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文 / 孽麼貓
今年的冬天異常的寒冷,大雪已經持續3天了,整個洛陽城已經變成了白色的世界。
洛陽城北隅,也就是洛陽最高處,就是曹魏的皇宮—洛陽宮。一身白色雕菊儒衣,滿腮鬍須,英俊的臉龐滿是憂傷的男子,在兩個宮人的跟隨下,走向宣明殿。路邊清掃大雪的宮人,看到來人,紛紛跪下,注目著男子。
白衣雕菊男子剛跨進宣明殿,殿內就傳來了一低沉透著無限悲傷的聲音:「你來了。」
白色雕菊男子,深呼了口氣,快步走上前,向坐於宣明殿正中金色龍形椅上身著黑色五爪金龍龍袍的男子跪下:「是的,臣弟來向皇兄辭行。」
這身著黑色五爪金龍龍袍的男子,環抱著一被金布包裹的方盒。緩緩睜開那深邃得不見底的眼睛,看著跪於堂下的白衣雕菊男子。曾經菱角有致自信俊逸如今沒有了任何表情的俊容抖動了幾下,低沉哀傷的聲音道:「真的要走了嗎?真的要那麼快嗎?」
白衣男子緩緩抬起頭,望著那深邃得不見底的眼睛,他看到了無限的悲傷,白衣男子就這麼看著,答道:「是的。」
黑色龍袍男子有緩緩閉上了雙眼,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微張,倒吸了一口氣,像是在細嗅著什麼。顫抖的右手撫摸著胸前的金布包裹的方盒,沒有話語。
白衣男子哀傷的看了看黑色龍袍男子的動作,皺眉抿了抿嘴,還是下定決心道:「皇兄,宓兒她不喜歡拘束。」
白衣男子的話貌似刺激了黑衣龍袍男子,他猛地睜開眼,皺眉狠盯了白衣男子好一會兒,而白衣男子也抬頭望著他。
最終黑衣男子妥協了:「走吧,走了好,走了好。」
隨著黑衣男子的話,白衣男子低下了頭,如果不是低著頭,可以發現他眼眶裡已經佈滿了淚水。
「走吧,我送你們出城。」黑衣男子並沒有理會白衣男子,而是自顧的站起身,在宮人的攙扶下,微顫的走出宣明殿。這時,白衣男子在慢慢起身,擦拭眼眶的淚水,跟在黑衣男子後面。
這黑色龍袍男子正是曹魏當今皇上曹丕,而白衣繡菊儒衣男子就是時任鄄城侯的曹植——
洛陽城宜陽門,主道兩邊已經站滿了御林軍和前來送行的武大臣。待曹丕緊緊環抱著金布方盒從龍輦中走出來,曹植急走過去,示意欲要扶曹丕下車的宮人走開,自己攙扶著曹丕下了龍輦。
曹丕下了龍輦後,拍了拍曹植攙扶自己的手,對著曹植點點頭。
曹植則抿了抿嘴,淚水又浸濕了眼眶,不由的苦笑起來。兄弟兩人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如此親密了。
「走吧,宓兒~!」說著,曹丕不由哽咽停住了,低頭貼著金布方盒,哀傷輕撫著,嘴裡不知喃喃著什麼。
過了許久,黑衣男子才抬起了頭,把方盒遞向曹植。然後一字一字痛苦的擠出。「宓兒就交予你了~~~照顧好她。」
「我知道了!」曹植忙伸手接住金布方盒,但發現皇兄依然緊緊握著方盒。等了許久,終帶著不忍提醒道:「皇兄。」
「哦。」曹植的提醒,曹丕終於撤回了自己的手。盯著金布方盒好一會兒,然後柔聲道:「叡兒,過來拜別你母親。」
站立一旁年幼的曹叡,帶著哭泣走上前來,噗通跪於地,對著金布方盒連磕頭。直到曹丕的攙扶下,才起來。
抱著金布方盒的曹植,憐愛的看著曹叡,努了努嘴,最後還是決定道:「皇兄。叡兒他…」曹植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就被曹丕打斷了:「我知道,是我誤會了宓兒。」
一句平淡的話語,但曹丕說這話時,扭曲的幾乎變形的俊容,卻在訴說著他無盡的痛苦。
看曹丕痛苦的樣子,曹植不由擔心道:「皇兄!」
曹丕對曹植輕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後望著曹植懷裡的金布方盒,憐惜憂傷道:「我已經決定冊封叡兒為太子了,我想宓兒有知,也安心了吧。」
「宓兒她一定知道的,也一定會開心的。」說著,曹植緊了緊金布方盒。
曹丕突然深呼了口氣,抱起了曹叡,帶著不捨卻灑脫道:「走吧,帶宓兒去她想去的地方,然後告訴我。」
「是~~,那臣弟告辭了。叡兒~~,聽你父皇的話。」曹植望了望曹丕與曹叡,然後毅然的轉身,眼眶再一次被淚水浸濕。車隊出發了,漸漸的消失在了大雪中。
「我要睡會,誰也不許打擾我。」回到宣明殿,曹丕無力的擺了擺手,示意宮人都出去,然後直徑走向了床榻。
床榻上放著一個玉鏤金帶枕,那是甄宓身前用過的,也是曹丕唯一留下的甄宓的遺物。這注定是一個好夢,已經幾夜未眠的曹丕,倒在玉鏤金帶枕上,就睡著了。
他要與她夢中相會,向她懺悔,擁抱她,告訴她自己多麼的愛她,訊問她要去何處………………………………………………………!
曹植帶著甄宓,一路向東,他要前往自己的封地,然後為甄宓尋找那想去的地方。這日,行至洛水,輕舟於江,搖擺間,曹植忽覺倦意上湧,不自覺進入了夢境………………………………………………………!——
一日,曹丕正於崇德殿內,檢閱奏章。一個宮人,雙手舉著一絲綢方布走
走了進來:「皇上,這是鄄城侯曹植快馬送來的賦!」
『曹植送來的賦?』曹丕疑惑的抬起頭,然後道:「嗯?呈過來。」
「是。」宮人馬上恭敬的把絲綢呈予曹丕。
曹丕接過絲綢,緩緩打開。章題目《感甄賦》三個大字,讓曹丕感覺渾身一激,然後筆直腰身,認真看著賦內容。
「哈哈哈哈哈~~~!謝謝你宓兒,謝謝你告訴我。」看完《感甄賦》後,曹丕突然大笑起來,而眼淚卻從他眼眶中洶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