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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回事終了王氏進佛堂喘口氣打開新地 文 / 蒼白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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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希望黑夜更加漫長一些,太陽卻依舊准點升起,榮國府兩房分家的時刻終於來臨。

    選了吉時開祠堂祭拜祖先之後,在賈珍的主持下,在族老的見證下,分家事宜正式開始。賈珍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後,便直接切入主題。

    他指一指面前擺了五隻匣子,道:「在我等的監督下,榮府公中的財產已經均分成五份。因赦叔乃是承爵長子,政叔是唯一要分出去的,所以分配比例為八二開。政叔,赦叔已經說了,由您先選,那您就請吧。」

    賈政的臉色陰沉沉的,臉上還帶著被抓傷的傷痕,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些變了。他現在深深地為自己趕到悲哀,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只不過是晚生兩年,就什麼都失去了。爵位輪不到他,家產也只能分區區二成,日後連祖宅都住不得,真是何其不幸。

    可他能說什麼呢?誰又會為他說句話呢?

    老太太和王氏沒了誥命身份,連祠堂也進不得了;賈珍和族老們都是見風使舵的,如今賈赦的勢大,他們就算不上趕著巴結,也不會去得罪他。

    他現在也唯有忍辱負重了!

    賈政覺得,自己這輩子算是輸在命上,但他還有兒子、女兒,這就是他這一支的希望所在。賈珠明年要參加秋闈,後面就可能參加春闈;元春後年也要進宮,去搏一搏那個命;寶玉雖不是真的含玉而誕,但到底有高僧贈的通靈寶玉打底,不像是個沒出息的。

    而賈赦的兒女呢?哼,一個兩個都是不成器的。賈璉就是個不愛讀書的,就是做了伴讀早晚也會讓人攆出宮來;賈迎春年紀還小,但聽說很是膽小懦弱,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端莊大方,能成什麼氣候?

    他現在算是輸在起跑線上了,但還沒到終點,誰又知道到底輸贏幾何呢?!

    為自己建設好信心,打定了蟄伏的大計,賈政用力地握了握拳頭,又緩緩放開,最終選了正中間的匣子。不管蟄伏不蟄伏,先把該自己的拿到手才是。

    賈母和王夫人雖然不能進祠堂,可兩人就等在祠堂外面,一見賈政出來便趕緊迎上去。賈政衝她們點點頭又搖搖頭,兩人便彷彿明白了他的意思,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好好的家算是散了。罷了罷了,分家就分家吧,你們兩個隨我來。」賈母的面上滿是頹唐,榮國府在她手上分家,這在她看來是奇恥大辱。尤其,是在他政兒沒能拿到大頭的情況下分家。

    賈赦跟賈珍和族老們告辭,命人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收好,才帶著邢夫人去了賈母那裡。

    「我知道你一直惦記著那正堂,也罷,就讓政兒讓給你這兄長吧。不過,兩天的時間太短,收拾房舍哪裡來得及。再者說,我這個年紀的人了,身邊也離不開政兒他們。你既說過,這榮慶堂仍是我的,那我就做主留他們住下了。」賈母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用帕子掩住了眼角。

    一夜之間,賈母彷彿就老了好幾歲,整個人都是蒼白憔悴的。若讓外面人看了,指不定怎麼腹誹她有個不孝子呢。當然,她這副扮相,一半是真的身子不爽,一半也是裝的。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忍了,這老太太也是能放得下架子的。示敵以弱什麼的招數,用起來也是溜熟。只是,我軍雖然很強大,但敵軍更強大啊。

    「老太太既然這樣說,我自然沒什麼好反對的,」反正吃你的喝你的,老子一銀子不會掏。赦大老爺才不管賈政住哪,只要不佔他的地方,愛住哪住哪。這老太太打什麼主意,他也一清二楚,可大老爺他不介意,日後老太太就知道他分家的決心有多徹底了。

    況且,聽聽她那什麼話,榮禧堂本就該是承爵長子的,到她嘴裡就成了賈政禮讓於他。這老太太也是死心眼的,明明知曉他不吃這一套,還非得在言辭上找面子,無聊不無聊?!

    賈母面容略緩,這是她的第一步,竟能如此順利,真是老天有眼啊。只要兩房還是一個宅子裡住著,那就寫不出兩個賈來,分家也不過有名無實罷了。

    榮慶堂的地方不小,後面又新修了大花廳,住下她和賈政一家子綽綽有餘。賈母早已安排好,將賈政書房安排在綺霰齋,賈珠就放在垂花門內,寶玉仍在她的碧紗櫥裡,元春本就養在她這裡,怎麼都能安排的下。

    至於賈探春和周、趙兩位姨娘,則被賈母忽略得徹底,連地方也沒特意安排出來,到時隨便找間屋子一塞便算罷了。

    哦,對了,還有王氏那女人。賈母森寒的目光掃過賈王氏,心中已經有了盤算。賈珠要科舉,元春要進宮,現在他們都不能有一個被休的親娘。而在這個當口上,也不適合讓人病逝,賈母也只能徐徐圖之了。

    不過,賈母也沒打算放著賈王氏不管,讓她有精力跟自己爭權。這樣一個壞了名聲的女人,只該好生在佛前懺悔,以贖她的罪孽才是。

    「政兒,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人都說,娶妻娶賢,長輩們卻為你尋來這麼一個敗家媳婦,真是苦了我的兒。」賈母的眼淚說掉就掉,說到傷心處便指著王氏泣不成聲地控訴。

    「母親……」賈政一聽也紅了眼眶,抱住老母失聲痛哭。他也委屈著呢,王家教出來的什麼倒霉娘們兒,又莽又憨還敢跟夫君動手,簡直就是個潑婦。想想,他這一輩子的清白名聲和光明前途,就全都會在這敗家娘們兒的身上。「母親,兒要休了她。」

    母子兩個抱頭痛哭一陣,互相拭了拭眼淚,賈母道:「正好我這裡才修了小佛堂,便讓她從此在佛前贖罪吧。政兒啊,以她犯的錯,休她一百回也不冤。可她總是珠兒、元春、寶玉的親娘,咱們休了她

    她容易,日後可怎麼讓這三個孩子見人呢?」

    賈政也知道休妻不容易,也不過是痛快痛快嘴罷了。賈母這麼略微一勸,他也便不再提這事。休了王氏,不但回給孩子們帶來負面影響,還可能引起王家的激烈反擊,實際上得不償失。倒不如就此將王氏關起來,日後即便磋磨死她,也不過說聲病逝罷了。

    王氏自進了榮慶堂,便在心中暗自盤算二房究竟分了多少家產。她見賈母將他們一家留在榮國府時,心中還頗為高興。只要還住在榮國府上,她就還能藉著這招牌行事。

    不過這開心也只是一瞬而過,她看著二房那可憐的財產清單,胸中的一把火便怎麼也壓不住。二八分成,差不多整個榮國府都落到了大房手裡,這讓她怎能不怒。

    這麼多年,她兢兢業業地管理中饋,為這個家做出了多少貢獻?!不管功勞苦勞都是一大堆,合著現在全都是替人做嫁衣裳,榮國府的財產轉眼間就跟她沒關係了。

    胸臆中的怒火,直yu噴bo而出,然後將那洋洋得意的賈赦燒成灰燼。即使這麼多年的貴婦生活,仍然沒能讓王氏學會喜怒不形於色。即便是她低著頭,賈赦仍然能看見那張臉上猙獰扭曲的表情。她一定不會就此認輸的,她等著贏得勝利,等著仇人在她面前哭求……

    賈王氏正自肖想日後如何對付賈赦,可誰知那老東西話題忽然一轉,就轉到了她的身上。這兩個惡毒的母子,竟然商量著要把她關進佛堂,而且還商量得那麼大聲,生怕她聽不見似的,簡直豈有此理。

    以前遇到不順心的事,賈王氏第一個選擇就是回娘家。回去訴一番苦,自然有她的哥哥嫂嫂來為她討回公道。至少,她哥哥的面子,那個老東西也得買賬,更別說賈政這個吃軟飯的了。

    可娘家哥哥卻被老東西害得罰俸禁足,連帶的對她也冷淡下來。她這幾天日日往娘家送信,希望嫂子能來一趟看看她,也好助她脫離苦海。可王家就是杳無音信,去送信的人連嫂嫂身邊人的面都見不到。

    束手無策的賈王氏一邊恨娘家兄嫂無情,一邊有恨賈母事多連累了她。完全沒想過她東窗事發之後,對娘家有何影響,是不是至少應該有誠意地道歉一番?

    娘家現在靠不住了,賈王氏便想從兒女身上著手,以圖贏回她應有的地位。但珠兒整日在國子監讀書,元春也忙著學習各種手段,寶玉年紀太小還借不上力,賈王氏左想右想都沒咒兒念。

    賈王氏雖然號稱信佛,卻絕不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她才三十歲,還有大好的年華,一點也不想常伴青燈古佛。

    可那母子倆顯然已經達成共識,這可怎麼辦?!

    赦大老爺懶散地靠在椅背上,身後有兩個小丫鬟幫他打扇,他抱著冰鎮酸梅湯輕呷。這一屋子的人,就屬他最悠閒,最知道享受了。

    看看對峙在一起的夫妻、婆媳,赦大老爺就忍俊不禁,這可真是狗咬狗一嘴毛了啊。

    曾經,這三個人在對付大房上,是那麼地團結一致。即便偶有小矛盾,也能內部解決,那時他還以為他們真的是親如一家呢。現在總算是看到真相了,什麼狗屁的感情深厚,不過是利益結合罷了。

    賈母和賈政二對一,賈王氏一敗塗地。即便再激烈地掙扎,也仍然被送進了上房後院裡,一間陰暗的小佛堂,門上還掛著一把大鐵鎖……想來賈元春若是不封賢德妃的話,她恐怕是出不來了。

    接下來的事情很順利,似乎是那母子倆覺得事情已成定局,決定放棄掙扎了。賈政第二天就從榮禧堂裡搬了出來,住進了榮慶堂。

    期間,林之孝來稟報,說是二老爺差不多要將榮禧堂搬空了,問他要不要去看看。

    赦大老爺搖搖頭,「除了御賜之物,旁的東西隨他去吧。」榮禧堂裡最值錢的就是那些御賜的東西,旁的擺設也並不是十分貴重,賈政願意拿走就拿走吧。只是……總是在天上飄的政老二,可算是腳踏實地了一回。

    賈政搬走之後,赦大老爺命人將榮禧堂徹底打掃一遍,卻沒有搬進去,仍舊住在東邊的院子裡。他沒政老二那麼沒眼色,區區一個六品小官就敢住國公府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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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回來忙忙活活快倆月,總算是把那一家子攆走了,赦大老爺長出一口氣。趁著還有幾天休沐的時間,他打算好好跟小閨女迎春聯絡聯絡感情。

    小孩兒的可塑性很強,不過兩個月的嬌寵生活,已經讓小姑娘有些天真活潑的樣子了。至少,赦大老爺不用面對一個,看見他就嚇得掉眼淚的小哭包。

    「迎兒,看看這是什麼。」赦大老爺回了手中紅色的小號長鞭,逗弄坐在他腿上的迎春。父女倆剛剛用過早飯,期間感情交流順暢,算是一次順利的早飯,和諧的早飯。

    孩子總是喜歡鮮艷的東西,迎春也是一樣,看見了便伸手去夠。若是以往,這小姑娘絕不會有如此舉動,這讓赦大老爺深感欣慰。

    「這是鞭子,很好玩的。」賈赦故意被她將鞭子搶走,「迎兒,你是將門的女兒,人都說將門虎女,明日跟爹爹學耍鞭子,好不好?等迎兒學會了耍鞭子,日後若是有人敢欺負你,迎兒就狠狠賞他幾鞭子,好不好?」

    賈迎春仍是懵懂著,不過她骨子裡還是個聽話的小孩兒,於是乖乖地點頭。在往後的歲月裡,每每思及自己此時的輕率,賈迎春都後悔莫及。就是這輕輕的一點頭,讓她跟鞭子結下了不解之緣,到最後徹底被鞭子捲走。

    看看,這誰家的閨女,咋就這麼乖巧,這麼招人疼呢!赦大老爺很自豪,不顧下巴上的小胡茬,狠狠親了閨女的小臉蛋兒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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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聽話的姑娘,必須得到獎勵,大老爺抱著閨女衝出來,邊走邊喊道:「崑崙,快出來,老爺帶你和姑娘上街玩兒去。」

    長到三四歲,這還是賈迎春第一回出榮國府的大門,街上的一切人事物都讓她覺得新奇得要命。原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溜圓,生怕錯過了什麼似的,小腦袋恨不能三百六十度旋轉。

    赦大老爺從這個攤子上拽根糖葫蘆,從那個攤子上抓個糖人,統統送到小閨女面前,還細心告訴她該怎麼吃怎麼玩。這樣的舉動,讓賈迎春頗為驚歎,爹爹真厲害,什麼都知道!一時間,赦大老爺的虛榮心暴漲,咧著嘴都合不攏。

    今天是趕集的日子,城裡的人特別的多。賈赦抱著孩子,就沒敢往人群裡鑽,在崑崙等人的護衛下,也擠出了一身汗。「太熱了,找個地方歇歇腳。」

    崑崙眼尖,瞅見前面有個涼茶攤子,便領著賈赦他們過去。一碗清苦的涼茶下去,赦大老爺總算能喘口氣了,取了剛買的點心餵給迎春。

    父女倆正嘰嘰咕咕說話,赦大老爺忽然覺得有人在扯他袖子,低頭一看竟有個人蹲在他身後。這人見他看過來,便憨憨地笑了,甕聲甕氣地說:「我餓。」

    小迎春也看見他了,伸手就把自己的糕點遞了過去。她其實不想吃的,她爹非得塞給她,正好這個給餓了的人吃。小姑娘的糕點被人塞進嘴裡,覺得自己的小計謀生效了,不由咯咯地笑起來。她怕她爹再給她點心,索性抱起來全給了這個餓哥哥。

    赦大老爺很驚訝,看了崑崙一眼,就見他搖搖頭。崑崙的功夫已經算是高手了,這麼近的距離,即便是嘈雜的環境,能無聲無息地靠近他們的……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傢伙,似乎是個高手高手高高手啊!

    他們這裡打眉眼官司,小迎春卻已經和餓哥哥成了同盟。餓哥哥不知不覺間已經湊到迎春跟前,不然小姑娘的短胳膊也遞不成點心。

    大老爺對於一切靠近自家小閨女的異性都懷有敵意,不管他是三歲還是三十。這個憨傢伙顯然觸了赦大老爺的逆鱗,等著桃花眼就要發飆,卻忽然又停住了。

    一伸手,他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捏住了人家的下巴。

    這個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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