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依舊溫暖 文 / 財色
幾經波折之後,卜一卦終於回到了復旦。站在紅磚砌成的古舊校門前,內裡的偉人像在綠樹成蔭中顯得和藹慈祥,經過了十幾天卻彷彿苦了一個世紀的卜一卦眼圈微紅。
離校出門的這段日子裡,卜一卦經過了悲喜,目睹了衰敗,也經歷了生死。時間不久,但卻將他從小到大的人生染上了厚重的血色。趙玉璽和龐涓的離去讓他徹底明白了生命的脆弱。無論你人前顯貴還是聲名狼藉,每條生命的承載力其實並無區別,誰都沒有存檔再來的能力。
回到宿舍,鄧萃和劉仁勇的床上空著,只有蔣曉坤斜倚在被子上,手中捧著新買的平板電腦。看到卜一卦,他興奮的扔掉手中的玩意跳下床,實實在在的給了卜一卦一個大大的擁抱,同時嘴裡念叨著:「你小子終於回來了!」
卜一卦離開時走的匆忙,只是張偲鋒買票的時候順路告訴了宿舍裡的幾個哥們。理由編的簡單,出門旅遊。可蔣曉坤經歷過那麼多奇怪的事情,自然不會相信這個聽起來就不那麼靠譜的理由是真的。
結結實實的擁抱讓卜一卦感受到自己真的回到了校園,看著自己仍然整潔乾淨的床鋪,他眼露疑惑。蔣曉坤順著卜一卦的眼神看過去,哦了一聲之後說道:「鄧萃幫你收拾的,這幾天可能會有內務考評,他說你萬一因為這個破事扣了分會感覺很噁心,就幫你拾掇了一下,別說,這小子疊被子那真是好手,你看看這邊邊角角的,嘖嘖,賢妻良母。」
卜一卦嘴角挑起一個溫暖的笑容,校園就是這樣,總有些人在你身邊幫襯著你,卻找不到動機,如果真的要找出一個理由,大概只是那簡單的兩個字,同學。有人說,這世界上有三件事最能讓兩個男人的關係貼近:嫖過娼,扛過槍,同過窗。比起前兩個會有體液交流的事情來,同窗兩個字單純而有力。
忽然想起什麼的卜一卦忽然眉頭一皺,將宿舍門反鎖上。被這個舉動嚇了一跳的蔣曉坤調笑道:「怎麼著,剛回來就有興致?你選錯人了哈,劉仁勇那個胖子才喜歡這個調調。」
卜一卦沒接茬,自顧自的說道:「曉坤,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孫臏的?」
「嗯!」蔣曉坤點點頭:「孫叔經常去我家坐坐,和我爸關係不錯。就是每次他走了之後,我家老爺子都會長吁短歎的,好像有些話沒說透。對了,有一次老爺子喝多了,回來哭著說過,說他對不起孫叔,說他自己不夠朋友。」
卜一卦點點頭,在回來路上,何處長詳細的說明了蔣曉坤以及他父親在山西這件事情上的敏感。他這才知道,自己的舍友有多麼低調。用何處長的話來說,在蔣長青沒出事之前,蔣曉坤這三個字就大概值三十個億,雖然現在亓家已經將蔣長青的權限剝奪,可何處長仍然相信,憑借這十幾年的積累,蔣家的財富也已經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值,只是現在被國家盯住,能動用多少,是個未知數。
正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瘋狂的砸門聲。劉仁勇猥瑣的聲音大喊著:「蔣曉坤,你小子擼管子還鎖門,是不是個爺們!」
蔣曉坤瞬間漲紅了臉,這個從北京出來的爺們在西北歷練了多年卻仍然缺少黃土漢子的豪爽。他一把拉開門飛踹出去,嘴裡喊著:「劉仁勇,你親大爺!」
劉仁勇以一個胖子不該有的敏捷躲開飛出來的大腳,一個側身鑽進屋裡,剛想把書包扔到桌子上,忽然如同見到鬼一樣瞪大了眼睛張開大嘴嚎道:「卜一卦?!」
卜一卦咧嘴笑著一拳砸在胖子的肩膀上。劉仁勇包都來不及放,抖著一身的肥肉實實在在的把卜一卦摟在懷裡,汗津津的大手不停拍在卜一卦後背上,嘴裡喃喃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胖子的激動讓卜一卦覺得哪裡不對,可撲面而來的熱氣和熱情讓他轉眼間就把這個疑問埋在了肚子裡。他一邊掙扎著一邊喊叫:「死胖子,你要勒死我還是要熱死我!你這個肚子!肚子!」
掙扎出惡人懷抱的卜一卦氣喘吁吁,彷彿剛剛被強暴過一般說道:「你小子該減肥了!這肚子,頂死我了!」說完面帶邪惡的看向胖子的小腹以下,跟上一句:「多久沒見過了?」
劉仁勇瞬間讀懂了卜一卦的不懷好意,臉皮同樣厚的胖子叉著腰說道:「爺每天早晨都能見著,你信不信?擎天柱你懂不懂?別看爺胖,該壯的地方也壯!」
屋子裡的三個男人同時哈哈大笑,連大言不慚的劉仁勇都不例外。笑過之後,卜一卦問道:「鄧萃呢?我得感謝感謝我這大恩人啊!」
劉仁勇翻了個白眼說道:「他?見色忘義的玩意。這幾天同一個俄語系的姑娘打的火熱。那姑娘也有點意思,據說是個中俄混血,說為了畢業方便選了個俄語系。這倒好,平時十節課有八節不用去,整天和鄧萃混在一起上課。據鄧萃說,他們只是單純的友誼。狗屁啊!單純的友誼半夜三更鑽小樹林子啊!」
聽完劉仁勇的吐槽,蔣曉坤插嘴道:「就是就是,半夜不在宿舍住,說回家睡。可老太太半夜打過來電話找他,我們還得給瞞著。可第二天回來你猜這貨說什麼?這貨告訴我們,我媽剛掛斷電話我就到家了,你們別瞎猜!瞎猜個腦袋!我猜那妹子交了一血了,你信不信?」
這兩張損嘴說起這類的事情來沒有個三天三夜肯定說不完,可一件事實已經坐定了,鄧萃在他不在的這幾天找到了女朋友,還是個洋妞!卜一卦撇撇嘴說道:「那就不等這個傢伙了,走,咱哥幾個吃飯去。」
「卜一卦,你這事辦的就不對了。」劉仁勇腳步不動陰陽怪氣的說道:「你不在的這段日子,那個叫花夏的小姑娘可是一天一個電話,聽聲音是挺著急。我們給你編了個學校集訓的借口,這幾天眼瞅著編不下去了。你這回來了,不說給這姑娘打個電話?」
卜一卦先是一愣,後猶豫著搖搖頭。在經歷
過那麼多事情之後,他愈發對他和花夏的感情恐慌起來。花夏同洛神不同,她沒有背景沒有人脈也沒有足夠的支撐力,在同他的交往中,花夏宛如無根的花朵,總有被風雨淹沒的可能。如果兩個人繼續交往下去,除了風險,他找不到花夏可能獲得幸福的任何可能。
卜一卦用力搖搖頭說道:「今天不提花夏,走,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