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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5章 選擇 文 / 專注HE一百年

    45、

    話說自從張子畫成為了正式弟子,就過上了風格迥異的生活。為什麼說風格迥異呢?是因為青木真人門下的弟子都是風格迥異的。

    在上清門,青木真人的弟子算是少的了,雖然是少,但是個個都是奇葩,唯一正常的就是青木真人了。哦,不,青木真人不是自己的弟子!

    於是,張子畫每天的生活是這樣的。

    早上天沒亮就被穆杉拎著起來,去後山竹屋練劍。這樣堅持了幾天,子畫竟然能夠自己醒來,規規矩矩地去練劍,絲毫不用穆杉操心。

    穆杉又給子畫削了一把竹劍,相比於之前在忘仙宮折斷的劍,這把劍並無奇特之處,只是由於子畫自己實力的提升,其上的劍紋愈加繁密,紊亂中隱隱出現詭異的圖畫。

    子畫曾經問過穆杉這種情況,穆杉也沒有見過這樣的。

    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繁密的劍紋,就算是見過,更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就連他自己,也在劍術上並不精通。穆杉是木系靈根,不以攻擊性武器為主,只是在他還小的時候,青木真人也傳授了他劍法。青木真人認為,小孩子可塑性強,先打下基礎,對以後的道路更好。

    所以青木真人能讓穆杉以木系靈根教授子畫,並且甚為放心。

    張子畫對著自己前任師父練劍,多少還是有點尷尬,以至於都不知道該怎樣稱呼穆杉了。

    叫習慣了師父、師父,現在一下子要改叫大師兄,這轉變有點太快。

    不過,稱呼什麼的都無所謂,練劍就是了。

    每日辰時,子畫提劍到後山練上兩個時辰劍法,然後被剛剛起床的,並且到後山玩兒水的譚裡圍觀。

    譚裡是水系靈根,日日都要到後山的溫泉練習法訣。不過譚裡是個天才,一邊練習法訣,一邊玩兒水圍觀張子畫,各不耽誤。

    這天,張子畫照例早起練劍,剛練了不到一個時辰,就看見譚裡今日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這麼早就起了。

    華貴的紫衣,隨意地被披在身上,毛茸茸的絲絛垂在地下,掃過竹葉簌簌發響,漾起微風輕輕地蕩。他纖細的手腕上,還是那玉白色的鐲子。長長的袍子拖到地上,迤邐出崇山峻嶺,溝壑縱橫,好似雄偉奇壯的山河日月,大氣而磅礡。

    只是那張近乎陰柔的臉,眼角翹起溫柔的弧度,唇邊漾著淺笑。

    張子畫有些看得愣了,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譚裡師兄嗎?這麼的,溫柔?張子畫不知怎麼的,腦子裡就蹦出「溫柔」這兩個字。溫柔嗎?也許是的,只是她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每天都來監督自己練劍,但是今天卻沒有來。

    她扭頭看著四周,想從那翠綠色的竹林中發現那一抹白。好像在她心中,那雲彩一樣的白色,是她心底如陽光一樣的存在,照進她長久不見光的心,撫慰她的懦弱與無助。

    只是子畫今天注定要失望了,她沒有找到她想看見的白色,反而頭頂上蒙上了一層陰影,好像是陽光留下的影子,照著每一個人的陰暗與反面。

    她一下子就怕了,不顧一切地想要逃跑。只是她跑不掉了,因為她聽到從頭頂上傳來的聲音。

    「師妹,早上好啊!」

    聲音輕佻,微微向上的音調,明明是艷陽天,子畫卻莫名覺得陰冷。

    「師兄也好。」張子畫僵硬地轉過身來,正對著譚裡。

    只見那勾人無數的眼睛微瞇起來,狡猾得像個狐狸,她只看到那個不知塗了什麼的唇色艷麗,慢慢在自己眼前放大,再放大,它在她面前輕輕開啟,好似一隻猛獸,嘶吼出聲,慢慢張開血口,露出尖利的牙齒。

    子畫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之前看著譚裡想到了「溫柔」,也許這樣的人,與這個詞從不沾邊;又或許是,他裝作的。

    張子畫沒有看見尖利的牙齒,白白的牙齒倒是看到了;她也沒有聽見野獸般的嘶吼,卻聽到了正常無比的話:

    「你想離開這裡麼?」

    她感覺自己耳畔發癢,小小的空氣拂過耳垂。輕輕細細的聲音穿過耳膜,像一杯醇酒,只叫人想大夢一場,不管浮生三千世,只願過客紅塵,酹一樽酒,花前月下暫相逢。

    她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好。」

    「很好。」

    聲音漸漸飄渺起來,像是白雲遠去的聲音,沉沉靜靜地消弭了。

    直到譚裡重新回到溫泉邊上開始練習起法訣,張子畫還在呆呆愣愣地站著,不知道在看著什麼。也許是在看水邊的紫色迷人,又或許是沉迷在剛才的那聲「好」中。

    然而,沉迷換來的是危險,只有時刻保持清醒,才能在殘酷中活下來。不過顯然,張子畫還沒有意識到這點。

    水聲,來得意外而突然。

    張子畫離著水池還有一些距離,但是水勢兇猛,像一堵透明的牆壁,極速向她推移過去。

    這是譚裡使出的引水訣,也是張子畫人生中第一個掌握的法訣,直到現在還日日練習。

    但是,譚裡這是要幹什麼?

    沒控制好法訣,導致水崩了?不可能啊,他這麼一個天才,這樣的低級錯誤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的。

    那是,他故意的?

    子畫越想越不對,她想不到譚裡無緣無

    故為什麼要朝自己攻擊,不會是自己每天調侃他氣急了,要滅口吧。

    啊,如果是這樣,小師兄你不要這樣,師妹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

    但是顯然,譚裡是不可能聽到張子畫的心理活動的,水勢見漲,兩米高的水牆就要貼到子畫鼻子上了。

    「嘩嘩」的海浪聲音莫名的刺耳,已經有濕漉漉的水汽洇濕了子畫的衣服,彷彿下一刻,她就要被水牆淹沒。

    或許,子畫僥倖地想著,自己這些天來長高了些許,可能還能擋上一擋。

    張子畫也想過反抗,但那又有什麼用呢?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虛偽的把戲都是沒有用處的。就自己的小伎倆,譚裡不知道玩兒過多少遍了。

    這就是實力,絕對的實力!

    但是事情都有意外,只見那水牆停在了子畫正正面前。子畫估摸著自己若是伸出舌頭,還能夠舔到水喝。

    如果這只是個遊戲,但是——

    張子畫看向譚裡,對方悠閒地靠在水邊的石頭上,手中藍光閃爍,映得水牆也顯出了些淡藍色。

    「你要幹什麼?」沒有用小師兄,張子畫真真是怒了。

    只聽得譚裡道:

    「小師妹,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要麼反抗;要麼被水淹。」

    啥?這是什麼話?張子畫都快懷疑譚裡是不是被人奪舍了,這麼二的話都能說的出來。廢話,我是反抗也反抗不了啊。

    您好歹是得降低點兒難度啊!

    張子畫用眼神瞪譚裡,緊抿了嘴,不說話。

    貌似是瞪眼*起了作用,譚裡收了指間法訣,於是那淡藍色的水幕瞬間就消失了。地面上幹幹的,彷彿從來沒有水流過。

    張子畫於是生平第一次見到譚裡站直了,挺拔的身姿甚是好看,只聽得他依舊陰柔的聲音說道:「我再問一遍,小師妹,你想離開這裡嗎?」

    那聲音柔美得讓人陷入溫柔鄉里,子畫眼神迷離,輕輕道:「想。」

    「想什麼?到哪裡去?」由遠及近,穆杉走了過來,道,「你們在說些什麼呢?」

    他看向子畫,不過就是臨時被青木真人叫去了,一回來就見這兩位在例行聊天(吵架?)。穆杉見子畫眼神不對,無奈地撫了撫額,瞪了一眼譚裡。

    後者不管不顧地笑笑,溜了。

    穆杉只好自己搖醒子畫,等到她眼神漸漸清明,子畫也回過味兒來,剛才,自己怎麼就被譚裡引著走了呢?

    對了,他說要離開這裡。這裡,是指上清門嗎?

    「是的。」穆杉獨有的溫柔的聲音響起,他輕輕捋了捋子畫額前的碎發,深邃的瞳孔柔柔地看著子畫。

    張子畫顧不上欣賞美色,只是更加疑惑了。

    連大師兄都說要離開上清門,上清門難道遇到了什麼事情,要舉派搬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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