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像傻逼一樣去戰鬥 文 / 財色
裁縫到最後都沒明白何處長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目送著何處長一步三晃離去的身影,張偲鋒心裡波瀾起伏。他的江湖裡,排名第一的是爺爺張虛谷,第二就是他自己,雖然見過陶侃、白蒼,但他從來沒覺得這兩個長輩有什麼地方能讓他感覺到危險。可今天,他才發現,類似于于禮和老鱉這樣的身手,身上的殺氣是有質的,會讓他感覺得到,可是如果陶侃白蒼都是如同何處長一樣,身手驚人但低調潛隱,恐怕很多他曾經見過的人就需要重新做一個估量,張偲鋒第一次對自己身體傳來的信號產生了懷疑。
車水馬龍從昏頭漲腦中幽幽轉醒,對視苦笑一下互相攙扶著坐了起來。老鱉在何處長離去的時候已經被八三的人拖走,恐怕結局也好不到哪去。車水馬龍環顧四周,發現之前出現的幾位都人影無蹤,他們雖然直接被於禮摔了個七葷八素,但仍然依稀記得,有一個聲音攔住了於禮。
車水揉著還不是很清醒的腦袋問張偲鋒:「裁縫,剛才那幾位呢?你給沒給我們哥倆報仇?那個傢伙身手詭異,不是搏擊術也不是武術,倒像是草原上的摔跤。」說話間,車水挽起褲腿看著自己被捏過的腳踝,一個青紫的大手印如同被畫在推上一樣,邊緣已經有些發黑。車水倒吸一口涼氣,嘴裡喃喃道:「下手真狠。」
馬龍有些不服氣。算起來,他其實不如車水慘,車水是砸在了地上,而他至少有半個身子墊在了車水身上,沒那麼疼。可馬龍就是有些不服氣,蹲坐在地上嘴裡念叨著:「早知道就不該讓你一個人出手,咱倆一起上,我就不信他能一個打過咱倆,這人都丟到家了。」一邊說一邊揉著自己同樣不好過的踝關節。
張偲鋒自然知道馬龍說的有道理,於禮的摔跤術看起來兇猛但最忌群毆,一直以來,摔跤都有面強背軟的說法,意思就是摔跤的正面攻防能力都極為優秀,但如果被人繞到身後就會變的無比被動。哥倆的搏擊術從小練起來,加上雙生子的默契,如果聯手,於禮恐怕無法佔到現在這麼大便宜,甚至會吃些小虧。
張偲鋒攙起來哥倆,歉意的說:「今天這事,本來就和你們沒什麼關係,這害得你們受了傷,都怪我,都怪我。」車水一把攬在張偲鋒肩上說:「咱哥幾個就別說這麼遠的話了,別說來的時候是那個胖老頭一看就好欺負,就是一開始就對上後來鑽出來的那一位,我們哥倆也沒有二話,就一個字,上!」說話間雙腳跺地右手前揮,剛要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忽然震到了腳踝處的暗傷,呲牙咧嘴的軟了下來。
裁縫攙著哥倆剛走到校門口,正趕上陳韋恩迎面走了出來,裁縫咧嘴一笑剛要打招呼,忽然見陳韋恩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轉身疾步離去。張偲鋒心裡忽然一驚,恐怕自己身邊也有潛藏著的眼睛,裁縫冷哼一聲向校內走去。
卜一卦這一上午過的也不是很如意,關於巴圖的新聞他揪出來翻來覆去的看,除了之前發現的幾處疑點再也沒有什麼線索,這讓擅長分析判斷的他一時也沒了辦法,卜一卦無奈的放下腦中對幾處疑點的分析,開始想起晚上的事情。陳韋恩已經去之前的地方埋伏了,按照曲的分析,他們得罪的大人物恐怕會對那片廠區進行比較嚴格的封鎖,雖然他們會因此遇到凶險,但仍有一點好處,就是在裡面發生的所有事情,恐怕都不會有消息傳出去。如果他們輸了,對方自然沒有興趣再將以多打少這件事當做成就拿出去誇耀,如果他們贏了,對方更沒有臉面再提起這件事情。所以,陳韋恩現在潛伏進去,再同他們一同出現,不僅會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更不用擔心身份暴露。
整個計劃最大的難點仍然在曲身上。這個傢伙仍然不肯說他晚上打算怎麼辦,一想到這,卜一卦覺得有些擔心,他本就是習慣將所有事情掌控在可以承受的損失之內的那種人,這種孤注一擲的打法讓他越來越覺得,積蓄自己的力量這件事,迫在眉睫。想到這裡卜一卦的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洛神好久沒有傳來消息,沈光、黃寺、白蒼杳無音信,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忽然間所有的擔子都要他自己來抗。卜一卦撇了撇嘴,心裡莫名其妙的想起一句話:「像個傻*一樣去戰鬥,然後在死之前看看身邊倒下的敵人和站著的朋友,咧開大嘴傻笑,最後在笑聲中死去,這才是鬥士的人生。」
正沉浸在思考中的卜一卦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曲匆忙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抓緊去校門口,裁縫可能出事了。」卜一卦宛如晴天霹靂,他和曲千算萬算就忘記了對方掌握著同他們並不對等的實力。此時做出了什麼樣的舉動,雖然曲來不及說清楚,但大概不會是小打小鬧。如果此時對方撕破了臉派出幾個人來找回場子,別說他扛不住,恐怕張偲鋒也會面對雙拳難敵四手的尷尬境地。
話筒直接被扔在桌子上,想起嘟嘟嘟的聲音。此時的卜一卦哪有心情去管這個,推開門飛奔向校門口,一邊飛奔嘴裡一邊念叨著:「裁縫啊,你可不能出事啊!你還有倆妹妹等著你照顧,你還答應我在上海罩著我的!」奔跑間,卜一卦淚流滿面。
此時的張偲鋒呆愣的看著眼前的卜一卦,髮型因為奔跑被風吹的亂七八糟,泛紅的眼睛抽搐的鼻子,哪有當時丰神俊朗的樣子,倒更像讓人糟蹋之後又拋棄又讓別人糟蹋了的小媳婦。卜一卦不管這些,看著眼前沒事的張偲鋒和瘸著的車水馬龍,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卜一卦嘴裡說出一句張偲鋒聽不懂的話:「這他媽讀書人的話到底能不能信?!」
曲做出不到校門口看情況的決定時,心裡是有些糾結的。一方面,他也怕裁縫出什麼大事,但另一方面,此時他需要面對上海的地頭蛇隱藏自己同裁縫他們的關係。縱然對方查出來他同卜一卦是同鄉,但大抵也不會想到,一個所有檔案裡都被寫成天生的秘書材料的曲會有孤膽英雄般的膽氣。曲放下手中的電話,目光隔窗投向一隻落在樹上的幾隻鳥兒,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