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紅樓之大赦天下

正文 第三十九回欲□□吃相很難看不相讓邢氏很聽話 文 / 蒼白少女

    榮慶堂裡的暢想猶在心間,現實就給了賈母和賈政一記猛擊。

    正月初六,是賈赦正式出征的日子,宇熙率領朝臣們到城外為將士們踐行。也有許多家中有男人在軍中的,在城門外目送親人離開。

    賈政沒資格混入朝臣們的隊伍之中,但他也到了城外。畢竟,他與賈赦撕破臉的事情,外人並不知道,若是親哥哥出征都不來送,日後還有何顏面出門。

    看著騎在駿馬上,一身甲冑的賈赦,賈政忽然產生了一種感覺。就彷彿,他看到的不是那個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大哥,而是幼年時領兵出征的父親。

    這種感覺一產生,賈政就知道它是種錯覺。賈赦從來都是不成武不就,怎麼可能像是那麼威武的父親呢?!想到這裡,他自己都搖頭嗤笑起來。

    「那孽障走了?」賈政一回家就到了賈母的上房,迎面便是這樣一句問話。賈母的神情顯得很關切,但母子兩個都知道,她關切的並非賈赦如何,而是賈赦走了之後要如何。

    「是,大哥的樣子看起來還不錯,沒鬧出什麼笑話來。」賈政的臉色看上去很欣慰,彷彿賈赦沒出錯丟臉,是出自他的教導一樣。

    「哼,削尖腦袋往丘八里鑽,以後有他後悔的時候。不說他了,政兒,你去梳洗歇息吧。我方才叫人去喊邢氏了,有事情要吩咐她,等晚飯的時候咱們再說話兒。」

    賈母打發了賈政去歇息,自己端坐著等邢夫人來拜見。可這左等不見人右等不見人,不由便怒了起來,揚聲喝道:「鴛鴦,去看看邢氏怎麼還不來,莫非我這婆婆請不動她了?」

    「是。」鴛鴦的神情有些恍惚,她這幾天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自那日老太太叫了哥哥問話,她哥哥便一臉為難地去了金陵,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同時,她也聽哥哥說,爹娘已經多日未來消息,怕是……

    好在老太太並未棄了她,反而對她越發重用了,眼看著她已有了跟碧璽平起平坐之勢。若是往日,她定然欣喜異常,可現在父母兄長皆飄搖不定,她哪還有半點歡心之情。

    鴛鴦到了邢夫人院子的時候,裡面熱鬧著,各種綢緞布匹、珠寶首飾、珍貴玩器擺了一大片。看到這樣的情形,鴛鴦也愣了一下,不知道大太太是想幹什麼。估計……是要挑些好東西孝敬討好老太太?

    她到了邢夫人的跟前,笑道:「大太太,您這是忙什麼呢,奴婢給您幫幫忙可好?老太太方纔還問起您,怎麼還沒過去呢?」

    「是鴛鴦啊,這個拿去玩。」邢夫人不大在意地瞥鴛鴦一眼,順手塞了顆指肚大的珠子給她。

    這珠子是她隨手從匣子裡拈出來的,形狀光滑渾圓,色澤白皙柔潤,一看就是好東西。若是以前,邢夫人必定捨不得賞人,但現在她已經不太放在眼裡了。

    以前邢夫人並不愛打賞下人,皆因下人們胃口太大,她那點東西填不了,自然就小家子氣起來。可現在不同了,她手裡管著家,老爺又常常會送些好東西過來,手裡有貨心裡不慌,邢夫人可不就大方起來。

    就像現在,她正跟著貢嬤嬤學著品鑒,屋子裡擺了一地以前沒見過的好東西。品鑒也是豪門貴婦的一門功課,不然你跟人家見了面都說不到一塊去。邢夫人出身不高,這方面就沒什麼見識,往常沒少被人明裡暗裡笑話過。現在有了條件,她自然要好好學習一番。

    「哎呀,方才就該跟老太太說一聲的,你看怎麼就給忘了呢。鴛鴦啊,你去回了老太太,我這正忙著走不開,等有空了自會去給老太太請安的。哦,對了,若是老太太那邊缺了什麼吃的用的,叫她只管讓人來說一聲就是。」

    最後這句,邢夫人是跟王氏學得。往常她老聽王氏這麼說話,那時心裡就癢癢的。現在自己也逮著機會說一回,感覺高高在上的,果然十分舒爽。

    丈夫和兒女都不在家,她正好逍遙自在的,才不願意去捧老太太的臭腳。而且,老爺這才剛剛出門,用不用的著現在就叫她啊,急成這樣,吃相也太難看了些吧。

    邢夫人也不是那傻的,賈母這時候叫她還能是為了什麼事,左不過就是要管家權、庫房鑰匙之類的。反正,那老太太總不會是關心她,關心老爺。她會送上門去才怪!

    「這……大太太,老太太都等您半天了,您要是不去,老太太定會認為是奴婢辦事不利,還不知道要處罰奴婢的。求您行行好,就體恤奴婢一二吧……」鴛鴦沒想到,大太太竟然如此不給老太太面子,臉色也難看起來。

    她一直以為,大老爺出了門,府裡最大的就該是老太太。至於邢氏這位大太太,從來沒被她放在眼裡。可這是怎麼回事,老太太的話在邢氏這裡也不管用了?!

    「唉,你這丫頭,讓我說什麼好呢。我也想體恤你們,可誰來體恤體恤我呢?這不,貢嬤嬤是宮裡派來的,老爺親自指派她來教導我,天天都把時間排得滿滿的,我是一點空閒都無。」

    邢夫人猛地又把眼一瞪,對鴛鴦訓斥道:「再說了,老太太最是慈祥和善不過的了,又豈是那種會隨意處置奴才的人。你還是她的貼身丫鬟呢,平時待你比姑娘們也不差多少,怎麼竟然如此埋汰老太太?良心被狗吃了?」

    「是奴婢說錯話,請大太太息怒。」鴛鴦暗恨邢夫人拿她的話柄,連忙跪下扇了自己一巴掌。她在府裡也有幾年了,以前只知道這位大太太小家子氣,怎麼不知道她也如此牙尖嘴利呢。

    「行了,你是老太太的人,自有她調.教你,跟我是不相干的。」言下之意便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她瞥了這小丫鬟一眼,續又說道:「而且,老爺臨走

    走之前還特意叮囑我,不准去打擾老太太靜養呢。你們也知道,我這人沒別的好處,就是只知道聽老爺的話,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所以,鴛鴦啊,你也行行好,別為難我了啊。」

    說罷,也不管僵住的鴛鴦,直接叫人攆她出去。「就這樣吧,快來個人送她出去。」

    邢夫人這一番唱念做打,生生把個鴛鴦堵得啞口無言,一個沒留神自己就已經站在院子外頭了。恨恨地跺跺腳,她一個奴才也拿邢夫人沒辦法,只得無奈回了賈母的上房。

    這要是在半年前,大太太哪敢這麼對她,見了面也得笑呵呵的。哼,看她那小人得志的樣兒,還不是仗了大老爺的勢。可現在大老爺都不在了,得罪了老太太,有她後悔的時候。

    「人呢?」賈母看見鴛鴦獨自回來,不由得怒聲問道。她高高在上多少年,現在竟然連個兒媳婦都叫不動了,這可真是……好,真好啊!

    「大太太說正忙著跟宮裡的嬤嬤學習,等得空了才能來給您請安。還說……」鴛鴦遲疑了一下,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很清楚地讓賈母知道後面還有更過分的話。

    「還說什麼了,說。」賈母登時就摔了手上的茶杯,一雙老眼逼視著鴛鴦,似將她當成了邢夫人一樣。要是邢夫人在她跟前,她能活撕了那賤.婦。

    什麼忙著學習,還抬出宮裡的嬤嬤來,不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罷了。她倒要聽聽,那個不孝的東西還能說出什麼來。

    「大太太還說,大老爺臨走前吩咐了,不准她來打擾老太太靜養。所以……她不敢來。」鴛鴦雖知道老太太不是衝她,但仍嚇得一激靈,飛快地回道。

    「好,真好啊!這才是我的好兒子和好兒媳呢。」賈母氣得捂著胸口緩了好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心中怒火萬丈的同時,有隱隱有著恐慌。

    賈赦出乎她的掌控,那是一個意外,她早晚要收拾那逆子的,暫且不說。但她一直認為自己對邢夫人是手拿把攥的,可現在猛然發現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心中怎能不驚怒交加。

    眨眼間,賈母心間就有許多念頭閃過,想的全是怎樣將邢夫人置於死地。可很快她就發現,除了一個「孝」字,她也沒什麼章可做。

    但若是細想下去,其實拿孝做章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她是想叫人到處傳邢氏的閒話,或者親身去跟老姐妹們說道說道,但這兩樣似乎都行不通。

    闔府上下,被賈赦清洗了一遍又一遍,榮國府現在規矩極嚴。但凡有下人敢私下議論主子的,一經發現立刻就送到莊子上勞動改造。而且,他們還不怎麼講證據,只要可疑就能直接拿下。如今就連她房裡的下人們,也不敢再像以往那樣隨意傳話兒了。

    至於她的那些老姐妹們,提起來賈母又是一肚子氣。那都是一群眼皮子淺的貨,見她沒了誥命身份,便渾沒有了往日的情分。從來不接她的帖子不說,就是她找過去,也是愛答不理的不說,甚至還縱容小輩們議論她,簡直豈有此理。哼,別等她翻身的!

    「走,既然請不來大佛,那我這老婆子就親自去拜拜。」邢氏太囂張了,若是不將她打壓下去,這府上可就就自己說話的份兒了。賈母鬥志昂揚地站起來,領著一大群丫鬟婆子往榮禧堂而去。

    不是簡單粗暴麼,那老娘也給你們簡單粗暴一回。老娘這回就仗著婆婆的身份壓你,看你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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