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7章 :線索 文 / 吉滿
幾天過去,案情沒有一點進展,甚至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好像案件根本不存在。如果不是安文的死,以及左麗、張桑桑、趙傑的失蹤,明明白白的顯示著真的發生了案子,所有人都會以為不存在。
正當警方一籌莫展的時候,11月14日,案子終於出現轉機,警方信息科在同城論壇上留帖,並附上了安文、趙傑、左麗、張桑桑的照片,得到了一個驢友的回復,在十一天前,在西南森林偏西的外圍,那裡有條小溪,冬天的時候就乾涸,很好遇到過安文一行人,當時安文一行有六個人,四男兩女。因為左麗和另一個女孩,都長的漂亮,加上沒過多久,還記得很清楚。除此之外,驢友和安文等人沒有交談,能提供的線索也僅限於此。
終於能確定大致的位置,警方的搜索範圍可以大大縮小,同時新的疑惑又出現,驢友看到的是六個人,除了安文、左麗、趙傑、張桑桑四人,同行的另外兩個男人是誰?他們是否也失蹤了?
警方讓驢友大致描述了四個男人的樣貌,但是基本沒用,驢友記住的只是左麗和張桑桑兩個女孩,想要依靠畫像找出另外兩人的身份,幾乎不可能了。找到了線索,又處在斷開的邊緣,張輝果斷決定,兩組人員全部進入森林搜索,就沿著小溪往深處推進。
張輝特意和林業局取得了聯繫,林業局派出了熟悉西南森林的護林員張江,張江剛過五十歲,身體素質極好,常年看護西南森林,有時候會進入森林深處,對於這片森林是最熟悉的人。然而張江見過的草灘有很多,西南森林裡密佈著許多大大小小的草灘,那是特殊的地理環境形成的,想要找到那個未知的草灘,只有一個一個去查看。
有張江帶路,一路輕鬆了很多,很多應該注意的細節,時刻被提醒著,蚊蟲、灌木叢、崎嶇山路,都沒有帶來實質性阻礙,一路前行的還算順利。越順利,張江越是不斷提醒大家注意,對森林最恐懼的人,往往是最瞭解它的人。
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大概進入森林八公里左右的位置,一路上前行,一路分散式搜索,發現了一些露營和人活動的痕跡,但是還沒有發現一個人。每遇到有人活動痕跡的地方,都要採取一些指紋,以及帶走一些丟棄品,這些會用去檢測。
搜索一直持續到晚上9點,晚上的月光本就很暗淡,加上樹葉的遮擋,可以說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所有人就地紮營,準備著明天繼續前行,今天已經推進到了十五公里,張輝心中的想法是至少往前30公里,如果30公里還是找不到線索,就只能暫時放棄,到時申請更專業的隊伍。
營地就駐紮在乾涸的小溪邊,那裡有一塊草地,眾人辛苦一天,都早早睡下。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眾人起來收拾東西時,突然有人發現,下半夜守夜的警員不見了。下半夜守夜的是刑警雷睿,雷睿加入警隊雖然才三年,但是一直跟著張輝,破過很多案子,身體素質極好,膽色過人,更是盡職盡責之人,絕不會私自離開。
森林裡沒有移動電話信號覆蓋,用無線對講機呼叫,沒有任何回答,雷睿身上佩戴的專業無線對講機,有效距離超過20公里。作為一個正在執行非隱匿任務的刑警,絕對不會犯忘記開無線對講機的低級錯誤。
為什麼沒有得到回答?是超出有效範圍?下半夜最多五個小時,在車輛無法通行的情況下,能在森林中前進超過20公里?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還有一種情況,雷睿出事了,張輝首先想到了就是這個,只是昨晚一夜都很安靜,一點動靜都沒有,雷睿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刑警,即使遇到無法抗拒的危險,至少能發出預警吧?下半夜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雷睿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想到神秘失蹤,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趙傑等人,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事情總是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
有隊員失蹤,張輝不得不先放棄案子的事,往營地四周擴散找尋。整整用了一天的時間,沒有找到雷睿,甚至沒有找到任何他留下的痕跡。即使雷睿想主動隱藏,他隱匿能力的確很強,但是對於極為不熟悉的森林,怎麼會什麼痕跡都沒留下?雷睿去了哪裡?如果出事了,又是遇到了什麼?
所有人心中都帶著疑惑,一種詭異的氣氛在蔓延,因為張江直接在駐紮的地方,插上了三支香燭,然後對著森林深處,硬生生磕了三個響頭,額頭滲出的血,滴落在石頭上,濺出點點血花。張江不顧額頭的鮮血,突然趴下來,雙手張開,緊緊的貼著地上,口中含糊不清的念叨著什麼。
沒人知道張江怎麼會隨身帶著香燭,難道一開始就預料到了會出意外?也沒人知道張江現在在做什麼,為了穩定軍心,張輝將張江拉到了一邊,極其強硬的要求他不能再做出類似的事情。可是張江不僅沒有答應,反而一再對張輝說,山中有神靈,只有神靈保佑,在森林中才能安然無恙。
作為一個老刑警,張輝根本不相信這些迷信之說,只是根本無法勸服張江,又不能真的將他怎麼樣,心中已經後悔讓他來當嚮導了。可張輝深深的知道,不管張江多迷信,沒有他,想要進入更深處,幾乎不可能。
案子沒有線索,反而少了一名隊員,張輝不可能就這樣回去,再次在昨晚駐紮的地方紮營,同時派兩個警員原路返回,請求支援和補給。
要在原地駐紮,遭到了張江的強烈反對,在他眼中,這個地方已經沾上了鮮血,是極不吉利的地方,若強行這樣,會引來更多未知的危險。張輝沒有聽從張江的意見,他深深的知道,如果現在換個地方紮營,隊伍將更加人心惶惶,即使是警察,也不是人人都是無神論者。
張輝決定晚上親自守夜,以往抓犯人的時候,連續蹲守幾天幾夜,是常有的事情,他並不擔心支撐不住。和張輝一起守夜的還有張江,張輝並沒有要求張江守夜,是他自己主動提出來,準確的說沒有提出來,直接跪在那燒香的地方,恭敬的祈禱著,根本不願意回去睡。張輝想將張江強行帶回去,只是被他以咬舌自盡威脅,不得不任由他跪在那裡。
張輝嘗試和張江說話,只是對方根本不理會,嘴裡一直唸唸有詞,在安靜的晚上,可以清楚的聽見,但是張輝沒有聽明白,到底念叨的是什麼,聽著像是一種少數民族的聲音。西南地區少數民族很多,都有自己獨特的語言,有些已經傳承了很久。
沒想到張江對於森林的敬畏到達了這種地步,已經在想著,要不要讓林業局重新派個嚮導來,就算不是最好的,至少不會搞得人心惶惶。事實上,張輝自己都有些不安,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莫名的不安,總是情不自禁的看向森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