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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 海上突破 文 / 專注HE一百年

    51、

    等風停,卻還要好久,這段時間張子畫倚在穆杉懷裡,既不冷,也不累,晃晃悠悠地聽譚裡和姚麗麗拌嘴,倒也幸災樂禍起來。

    卻不是樂譚裡,卻是樂姚麗麗。比嘴上功夫,譚裡陰損排第一。

    張子畫這邊悠閒,在別人看來卻是穆杉托著她飛,兩人雖不是一個法器,但也是靠著連個縫隙也無。

    青木真人皺了皺眉,卻也沒有說什麼。

    嗯,師兄幫助師妹,應該的,應該的,青木真人這樣寬慰自己。

    這風是怪異得緊,不知怎麼的,就停了,沒有絲毫徵兆,就像是雷陣雨下著下著突然就收了,沒有漸漸變弱變小的過程,而是唰啦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風停了,也就意味著,張子畫和穆杉要分開了。

    張子畫看起來有些不捨,她抬起頭看穆杉,師兄恢復了面無表情,停了法器,靜靜地看著她等待她的決定。

    張子畫洩氣了一般軟了下去,求情不成,只好妥協。

    她從穆杉的懷抱裡掙脫出來,推了推他修長有力的手臂,那雙手臂上,還殘留著抱著她的時候的暖暖的溫度,讓她不由自主地貪戀。

    像毒藥一般刺激著她的神經,張子畫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是恢復了平靜,有如那面不改色能把自己親生母親的心臟剜出來的樣子,冷漠如冰雪,如剛剛過去的疾風。

    雖然依靠不是弱點,但修仙這條路上,任何一個疏忽,都有可能喪命,沒有輪迴,不存在僥倖,只有永遠,永遠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連轉世的機會都不會留下。

    而命運,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若是依賴,只能夠一時。那麼修仙者一世如此之長,沒有誰會是一直跟在身邊。況且,一朝登仙,便是永恆,又有誰會生生世世跟在身邊,做自己的依靠呢?

    沒有,沒有一個人,唯有自己。

    學會如何保護自己,學會每一條技能,充實自己,塑造自己。

    不是不能有依靠,只是時機、地點、方式方法,都不能不計量。

    張子畫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但她的手臂,卻沒有在搖晃了,她很穩,穩穩地停在自己的竹劍上,身周的靈氣瘋狂地湧向她這裡。

    風,又起了。

    這一次,不再是詭異的,而是規律地,有軌跡地朝著一個方向旋轉,保護圈一樣盤旋在張子畫頭頂上。

    她整個人從劍身上浮了起來,腳下虛虛托著透明間雜白色的氣流,靈氣遊走在繁複的竹劍上,映得如此普通的劍身「倏」地嗡鳴起來。

    劍紋愈加清晰,子畫仍是閉著眼睛,彷彿在感受著什麼。

    一旁的穆杉看得即欣慰又焦急,欣慰的是自己曾經帶出來的徒弟,如今的小師妹,竟然這麼的有天賦,御劍途中都能突破;焦急的是她竟然在這等地方突破,要知道,這下面可就是大海,萬一有什麼不慎,一掉下去,可就是不得了。

    穆杉見張子畫入了神,只得擔負起保護工作,在一邊小心翼翼地盯著她。

    穆杉有些無奈,明明是自己要她獨自承擔,卻到了現在,變成自己緊張兮兮地保護她,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不遠處的青木真人和姚麗麗、譚裡他們也發現了這邊的異樣,除了姚麗麗一臉的扭曲,其他兩人都是笑意盈盈。小師妹(小徒弟)真是個修仙的料兒!

    只是姚麗麗卻不是這麼想的了,她比張子畫先一步進入上清門,先拜入青木真人門下,先從往昔城出來,先

    她仔細想了想,還真沒什麼先了,她於是只好往別的地方想。

    她想,自己凡間的家比張子畫富裕百倍;自己有父有母,張子畫無父無母,只有一個又醜又老的養母;自己

    怎麼會這樣?姚麗麗懊惱地拍了拍腦袋,自己難道與張子畫只有這些差距嗎?不,不是的,我還比她強,強許多。

    她隨即又想到張子畫拜入青木真人門下的一年裡,每一天自己信心滿滿地揚言要打敗張子畫,而每一次都是鎩羽而歸。張子畫彷彿只是輕輕巧巧地練劍,就把自己格擋回去。

    每次都是自己在主動出擊,而她只是回應,從不主動攻擊。

    卻正是這種被動的回應,讓自己每每敗下陣來。

    姚麗麗越想越氣,她張子畫,憑了什麼就能夠輕輕巧巧地就打敗自己,還一副漫不經心不想跟你打了你趕快找別人的欠抽的模樣。

    自己都那麼努力了,為什麼還是追不上她?就連師父也說,張子畫她小小年紀就練成了劍紋,而自己,到現在了連個什麼裂紋的影子都看不到。

    她不禁往歪處想,覺得那劍紋是張子畫自己畫上去的,或者是用火燒裂的。

    她於是某一天趁著眾人都睡熟了,偷偷溜進張子畫的屋子,拿起了她的竹劍自己仔細地看。嗯,劍身很輕,只是在黑夜裡瞧著有些猙獰,其上花紋繁複,隱隱像是個什麼樣的圖案。

    這就是劍紋嗎?

    姚麗麗不甘心地手指慢慢摸了上去,想要看看這是不是畫上去的,但是她失望了,手指拿下來一看,白白淨淨的,哪裡有什麼顏料的痕跡?

    就算不是畫的,也是做上去的,刻上去的,一定是的。

    姚麗麗再次摸上劍紋,想要找出蛛絲馬跡

    ,這樣下來,自己就能在師父面前告她一狀,看張子畫的臉還往哪兒擱。這上清門,至少是青木真人門下,都不會對她有好臉色,說不好,還會逐出門去。到時候,姚麗麗暗搓搓地想:到時候,我姚麗麗可就是行了!呵呵,張子畫,你滾一邊兒去吧,像你這種人,生來就是被我們這種人欺侮的!

    姚麗麗想著想著,手指不自覺地扣緊劍身,卻只覺得腦袋一瞬間恍惚了,手指不受控制地遊走起來,在張子畫的竹劍上,沿著駁雜而有規律的劍紋,慢慢一寸一寸地摸索著。

    姚麗麗彷彿陷入了一個玄妙的境界,她的眼前彷彿出現了,每天清晨的後山,有一道淡鵝黃色的身影,穿行在幽幽的翠色竹林間,手中竹劍抬起,斜刺,勁風穿透竹葉,打碎了泥土,撿起塵色點點,蒙了一竹竿子的黃塵。

    竹劍又起,這一回,很慢很慢,彷彿是慢動作的顯示,斜刺,竹葉碎裂,姚麗麗眼前漫了全是的翠綠色的竹葉。

    只是那一招一式,卻深深地印在了姚麗麗的腦海裡。

    姚麗麗大驚失色,驚慌地放下竹劍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裡,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著剛才的畫面,品味著那充滿了韻味的一招一式,讓她動容,讓她沉醉。

    就連她也不禁佩服起了張子畫,原來,這就是劍紋。

    姚麗麗這般領悟,連第二天的例行比試都沒有出現。

    只是之後的幾天,她一直纏著張子畫比試劍法,一遍遍挑釁張子畫接受挑戰。

    姚麗麗在那一天領悟完劍紋後,修為從練氣二層直接突破到了練氣三層,整個人都精神不少。但是漸漸地,這種挑釁也顯得無甚用處。姚麗麗漸漸發現只有自己親自沿著劍紋細細摸索,才能有所體悟,而這樣的一遍遍與張子畫對戰,非但沒有令她的修為有絲毫的增長,反而讓她的嫉妒越來越盛。

    以至於她今日看到張子畫海上突破,不禁嫉妒得臉都紅了,手指顫抖著攥成拳,抑制不住地輕輕砸著譚裡的飛行法器。

    她憤怒地別過頭去,看向一邊與她近在咫尺的譚裡,那人站得筆直,遙望著遠處。

    姚麗麗憤憤地想,至少我還有譚裡師兄,你張子畫可是沒有,哼!

    譚裡彷彿是發現了什麼,看向了姚麗麗,卻在瞥向她的瞬間移開了眼,神情冷漠,眼神慢慢盯在了別處,那裡,自己的小師妹張子畫正在突破。

    譚裡想著,這是一個有天賦又勤奮的孩子呢,他有些自負地挑了挑眉,大言不慚地想,跟自己一樣。

    張子畫正在突破中,自是感受不到姚麗麗正在想什麼,就算是姚麗麗現在衝過來要殺了她,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利劍刺入胸膛,引出紅線,滴落進海洋,留不出一絲痕跡。

    大海,還真是個殺人的好地方呢。

    當然,張子畫此時自是不可能在想什麼殺人不殺人的事情,她身體裡的元神激烈地顫抖起來,有些難受,卻有一種自虐般的快感,突破吧,突破吧。

    有聲音在她身體裡叫囂,惹得她捂緊了耳朵,卻還是聽得那聲音纏繞在耳邊。

    突然,她聽到了,一絲清潤的聲音,驅走了那惡劣的粗製濫造的聲音,像酷暑過後的冰涼泉水,澆得她舒爽不已,好似就是站在水邊,又或者是站在竹林邊,葉兒瀟瀟,帶來清涼的微風,洗刷一切的煩躁和苦惱。

    那聲音在說:「閉眼,平心。」

    周圍的靈氣肆虐起來,有如海上的颶風,卻只留在一個地方。

    遠處小鎮上的人們時隔十幾年,再一次聚集在岸邊,看著海上的雲譎波詭,議論著這一次又是有哪一個人遇上了海妖,以至於喪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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