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鳳還巢之妾本風華

《》第一卷 114燕州風雲夜下 文 / 文閣

    「瑞頭領,王妃就在裡面等您。」

    恭敬的聲音響起。

    瑞晉冷硬如刀刻的五官越因著這聲音,越發的冷了幾分。他目光微垂,淡淡的看向月色下嬌小的人影。許是因著夜色正濃,月光太淺的緣故,牆角與樹影閃織影映下的身影,無端的透著幾許陰森。心頭突然間就有了一種心神不定的感覺!

    「碧玉,王妃為何要約這個時辰來候府?」瑞晉心不在焉的問道。

    碧玉搖了搖頭,「瑞頭領有什麼話,不如直接問王妃吧,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瑞晉聞言,眉頭蹙得越發的緊了,很想調頭就走,但內心裡卻又有個聲音喊著他,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去呢?就在他猶豫不決時,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清冷略顯暗啞的聲音。

    「碧玉,是瑞晉到了嗎?」

    碧玉抬頭看了眼駐足門外的瑞晉,應道:「回王妃,是的。」

    「怎麼不請進來?」

    碧玉朝瑞晉看了一眼,抿了抿嘴,上前推開虛掩的門,回身恭敬的對瑞晉說道:「瑞頭領,請。」

    瑞晉默了一默,拾腳,一步一步的朝那扇透著隱隱燭光的門裡走去。

    七彩琉璃簾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光怪陸離的顏色,簾子的背後一道清秀如菊的身影背對著他,正微微抬頭朝窗外那被雲層遮去半邊輪廓的月光看去,似是聽到他的聲音,人影慢慢回首,下一瞬,瑞晉便對上一張似笑非笑,嘴角邊帶著一絲幽怨的臉。

    「王妃!」一眼過後,瑞晉立刻低頭開眸抱拳行禮。

    「來了。」

    王雲桐轉身瑞晉走了過來,琉璃簾在她的手下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瑞晉不敢抬頭,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自已的腳下,但鼻端卻縈繞著一股幽幽的馥郁的冷香,香味入鼻,慌亂的心越發的砰砰亂跳,讓他有一種奪門而逃的衝動!

    雖然比眼前的人矮了半個頭,但卻並不妨礙王雲桐以一種睥睨的眼神打量著神色忐忑的瑞晉。誰也沒有想到,生死面前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瑞晉,卻被王雲桐的目光看得如芒刺在背,不多時,額頭已經佈滿一層薄汗。

    王雲桐唇角噙起一抹自得的笑意,她緩緩開口說道:「瑞晉,知道我為什麼讓碧玉請你來嗎?」

    瑞晉搖頭。

    他想了三天,也沒想明白王妃為什麼要私自約見他!但鬼使神差的,他卻還是來了!

    「那要不要,我告訴你呢?」王雲桐輕聲問道。

    「請王妃賜教。」

    「呵呵……」王雲桐發出一串輕脆的笑聲,笑聲方歇,她搖頭歎道:「瑞晉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我的那點子心思麼?」

    原本站得如同一道絕壁的瑞晉,在聽到王雲桐的話後,身子一僵,豁然抬頭朝王雲桐看來,白色的臉上先是一片豬肝紅,但在對上王雲桐那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斜睨著他的目光後,卻是猛的一抖,下一刻青白一片。

    「王妃,小的不明白您在說什麼,小的這就告退!」話落,轉身便往門口走。

    「站住!」

    王雲桐一聲厲喝。

    瑞晉步子一頓,僵在了那。

    王雲桐看著僵硬如石化的那道北影,唇角挑起一抹自嘲的笑。

    很多年前,當她偶然這個男人的眼裡看到那不應屬於他的目光時,她便明白,在辰王府除了李逸辰之外,或許這個才是能唯她所用的男人!之後,她苦心經營,終於換得了數次的單獨相處!有了這幾次的相處,她看清了蟄伏在這個男人心底的**。而今天,是該喚醒他的**的時候了!

    「瑞晉,你喜歡我,你還想逃避到什麼時候?」

    「王妃,請慎言!」瑞晉一僵過後,沉聲道:「小的對王爺和王妃赤膽忠心,不敢有非份之想。」

    「呵呵……」

    身後響起王雲桐一陣譏誚的笑聲。

    瑞晉臉上生起大片的汗珠,咬了咬牙,便要決然離開。

    「你走吧,沒我的允許你敢跨出這門檻一步,碧玉便會大聲喊人,到時我看你如何向王爺解釋,半夜三更,你怎麼會在我的屋子裡。」王雲桐悠悠說道。

    瑞晉頓時覺得兩隻腳重愈千斤,無論如何也抬不起來。

    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漸漸的就好似淋了雨一般,連頭都被染濕了!

    良久。

    瑞晉緩緩轉身,朝王雲桐看去,一字一句問道:「王妃,你想要什麼?」

    「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王雲桐看著臉白如紙的瑞晉,笑著說道。

    瑞晉默了默,「什麼事?」

    「殺了李逸辰!」

    「……」

    瑞晉如遭雷擊般看向身前笑語嫣然就好似在說讓他雲摘枝花的王雲桐。

    王妃,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麼?

    殺王爺?

    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瑞晉漠然的眸子好似碎了的琉璃一樣,一瞬間掠過萬般變化,默了,緩緩抬起,看向王雲桐,問道:「王妃,您知道您在說什麼嗎?」

    「知道!」王雲桐淡淡道:「你仔細想想吧,不是你殺了他就是他殺了你,你自已選吧!」

    「王……」

    瑞晉張了嘴怔怔的看向王雲桐,嘴裡比吃了兩斤黃蓮還要苦。

    王雲桐看著神色難看的瑞晉,歎了口氣,上前一步,素手輕抬落在瑞晉的臉上,輕聲說道:「瑞晉,你想明白了,只要你殺了李逸辰,我就是你的!」

    瑞晉一張冷硬的臉頓時扭成了麻花。

    王雲桐卻仍怕他不信似的,輕言細語的說道:「對外,我是辰王府,是王府的主人!但是對內,王府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瑞晉嘴唇翕翕。

    院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屋簷下掛著的一盞大紅燈籠,孤零零地在風中搖拽。

    屋子裡的兩個人僵持著。

    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下一步動靜的青語,對身側的藍楹輕聲說道:「師父,幫幫辰王妃吧!」

    藍楹朝青語看去。

    青語略顯病態的眉宇間綻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輕聲對藍楹說道:「我知道,您臨出門時去了琳琅的屋子。師父,您帶什麼好東西來了沒有?」

    藍楹笑著嗔了青語一眼,將一個黃色的紙包交到青語手裡,不忘叮囑道:「動作利索點,那個瑞晉身手不錯,不要被他發現了,壞了姑娘的大事。」

    「放心吧,師父!」

    青語接過藍楹遞來的紙包,身形像貓一般,在密如魚鱗般的瓦片上悄然無聲的挪動著,沒幾下就挪到了屋裡正上方,手腳輕快的揭了瓦,將手裡的黃紙包打開,右手一抖,左手便是一道掌風送了過去。

    「什麼香?」

    瑞晉擰了眉頭目光警覺的四處打量。

    什麼香?

    青語唇角挑起一抹冷笑,被翻紅浪香!

    ……

    辰王府。

    李逸辰才出了李溶月的屋子,正準備回王府主院安歇,突然間一道人影如離弦之箭般進他射了過來。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一道怒喝聲,「狗賊拿命來!」

    寒光撲面,眼見得那把利劍便要劃斷他的喉嚨,李逸辰一瞬間暴起,身形如流星般向後疾掠,與此同時,高聲喊道:「有刺客,抓刺客!」

    王府明衛、暗衛如流水般朝這邊圍了上來。

    刺客眼見一著不中,當即撤身而退,身形一縱,已在三丈開外。

    「抓住他,不論死活!」李逸辰喝道。

    話落,率先追了出去。

    屋子裡李溶月一把推開攔在身前的雁芙,衝了出來,只看到王府的侍衛舉著火把像一條火龍一樣朝府外追了出去。

    「父王……」

    李溶月想也沒想,拔腳便追了出去。

    而就在辰王遇襲的同一時間,京都城的太子府、端王府、睿王府、汝南候府、大學士府、六部尚書府等等排得上名號的府邸,不是進了賊便是失了火,一時間各府滅火的抓賊的把個寂靜的夜鬧騰的比白日的菜市場還要熱鬧。而這些抓賊的抓刺客的人最後不約而同的都彙集在東市一條靜幽幽的小巷子裡。

    「王爺。」侍衛派人守住巷子,回身朝策馬而來的李逸辰稟報道:「刺客進了這條巷子,我們的人已經守在了巷子口。」

    李逸辰勒緊馬韁,目光微抬朝巷子深處看去,「進了巷子?」

    「是的。」

    「為什麼不派人進去抓捕?」李逸辰問道。

    侍衛為難的朝李逸辰看去,「王爺,吏部尚書府的人守在了巷子口,說是進他們府行竊的賊人也躲進了小巷子。」

    「吏部尚書?」李逸辰蹙了眉頭,朝侍衛看去。

    侍衛肅立一旁,「回王爺,不只是吏部尚書府,還有端王府,大學士府、興國公府他們也派了人守在巷子外。」

    李逸辰才要開口,耳邊忽的就響起一陣爭吵聲。

    「怎麼回事?」

    有侍衛急急跑了過來,「王府,這條巷子是清平候府的後院,永寧郡主在前面與清平候吵起來了,好像是說永寧郡主遇刺,郡主府追到前面失了刺額的蹤跡,永寧郡主要入府拿人,清平候不肯,兩人吵起來了!」

    「永寧郡主府裡進了刺客?」李逸辰朝侍衛看去。

    侍衛點頭應是。

    李逸辰默了一默,看著眼前舉著火把把個清平候府後院照得雪亮的一群人,想了想後,對侍衛說道:「走,去前院。」

    清平候府正門。

    王蘇臉紅白赤的看著一臉寒霜咄咄逼人的容錦,「郡主,你要進府拿刺客,我不攔你,但若是府裡搜不出刺客,你給本候什麼交待?」

    「交待?」容錦冷冷一笑,指著圍在四周的各府管事,對王蘇說道:「候爺,你還是想想怎麼給他們交待吧!我與你有仇,難道這些人也與你有仇不成?我栽髒陷害,難道這半個京都城的勳貴都栽髒陷害你不成?」

    「候爺,我等追賊至此,親眼看到那賊人進了你候府。」鎮南王府的侍衛長往前一步,抱拳對王蘇說道:「還請候爺行個方便,若僅只是丟失財物倒也罷了,但那賊人忒是可惡,竟將王妃體己的東西偷了出來,這東西若是流失出去,我等萬死難辭其疚。」

    鎮南候府侍衛長一出面,便有更多的人上前附合。

    「候爺,我們府上丟失的可是事關國體的東西,還請候爺以江山社稷為主,容我等進府拿賊。」說話的是工部尚書府的人。

    工部尚書主管掌管全國屯田、水利、土木、工程、交通運輸、官辦工業等,哪一樁都是涉及民生的大事!

    還沒等王蘇開口,另一邊又有人開口了。

    「候爺,那賊子窮凶極惡,偷盜不成,竟傷了我家國公,請候爺行個方便,讓我等拿下賊人,好向國公交待!」說話的是定國公府上的。

    不斷的有人圍上來,圍著王蘇,不是說進候府抓賊,就是說進候府抓刺客,王蘇看著將個候府圍得水洩不通的一群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難看至極。

    沒有道理一夜之間京都城所有的勳貴都遭了賊,就算是遭了賊,也不應該圍到他的候府來!難不成,他清平候府成了賊窩?可是,也沒有道理所有的人都跟清平候府跟他王蘇過不去!只有一個可能,他被人陷害了!

    想到這,王蘇朝站在人郡後氣定神閒的容錦看去。

    容錦,一定是容錦,可是區區一個容錦又如何有這樣的能力,一夜間端了所有京都勳貴的家?王蘇才要開口,人群裡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來了!」

    王蘇來不及多想,他猛的抬頭朝自動分開的人群看去,便看到人群後太子李熙眉目肅沉的走了過來。不敢耽擱,王蘇連忙便要拾步上前。但就在這時,又一道聲音響起。

    「睿王殿下到!」

    睿王爺也來了?

    王蘇抬起的腳,步子一頓,不由自主的便抬頭看去。

    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刻也跟著朝李熙身後,款款而來的李愷看去。

    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怎麼了?難道東宮和睿王府也出事了?」

    李熙聽著眾人的議論聲,緊跟著步子一頓,回頭朝身後看去。

    「皇兄。」

    李愷從後面走了上前,對站在那的李熙抱拳行禮。

    李熙微微頜首,開口問道:「可是王府也進賊了?」

    李愷聞言不由便愣了愣,稍傾卻是欲言又止的看向李熙。

    「怎麼了?」李熙不解的問道。

    「是進賊了,不過……」李愷臉上綻起一抹訕然之色。

    李熙不由便擰了眉頭,輕聲問道:「不過什麼?」

    李愷看了看那些正目光炯炯朝他二人看來的眾人,往前一步,以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對李熙說道:「不過是個採花賊!」

    「……」

    李熙眨了眨眼,一時間竟是連話也說不出來。

    好半響,回過神來,才問道:「沒抓住?逃了?」

    李愷點頭,抬頭看著被圍得水洩不通的清平候府,俊雅的眉宇間掠過一抹幾不可見的冷色,然後對李熙說道:「是的,沒抓住,逃了,一追就追來了清平候府。」頓了頓,唇角挑了抹笑看向李熙,問道:「皇兄府裡又是出什麼事了?」

    李熙揚子揚眉梢,淡淡道:「沒什麼事,進了個小矛賊罷了。」

    李愷看向李熙的眉色不由便緊了緊。

    睿王府進了個採花賊,東宮卻只是進了個小矛賊,這是什麼意思?

    「熙兒,愷兒,你們怎麼也在這?」

    身後響起一道溫潤清雅的聲音。

    李熙和李愷不由齊齊回頭。

    「十一皇叔?」兩人不約而同失聲問道:「您怎麼也來了?」

    端王李歡迎著兩人上前,對上二人無比詫異但很快便鎮定下來的臉,又抬頭看了看週遭的眾人,稍傾搖頭苦笑道:「也不知道清平候這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被擺上這樣狠的一道!」

    李熙和李愷對視一眼,下一刻,兩人的目光齊齊的看向了夜色下,如靜靜綻放的優曇一般容錦。李歡跟著兩人的目光看去,在看到容錦的那一刻,不由便挑了眉頭說道:「難道是永寧郡主?」

    李熙和李愷沒有出聲,但兩人臉上的神色卻是不言而喻。

    不想,李歡卻是搖頭道:「應該不可能吧?永寧郡主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在一夜間安排這麼多的人手?便算是有人手,但要驚動各府,卻又不失手,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李熙聞言,溫潤的眉宇間便綻起了一抹淡淡的笑,輕聲說道:「十一皇叔說的有道理,怕是這裡面另有玄機才是。」

    李愷卻是但笑不語。

    李歡還待再說,一側的李愷卻是突的抬手指了不遠處正翻身下馬朝這邊走來的李逸辰,說道:「看,是六皇叔。」

    「六皇叔(兄)?」

    李熙和李歡抬頭順著李愷指引的方向看了過去,一眼便看到正穿過人群朝他們幾人走來的李逸辰。

    「走,我們過去看看。」李歡對二人說道。

    另一廂,杏雨也看到了人群裡的李逸辰,她輕聲對容錦說道:「郡主,辰王來了。」

    容錦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夜色,回頭對身邊的杏花問道:「什麼時辰了?也不知道藍姨和青語她們得手了沒!」

    杏花才要回答,一側的杏雨卻是突的急聲說道:「郡主,您快看,是青語姑娘!」

    容錦一怔之後,連忙朝杏雨示意的方向看去。

    鬧哄哄的清平候府門口,王蘇的身後,青語的對著容錦舉起兩根手指搖了搖,下一瞬便消失在了人群裡。

    容錦唇角挑起一抹笑,抬手理了理頭上被夜風吹得略顯凌亂的髮髻,又理了理身下的裙擺,這才朝著正同皇室一干人見禮說話的王蘇走了過去。

    「清平候,刺客是在你府邸外失去蹤跡的,你百般阻攔不讓我進府拿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是說,這進我郡主府行刺的人,其實就是你的人?」容錦目光落在王蘇臉上,整個人哪裡還是幽雅神秘的優曇,這一會子的功夫就變成了一朵帶刺的玫瑰花!

    本就被這一攤子亂事弄得昏頭昏腦的王蘇,聽了容錦的這番話,差點就氣得一個倒仰,直接摔地上了!深吸了口氣,他目光陰沉的看向容錦,怒聲道:「容錦,你別在這賊喊捉賊,什麼刺客,我看根本就是你子虛烏有,沒事找事!我告訴你,你別欺人太甚,兔子急了還咬人,逼急了,我就跟你到御前辯個黑白!」

    「行啊!」容錦點頭道:「你今兒若不讓我進府拿人,別說到御前辯黑白,就是到御前打官司,本郡主也奉陪到底!」

    話聲一落,容錦好似才看到李逸辰,擰了眉眼冷聲道:「哈,我還說清平候怎的如此膽大包天,竟敢窩藏刺客,卻原來是因為有辰王爺您這座大靠山啊!」

    李逸辰冷了眉眼看向容錦。

    京都城這一陣的流言蜚語,要說跟容錦沒關係,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甚至今天晚上的這一幕,他都有一種感覺,肯定跟容錦脫不了干係!可是……李逸辰上下打量著容錦,稍傾,翹了唇角,冷冷問道。

    「你遇刺了?」

    容錦扯了扯嘴角,給了李逸辰一個「你真白癡」的眼神後,冷冷說道:「王爺你沒聽錯,我也沒說胡話。你與其關心我有沒有遇刺,不如關心下,你這便宜大舅子,為什麼攔著我們這麼多人討公道!他要是真問心無愧,就該讓我們進府拿人,以示清白!」

    李逸辰挑了挑眉,冷聲說道:「那若是你們在府裡拿不到人呢?」

    「拿不到人?」容錦笑了笑,淡淡道:「我們向清平候賠禮道謙。」話落,回頭對身後圍著的人群問道:「大家說是不是?」

    「是,若是拿不到人,我等定會向候爺賠禮道謙!」

    李逸辰冷冷的睃了眼眾人,最後,目光落在容錦身上,「你為什麼一定要進候府?」

    「王爺為什麼不讓我等進候府?」容錦不答反問道。

    李逸辰冷冷一哼,陡然喝道:「容錦,若是拿不到刺客,僅憑一個賠禮道謙,你就想了事?」

    「不然如何?若是拿不到刺客,我以死謝罪如何?」容錦冷笑著看向李逸辰,在李逸辰僵硬的神色下,繼續說道:「但若是拿到刺客,那是不是就證明清平候跟此事脫不了關係?如此,王爺又是否能主持公道,讓清平候以死謝罪?」

    李逸辰頓時便僵在了那。

    在從王府一路追刺客追到小巷子時,他其實便認出來了,那就是清平候府的後院外的一條小巷子。那個時候,他心裡已經明白,他被人設計了!有心想抽身離去,但卻被侍衛告知,清平候府被人圍了!

    等他趕到清平候府正門處,於人群裡一眼便看到與王蘇爭執的容錦時,他更是越發堅定了心中的猜想!

    只是,他實在想不明白的是,光憑容錦一人,到底是怎樣弄出這樣一場動靜的?看看這週遭圍著的都是些什麼人!可就是這樣一群人,卻全都成了她容錦手裡的一枚棋子。包括,他李逸辰自已!

    容錦將他們這些人都引來清平候府,為的是什麼?

    李逸辰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抬頭看向夜色裡崢嶸的候府,一遍遍的猜測著容錦的目的。

    「怎麼,便是如此,也不能進府嗎?」耳邊響起容錦的聲音。

    「好!」

    一聲斷喝響起。

    王蘇目光赤紅的看向容錦,咬牙道:「搜到刺客,我以死謝罪,搜不到,你容錦以死謝罪!」

    「一言為定!」容錦當即道:「候爺,請帶路吧!」

    王蘇轉身對身後的管事吩咐道:「開門,請永寧郡主進府!」

    「候爺……」

    李逸辰想要開口阻止。

    但容錦卻已經轉身朝他身側的端王李歡,太子李熙,睿王李愷盈盈一福,脆聲說道:「還請太子殿下和二位王爺替臣女做個見證。」

    「永寧郡主……」李熙目光複雜的看向容錦,歎了口氣,輕聲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萬一搜不到刺客……」

    言語之間滿是深深的憐惜之意。

    容錦笑了笑,抬頭看了李熙說道:「多謝殿下的關心,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臣女雖是一介女流卻也不能言而無信。」

    李熙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他身側的端王李歡目光溫和的打量了容錦一番,輕聲說道:「永寧郡主放心,真是抓不到刺客,看在你一個小姑娘的份上,你誠心誠意向候爺賠個禮道個謙,就是了。想來,候爺也不會太過為難你!」

    這就是赤(和諧)裸裸的偏幫容錦了。

    王蘇頓時毫不掩飾自已的怒火,朝李歡看了過來。

    李歡卻似猶未察覺,而是迎著王蘇憤怒的目光,笑了問道:「候爺,您說是不是?」

    王蘇冷冷哼了一聲,目光朝一直含笑站立一側專心看熱鬧的睿王李愷看去。

    李愷對上王蘇的目光,微微頜首示意後,抬頭看了看容錦,又看了看神情複雜的李逸辰,稍傾,扯了扯嘴角,笑著說道:「要麼就散了,各自回家睡覺,要麼就把事情了了,大家該幹嘛就幹嘛。」

    這便是誰也不幫的意思!

    王蘇的目光不由便暗了暗,照理說他是元貴妃一派,既然太子和端王或多或少都擺明了點偏幫的意思,睿王他應該也稍稍表示下的,可是……算了,想這些都沒用,只要解決了容錦,一切便都迎刃而解!

    這麼一想,王蘇回頭便對容錦說道:「永寧郡主,你確定你要進府拿賊嗎!」

    容錦似笑非笑的斜睨了王蘇一眼。

    王蘇氣極,再不言語一句,轉身便往裡走。

    容錦緊隨其後。

    李逸辰下意識的便退了一退,但這時,李歡、李熙、李愷已經聯袂向前走去,站在他們前面的李逸辰被他們擁著往裡走去。

    而就在這時,府門外圍著的人群,呼啦一聲,跟了上來。

    「將院子裡的燈籠都給我點起來!」王蘇邊走邊對身邊的管事小廝吩咐道。

    管事和小廝連忙退了下去,點燃了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

    「永寧郡主,請!」

    王蘇做了個請的動作。

    容錦點了點頭,帶著杏雨和杏花幾人,對帶來的龍衛吩咐道:「你們分頭找,找著了,給個信號,找不著……」

    所有人都看向了容錦。

    她跟王蘇的賭約,已經四下傳開。

    雖說找上清平候府的人不止她一人,但還真就沒人敢拿了性命來做這個賭約!這會子,所有人看容錦的目光都帶著一種能以言喻的憐憫和同情之色。

    在場的都是人精,大家抓賊抓到了清平候府,說心裡沒疑惑是不可能的。但便是再疑惑,也不會疑惑到容錦頭上!相反,他們都有一種感覺,說不得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被引來清平候府,其實就是清平候為除去容錦,而故意設下的一個局。

    什麼賊啊,刺客的,都是假的,清平候這是惱羞成怒了,想要一舉除掉容錦,拉他們這些人來做見證呢!

    容錦是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不然,她真該高喊一聲「果然是一千個人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找不著,你們回家洗洗睡一覺,明天到午門看我被砍頭!」容錦淡淡的說道。

    「……」

    人群先是如死般的一靜。

    就連龍衛也被容錦的話給驚得怔在了原地,回過神來後,那句「是,郡主」怎麼也喊不出口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後,乾脆就分頭行事了!

    容錦摸了摸鼻子,覺得什麼人帶什麼樣的手下!

    她就不該指望燕離這種不懂冷笑話的人,能帶出一批懂冷笑話的下屬!

    王蘇冷眼看著容錦帶來的人分散,兩人成一組,在偌大的候府大海撈針般找起人來!他向李逸辰走去,默了一默後,輕聲問道:「王爺,王妃就在鶯語小築,您……」

    「找到了!」

    一聲雄厚的喝聲打斷王蘇的話。

    王蘇猛的抬頭朝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不只是他,幾乎與此同時李逸辰、李熙、李歡、李愷甚至所有的人目光都齊齊看向了聲音響起處。

    真的有刺客?

    真的就被發現了?

    怎麼可能?!

    「抓住他!」

    與喝聲同時響起的,是一抹矯健的身影,陡然間如劃破黑夜的流星般,向王府上空躍去。

    王蘇怔在了原地!

    但李逸辰卻在這一刻霍然發現,那抹身影正是剛才在王府欲圖對他行刺的人!他想也不想,身子一縱飛身就追了出去。

    「六皇兄(叔)!」

    李逸辰一動,他身側的李熙、李愷、李歡緊跟著也動了!

    皇子們一動,他們身後的那群人也跟著動了。

    「抓刺客,不要讓刺客跑了!」

    人群如洪水般追了上前。

    「候爺……」總管田貫一臉慘白的看向僵著的王蘇,失聲道:「刺客去的,是,是後院的方向!」

    王蘇一跺腳,來不及去與容錦爭執,緊跟著朝後院跑去。

    ……

    幾個落落間,李逸辰便超過了容錦的人,緊緊咬在了那抹身影的身後,但就在他每每以為探手便能將那人拿下時,那人卻總是以一個詭異的身影躲開了他的手。追挪騰閃間,身影似是力竭,腳下一頓,朝身下黑漆漆的院落飛奔而去。

    「想逃,沒那麼容易!」

    李逸辰緊跟著丹田一沉,跟著躍下屋宇。

    只是,在又追過了幾間屋子後,他陡然就覺得眼前的一切看起來很是熟悉。電光火石間,霍然驚覺,這是王雲桐舊時雲英未嫁的屋子!而與此同時,心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一顆心不受控制的跳動著,讓他感覺下一刻,就能跳出喉嚨!

    「啊……你是誰,你要幹什麼?你不能進去……啊……」

    慌亂失措的驚叫聲響起。

    李逸辰想也沒想,就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趕去。

    是碧玉的聲音。

    王雲桐離府時只帶走了碧玉!

    碧玉驚恐萬分的看著眼前洞開的門,琉璃簾後朦朧燭光下,是抵死交纏的兩條身影。她瑟瑟的顫抖著,很想上前將門掩起,但身子卻如一灘爛泥般軟在地上,根本就動彈不了。

    「碧玉,真的是你?王妃呢?」

    身後響起李逸辰的聲音。

    碧玉如同見鬼般,猛的回頭看向站在他身後三步外的李逸辰,一張臉如同被放干了血水,沒有一絲血色,因為害怕恐懼,嘴唇不住的哆嗦著,牙齒將嘴唇皮咬得鮮血淋漓。

    李逸辰擰了眉頭,目光陰沉的看向碧玉,才要開口,耳邊卻突的響起一聲**的輕吟聲,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聽過不下千百遍。而幾乎就在那道聲音響起時,屋子裡好似洩露了一片天光般,一瞬間亮如白晝。

    因著這陡然的亮光,屋子裡那抵死纏綿的男女豁然入目。

    轟隆一聲,好似晴天一個霹靂狠狠的打在李逸辰的頭上,他溫文爾雅慣了的臉上,因為憤怒而幾近扭曲,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裡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與此同時心口有種被利刃戳穿的感覺,沽沽的鮮血如同燒開的岩漿不住的往外翻騰。這個賤婦,她竟敢做出這樣沒有廉恥的事!

    「王雲桐,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賤貨,本王殺了你!」李逸辰怒不可遏地吼叫著,聲音像悶雷一樣,一瞬間傳得很遠。

    話聲一落,他已經如出膛的炮彈一般,縱身掠進了屋裡。

    就在李逸辰掠進屋裡的那一瞬,一道人影如鬼魅般自屋頂飄了下來,袍袖輕擺,原本充斥著栗子花味道的屋子裡一瞬間飄過一抹淡淡的好似夜來香的香氛。

    而這時,不顧一切衝進屋子的李逸辰,高高擎起的手照著榻上正攻城掠池的男人便是狠狠一掌。

    「唔……」

    一聲悶哼,榻上的男人口吐鮮血,一頭裁了下來。

    「瑞晉!?」

    看清倒在榻下的男子後,李逸辰胸前翻湧的熱血好似找到了缺口般,「哇」一聲便奪嘴而出。他看著因為他那一掌,而口吐鮮血昏死過去的瑞晉,想也不想的,衝上前,一腳狠狠的跺在瑞晉的脖頸上,「卡嚓」一聲,瑞晉雙目圓瞪,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一命嗚呼!

    刺目的鮮紅越發激燃了李逸辰沖天的怒火,他霍然抬頭,目光吃人的盯著榻上衣不遮體的王雲桐!

    一股幽幽的香氛飄飄蕩蕩的落在王雲桐的鼻端,原本恍恍惚惚的人,慢慢的醒過神來,卻在醒神的剎那對上了李逸辰嗜血的眸子,她先是怔了怔,才要開口,但下一瞬,卻是驚覺氣氛不對。恰在這時,一抹夜風吹了進來。

    身無寸縷的她,身上不由便泛起絲絲寒意,她霍然低目,目光對上身上那些歡愛的痕跡後,她先是一怔,不由自主的朝李逸辰看去,「王爺,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賤人!」

    李逸辰再也沒有想到,堂堂一個王妃做出與人苟且的事後,還能這樣坦然的面對他。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幾乎是想也不想的,狠狠一掌拍向了王雲桐的赤裸著的胸口。

    王雲桐神色大變,驚叫著翻身躲開,但她的動作哪裡能快過李逸辰,雖然躲過了胸口處的致命點,但下一刻隨著「卡嚓」一聲脆響,她「哇」哇一聲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賤人,你怎麼不去死!」李逸辰怒吼著再次一掌狠狠拍了下去。

    「啊!」

    王雲桐發出一聲淒厲的驚呼,忍著鑽心的痛想要躲過李逸辰的奪命一掌,卻在翻身的剎那,看到了地上死相淒慘至死也不曾瞑目的瑞晉。儘管腦子還懵懂一片,但想著李逸辰的反應,她已經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這怎麼可能?她明明只是……王雲桐怔忡間甚至連躲避都不忘了。

    「六皇兄(叔)手下留情!」

    一聲喝聲響起,與此同時,兩道身影如閃電般撲向了李逸辰。

    「賤人,我要殺了你……你去死,你這個賤人……」

    李逸辰還在瘋狂的喊著。

    李熙和李歡一左一右夾住了暴怒的如同一個一瘋子的李逸辰。

    榻上的王雲桐,驚叫著不顧一切的拉扯著身邊的所有能遮蓋的東西往身上擋,隨著她每一個動作,被李逸辰打斷的肋骨處都會扯起一刀割般的痛,她卻顧不了,她只知道,她不能這樣狼狽的出現在這些人跟前。

    「這是怎麼回事?」李熙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六皇兄,你先鎮定下來。」李歡大聲對李逸辰喊道,回頭對怔忡失了反應的李愷說道:「愷兒,你快去前面,阻止那些人進來。」

    李愷才要應下,下一刻,外面卻響起一道怒喝聲,「王蘇,眾目睽睽之下,你敢說我誣賴?你親眼看到辰王追著刺客來這裡的,難道辰王也跟我是一夥的,我們倆合著伙來演戲騙你不成?」

    李愷張圓了嘴看向李歡,「十一皇叔,永寧郡主來了。」

    話落,目光有意無意的掠了大口大口喘著氣的李逸辰一眼。

    而就在李愷話聲一落,一串凌亂的步子聲由遠而近。

    容錦譏誚嘲諷的聲音壓過眾人的聲音,在門邊響起,「你說這屋子不能進,那我到要問問,為什麼不能進了?辰王進得,太子進得,端王、睿王都進得,怎的就我進不得了?還是說這刺客就被你藏在這屋裡呢?」

    「攔住她!」

    李歡對李愷喊道。

    但為時已晚,門被「匡當」一聲踢開。

    而在這時,王蘇的聲音也霍然響起,「這是辰王妃的屋子,誰敢造次!」

    靜!

    靜得落針可聞!

    落在人群後面的王蘇急急的趕了上前,他不知道以容錦為首的這些人,為什麼呆呆的站在門檻外,但等他趕上前,看清屋內的情景後,卻是眼前一黑,一頭便栽在了地上。

    「哈!」

    「哈哈哈……」

    清脆悅耳的笑聲響起。

    容錦繞過栽倒在地的王蘇,一步一步往裡走。

    榻上的王雲桐,怔怔的看著皮笑肉不笑,眼裡沒有一絲溫度,只有復仇後的得意的容錦,她想要躲,但是容錦卻已經站在了她的跟前。

    「辰王妃,你這是什麼意思?」容錦看著王雲桐,目光像刀子一般在她身上剮來剮去,末了又看向被李歡和李熙夾著臉色青白如紙,目光瘋狂的李逸辰,嘻嘻笑了說道:「辰王,您這又是怎麼了?」

    不等李逸辰開口說話,容錦指著地上昏死過去的瑞晉,問道:「他又是誰?你們,這是玩什麼?」

    這還用得著回答嗎?

    王蘇親口說了這屋子裡住著的是辰王妃。

    李逸辰是追刺客過來的。

    辰王妃衣裳不整,便是勉強抱了床被子擋著自已,也難擋她身上歡愛的痕跡!

    李逸辰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

    地上一個死狀慘烈光著身子的男人!

    這還需要解釋嗎?

    「咦,這男人不知道是誰啊!怎麼會光著身子在辰王妃的屋裡呢?」容錦吃吃笑著看向臉色白的好似才出窯的瓷一般的李逸辰,說道:「辰王爺,這怎麼看都好像是有姦情的樣子啊?你怎麼說?不過這人連辰王妃都敢偷,難不成是吃了豹子膽?我還真是好奇,這人到底是誰啊?」

    容錦一串話像炮竹一般辟里啪啦的說個不停,連給李逸辰喝斥的時間不曾。偏偏,還有人跟她一唱一和!

    「郡主,想知道?」龍衛上前抱拳問道。

    容錦嘻嘻笑了搖頭道:「我知道不知道有什麼關係呢?不過,我想辰王肯定很想知道。」

    「小的明白了。」

    龍衛蹲下身,捏了瑞晉的頭顯給李逸辰看。

    李逸辰對上瑞晉那茫然的臉,緊緊的抿了唇,目光如刀一般看向容錦。喘著粗氣說道:「容錦,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王爺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容錦呵呵笑著看向李逸辰,問道:「什麼叫我的目的?我有什麼目的?」

    「你苦心積慮的把本王引到這來,不就是想……」李逸辰的聲音嘎然而止!

    「我想?」容錦扯了扯嘴角,一臉譏誚的看向李逸辰,「我想什麼?想讓你來捉辰王妃的奸?王爺,你太看得起我了,這王妃偷人就好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樣,都是誰都無能為力的事!我就算是通天達地的本事,也沒辦法逼著堂堂的辰王妃跟人行苟且之事,是不是?」

    李逸辰:「……」

    「容錦,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一道倉惶滿是恨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容錦緩緩回頭,對上已經醒過來正一臉濤天的恨意盯著她看的王蘇。

    「候爺這是什麼意思?你要殺了我?為什麼?就因為我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話落搖了搖頭,抬手指著門檻外那些齊齊怔忡失聲的人,說道:「候爺,看到這一幕的可不止我一人,難不成你把他們也都殺了?」

    「你……」

    王蘇眼睛一翻,一口氣,差點又上不來,一頭栽了下去。

    「是你,是你陷害王妃,是你……」

    「是我把王妃捆了,逼良為娼?」容錦打斷王蘇的聲音,搖頭道:「候爺,做人要厚道,我容錦是人,不是神,還沒那麼大能耐,能逼一個王妃做她不甘心做的事!並且,還是在你這清平候府!」

    王蘇:「……」

    容錦擺了擺手,「候爺,你情急失言,我也不跟你計較了。聽說辰王妃先前就小產了,這會子,我看辰王妃好似傷得也有點重,你還是快點進宮請太醫吧。」

    王蘇:「……」

    「至於我們的賭約,你看,你府裡有刺客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到底是不是刺殺我的那個刺客,我不能確定,你也不能確定。既是如此,依我看這賭約就此做罷吧。再者,候爺還要處理家事,我就不叨擾了!」

    話落,容錦福了福禮,然後轉身便朝外走去。

    「站住!」

    身後響起一道厲喝。

    正要邁過門檻的容錦,搖了搖頭,回頭看向臉上已經說不出是什麼顏色的李逸辰,歎了口氣,問道:「辰王爺,你還有何訓示?」

    李逸辰瞪著容錦,深吸了口氣,壓下喉嚨口的那股腥甜,一字一句說道:「容錦,你真是容芳華的好女兒!」

    「過獎!」容錦對李逸辰挑唇綻起一抹甜美至極的笑,那對與容芳華如出一轍的眸子微微彎起,如同一彎月牙兒,甜甜的看著李逸辰,說道:「王爺也是辰王妃的好夫君啊!」

    「你……」李逸辰看著與他針鋒對麥芒毫不相讓的容錦,那雖含笑但卻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子,讓他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容芳華,他垂眸,唇角翹起一抹自嘲的笑,輕聲說道:「容錦,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嗎?為了替你娘報仇,你連自已的生死都不管了嗎?」

    「王爺,你莫不是氣糊塗了?」容錦搖頭道:「說話怎麼前言不搭後語呢?我替我娘報仇?報什麼仇?誰是我娘的仇人,你嗎?還是……」容錦笑著看向臉如白紙,只看到進氣看不到出氣的王雲桐,問道:「還是說,辰王妃是我娘的仇人?我到是奇怪了,你們跟我娘有什麼仇?」

    李逸辰抬頭看向容錦。

    容錦臉上笑容不變,眼裡卻是淡漠如冰。

    有種,你就當著這些人的面把當年王雲桐是如何害我的娘的事說出來!你敢說,我容錦就敢認!

    「容錦,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李逸辰看向容錦,沉聲道。

    容錦冷聲一哼,目光睥睨的看向李逸辰,「王爺,你欠我娘一個公道!」

    李逸辰僵了僵,稍傾,臉上綻起一抹自嘲的笑,點頭道:「是的,你說得沒錯,本王欠你娘一個公道。」話聲一頓,卻是豁然抬頭看向容錦,厲聲道:「可是,容錦,這個公道你要得起嗎?」

    「哈哈哈……」容錦忽的便仰天大笑。

    她這一笑,屋子裡的人也好,屋子外的人都齊齊的覺得心一跳,身上莫名的便有了一股涼意。

    好在容錦沒笑多久,便止了笑,目光一緊,看向神色如冰的李逸辰,「王爺是在說笑話嗎?為人子女,若是連個公道都不敢求,還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我還不如拿根繩子勒死我自已算了!」

    在場哪個不是人精,李逸辰和容錦的這一番交鋒下來,若是還不明白今夜這一盤亂棋是誰的手筆,都白活了!明白過來了,所有人看向容錦的目光便滿滿的都是悚然之色。一個十三四歲連及笄都未曾的小姑娘,到底是如何安排下的這一切?

    一時間,眾人的悚然便又變成了滿滿的好奇,他們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站在那,挺拔的如同一道峭壁的容錦。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臉上還滿滿的都是稚嫩之色,但眉宇間的寒意,還有那骨子裡的傲然卻讓人不敢小覷!

    李逸辰同樣目光沉沉的看向容錦,他絲毫不懷疑,若是他給不了容錦想要的公道,只怕還有更大的恥辱在等著他!

    「容錦,十三年前王妃聯合清平候夫人容芳菲設計構陷你母親,讓她失了清白,被本王所棄,為長興候府所逐,後清平候夫人又指使雲州容府主母袁氏,買兇殺人,以至你母親慘死。你心有不忿,這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是不是?」

    隨著李逸辰的話聲一落,屋子裡頓時嘩然。

    雖然早有猜測,容芳華當年之事另有隱情,但現在李逸辰親口承認當年容芳華是被胞妹容芳菲和王雲桐所害,等於就是證實了所有的猜想,還容芳華一個清白!

    「王爺是說我母親當年失貞之事,是王妃和清平候夫人一手陷害,不是我母親她失德敗行,水性揚花?」容錦看向李逸辰。

    李逸辰迎向容錦的目光,點頭道:「是的,你母親她是個好女人!」

    容錦冷笑一聲,淡淡道:「既然我母親確實是個好女人,那就是辰王妃和清平候夫人蛇蠍心腸,歹毒成性了?」

    李逸辰默了一默後,再次點頭。

    「好,」容錦猛的一聲嬌喝,她抬頭看向李逸辰,「王爺,你既然知曉辰王妃做下的這一切勾當,身為她的夫君,我母親的一切不幸也是因你而起,你打算如何還她一個公道?」

    李逸辰目光冷冷的睃向面如死灰的王雲桐,一字一句道:「本王會向皇上上奏,請求休妻,將她的名字從皇室抹去。」

    休妻?!

    王雲桐驀然抬頭看向李逸辰,想要開口說話,卻是嘴一張「哇」一聲吐了滿嘴的血,眼前一黑,人事不省的倒了下去。

    李逸辰卻是看也不看王雲桐一眼,而是目光一利,睨向容錦,「容錦,你要的公道,本王給了。但天家威嚴因你而盡失,你讓本王淪為全京都人的笑柄,這後果,本王希望你能承擔得起!」

    容錦挑了挑唇角,淡淡道:「這是我的事,不勞王爺操心。」

    李逸辰僵了僵,但下一刻,他點了點頭,對容錦說道:「好,那本王就看看你如何承擔!」

    話落,對身側的李歡和李熙說道:「我們走。」

    李歡和李熙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容錦,兩人同時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在對上容錦如同千年寒霜冰過的臉時,又齊齊的閉了嘴,搖了搖頭,跟在李逸辰身後走了出去。

    李逸辰一走,其餘的人也頓時作鳥獸散,呼啦一下都走光了。

    「郡主,」杏雨走了上前,對容錦說道:「我們也走吧。」

    容錦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臉色猙獰正如野獸般朝她看來的王蘇,翹了翹唇角,對呈戒備狀態的龍衛說道:「我們走!」

    一行人,朝外走了出去。

    才出門檻,藍楹和青語、南樓便齊齊迎了過來。

    「姑娘,您沒事吧?」

    容錦搖了搖頭,對上三人關心的目光,溫聲笑道:「有勞你們了。」

    藍楹笑了笑,上前走到容錦身側說道:「姑娘猜,我們剛才來的路上,遇上誰了?」

    容錦朝藍楹看去,輕聲道:「辰王爺?」

    藍楹搖頭,「我們遇上淑儀郡主了,她跟瘋了一樣,不顧一切的往外跑,撞了南樓,被南樓給罵了也沒停下,一個人駕著輛馬車跑出去了。」

    容錦想到那個柔柔弱弱有著一對好看的大眼睛的李溶月,不由長長的歎了口氣,輕聲說道:「她怕是把事情都看在眼裡了,一時受了刺激……」

    「哎,管她呢!」南樓打斷容錦的話,說道:「她是死是活,是辰王府的事,跟我們沒關係。姑娘,我就問你,現在事情都差不多辦完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京山了?」

    回京山啊?

    容錦笑了說道:「怕是不行呢,我得先把我外祖母下葬了!」

    「行,那就先把吳老夫人下葬了,我們再一起回京山吧!」南樓說道。

    一行人,笑著一路朝清平候府外走去。

    ------題外話------

    新的一年,祝所有看文的親們,越長越美麗,越長越聰明,越長越健康,越長越有錢,越長越有料,越長……不開玩笑了,來句正經的,祝大家新的一年,一帆風順,二龍騰飛,三羊開泰,四季平安,五福臨門,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方來財,九九同心,十全十美,百事享通,千事吉祥,萬事如意!

    最後,初二到初七,請假!

    懇請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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