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巴圖的圖謀 文 / 財色
洛神同卜一卦知曉了上海某些勢力釋放出來的善意信號的同時,小飯館不遠處的一輛帕薩特裡坐著巴圖和沈光派來的司機。在洛神同卜一卦剛剛進入上海時,沈光的情報網便收到了信。老爺子留下的指示裡,只是強制性的要求卜一卦自己走從漠北到上海的路,而到了上海,勢力扎根頗深的沈光自然要稍作一些安排。巴圖得到了信息之後,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同卜一卦見面的機會,於是便同沈光的司機一起來到這裡,打算同卜一卦照個面,安排一下日後在上海的聯絡。
他們駕駛的車在小飯館門口還未停穩,巴圖便急匆匆的想要下車。但突然啟動的車子阻止了他拉開車門的舉動。沈光的司機叫付進財,一個土生土長在上海生活了接近四十年的中年人,質樸的名字掩蓋不住眼底的精明。此時突然將未停穩的車子突然發動,是因為付進財敏銳的發現,身旁有兩輛不起眼的車子,牌照都有些扎眼。出於敏感,付進財帶著巴圖圍著小飯館繞了半圈,找到了一個不顯眼的位置,將車子緩緩停下。繞圈子的過程中,付進財又發現了一輛掛著類似牌照的車子,其實乍一看去,這些車牌子都掛著普通的民用牌照,讓付進財敏感的是,這幾張車牌照上的前置都是83。別人不知道83這個數字的含義,但在付進財眼中,這兩個數字不亞於前綴紅色的軍牌。車主的來頭何如沒人知曉,可在沈光帶著付進財經常接觸的地下世界裡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寧惹國安,勿惹八三。」
付進財簡短地同巴圖解釋了一下這幾輛車子的來歷,而幾輛車子上下來的人身上所帶的鐵血的特質也讓巴圖大驚失色。和平年代沒有什麼屍山血海的戰爭,但並不代表著每一秒鐘都是和平。這些人身上散發出的特質,嚴重點甚至可以稱作殺人不眨眼,身上的殺氣幾近凝結成實質,從眼角眉梢間直愣愣的戳出來,不帶絲毫遮掩。巴圖不是沒見過血的孩子,但此時也被小小的刺激了一下,在漠北經歷的某些事情讓巴圖對這類人有著天生的敏感,可是之前所見過的人再過分,也沒有讓巴圖感到顫慄,而這些人,讓巴圖的寒毛微立。
付進財同巴圖並不知道,在他們剛剛在小飯館門口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被蝰蛇盯上了。這個被組織裡稱作蝰蛇的陰冷男子最擅長的便是隱藏身形,同時觀測身邊最不顯眼的角落。如果說巴圖他們的車子欲停又走的行動讓蝰蛇感到異常,那麼將車子停在蝰蛇早就估量好的地方便在巴圖他們的腦門上刻了一行字「我有問題。」巴圖在暗中觀察蝰蛇所在組織的那幾位站在卜一卦身邊的人的同時,蝰蛇也在觀察著巴圖。片刻後,蝰蛇一直繃緊的神經慢慢放鬆,在這幾分鐘的觀察中,蝰蛇得出的結論是,這輛車雖然有問題,但並無惡意。得出這個結果之後,蝰蛇的存在也就變得毫無意義,慢慢的從陰影中遊走開去。
付進財觀察了幾分鐘之後同巴圖商議準備離開。現在看起來,他們完全沒有貼近卜一卦的能力和機會。如果盲目行動,只能將他們陷入危險的境地,由於不清楚對面那些人的意圖,他們的行動更容易激起那些人的反撲,這個結果,他們無力承受。巴圖雖然對近在咫尺的同卜一卦交流的機會準備已久,但此時理智告訴他,時間是他們手中最大的籌碼。於是,付進財啟動車子帶著巴圖離開。
回去路上,巴圖婉拒了付進財一起吃飯的邀請,一個人鑽進沈光安排的住所,沉思起來。從來上海時,巴圖就有一個問題一直在腦海裡盤旋不去,沈光是怎麼知道他來到上海的消息?自己來上海的消息,只有虎斯賁和自己知道,再有可能,就是送自己上車的兄弟。巴圖完全沒有想過虎斯賁同沈光有什麼聯繫,如果虎斯賁知道上海有沈光的存在,那麼大可以讓巴圖下飛機直接來找沈光。此時安靜下來之後,巴圖腦海中閃過一個讓他瞬間冷汗直流的推論,在他和虎斯賁之間,還有一個人的存在…而如果真的是這個人,也便意味著他們所認為那些無來由的信任是有來由的,並且論據頗實。
巴圖晃了晃腦袋將這些於事無補的推測晃了出去,在眼前茶几上鋪開的幾張剪報和照片,是黑大夫總結出來的近些年在國內折騰的頗為過火的幾個人。為了避免黑大夫瞭解的更多,巴圖在要這些信息的時候刻意將範圍擴大到了全國。上海的幾個能折騰的傢伙在全國範圍內也顯得頗為扎眼,有為了碼頭同兄弟省市你爭我奪的大佬,有為了鐵路同鐵道部爭風吃醋的官二代,還有更多為了自己利益從央企口中分肥肉的頗有背景的民資。這些人,時下看起來風光無兩,但背後早已岌岌可危,如若不是在民眾口中還稍有口碑,早就被推倒再踩上一萬隻腳淪入萬劫不復。可即使有些聲望可以借勢依存,但仍然有一個極大的弱點,怕被潑髒水。其實這大抵不算什麼弱點,在這裡敢給他們潑髒水的人,今天潑了髒水明天就會消失的一丁點痕跡都沒有,宛若在人間並不存在。哪個敢大鬧天宮的猴子,身後沒有個叫菩提老祖的師傅?
可這在巴圖看來恰恰是自己的機會,在這一畝三分地上熬著的地鼠怕風大雨大收成差,不代表路過的黃鼠狼不偷雞,巴圖暗想,這不就是我來這裡的目的?巴圖將桌上的某幾張照片慢慢收到口袋裡,下一步他要做得十分簡單,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要是人,便會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正如某些明星摳鼻屎的照片在民間流傳的盡人皆知,而某些穿著衣服大方端莊的女人一旦有了衣不蔽體的照片轉瞬便大紅大紫,人類總會在窺私這件事情上流露出最頑劣的本性,這就是巴圖的依仗。
巴圖從櫃子中拎出一件長長的大衣披上,大衣上的標誌logo只要是方便記憶的東西都被扯得乾乾淨淨,又拿出一台看起來像素並不很高的卡片機揣入懷裡,推開門走了出去,剛一推開門,一股狂風襲來,將桌面上還沒來得及收拾好的照片吹得一片凌亂,巴圖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轉身帶上門,迎面走向屋外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