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涅槃而綻 13失貞之事 文 / 文閣
明白過來的容錦,對藍楹笑了笑,輕聲說道:「藍姨,你放心,現在是他們有求於我,我自會為自已換來最大的籌碼!」
容錦扯了扯嘴角,藍楹話裡的意思,她自是明白。
「你要進京,是想替你娘報仇,可是,你要對上的,一個是候府,一個是國公府!」藍楹抬眸,上下打量容錦一番後,搖頭道:「容姑娘,你可得好好思量一番,別到時,仇報不了,把自已給賠了進去。」
見藍楹臉上並無怒色,反而很是淡然,容錦輕輕的吁了口氣,這樣就好,她還真怕藍楹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沒錯,正因為如此,所以在知道自家少主是被算計後,她還是心甘情願的留了下來!
藍楹點頭。
「藍姨,我救了燕公子,這是事實!」
但,也只是一瞬,容錦便恢復了最初的自然,她對藍楹笑了笑。
燕離可能不知道,從相遇的那刻起,他便成了她步步算計的獵物,可是,此刻藍楹卻是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
饒是容錦活了兩世,被藍楹這樣一問,她還是不由的便紅了臉!
只是,藍楹卻是眉眸一轉,淡淡說道:「容姑娘,我們少主她知道您的心思嗎?」
以容芳菲一個庶女的身份,卻能嫁進國公府,可見,她在這裡面起的作用了!
這還用問嗎?
「不是懷疑,是確定。」容錦看著藍楹說道:「但凡一個陰謀,當時看不出所以然來,塵埃落定後,你只需看誰獲利最大,誰就是那個陰謀主使者!藍姨,你說這件事裡,誰是最大的獲利者?」
「姑娘,是懷疑你娘當日之所以失貞,是被人有心陷害?」藍楹問道。
後來,容芳華被除族逐京,辰王迎娶越國公府的大小姐王雲桐,越國公府的世子則娶了長興候府的庶女容芳菲!
藍楹點頭。
說到這,容錦抬頭看向藍楹,扯了扯嘴角,說道:「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太后使了嬤嬤驗身,結果驗出我娘已經不是處子之身,太后震怒,辰王更是拔劍要當場殺了我娘!還是皇后娘娘當時提了一句,說這裡面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只太后盛怒之下,哪裡肯給我娘解釋的機會,宣了我外祖母進宮,讓她把人領回去自行處置!」
容錦扯了扯唇角,抬眸迎向藍楹,說道:「第二日,我娘醒來時,發現自已睡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不是佳麗們住的霞綺樓。不但如此,她還發現自已身上滿是歡愛後的痕跡,她一時間又驚又嚇,驚慌失措的想要回鹹若館去。誰知道就在這時,宮裡響起有刺客的聲音,沒等她回過神來,門已經被打開,侍衛闖了進來。」
藍楹挑眉看向容錦。
「因著,當時還有幾位王爺也到了適婚的年紀,太后娘娘便打算把其它幾位王爺的婚事也定下來,是故,京都三品以上大員家的女兒,都提前一日進了皇宮。」
「十三年前,辰王選妃,因為我娘幼時常隨外祖母進宮給太后請安,與辰王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太后因為本來就喜歡我娘,又很是寵愛辰王爺,這樣一來我娘嫁給辰王,已經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了!」
容錦點了點頭,放了手裡的紙錢,拿了銅撥子將棺木前的兩盞長明燈的燈芯撥了撥,燈光猝然一亮,照亮了她略略抿緊如刀鋒一般的唇角!
「容姑娘要去京都?」
眼見火盆裡已經積滿了紙灰,藍楹停了手裡的動作,抬頭看向容錦。
這般約過了一刻鐘。
容錦走了過去,在藍楹身邊跪了下來,取了一沓紙錢過來,跟著往火盆裡扔。
偌大的廳堂裡,只有藍楹坐在棺材邊,一張紙一張紙的往火盆裡扔著,見容錦走了出來,她抬頭看了眼容錦,又繼續往火盆裡扔著紙錢。
容啟舒走後,容錦又在屋子裡坐了會兒,稍傾,手裡茶盞一扔,轉身走了出去。
想來,若不是因為有求容錦,依著他對容錦母女的憎惡加上容錦此刻的挑釁,他既便不將容芳華從棺材裡拎起來鞭屍,也一定會砸了這個靈堂,讓容芳華死都死得不安歇!
容啟舒點了點頭,鼻孔裡喘著粗氣,轉離走了出去。
「依著我的意思,我是想守完我娘的頭七的,不過……」容錦抬頭對上容啟舒因為隱忍怒意,幾近扭曲的臉,笑了笑說道:「不過,死者長已矣,生者當努力,是不是?所以,後天吧,後天辰時我們出發。」
「那什麼時候可以走?」
容啟舒目光一瞥,落在了大堂裡那具漆黑的棺材上,這樣不貞不潔的人,原就該一張草蓆裹了扔進亂葬崗!現在卻要風光下葬?!溫潤的眉眼間掠過一抹厭惡,怒聲問道。
容錦卻是看也不看容啟舒一眼,一邊低頭把玩著手裡的茶盞,一邊說道:「明天我娘要下葬。」
容啟舒身子一僵,朝容錦看去。
「明天不行。」
話落,便欲起身離去。,耳邊卻響起容錦清清冷冷的聲音。
容啟舒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給了容錦一抹皮笑肉不笑,冷聲道:「行,明日辰時我們出發回京都。」
既然是這樣,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似乎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如同他憎惡容錦一般,容錦其實也在憎恨他!
看慣京都名門淑女溫婉若水的容啟舒,對上這樣的一張臉,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抵心房,再隨著血液流遍四肢百骸!
燭光照在容錦精緻如描似繪的五官,清麗宛若一瓣蓮花的臉上,一抹狼戾不遮不掩就那樣坦然的呈現在容啟舒面前。
「我不知道。」容錦打斷容啟舒的話,冷聲說道:「我只知道,當年我娘蒙不白之冤時,你們這些所謂的血脈至親不僅沒有替她伸冤雪仇,反而是雪上加霜。所以,不要在我跟前說什麼容府,姓容的人死絕了,那才是老天有眼!」
容啟舒攥在袖籠裡的手幾欲捏碎,他瞪著容錦,目光赤紅的低聲吼道:「我沒資格?我若是沒資格提她,你又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母女二人,長興候府成了滿京都的笑柄?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娘……」
「別提我娘。」容錦一直淡然無緒的臉上,驀的生起一片薄怒,緊接著目光一抬,森然如矛尖般直刺神色淡漠的容啟舒,「你沒資格提她!」
「容錦,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
「世子若是不願意我與你一同進京,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你打哪來,便回哪去吧!」
容啟舒目光刀鋒般刮過容錦,卻只引來容錦一個再嘲諷不過的笑。
「你……」
容錦將手裡的茶盞往桌上一擱,淡淡說道:「東西我是不會給你的。」眼見容啟舒冰冷的眸子要竄出一股火來,唇角翹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冷冷道:「不過,我會同你一起進京,面呈皇上!」
「那要怎樣,你才肯把東西給我?」
眼見容錦寸步不讓,容啟舒想到臨出門時,祖父的囑咐和父親的交待,他深吸了口氣,緩緩的坐了下來。垂了眼瞼,面無表情的對容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