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68石破驚天蒼涼了人心（2） 文 / 素雪飄然
任長林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和鑒定單據小心翼翼地遞給顧奶奶。
顧奶奶捧著手帕仔細看，看著看著就哭了，這正是當年她和小琳共同繡的鴛鴦手帕啊：「這就是小琳的手帕，這翅膀上的金線還是我加上的呢！這顆心是什麼時候繡上的？這顆心上還有字，愛長林？你叫長林？小琳愛上你了？那小美是她的女兒？」
「媽，對不起，她沒有孩子，是我害死了她！」一直跪在顧奶奶面前的任長林又痛苦地磕了一個頭：「那年我回家探親，在p市火車站遇到了她，就把她帶回了家，不知為什麼，她除了告訴我她叫小琳二十歲，
其他的什麼都不願說，所以，我一直以為她要麼是個孤兒、要麼失憶了。我很愛她，準備結婚，可是她沒有戶口，一直無法結婚，所以、所以是我害死了小琳，媽，您懲罰我吧」
沒等任長林說完，季潔撲通跪到了任長林身邊，替任長林辯解：「不，小琳是我害死的，與長林無關。窠」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小琳愛上你了，為什麼不來拿戶口本？」顧奶奶不知所措地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軍人。
是啊，當年她的小琳拿著繡著精美的手帕給她看時，她還打趣自己的女兒，問女兒是不是愛上了陸箏，女兒不屑地用手語表示：她才不喜歡陸箏那樣的文弱書生，她的白馬王子應該是威武帥氣的大帥哥。你任長林不就是小琳心目中的標準帥哥嗎？那為什麼不回來拿戶口本登記結婚吶旆？
顧凡鑫和蕭曼只是從顧傾國那兒知道大致的情況，具體的細節也不清楚，看著跪在母親面前的任長林夫婦竟不知所措起來。
「是我害死了小琳，當年是因為我愛上了長林，長林才沒辦法和小琳結婚，所以，就把小琳害死了。」季潔抬頭目光堅毅地看著顧奶奶，大有視死如歸的決心。
小美不知什麼時候也跪到了顧奶奶面前，哭得眼淚汪汪的，說：「奶奶，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小琳阿姨不是我爹地和媽咪害死的，她是自殺的！我九叔說，小琳阿姨沒有戶口，不能和軍人結婚，我爺爺就想把小琳阿姨許配給我九叔，小琳阿姨不願意，投湖自盡了。」
「誰說我的小琳沒有戶口？她有，她是堂堂顧家的女兒，怎麼沒有戶口？」顧奶奶並沒有聽明白小琳是怎麼死的，腦袋就小琳沒有戶口的事轉不過來彎了。
是啊，她堂堂顧家的女兒怎麼沒有戶口呢，你們過來開個證明不就得了，她美若天仙的女兒也只有眼前這個司令才能配得上啊！
顧傾國對著那個戴手銬的男人踢了一腳，吼道：「說，我姑姑為什麼不敢對外人說她的姓名？」
那男人挨了顧傾國一腳，嚇得一哆嗦，哭著說：「是我表姐說的，不讓小琳回家，若是她敢回家，我表姐就殺了她弟弟。」
「什麼？大媽，你還是人嗎？」顧凡鑫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吼的一聲站了起來：「你竟敢拿我的命威脅我姐，讓我姐有家不敢回，你，你簡直就不是人，我要殺了你！」
「凡鑫，凡鑫，你不要衝動，有法律啊，有法律。」蕭曼抱住顧凡鑫。
顧凡鑫看了一眼兒子，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天理自有公論，他不能破壞兒子的計劃。
「顧梁氏，你枉我稱你一聲大嫂，沒想到，你想把我們趕盡殺絕啊！小琳是一個多麼乖巧的孩子，你們害她啞巴不說，還想把她趕出顧家，她到底哪一點找你惹你了？」顧奶奶早已老淚縱橫了。
她女兒，那麼乖巧那麼懂事，從來不惹是生非，怎麼就招你顧梁氏不待見呢？難道乖巧懂事也是錯嗎？
「哈哈」顧大奶奶狂妄地笑了起來，笑聲竟是那麼淒絕：
「看來老天待我不薄，小琳命裡該死！當初我放她一條生路，並不是我心軟，我是想讓她嫁個農村老頭，讓她生不如死，看老爺子還怎麼寵愛她。當年，老爺子明裡把你們趕出去了，暗地裡卻把寶貝都給了你們。顧園算什麼，老爺子的哪一件寶貝不買幾個顧園！那個夜明珠」
沒想到這個時候你還惦念著老爺子的寶貝！
顧奶奶怨恨地瞪著顧大奶奶，低沉地怒吼：「沒想到你到現在還惦記著老爺子的寶貝，為一個夜明珠加害我女兒！可惜，老爺子把寶貝全毀了，連夜明珠都毀了，你再處心積慮，一個子也得不到！」
「我不信！一定是你們帶出了顧園！」
「信不信由你！」顧奶奶真的是氣壞了，手腳都有些打顫。
蕭曼又怕顧奶奶出事，穩住了顧凡鑫，又來扶顧奶奶。
「伯父伯母您起來，小美，你起來！」
顧傾國怕奶奶摔倒砸到任長林夫婦身上，想把任長林夫婦攙扶起來，任長林夫婦就是不願起來，一副等待顧奶奶和法律裁決的決然。
顧傾國見任長林夫婦不起來，只好站到一邊說：「我把故事講完，具體哪些人該接受懲罰，就交給周傑了。」
在大門口站著的周傑跟著說了一聲：「好！」
大門外，一些持槍的武警已經把這個樓層包圍起來了。
顧傾國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娓娓講道：「當年大奶奶用偷梁換柱的方法沒燒死我姑姑，可是給我姑姑下的通牒是一輩子不准踩顧家的門，否則，就殺了我爸爸。
我姑姑為了我爸爸的安全自然不敢逃回家，就被大奶奶的姨兄弟賣給了一個四十多歲外地的男人。在外地男人帶著我姑姑回家的路上，我姑姑設法逃離了魔掌。
我姑姑大概就是在p市下的火車，正巧遇上了任伯父，兩人一見鍾情，恩愛甜蜜了一個月，任伯父返回了部隊，姑姑就在美人寨等著，等著有一天能被伯父接走，可等來的是伯父定親的消息。
我姑姑心有不甘，想去找伯父，想問問伯父你為什麼變心，可是，夜路太黑，又有狗叫，我姑姑不明原因的落水死亡了。」
任長林低著頭，一臉清淚，一副認罪伏法的態度：「是我害死了小琳，我願意受到懲罰。」
「嗚嗚爹地，你沒有害死小琳阿姨，你沒有，你快說你沒有啊！」小美抱著任長林的胳膊痛哭流涕。
季潔向前挪了一步，扯著顧奶奶的褲腳，懇求道：「那時候，我和長林沒有訂婚，是我愛上了長林，是我父親找人提的親，長林根本就不知道，是我害死的小琳，大娘，您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爹地媽咪！小美給那個將軍叫爹地、給那個女軍官叫媽咪？小美不是美人寨的村姑嗎？凌雪晴只說小美的爸爸可能是個大官，沒想到是個將軍。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切的凌雪豹不淡定了，惶惶的額頭炸著疼，他總覺得小美靈秀中透著些野氣，和別的女孩不一樣，原來，她是將軍的女兒啊！
凌雪豹一下子覺得自己很渺小，渺小得如一粒塵土，和小美簡直有雲泥之別，他願意給小美的愛怎麼能給得起。
這時，顧傾國又說話了，聲音凝重、卻鏗鏘有力：「處罰誰，自有法律的公正。周傑，把他們統統帶走。」
「是！」周傑對著走廊裡的人招手。又進來幾個警察，給顧大奶奶和顧玉婷戴上手銬。
看到冰冷的手銬，顧大奶奶和顧玉婷像瘋了一樣又是哭又是喊：
「老二家的，你贏不了我的，你永遠都贏不了我！」
「哈哈小琳死了，陸箏，小琳死了小琳愛上別的男人了」
當顧大奶奶顧玉婷和那三個人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已經強行克制自己鎮靜下來的顧凡森意味不明地看了凌雪豹一眼，由李茜推著跟了出去，臉黑得跟豬肝一樣。
陸箏和陸宇豪也黑著臉跟了出去。
他們都有一種被擺了一道的感覺，氣得恨不得殺了顧傾國。
一直沒有說話的顧明陽還以為自己在聽傳奇故事呢，等顧大奶奶和顧玉婷被戴上手銬時，才反應過來，他跟著人群跑出餐廳，又轉過來拉了拉小美，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一臉灰敗地往外走。
凌雪豹只知道小琳沒有死，到餐廳之後才知道小琳後來的故事，心裡不知是懊惱還是慶幸，他沒想到會把小美牽扯進去，他不想小美難過，反過來又覺得顧傾國因為這事和小美鬧僵了，他更有接近小美的機會。他看著小美痛哭流涕的樣子，心疼極了，卻又無法安慰，只是搖搖頭，跟著警察走了出來。
一直對結婚前一天晚上的遭遇耿耿於懷的花語鶯從凌雪豹和顧玉婷的對話中猜出大概，不甘心地追上凌雪豹，悄悄地問：「凌總，能否借一步說話？」
「有什麼事嗎？花教授。」凌雪豹冷冷地看一眼花語鶯問。
「那個，那個，我結婚前一天晚上那個事，我」花語鶯結巴了半天沒有結巴出來。
「對不起，我無可奉告，但我向你保證不是我，我凌雪豹再不濟，也不吃別人剩下來的東西。不過，有什麼想不開的，多問問你父親。」
「問我父親？」花語鶯遲疑了一下。
「你父親是研究藥理的，也許會給你個很好的解釋。」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凌雪豹冰冷冷地走了。
花語鶯不問還好，問了之後，不但沒有得到答案，還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中：問我父親，難道那些藥是父親研究出來的？又或者說我是用了藥產生了幻覺？
可是，那視頻是真真實實的啊？說明那不是幻覺。再說了，那種醜事，她連在花語燕面前都不敢承認，敢給父親說嗎？借給她十個膽，她也不敢給任何人說。
眾人走了之後，警衛又站到了餐廳門口，餐廳內只剩下顧凡鑫和任長林兩家人。任長林一家三口一直跪在顧奶奶面前，沒有起來。
顧奶奶看著一直跪著的任長林夫婦和小美，對顧凡鑫和顧傾國說：「凡鑫，阿國，把他們攙扶起來。」
任長林和季潔被攙起來之後，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餐廳裡一片靜默。
顧奶奶拿著手帕還在仔細看，好像看到的是自家女兒的臉。顧奶奶看著看著，忽然就站了起來，由於用力過猛，一下子向前栽去。任長林和顧凡鑫同時扶住了顧奶奶，同時叫了一聲媽。
顧奶奶搖了搖頭，讓自己站穩，也不知從哪兒來了一股子勁，猛力地推開任長林和顧凡鑫，小跑似的往外走，邊走邊自語：
「我要去看我的小琳，我要把她帶回來，我要把她放在我身邊。凡鑫，找人把公墓裡那個人的骨灰給我扔了，我要把小琳放進去。二十多年了，我天天祭奠的竟是別人的孩子。」
當年第一個發現小琳溺水身亡的人是因為聽到狂亂的狗叫聲起來的。
那天早上，天還不亮，住在美人寨最下一排靠近池塘邊的另一任家媳婦劉氏，被狂亂的狗叫聲攪得睡不著覺，拿個棍子起來打狗，卻發現一群狗對著池塘汪汪叫個不停，走過去看，發現池塘裡漂浮著有東西，還以為是什麼寶貝呢，到跟前才看清，池塘裡飄著的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