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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章 東林黨宋濂 文 / 財色

    被卜一卦的問話驚醒的彭郁忽然發現了事情其實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他和宋子廉是多年的好友不假,可他現在想想,宋子廉從來沒有在他眼前提起過想要些什麼。雖然對玩古物有些特殊的癖好,可真送起人來,他也是絲毫不含糊。在京城的太子黨裡,宋子廉本應該是個異類,但彭郁突然發現,這個老朋友的人緣其實比他想像的要好的多。

    宋安則有些憤怒,他不能接受在兒子死後還被人如此懷疑,老人花白的頭髮憤怒的跳動著說道:「卜一卦,有證據你就拿出來,如果沒有,就請你對死去的人保留一些尊重!」

    卜一卦沒有被老人的怒火嚇倒,他緩緩的說道:「老爺子,請您稍安勿躁。我知道這個推論聽起來可能有些太過誇張,可現在這卻是最接近事實的推論。首先,您並不確認您見到那個人是宋子廉,如果一個身材體貌都很像您兒子的人,再用上我們之前的戲法,您能分辨出來誰是您的兒子?退一萬步講,假設您正常的情況下可以分辨清楚,可在自己兒子滿身鮮血已經死去的情況下,我不相信您當時仍然保持著足夠的冷靜。」

    「還有。」卜一卦定了定神繼續說道:「在您不知道的前提下,能夠動用理你印鑒和宋家信紙信封的人恐怕並不多,而這不多的人裡,只有宋子廉對您的自己最熟悉。如果說是他模仿您的字跡到了這種境界,我和您恐怕都不會意外,對玩古物感興趣的人怎麼會不勤於工筆?這種對他並沒有任何難度的事情,做起來只是舉手之勞吧?」

    宋安開始有些猶豫,他對宋子廉十分瞭解,這種筆法上的小事情對自己的兒子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可言。曾經模仿過眾多名家的宋子廉曾經在一幅古畫贗品上簽了明清極為註明的畫師的名字,而現在那幅畫還被當做真跡掛在某位自詡為收藏大家的富豪家中。

    「如果你們沒有意見要發表,我就繼續說下去了。」卜一卦看了看兩人,見二位都沒有反應便自顧自的說道:「我之前發現問題的是這把扇子,之前的事情不說,包括我母親偷來送走的過程恐怕都不是意外,而意外應該出現在扇子到了鳳鳴閣之後。宋子廉不是笨人,在見到扇子的第一分鐘大概就已經洞悉了我父母的計劃,而接下來,他可以做的便是順水推舟。」

    彭郁耳朵一立,這是這麼多年來卜一卦第一次稱呼他為父親,雖然是捎帶著的稱呼,可仍然讓他心裡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清,但就是糅雜在血液裡的共鳴。

    「可他做這些有什麼好處?」雖然被一聲父親攪得心緒有些異常,但彭郁畢竟是那個經歷過大風大雨的奇男子,他第一時間發現了事情中的問題。

    「如果按照你們說的,他沒有任何這麼做的理由。」卜一卦答道,但話鋒一轉他繼續說道:「但如果不是同你們想的一樣呢?如果宋子廉已經是你們的敵人,而你們卻一直蒙在鼓裡呢?」

    「這絕不可能!」宋安再次憤怒起來,他自認為對自己的兒子十分瞭解,在這件事上,他沒有任何一點站在別的立場上的理由,而別的陣營也不可能接納同彭郁一樣被稱為太子黨領袖的宋子廉。

    「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也沒有誰會一成不變。」彭郁這句話是說給宋安聽,但同時也在勸告自己。所謂人心隔肚皮,雖然同宋子廉稱得上是多年好友,可那麼多年,連彭郁都會成為東林黨的一份子,雖然後來退出,可又有誰能保證在這段時間,宋子廉沒有變過?

    卜一卦輕輕點頭道:「每件事都在變化,有些有跡可循,有些卻超乎想像。我們見過冬天的雪,可誰知道在炎炎夏日仍然會有雪花飄下來?沒有任何一種改變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包括我,也包括你們。」

    「如果我沒猜錯,宋子廉應該很早就是東林黨人了。」卜一卦再次抖出猛料道:「這個早,應該是比彭郁還要早,我甚至懷疑,讓洛奇來說服彭郁的,就是宋子廉。」

    「理由呢?」現在的場面已經變成了父子倆的對話,宋安早就眉頭深鎖的坐在一旁看著杯子發呆。這件事怪不得老人,在這個年歲知道支持自己復仇*的事情完全是自己的猜想,而自己的兒子卻可能是整件事的幕後黑手,這對他來說太難以接受。

    「理由很簡單,宋子廉去吃飯的時間太不尋常,而後來的反應也有些問題。」卜一卦扳著手指頭徐徐道來:「首先,換成你我,這麼重要的東西在屋子裡,你會輕易離開麼?即使離開,就讓這間屋子這麼空著?後來,他回來的路上看到了一條黑影從他身側跑過,按照我對你們這代人的瞭解,別說前方有著自己的產業,即使沒有,當街抓住見義勇為才是你們接受的教育吧?別說是你們,就連那個年代的升斗小民都知道為了維護社會穩定而做出自己的貢獻,何況在紅水裡泡大的你們?」

    「最後讓我發現問題的是在夾壁牆裡。」隨著說話,卜一卦腦中有些模糊的線索也清晰了其拉絲,他繼續說道:「只有古掌櫃和宋子廉知道的夾壁牆,怎麼就會那麼巧之又巧的被敲開?而對方又怎麼確認,那把扇子就是在鳳鳴閣裡?」

    宋安已經有些動搖,可仍然堅持著解釋道:「如果對方一直監視著鳳鳴閣,確認扇子沒有被轉移呢?」

    「那古掌櫃恐怕現在早就是一具屍體了!還有花無為,如果說當時幹掉古掌櫃會打草驚蛇,那麼做掉當時還不是個成年人的花無為不用費什麼功夫吧?在做掉花無為之前,東林黨有一萬種方法從他嘴裡掏出鋪子內的情況,可你看花無為的樣子,像是受過酷刑麼?」卜一卦越說越興奮,身上已經開始出汗的他脫掉外套扔在一旁。

    「最後,還是要回到彭郁之前說的那件事情上來。宋子廉*婚我母親,恐怕不為別的,為的就是我母親掌握的那些事關洛家存亡的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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