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涅槃而綻 06商量對策 文 / 文閣
娟兒點頭，「是的，姨娘昨兒夜裡還好生替姑太太和您可惜呢！」
容錦眉頭霍然一緊，盯了娟兒，失聲道：「你說什麼？京都要來人接我娘和我回去？」
「昨兒出事後，大老爺立刻讓人去報了官，然後又點齊了家裡的家丁去把姑太太等人的屍體拉了回來。族裡的幾位夫人都來了，姨娘回來說，大夫人傷心的不得了，說眼看著京裡就要來人接姑太太和您回去了，誰想到，卻會遇上這樣的橫禍！」
雖然早就猜到結果，但聽了娟兒的話，容錦還是再次心如刀割。她深吸了口氣，輕聲說道：「娟兒，秦姨娘那，你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娟兒紅了眼眶，輕聲說道：「姑太太昨天被找回來時，就沒氣了。」
「我娘她怎麼樣了？」容錦沒答反問道。
容錦站在小巷子裡，娟兒急急的走了過來，「表小姐，您沒死？」
娟兒不敢大意，先是目光快速的四處看了看，見沒人注意自已，這才急忙跟上了前面的容錦。
「跟我來！」容錦對娟兒輕聲的說了一句，轉身便往前走。
「表……」
娟兒正低著頭想著怎樣跟蘇記胭脂的掌櫃的把價錢還一還，這樣自已的荷包裡就又能鼓起一些了，忽的便發現一截白色的裙擺攔在她跟前，她抬頭，頓時便怔在了那！
片刻後，娟兒手裡捧了個紅漆描海棠花的盒子出來，容錦四處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對藍楹說道：「藍姨，我們過去。」
藍楹便要上前，卻是被容錦一把拉住了，她輕聲對藍楹說道：「等她出來再說。」
容錦點頭。
藍楹見容錦眉色陡然一亮，不由輕聲問道。
「是她？」
次日，容錦和藍楹藏在保春堂對面的小巷子裡，辰時一刻，穿嫩綠衫子的娟兒出現在保春堂門口。
這種事，容錦自然不會置疑。
藍楹眉梢輕揚，指了身後的密林說道：「這麼大的一片樹林子，總會有那麼幾個坑道和山洞的，點了他的穴，再把他的手腳綁了，藏個三四天，沒問題。」
「藍姨，這個人怎麼辦呢？」容錦指了腳下的刀疤臉對藍楹說道。
藍楹忍不住暗暗讚道。
真是漂亮！
儘管是夜裡，濃濃密密的枝葉遮去了大片的月光，但容錦光潔的面孔彷彿一塊上好的美玉，讓幽暗的樹林裡的光線瞬間明亮了不少。
容錦點頭，對著藍楹感激的一笑。
藍楹聞言，當即點頭，說道：「行，那明日，奴婢便陪著姑娘去保春堂外候著。」
「不會，秦姨娘當年因為小產傷了身子，這些年一直在吃榮養丸，娟兒每隔半旬便要去趟城裡的保春堂取藥丸，算起來，明日或是後日，她就要去取藥。」容錦說道。
「姑娘如果要找齊大問話還好辦，他是在外院辦差的，但要想找那位齊娟兒，倒有些難辦了！」藍楹說道。
藍楹看著容錦的目光再次變了變，女人居於深宅平日大門不出二門難邁，要想知道外面的事，除了身邊能自由出入的婆子丫鬟外，便是在府外安插自已的眼線。僻如帳房，回事處，車馬房……這些地方！而要想知道內宅婦人的那些彎彎道道，又有什麼比在一個姨娘身邊安排個人要來得便利！
回事處的人？妾室的丫鬟！
容錦想了想，輕聲說道：「我跟容府回事處齊大的妹妹齊娟兒平日有些要好，她是我大伯父的妾室秦姨娘屋裡的丫鬟！」
「可是，你不回容府，怎麼能找出原因呢？」藍楹問道。
藍楹在心裡給容錦點了個贊。忖道：不錯，還有點小聰明，知道有些事不能光靠蠻力解決！
「我想弄清楚她們為什麼要殺我娘之後，再回去！」容錦說道。
「所以呢？」
「袁媽媽一個下人，她可以剋扣我們的月例，也可以四季衣衫將那些別人選的不要的給我們，但她沒有理由買兇殺人！」
藍楹沒有錯過容錦言語之中的那個「他們」，她目光微深，看向容錦，問道：「容姑娘的意思是？」
「不是，不是。」容錦連連搖頭，「藍姨，我只是在想，我和我娘在容府十幾年相安無事，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他們卻要買兇殺人！」
藍楹霍然一驚，看向容錦，「容姑娘是不相信奴婢？」
容錦唇角勾起一抹稍縱即逝的笑，她抬頭看了藍楹，輕聲說道：「藍姨，我現在暫時還不想回去。」
客氣之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疏離之意！
「容姑娘的意思呢？」藍楹語氣溫柔的對容錦說道：「少主吩咐過了，讓奴婢一切都聽從容姑娘的意思行事。」
也不排斥她這樣的行為，所為忠僕自然想的和做的要比一般人多的多，而她也正好想瞭解一下，這位藍楹除了絕對的武力值外，可還有旁的能讓她驚喜的地方！
容錦沒有錯失，藍楹清眸中的那抹審視之色。
只卻不知眼前之人，是美貌與智慧並存，還是徒有其表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眼前的人，約摸十三四歲的年紀，膚光勝雪，眉目如畫，小小年紀已經難掩絕色之姿，不敢想像假以時日該是怎樣的傾國傾城之顏！也難怪能讓自家素來目下無塵的少主，都動了惻隱憐惜之心！
藍楹聽到她的聲音，收了一直目送燕離的目光，回頭打量起容錦來。
待燕離走遠，容錦抬頭看向藍楹，輕聲說道：「藍姨，我們現在回去嗎？」
燕離在容錦屈膝福禮時，本打算伸手虛扶一把，但目光卻在對上光潔彷彿上了釉的甜白如瓷的脖頸處時，整個人卻是呆了呆，這一愣神的功夫，容錦已經默然的站到了一側。燕離斂了目光，對容錦點了點頭，轉身朝樹林外走去。
知道這是要分別了，容錦有心想上前與燕離說幾句客氣話，但轉念一想，她現在的境況若是表現的太過熱絡反而不好！於是，她隔著些距離對燕離屈膝福了一福後，便默然的退到一側。
「是，少主！」
容錦點頭，蒼白的臉上難掩激動之色，她還想說幾句感謝的話，但燕離卻是已經回頭對藍楹說道：「藍姨，你帶著這個人送姑娘回府，我去同紅姨和楚叔匯合。」
燕離回頭看向容錦，輕聲說道：「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告訴藍姨，你做不了的，她會替你做。」
藍楹回神，當即說道：「是，奴婢記住了。」
「藍姨！」
藍楹當即便愣了愣，有恩？以自家少主的身份，誰欠得起他的恩？！
他回頭朝怔愣著的藍楹看去，「藍姨，容姑娘對我有恩，請藍姨對容姑娘像對我一樣盡忠盡職！」
燕離擺手。
容錦屈膝向燕離福了一福，輕聲說道：「容錦來世結草啣環報公子大恩大德！」
區區一個袁媽媽如何能平息她胸中的滔天恨意？！
用自已的方式去替娘報仇，這才是容錦最初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