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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章 呆在身邊 文 / 萌豆豆

    對於幽若來說,他最在乎的是家人,而對於墨傾焰來說,他最在乎的事青染。

    其實,不是不在乎,只是不夠在乎,因為不夠在乎,所以才會不甘不願。

    墨傾焰鬆開懷裡的幽若,起身示意白離動手。

    白離墨色的眸子裡清冷一片,透過墨傾焰,他看到了站在殿門口的瑟瑟發抖的青染,那雙水靈的大眼一如素日,只是以往從未落淚的她此刻淚水卻止也止不住。

    嫩粉色的紗衣,小巧的足未著絲縷,身子單薄的可怕。

    但是她卻只是緊咬的下唇,不言不語,即使唇被咬破了,涔出血珠,也倔強的瞪大眼睛,不發出任何聲音。

    身下的疼痛清晰的在告訴她昨晚發生了什麼,一夜繾綣,今日便一人去接受仙罰嗎?

    那些誓言,那些溫柔,都只是她的幻覺嗎?

    可是她沒有任何能力去阻止這一切,只能默默地看著,任悲傷蔓延全身。

    墨傾焰背對著她,她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

    而後,一陣轟然倒地的撞擊聲,同時伴隨著仙罰的完成。

    在失去意識之前,青染感受到身子被人抱起,不自覺輕輕呢喃著,幽傾,卻是墨傾焰的真名。

    抱住她身子的人身子微顫,卻也只是垂眸,唇上染上幾分蒼白。

    傾小豆愣在原地,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師傅衝出去的焦急,還有抱住懷裡人身子的顫抖,那雙傾小豆愛慕的眸子裡溢滿了複雜的情緒,有心疼,有擔憂,還有思念。

    那些情緒深深的刺痛著她,也足以將她置於死地。

    在她的印象中,師傅眼中何時有過這些情緒?

    師傅一向清冷,很少發怒,很少擔憂,總是清清淡淡的模樣。

    而今日,僅是抱住青染的身子,那雙眸子裡就溢出了這麼多平日裡少見的情緒,僅是這樣,她就看到了不一樣的師傅。

    突然想起師傅看三生石旁邊曼珠沙華花時的神情,那神情像極了現在的師傅。

    師傅他一向不說出自己的想法,一個人寂寞,一個人悲傷,也一個人思念。

    一千年,師傅心裡終究是愛青染的,就算青染與師傅三生情緣已盡,但是師傅還是心心唸唸著已為凡人的青染。

    她只是自我欺騙,師傅對於青染更多的是愧疚,沒有濃烈的愛意,可是那雙眸子卻讓她無法再自我欺騙。

    心裡某一個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倒塌。

    傾小豆眼見著師傅抱住青染,便急忙朝青染的宮殿跑去,臉上染上幾絲蒼白,卻還是咬著牙,不作聲。

    蘇玉笙眸子裡斂去笑意,伸手去拉傾小豆,傾小豆卻輕輕拂開了他的手,只是忽而側過頭,對著他嫣然一笑。

    明明臉上盡顯蒼白,微抖的身子也出賣了她此刻悲慟的心情,卻還是要逞強嗎?

    「二哥,二哥。」幽若反應過來,去扶住打了個趔趄的幽傾。

    幽傾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卻無任何光彩,見幽若扶住他,微微蹙眉,似乎很牴觸扶住他的幽若。

    幽若看見這雙眸子便知道,他所熟知的二哥已不會再回來,現在站在他眼前的幽傾不過是初生的嬰兒。

    既然這樣,為何不選擇投胎轉世,這樣或許還能帶著前世的記憶,而這般留下驅殼,又算什麼!

    「你是誰?不要碰我!走開,走開。」幽傾推開幽若,抖著身子躲在牆角,似乎對突然見到的一切都很恐懼。

    幽若知曉硬逼也是沒用的,只好站在他能接受的距離,默默地看著他,默默地守護著如嬰兒般的他。

    「西玉大仙,這是白狐,是皇上特意吩咐奴才務必親自交到您手裡的。」說著剛才引他們入宮的公公從身後牽出了一隻白狐。

    白狐渾身晶瑩剔透,毛色格外純白,像極了冬日的雪,而全身體格碩大,那雙眼眸清亮,似乎通人性,此刻也含著淚,顫顫巍巍的站著,偶爾嗷的叫一聲。

    蘇玉笙蹲下身子,那白狐立刻掙脫開公公的束縛,跑了過去,使勁蹭蘇玉笙的腿,十分乖巧。

    蘇玉笙撫上白狐的頭,眼裡幾分讚賞,「你這麼通靈性,我就收你為我的坐騎。」

    白狐似乎懂得蘇玉笙的意思,嗷一聲,去蹭蘇玉笙伸出的手,眸子裡含著淚卻又十分興奮,似乎是在高興自己被收了。

    公公見白狐完全被蘇玉笙馴服,又開口說,「皇上還說,那日毀了您的羽扇非常抱歉,希望這只白狐可以當您的分身。」

    蘇玉笙一揮手,那只白狐便進入了他的衣袖中,掃了一眼公公,淺笑道,「本仙知曉了,你也辛苦了,休息會兒吧。」說著原本站著的公公就倒下了,看樣子是被施了法術。

    ……………

    傾小豆在門口猶豫好久,還是端著藥碗進入了房間。

    這房間裡面與東華殿裝飾無異,都是到處可見桃花,屋子裡充滿著濃濃的桃花香。

    此刻,屋內的雕花大床上正躺著暈過去的青染,而另一旁她的師傅正抻著下顎,直直的看著熟睡的青染,偶爾青染會呢喃幾聲,額上會涔出汗珠,師傅便會伸出手去擦拭那些汗珠。

    忽視掉心裡所有的不悅,傾小豆甩甩頭,端著藥碗淺笑著朝床榻走去。

    傾小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到站於白離身側,白離啞著嗓子,想說什麼,傾小豆卻推了推白離坐著的身子,指著手中的碗笑道,「師傅,你別著急,這裡有御醫開的藥,青染只是心傷過度,喝了這些藥便沒事了。」

    白離看著傾小豆淺笑的臉,恍恍惚惚的,自覺的起了身。

    想去拉那只傾小豆垂下的手,傾小豆卻躲過了,傾身坐下,開始認真的為青染餵藥。

    喂一口,便輕輕替青染擦拭著嘴角溢出的藥湯,然後再繼續喂,眉眼裡儘是溫柔。

    白離站於一旁,臉色如同身上的白衣一樣,那如玉的手顫顫的垂著。

    「小豆,為師…」

    傾小豆笑著側過頭,打斷了他的話,「師傅,你什麼都不用說,徒兒都懂。」說著咧著嘴嫣然一笑,似乎真的什麼都懂,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只有傾小豆知道,此刻心裡有多顫抖,她多想抱住師傅,說她很在意,說她很痛苦,說她難過的要死。

    可是,那樣只會讓師傅更為難,她不過是後來闖入的異界著,她與師傅之間不過百年相處,又怎麼敵得過師傅與青染三世的情緣,又有什麼資格讓師傅不要再留戀青染呢?

    師傅愛護她,這點她心裡心知肚明,若師傅已把愛戀給了另一個女子,那她享受師傅的愛護便是了。

    她怕自己無理取鬧,會連師傅的愛護也丟掉。

    她也寂寞了太久了,師傅是她的救命草,她不願意丟掉,她要小心翼翼的護著她與師傅之間的緣分。

    即使再痛苦,她也要呆在師傅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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