種可能啊。想到這裡,面上也忍不住露出譏諷的表情,怕被身邊的警察發現,只好將頭埋得更深。
而此時,旁邊還在不知疲倦的宣傳宮家的警察身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喂。」他不耐煩的接了電話,似乎對這電話打斷他說話覺得很是不滿,下一刻卻立刻唯唯諾諾道:「是您啊?」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警察堆著滿臉諂媚的笑容隔一會便回答一聲,「在呢在呢……
是是……醒了……對對……好的,你稍等……」
說完最後一句便將手機遞給夏魚,夏魚這才從滿腔的憤恨中醒來,一臉茫然的看了看眼前的手機,又看了看還保持著一臉諂笑的警察。
警察有些不耐煩了,「人家要跟你說話,你快接啊。」
夏魚這才將手機拿過來放到耳邊,「喂,你好。」
手機的那一頭卻傳來他這輩子都忘不掉的聲音,那個男人的聲音,那個他應該稱之為「爸爸」的男人的聲音,卻是那樣的冷漠,「你媽媽我已經火化了,稍後那些警察會交給你你媽的骨灰。你別想去報警或者上告,我的兒子永遠不會坐牢的。你媽的屍體火化了,僅有的兩個證人也被我收買了,證人和證物都沒了,沒人會相信你的。我托警察交給你一張銀行卡,卡裡面有十萬塊的現金,是我能給你的所有的東西了,它足夠你回到鄉下生活很久了。」
夏魚知道,這就是典型的打一棒子給一顆糖,先讓他絕望,讓他知道他們是他惹不起的。再給十萬塊錢讓他有點好處,收了告狀的心,安安穩穩的回鄉下過日子去,不要再去打擾他們。夏魚埋下頭,試圖掩蓋住眼裡的憤恨,半響才壓抑住了自己胸中的怒氣,淡淡答道:「我知道了。」
從梁輝的「我的兒子永遠不會坐牢這一句」,他便明白了,他的兒子只有那個梁少闋,沒有他。或許在更早以前,他們母子求助被趕出家門,或是父親一家為了攀龍附鳳而虐待母親逼的母親不得不離婚的時候,他就已經沒有爸爸了。
在空間裡面看到的那些所謂的未來裡,夏魚明白了一個道理,很多時候,所謂的骨氣和尊嚴是建立的錢和權的基礎上的。那十萬塊錢,他會要,那是宮家和梁家欠他們母子的,但是這些卻還遠遠不夠,十萬塊錢,買不到快樂,買不到家庭,買不到尊嚴,更買不到,他母親——夏曉燕的一條命。而他,決意要用這十萬塊錢給自己買一個美好的未來,給宮家和梁家買一個葬身之地。讓他們家做下的惡,通通得到該有的報應。
梁輝得到了夏魚的回復便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夏魚保持著姿勢不動,表情卻不停的變化著。直到那個警察發現他久久沒有出聲道:「還沒說完麼?」才將手中的手機遞了過去。然後抬起頭看著警察道:「麻煩你了,我要出院。」眼裡再也看不出一絲異樣。
他心裡卻很清楚,此刻的夏魚再也不是那個軟弱的受人欺凌的夏魚了。他會變得堅強堅韌,因為他需要強大起來,他還有太多事情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