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14.214來我於暖是這樣來的 文 / 素雪飄然
她抬起頭，滴溜溜地轉著無害的大眼睛，傷感欲泣地說：
「媽媽，我想爸爸，我想去見見他，叫他一聲爸爸。別的同學都有爸爸，就我一個人沒有爸爸，我都不知道叫聲爸爸是什麼滋味。」
於美軒正為以後見不到阿福傷感呢，於暖的親情牌就打過來了，打得正是時候，正好打到於美軒的心窩裡。
於美軒緊了緊手臂，忍不住內心的酸澀，抽泣起來：「暖暖，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
小美說：「於嬸，暖暖說，阿福爺爺是她的爸爸，可阿福並不知道他有個女兒存在，您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十年前，阿福爺爺還是個傻子，怎麼可能生出這麼聰明漂亮的女兒？姣」
顧家別墅秈。
阿福跟在顧奶奶進到客廳，對客廳豪華的地毯、豪華的沙發、豪華的裝飾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拘束得不知道腳往哪兒放好。
阿福住進銀海公寓之前，小和張雲在家來了個大掃除，把客廳的地毯送到洗衣店洗了，後來為了打掃方便，就沒有用地毯，所以，銀海公寓簡單大氣的風格並沒有使阿福不自在。
可是今天，進到顧家別墅，他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不知是因為這太豪華的氣派，還是因為這裡陌生的人。
顧奶奶拉著阿福的手自顧自的說：「阿福啊，先坐一會兒喝杯熱茶，等一會兒我帶你去看看你的臥室，我已經讓用人佈置好了，你看看還需要什麼，我叫他們去買。從今天起，你就和你老嫂子住在一起了。」
阿福被顧奶奶拉著正準備坐下，一聽顧奶奶說要他住進別墅，嚇得屁股還沒有挨著沙發，又彈了起來，誠惶誠恐地擺頭：「不，不，我不住這裡，我要和小美云云她們住在一起，我要學電腦，我要練字。」
於美軒說他們可以辦個學習班，教學生打算盤、教學生練字，他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
小美還說，學會了電腦可以當會計，雖然他現在還不清楚會計到底是干神馬的，但只要有活幹，就證明他是有用的。
所以，他決計和小美住在一起，學好電腦，練好寫字，和於美軒一起辦學習班，和小美一起當會計。
顧凡鑫先到廚房安排了午飯的菜式，隨後也進到了客廳，聽到顧奶奶與阿福的對話，插了一嘴：「三叔，你就住在家裡吧，回頭我給你請個老師，專門教你電腦，教你練字。」
也許是許久沒見，太陌生了，阿福對顧凡鑫總感覺有些膽怯，聽到顧凡鑫的話更是誠惶誠恐了，不停的搖頭：「不，不，我不住這裡」
跟顧凡鑫一起進來的顧傾國看到阿福誠惶誠恐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因為上一代人的關係緊張，他們竟無視了阿福的存在，讓阿福戰戰兢兢地生活了二十多年。
現在，阿福已經可以挺直腰桿做人了，還這麼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好讓人心疼。
顧傾國為了緩解阿福的緊張，過來拉著阿福另一隻手，笑嘻嘻的說：「奶奶，我記得三爺的簪花小楷寫得特別好，讓三爺為我們寫幾個字好不好啊？」
不等顧奶奶答應，阿福連忙說：「好好，我這就給你們寫，我會寫好多字呢！哪裡有毛筆，哪裡有紙啊？」
阿福一聽有人誇他的字寫得好，立馬就高興起來，特別想表現給別人看。他現在的表現欲特別強，總想證明自己是有用的，不是吃才無用的東西。
以前，顧永盛在世的時候，讓劉老師教他練字，於媽媽也教他練字，他也樂得寫字。於媽媽最喜歡他寫的字了，還獎勵他糖果吃。
後來，顧永盛過世了，顧大奶奶收走了他的文房四寶，於媽媽也走了，他不能寫字，好失落啊。
再後來，於美軒來了，偷偷的帶來毛筆紙墨，偷偷陪他寫字。雖然他們用的是廉價的墨汁和白紙，他卻和於美軒寫出了樂趣。
有一次，因為寫字忘記了幹活，顧大奶奶把他的墨汁給摔了，白紙也撕了，還說他字寫得再好，也是個吃才無用的東西。
那一次，他哭了，哭得很傷心，他不要做吃才無用的東西。
「奶奶，我先帶三爺到二樓書房去寫字，等一會兒您和爸爸上去看啊。」
顧傾國說著，帶著阿福來到二樓書房。
二樓書房是顧凡鑫的書房，因為顧凡鑫也喜歡寫字，書房有現成的筆墨。
顧傾國從書架上拿過宣紙鋪到書桌上，準備好狼毫毛筆，又拿過父親常用的桐煙墨有模有樣的研磨。
阿福看著顧傾國為他研墨，心裡有些扭捏，拿毛筆的手也有些微抖，提筆有些重、落筆有些輕，先寫出來的幾個字看著很不順眼。
「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三爺，你這是準備寫納蘭容若的《塞上詠雪花》嗎？」顧傾國邊念邊問。
「嘿嘿好長時間沒寫字了，寫的不好。」阿福不好意思的回答。
「沒關係，您先在這張紙上練練
手，等會兒我再鋪一張紙，您一定能寫的更好。但是，您些這首詞的時候，最好把標題也寫上去。」
「嗯，好。」
阿福很用心的寫著，一首詞沒寫完，就已經很得心應手了。
等顧傾國把第二張紙鋪好之後，阿福一氣呵成，寫了一首納蘭容若的《採桑子.塞上詠雪花》：
「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謝娘別後誰能惜，飄泊天涯。寒月悲笳，萬里西風瀚海沙。」
很小很小的時候，阿福會拿毛筆寫字的時候，媽媽就教他寫詩詞，後來，他每每練字，總愛寫詩詞，再到後來，那些個詩詞就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阿福從小就寫得一手好字，爸爸常常誇獎他的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都超過他的媽媽了，爸爸還說，他的字有媽媽的風格，卻又比媽媽的字多了一分剛毅，自成一體。
後來他傻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卻能提筆寫字，寫出來的字也不失原來的風格，大概，他從小練的字也刻進了腦子裡了吧。
但是，他傻了之後，只會照著字帖寫，一首詞也想不起來。今天，他一提筆，不知為什麼，腦子裡就閃出了這首詞，大概，這首詞是媽媽在世的時候經常掛在嘴邊的那一首吧。
這時候，顧凡鑫扶著顧奶奶走了進來，看到阿福寫的《採桑子》後，連連稱讚：
「哇！三叔的字真好！書上記載，晉人鍾繇誇衛夫人的簪花小楷是：碎玉壺之冰，爛瑤台之月，婉然若樹，穆若清風。三叔的簪花小楷不但有衛夫人的高逸清婉，還融進了顧家人剛毅的風骨，自成一體，比先人更勝一籌。母親，你說我分析的對不？」
顧奶奶呵呵笑笑：「有道理，阿福的字都趕上了那些書畫家了。」
「嘿嘿」阿福得到他們的誇獎，嘿嘿地傻笑。
一邊的顧傾國接聽了一個電話後，打開電腦，把手機連接到電腦上，對著顧凡鑫說了一句：「爸爸，快把媽媽喊上來，馬上有個秘密要公佈於世，你們聽了一定高興地合不攏嘴。」
「臭小子，什麼事那麼神秘，你直接說出來不就得了。」顧奶奶對著顧傾國嬌嗔。
顧傾國把電腦挪動了一下，讓電腦屏幕正對著沙發，走過來扶著顧奶奶的肩膀說：「奶奶，這事我解釋不清，現在電腦會對你現場直播，你耐心的看哦。」
「三爺，你也過來。」顧傾國又去拉阿福，讓阿福坐在顧奶奶身邊：「三爺，您要不要準備些紙巾，我怕你到時候會哭得找不到北。」
「這孩子，沒個正經，捉弄你奶奶你三爺很好玩是不是啊！」
「奶奶，孫兒不敢，不過捉弄人的不是兒孫，是上天，常言說上天造化弄人，您和三爺仔細看電腦了，看看是不是上天在捉弄人，這個秘密一定讓你們比中五百萬大獎還要激動。」
顧凡鑫帶著蕭曼進書房的時候，電腦裡正好傳過來張雲偷－拍到的畫面：
於家的客廳內，小美和張雲坐在於父於母和於美軒的對面。
小美說：「於嬸，暖暖說，阿福爺爺是她的爸爸，可阿福並不知道他有個女兒存在，您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十年前，阿福爺爺還是個傻子，怎麼可能生出這麼聰明漂亮的女兒？」
於美軒抱著於暖哭了起來，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可能？」顧奶奶、顧凡鑫和蕭曼同時驚呼，像是被小美的話嚇到一樣，震驚得長大了嘴巴。
這個消息真真的比中五百萬讓人震撼多了！
阿福還沉浸在他剛才寫的那首詞裡，沒在意小美的話。當他聽到顧奶奶他們的驚呼聲，抬頭一看，竟看到電視裡有小美和於美軒的畫面。
阿福吃驚地瞪大眼睛，直起腰，盯著電腦屏幕興奮地喊：「於美軒、暖暖、於媽媽！她們上電視了！」
顧傾國拍了一下阿福的脊背安慰道：「三爺，別激動，看看他們接下來說什麼。」
電腦裡，於母拍了拍於美軒的肩膀安撫道：「軒軒，不哭了，喜歡一個人不丟人，說出來吧，說出來心裡就痛快了。或許小美姑娘能給你想一個好辦法，她連阿福都能救出來，你這點小事算什麼呢。」
窩在於美軒懷裡的於暖也伸出小手抹了一把於美軒臉上的眼淚，無限內疚地說：「媽媽，對不起，我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去找爸爸了。」
「暖暖，他真的是你爸爸，不管他認不認我們，他就是你爸爸啊！」於美軒把於暖的小手握在手心裡，對著小美和張雲慘然地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繼續說：
「不怕你們見笑，暖暖真是阿福的女兒。十年前，媽媽還在顧園當傭人，我在於店初中任教。因為沒有生育的緣故，丈夫一直和我鬧離婚，心情特別不好，請假住在我媽媽家裡。
正巧那年冬天媽媽生病了，我閒得無聊，就去顧園替媽媽幹活，在那裡看到了可憐的阿福。
那年除夕夜，主人們吃過年夜飯看春晚
去了，我們幾個傭人在偏房弄幾個菜，叫著阿福一起，喝酒慶祝新年。那一晚我們都喝多了，我扶阿福回房睡覺，糊里糊塗的就睡到了阿福的小屋裡。後來，我發現我懷孕了。
我丈夫和我離婚的原因是我不能生育，可我和阿福在一起只有一夜，就懷孕了。
我覺得這事很蹊蹺，就去逼問丈夫，才知道丈夫很早的時候就和一個有美國綠卡的寡婦有染，為了達到他出國的目的，一直偷偷的在我的飯菜裡放避孕藥，然後以我不能生育為由，和我離婚，我很氣憤，毫不猶豫的離婚了。
後來，我在家待產，生了小暖暖。在外人眼裡，我的孩子是前夫的，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孩子是阿福的。待暖暖長到了一歲多會走路了，我就代替我媽到顧園做傭人，以期能時常照顧阿福。」
「暖暖是我女兒？」阿福早已激動得從沙發上跳起來，語無倫次的嘟囔：「暖暖是我女兒，哈哈我有女兒了，我有女兒了，我要去找我女兒，我不要股份了，也不做三爺了，我只要於美軒，我只要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