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84章 抉擇 文 / 無關風月
好荒謬的推斷啊,我突然笑了起來,不知道是在笑他命運的悲哀,還是在笑自己懦弱的自己。
我用力閉緊雙眼。努力不讓淚水淌出來。
「當然,裴小姐現在也可以選擇留在他的身邊。」老人又突然看向我,我猛地睜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只聽他說道,「但是,你要始終站在他的背後,不能以妻子的身份站在他身邊,為了這份愛情,守候一生。」老人的聲音十分平淡。
我突然嚥了一口唾沫,彷彿抓住了一根稻草,可是,那根稻草竟然帶著鋒利的刺,讓我的雙手鮮血淋淋,不能以妻子的身份站在他的身旁。難道我,要一輩子做他的情/婦嗎?始終那麼偷偷摸摸嗎?
「沒錯,如裴小姐所想,為了這份愛情,你可能要犧牲很多。犧牲一份婚姻,甚至犧牲你的事業,你的理想,還要犧牲你作妻子的權利。當然。也可能預見更悲哀的未來。」
「愛情經不起時間的考驗。終究會褪色。感情會變淡,而你始終要守候著這個男人,苦苦期待他回來陪你,可是,那時候,他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那麼那個時候,裴小姐要犧牲的還有你美好的青春年華。」他的聲音始終那麼平淡,可是卻將我的心戳得千瘡百孔。
他告訴了我一個可怕的事實,我所有對愛情的執著,不會換來他一生一世的守候,而是厭倦後的拋棄,甚至是徹底的決裂。到那個時候,我年華老去,青春耗費,再回頭,已經為時已晚。
我深深閉上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可是,我的心那樣疼,感覺未來那麼渺茫,我明明知道,他是在讓我知難而退,但是,我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感情會變淡,我們會變老,他有錢有實力,不會永遠守著我一個年老色衰的女人。
可是我,還是不甘心,我想嘗試一下,想要證明給他看,我們的愛情經得起考驗,可是,我又沒有勇氣,因為怕,怕他變心後的冷漠,怕他變心後的憎惡,怕他嫌棄我!
為什麼要這麼殘酷!
我用力攥緊手指,指甲陷進肉裡,卻抵不過那痛苦,沉默了半晌,我終於下定決心。
「我願意為他犧牲。」
老人看了我半晌,慢慢笑了起來,「那麼,你首先要承受的是,親眼看著他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走進婚姻的殿堂。」
我整個人都開始抖了起來,因為我,接受不了,無法做到看著他對別的女人笑,更何況結婚呢?
只是我現在,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好。」那聲音是我迫使自己說出口的。
老人回應我的還是淡淡一笑,「那麼從這一刻開始,裴小姐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說服易兒,娶周小姐,當然,如果裴小姐實在做不到,可以向我求助。」
我的手指近一步攥緊,甚至能感覺鮮血從手心流淌出來,我在猶豫,我在猶豫不決,因為心中的另一個聲音跟我說,我可以有別的選擇,我為什麼不能自私一點兒,即便是成為他的軟肋,也要努力留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妻子,即便是他的絆腳石,也要緊緊拉著他的手,走到我生命的盡頭,即便是我丟了性命,也不要背棄他!
因為我不需要錢,我愛的是他這個人,我不需要龐大的勢力,我不需要一切的光環,我只是愛他而已,我甚至可以不管他的家族是不是傾覆,他是不是為了我要痛苦周旋在長輩和我之間。
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這麼自私,我做不到,因為我太愛他。
「裴小姐想清楚了嗎?」
那個聲音如魔音一般催促著我,我卻點了點頭,「想清楚了。」
「易兒是個聰明的孩子,希望裴小姐這次回去不要露出破綻,更不要提起我跟你說的任何話。」
我點了點頭,「好。」女狀上扛。
我當然知道,這些話不能和白易說。
「來人,為裴小姐整理一下,待會兒一起用餐。」隨著這個聲音,外面很快有人走進來,對我恭敬的頷首,「請裴小姐到這邊來。」
我幾乎是僵硬的挪動腳步,心中佩服這個老人真是謹慎的很,他怕白易看出端倪,所以讓人幫我先整理一番,順便也讓我有時間整理心情。
我用紗布簡單的清理了傷口,又重新洗了臉,有人為了化了淡淡的妝容。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彷彿有些不認識一般,這是我嗎?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叫我,「裴小姐,晚飯好了,老爺請您過去。」
我點點頭,沖鏡子裡的自己微微一笑,那表情,十分自然。
餐廳很大,白易,白惠宜,白應柔,已經坐好,我很自然的坐到了白易的身旁,他還如往常一般溫柔,用目光打量著我,我朝他微微笑了笑。
「睡醒一覺感覺怎麼樣?」
我朝他笑笑,「感覺好多了。」
「傻丫頭,我已經知道你叫如蔓了,以後我也喊你蔓蔓吧。」這時候白應柔朝我微笑,我看向白易,他衝我點點頭,我說了一聲好。
態度不是那麼熱絡,也不是很僵硬,因為我知道,白易的母親並不喜歡這個白應柔。
果然,她看到白應柔對我微笑,一直用可怕的眼神瞪著我。
我微微低下頭,默默看著桌角。
很快,老爺子也被推到餐廳,笑著對大家說,「我跟蔓蔓聊了一下午,這個孩子很好,易兒,你很有福氣,要好好珍惜啊!」
竟然是如此慈愛的微笑,彷彿他從未對我說過那樣的話,那樣殘忍的要截斷我們的愛情。
當然,他必須要這樣,必須要子孫和睦,因為他需要白易。
「外公能喜歡她,我真的很高興。」白易看著我,微笑起來,我知道,他這樣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只可惜,他被騙了。
「惠宜啊,你以後也要對蔓蔓好一點兒,人家為咱們白家辛苦生下孩子,要善待她,而且,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能總是橫眉冷對的。」老爺子看向白易的母親,如此勸慰。
「是,爸爸。」白惠宜竟然如此輕易的答應了。
一時間,我有些怔然,不明白,她態度怎麼轉變的那麼大,難道是迫於老爺子的威懾?還是早就知道了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