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蔣曉坤遇襲 文 / 財色
到最後,卜一卦也沒讓張偲鋒打這個電話,理由有兩個。第一個,就是仍然在糾結這個槍要不要碰。這東西是個大殺器,沒遇見事情還好,可是一旦用起來恐怕就和吸毒一樣很難自拔了。說上癮是有點誇張,但肯定會產生一定程度的依賴,這不是什麼好事。第二個,就是怕欠人情,卜一卦可以想到,張偲鋒這個要求一提,八三那邊肯定忙不迭的來送槍送人,可是這個人情債怎麼還,就夠兩個人琢摩半宿的,想到何處長那張老狐狸的臉,再想像一下他看著張偲鋒流口水的樣子,卜一卦汗毛裡感到一陣惡寒。
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曲在到了京城之後給他們打了一個電話,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走時候的佈置。蒼鷹社明面上是交給了燕秋玲,可背地裡他還是留了後手,新出的蒼鷹社規則裡多了這麼一條「核心成員超過半數以上要求更換社長,可以召開全體社團大會投票表決。」曲說,這個條款在大學生社團裡很少見,完全脫胎於歐洲某些上議院的規定。用的時候很少,可是一旦有社長欲圖將蒼鷹社變成自己私產牟利的情況出現,這條規定就成了先知先覺的勝負手。
其他事情他也自己搞定了,包括休學手續和學分保留,曲仍然沒有放棄在復旦畢業的夢想,至於這個夢想什麼時候能完成,暫時看起來遙遙無期。卜一卦詢問了整個路上的情況和到達京城之後的所見所聞,得到的回答讓他有些驚訝。曲一路上順風順水,本以為會出現幾個不開眼的跟蹤者,他也為此進行了一些準備,可到最後這些小手段一點都沒用上,彷彿對他的離開,幕後的那些人選擇性的失明了。
反而是到了北京之後,曲遇到了一些小麻煩。先是人生地不熟,找到國安的地頭上就費了好大的力氣。國安同其他的局處機構不同,在別的機構都在公開招聘公務員的時候,國安用的方法是學校招聘和去別人手裡搶人雙管齊下。曲不是沒想過從別的部門曲線進入國安,可一來時間太長,二來也沒有足夠的條件去報考公務員,所以才作罷。所以曲去了國安可能招聘的學校,大概是運氣比較好,正好遇到一場規模很小的校園招聘會。這種符合國安低調品性的招聘會往往是國安劃拉好苗子的場地,曲斜刺裡插了一槓子,先是將負責招聘的副科長的生活狀況進行了一番推演,繼而又將這位領導看上的幾個苗子挑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毛病,這才讓這位小科長青眼有加,主動要了他的聯繫方式,說回去聯繫他。
卜一卦知道,這句話既有承諾的意思,也有給國安進行調查的時間。這個部門非比尋常,不將前後三代弄個清楚,沒有人能擅自做決定。至於說發現他們和何處長的關係,卜一卦也不擔心,他隱約覺得,雖然何處長的官銜很低,可是保密級別同官銜彷彿不那麼對等。所以,能讓何處長壓低聲音說話的,自然保密級別也不會低,這恐怕就不是國安低級情報人員能查得到的。
安慰了幾句曲之後,卜一卦掛斷了電話。他能聽出來,曲現在的狀態不錯,剩下的就看會被國安安排到哪個部門了。卜一卦從來不考慮曲會不會被選中的問題,這個從小和他鬥智鬥勇的清瘦小伙子其實是他十分佩服的對象,只不過這句話他從來沒有同誰說出口。
時間飛快的走過,眨眼間一個多月就這麼過去了。卜一卦和張偲鋒都感到有些意外,這一個月裡,他們在校園裡安安靜靜的生活著,像正常的學生一樣吃飯、學習、曠課、談戀愛。甚至讓他們有時候會有一些錯覺,生活是不是就這樣突然的走入了正軌,再也不會改變了。這一個月裡如果一定要說出什麼狀況,那就是陳韋恩被調回平原之箭。代表軍方的平原之箭彷彿一夜之間就對卜一卦喪失了興趣,連陳韋恩提出的繼續觀察到年末的要求都沒有同意,一紙調令拍在陳韋恩的頭上。軍令如山,陳韋恩離開的時候語重心長的同卜一卦說:「我走了,不是什麼好事。我在這,至少你還知道我爹那邊派來的是誰,現在啊,要注意身邊突然出現的傢伙了。」
卜一卦自然也知道,這個時候陳韋恩的離開對他沒有什麼好處。一個已經同盟了的好友,和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其他人,哪個更有利一眼可見。可沒有什麼辦法,卜一卦覺得,這個好友被調走的原因,很可能是對方發現,自己身上其實並沒有想像那麼大的價值。
而這一個月裡讓卜一卦心裡有些不安的就是那幾位叔叔。從離開家開始,沈光、黃寺、白蒼都沒有同他聯繫過,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卜一卦知道這幾位叔叔的能力,對他們的安全沒有特別大的擔心,畢竟,從他們的嘴裡知道,當初那麼凶險的從京城逃開都沒傷到幾個人一根毫毛,現在這些事相比起來,小兒科的很。可越是這樣,卜一卦就越不安,如果幾位叔叔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而刻意避開同他的見面,這裡的事情就不簡單了。
還有就是洛神,這個和他互換初夜的女人已經消失了太久,久到讓他覺得有些陌生了。恐怕洛神現在那邊的消息也沒有得到什麼好消息,至少是對他的狀況助益不大,卜一卦總會在夢裡見到洛神,這種思念有些揪心也有些苦。
今天,卜一卦按照慣例同遠方的花夏煲著電話粥,而宿舍裡的人也早就跑的一乾二淨了。自從那天鄧萃等人被從宿舍噁心出去之後就形成了這麼一個慣例,只要卜一卦抄起電話對著幾個哥們甜甜的一笑,說上那麼一句:「我要打個長途。」小哥幾個就會紛紛的找理由躲出去,作為宿舍第一個有女朋友的傢伙,這種甜蜜的程度暫時讓幾個哥們有些接受不了。
兩個人正甜蜜的時候,張偲鋒推開門走了進來,大聲的說:「先別和你媳婦聊天了,出大事了!」
已經安穩生活了太久的卜一卦聞言一愣,同花夏交代了幾句收了線。看著張偲鋒凝重的神情,卜一卦知道,這是真的出大事了。
沒等卜一卦開口詢問,張偲鋒大聲的說道:「蔣曉坤讓人堵了,車水馬龍看見的時候蔣曉坤已經在地上昏迷著了,滿臉都是血。問旁邊的人,他們說不知道從哪坐車來了一夥人,一下車就說曉坤搶了他們家誰的女朋友,緊接著就是一頓
毒打,據說還用了棒球棍和鋼管。現在人在校醫院,我去看了一下,性命無憂但是還在昏迷,估計等下就會轉到隔壁的附屬醫院。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卜一卦惱火的錘了一下桌子,從蔣曉坤同他交心的那次聊天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就變得比以前更親近了,甚至經常沒事幹一起交流一下關於山西方面的心得。卜一卦雖然有些發怒,但仍然沒忘記冷靜的想,究竟是誰下的手?
張偲鋒繼續說道:「看下手的這個傷口看,這幾個人應該是街面上的小混混。傷處都很疼但不致命,這明顯是街頭打架用的招數,他們擔不起人命官司,但卻能保證讓你很噁心。車水馬龍現在還在瞭解情況,說等下回來告訴你。讓我知道這幫傢伙是誰,我肯定幫曉坤把場子找回來!」
卜一卦拉著張偲鋒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傷口判斷你是專業的,這個我不和你爭論。但是你要知道,整個上海從解放前開始,就有一支最擅長頂缸的勢力,小混混。台前小丑是他們,可身後牽線的誰知道是誰?先去問問曉坤,看看他有沒有什麼線索,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