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三章 木檀被殺 文 / 萌豆豆
山洞外面夜色漸濃,黑暗籠罩著這片大地,寒氣也慢慢侵蝕著這片竹林,萬物俱寂。
傾小豆咬緊下唇,唇上已經嫣紅一片,她臉上帶著笑,淺淺的笑意,彷彿看著某個人露出的會心一笑。
她若不想死的話,只能冒險一試,沒有人在她身邊幫她,她只能靠自己,妖力已經在吞噬她的靈魂,她體內的妖丹也在聚集體內的妖力,一旦妖丹爆發,她將完全被妖力吞噬,直至魂飛魄散。
她只能一賭,她無法抵抗體內的妖力,她便只能讓自己強大可以接受體內的妖力。
而她想讓自己強大起來,必須讓自己的身體增加修為,她一百多年沒有修煉了,修為極淺,她只能冒險去生死閣那裡去奪得修靈丹。
生死閣閣主身份神秘,是人是仙是妖無人知曉,但此人通曉天人仙三界的所有事情,珍寶多不勝數,各種仙丹閣中都有,只是為人冷淡,不大搭理世事,許多為了增加自己修為的妖想去求仙丹都只是無功而返。
只是傳說,無人可證明其真假,但是她相信,因為憐兒,憐兒她曾提起過,雖然是很無意,但是大概是因為憐兒表情有些過於悲傷,她恍然也就想起了。
傾小豆一拳打在牆壁上,一口血噴湧而出,濺到了牆壁上,嫣紅更甚。
她現在的身體無法撐到找到生死閣,只怕在半路就會被妖力吞噬掉,她須得想個辦法壓制住體內的妖力,並且能夠壓制住撐到她找到生死閣。
猛然想起曾在祖爺爺房中看到過一本書,上面是記載妖族的歷史,她記憶力格外好,只看過一遍,便記得那書的所有內容。
她記得,其中有一處提到過壓制體內的妖力的方法,書上寫的是,若要制妖力,毀**即可。
傾小豆靠在牆壁上,劇烈的喘著粗氣,她不明白書上說的這個方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若是毀了**她便死了,那還有什麼意義。
一口血接著自口中吐出,傾小豆周圍濺滿了血跡,傾小豆垂眸看去,發現地上有成群的小蟲子,那些蟲子緊緊圍在那些血跡身邊,只是一會兒就會散去,只是蟲子散去的地方,血跡全無。
傾小豆心下一緊,這些應該是吸血蟲,以吸血為生,看那些吸血蟲,原本大多數都乾癟癟的,近乎於透明,吸血完後身子就鼓脹脹的,移動的步伐也快了不少,彷彿重生般。
只是吸血蟲不吸活人的血,傾小豆也不擔心它們會對她有什麼危險,看這樣子,這些吸血蟲應該很久沒有吸過血了,想及此,突然想起這個洞外面的屍體,那具屍體的血應該就是被這些蟲子吸乾淨的,也難怪屍體干皺皺的。
「如今與我為伴的倒是這些吸血蟲了嗎?」傾小豆手抓著身下的雜草,手指尖泛著白,臉上有幾分哀傷。
吸血蟲一群一群的從傾小豆身邊爬過,傾小豆傻傻的盯著那些吸血蟲,突然腦袋中閃過一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傾小豆仿若恍然大悟般驚呼了一聲。
若她沒想錯,她應該是明白那書上記載的方法的意思。
也多虧了這些吸血蟲,她才能明白那意思。
吸血蟲依附於鮮血才能正常活動,一旦沒有了鮮血她們就會走向衰落甚至滅絕,妖力也是一樣,妖力是依附於她的魂魄,妖力吞噬她的魂魄就會變強,並且是建立在是活人的魂魄之上,不斷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一旦她毀掉**,魂魄便會變成死靈,妖力沒了依附對象,也便會減弱,對她身體的傷害也會減輕。
只是,這樣一來她便不再是活人,只是一具死靈,介於妖物與死人之間的一種存在。
死靈,為人妖仙三界所共恥,三界均都容不下。
傾小豆竟有幾分退卻,她不願成為死靈,不願意成為為三界所共不恥的死靈,可是她又只能這樣做。
妖力已經折磨的她狼狽不堪,臉色慘白的一點血色也沒有,憑著最後幾分力氣,傾小豆撫著牆起身。
若非因為師傅,她何苦要受這些苦,若非為了再多見師傅幾面,所有親人都不在的她又何苦還要為活著這麼努力。
那一眼,她將那溫柔眉眼刻入心中,從此萬劫不復。
她心心唸唸的師傅,她不願強迫師傅眼中只有她,卻又不願眼見著師傅眼中有她人。
淚水從眼角溢出,緩緩滑落,一滴一滴滴在地上,一滴一滴滴在心上。
傾小豆眼一閉,臉上露出絕美的笑容,美得妖嬈動人,仿若聚集了這世間所有的光芒。
手中拿著剛才從地上撿起木棍,那木棍頂端十分尖銳,傾小豆手劇烈的抖著,即使下定決心,她也深知她此刻的害怕。
一陣風揚過,灌入山洞中,揚起了傾小豆凌亂的長髮,傾小豆突然釋然一笑,將那木棍沒入了她的胸口處,也是她心所在的地方。
剎那間,鮮血四溢,染紅了山洞。
傾小豆意識開始渙散,眼所及的只是鋪天蓋地的鮮血,除了鮮血她什麼也看不見。
身子轟然倒坍,身體周圍迅速聚集起了吸血蟲,只是那些吸血蟲只吸食著地上的鮮血,並不去碰傾小豆。
傾小豆視線逐漸模糊,沾滿鮮血的手慢慢伸出去,想要抓住什麼,最後無力地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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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上的鳥兒在歡悅的啼叫著,第一縷陽光也穿過竹葉在地上映照出斑駁的影子,萬物開始喧鬧。
傾小豆是被刺目的陽光弄醒的,那陽光讓她全身都不舒服,嗓子也變得嘶啞,有些驚恐的躲在洞中的另一邊,下意識的牴觸那陽光。
在躲閃的那一刻,傾小豆知道她現在已經是死靈了。
死靈,介於妖物與死人之間,是黑暗的產物,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凡人與妖所需的一切死靈都不需要。
只是一具行屍走肉,除去有自己的意識,其餘什麼都不再有。
她最終還是選擇成為了死靈,即使猶豫過,她現在,也確確實實是死靈了。
手撫上胸口,木棍還在,甚至於那些刺目的鮮血也都靜靜躺在衣衫上,可是沒有疼痛,她一點疼痛也感受不到,手上即使血肉模糊,即使她用力去捶打牆壁,也沒有任何感覺。
她的身子也冰涼的可怕,彷如死人般,只有此刻她還能思考能證明她還活著。
再看向地上,躺著好多吸血蟲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因為飽食鮮血,最後落得個爆腹而死的下場。
低聲歎一口氣,她接不接受都是如此了,但也有可以慶幸的,她體內的妖力被壓制住了,她還活著,她還思念著師傅。
因為身子害怕陽光,她只能呆在山洞內,直到黑夜,才打包好包裹,匆匆換了身衣衫,出了山洞。
出了山洞,便徑直向木檀的小屋走去,因為沒有妖力的折磨,身子也輕盈了許多,很快就到了木檀的住處。
推開木檀小屋的木柵欄,木檀兩字還未叫出口,便看到了滿地的鮮血,幾步邁入屋中,只看見橫躺在白兒小木籃旁的木檀。
木檀全身都是鮮血,手中卻緊緊抱著什麼,傾小豆衝過去,小木籃裡並沒有白兒,彎下身子,傾小豆去探木檀的氣息,卻發現木檀早已沒了氣息。
「木檀,你不要嚇我,別嚇我,你快醒過來。」傾小豆手忙腳亂的將木檀擁入懷中,緊緊抱著,任木檀一身鮮血染紅了她潔白的衣衫。
「木檀,木檀。」傾小豆原本的喃喃變為狂吼,一聲聲,撕心裂肺。
只是懷中的人兒再不會答應她,有的只是冰冷的氣息。
「你終於下山了,我們殿下有請。」背後傳來一陣陰冷的聲音,傾小豆側過頭,看向說話的人。
竟是那日的馬伕!
此刻他恭恭敬敬的候在門邊,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一邊的袖子空空蕩蕩的,隨著他做請的動作輕輕搖晃著。
傾小豆此刻仿若發了狂,放開木檀,衝上去便去打那馬伕,她若沒看錯,那車伕手指上染上了點點鮮血。
她早已失去了理智,傾小豆甚至拿出她用過的木棍去刺那馬伕,嘴裡嘶吼著,「是你殺了木檀,你還我的木檀來,你還來,你這個禽獸,為什麼要殺木檀,禽獸。」
馬伕攔下傾小豆,輕輕鬆鬆便從傾小豆手中奪過木棍,並將那木棍甩出屋子,眼中帶著陰森的笑意,推開傾小豆,嘴角涔出了血跡,卻依舊淡然的說,「我家殿下有請,還請傾姑娘不要讓殿下失了耐心。」
傾小豆知道她打不過馬伕,可是馬伕那態度,絕對是他殺了木檀,她眼看著殺了木檀的仇人,卻無能為力,手指尖捏的發白。
「我只問你一句,為什麼要殺木檀?」傾小豆將木檀抱起,放在小木籃一旁的床榻上。
馬伕陰冷的笑了笑,眼中幾多不屑,「若你要追究仇人,那你得去找這女人的夫君,若不是他跑來找殿下說出你的所在地,我又怎麼會找到這裡,另外,若不是這女人攔著我們不讓我們上山,我又怎麼會殺了她呢。」馬伕說的風輕雲淡,彷彿殺人只是吃飯那樣簡單的事。
傾小豆身子一抖,啞著嗓子問,「為什麼要找我?」
「這種事你自去問殿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