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幫手 文 / 財色
卜一卦拉著曲張偲鋒出了校門,直奔八三在上海給他安排的住所而去。到了地方,卜一卦略微平復了一下心情,緩步走上樓去。在卜一卦的計劃中,沈光沒有帶來好消息之前,他不再打算去騷擾洛神,卜一卦總覺得,他才是整個問題的核心,在暗處的勢力發現他同洛神已經割裂開之後,大概便不再會去找洛神的麻煩,雖然這會讓他的心靈備受煎熬,但這大抵就是成熟這兩個字背後鮮血淋漓的代價。
但當卜一卦推開門的時候,屋裡空無一人,桌櫃上薄薄的一層浮灰說明這個屋子已經有些時間沒有主人。餐桌的一角上躺著一張便箋,上面是有幾排溫婉的字體。卜一卦抄起便箋,紙上的字寫的工工整整,只是最後的幾個字有些筆跡凌亂。「我等了七天,你沒有回來,於是我知道我可以走了。放心,我沒有生氣,也沒有去做什麼看起來衝動的事情,畢竟,我是你的長輩,我肯定會比你成熟。聰明的你也不用猜我去哪了,我會找機會告訴你,現在能告訴你的只能是:我去的地方或許會是你這段時間離開的理由。等我回來時,大概你就不會再這樣容易不信任我。等著我回來找你,然後,沒有人和事能再讓我們分開,我們都要加油,離彼此更近一點。——洛神」
卜一卦捏著紙的手握的卡卡作響骨節蒼白。洛神的樣子在他眼前飄來蕩去,那個面容嬌艷的女子笑的溫婉如玉,彷彿就在他眼前,卻越飄越遠。卜一卦忽然明白,自己在每次面臨抉擇的時候都選擇離開這個女子,在洛神看來是怎樣的一種不信任。這個曾經將自己完全交給他的女人,在寫這張留言的時候,傷心的這種情緒大概已經慢慢的將這個女子整個心房佔滿,讓平時波瀾不驚的她最後終於失控的筆跡凌亂。卜一卦眼角滲出的眼淚爬滿臉龐,只有在洛神真的離開了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個女人在靈魂深處留下的印記,稍一碰觸就疼。
曲和張偲鋒看著卜一卦情緒的變化,也有一種悲涼的情緒瀰漫上心頭。在來的路上卜一卦清清楚楚的和他們說了所有關乎於洛神的事情,這其中甚至包括洛神同他家裡的關係。張偲鋒天塌下來也覺得無所謂的性格,在這件事上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反倒是曲隨著卜一卦慢慢的將事情說清,變的越來越可以接受。在曲看來,他所讀過的所有書上,愛情的發生都是毫無規律可言的,不是當事人,誰都無法預測這看起來簡單的兩個字從哪來,要去哪。於是所有的什麼能說出來的理由都成了蒼白無力的借口,歸根結蒂便是一個字——愛,因為我愛她,那麼別的事情同我又有什麼關係?
正因為這樣,曲對卜一卦此時的悲哀感同身受,但連曲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現在已經完全站在卜一卦的角度上去思考,而不再同以前一樣,哪怕同卜一卦已經捆在一起,也讓然是嘴角眉梢帶刺。曲輕輕的拍了拍卜一卦的肩膀,拉著張偲鋒走出門去,此時,讓卜一卦自己冷靜一會,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卜一卦環視著有些陌生的環境,這間屋子他沒有住幾天便去學校報到,看起來每個角落都那麼陌生。卜一卦忽然想到,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洛神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到最後,甚至連他都沒有了,就在這種完全陌生的環境裡,洛神一個人生活了七天。這七天該是怎樣的一種孤獨?即使這樣,洛神仍然沒有去打擾卜一卦自己感覺平靜的生活,想到這裡,卜一卦雙手捶胸,嘴裡發出一聲嘶吼,深蹲在地雙眸發紅慟哭出聲,。
陳韋恩正蹲在八三提供的隱蔽住所的門口,嘴裡叼著一支白沙。身邊詭異的站著曲和張偲鋒,看起來,曲和張偲鋒已經接受了陳韋恩出現在這裡的事實。聽到樓上傳來的嚎哭聲,陳韋恩捏斷了手裡的香煙站起身來,情緒複雜。而張偲鋒則很簡單的一拳捶在樹上,滿臉悲涼。只有曲看起來雲淡風輕,只是已經嵌到拳頭裡的指甲出賣了他。
十幾分鐘之後,卜一卦出現在三人面前,面容冷漠。對突然出現的陳韋恩也沒有絲毫詢問,直接從三人中間穿過,走向外面。陳韋恩面色一冷,直接伸手抓住卜一卦的肩膀,將卜一卦掀翻在地。張偲鋒愣了一下,緊接著面帶憤怒一拳擊向陳韋恩肘部,陳韋恩沉肩立臂,硬吃了張偲鋒一記直拳,身形一晃,後退半步。張偲鋒前突半步,站在卜一卦和陳韋恩中間,雙手呈防禦勢。兩人對對方的表現心裡都頗為忌憚。陳韋恩感歎於張偲鋒出手的速度和角度,讓他只能硬抗,此時仍然小臂發麻。而張偲鋒則驚訝於陳韋恩的反應,在張偲鋒看來,能在他的突襲下能及時避開要害並僅微退一步就化解了他的力量,這種身體自然反應已經超乎常人。
曲退到卜一卦身邊扶起卜一卦,將自己躲到張偲鋒身後,剛想張嘴質問陳韋恩這是為什麼的時候,忽然感到手邊的卜一卦掙脫了自己的攙扶。曲一愣,向卜一卦投去詢問的眼神。此時恢復了眼神清明的卜一卦,微微搖頭,一步越過張偲鋒,拱手向陳韋恩深鞠一躬,陳韋恩咧嘴一笑,大大咧咧的受了這一拜。
張偲鋒和曲一頭霧水,這倆人從陳韋恩出手開始就如同打啞謎一樣的行為讓他們有些看不懂。陳韋恩看著不明就裡的兩個人,同卜一卦對視一笑解釋到:「剛才卜一卦已經悲痛入心,這個時候要是不把他從這種情緒中拖出來,對身體的傷害會有什麼樣已經無法預測,加上對大腦的損傷更大,所以我寧願讓他摔出一些清醒,也不能讓他就這麼走掉。」說完這些,陳韋恩轉臉對張偲鋒輕笑:「張裁縫,你小子這個身手不是武術出身,也不像截拳道,你到底是和誰學的功夫,拳拳傷人招招致命,有違天和啊。」卜一卦直接接過話頭,神色間親密的如同老友:「裁縫知道自己的招數傷天害理,於是從小就修的天人一體,什麼時候出招惹了天怒自然會有體悟,你就甭*心了。」
陳韋恩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說到:「你就不好奇我是誰?」
卜一卦面色不變,淡淡的說:「前面是趙玉璽,現在是你,沈叔呢?你都來了,他怎麼還沒回來?難道還有別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