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情不自禁 文 / 風飄然 非包月作品
「醫生說孕婦要經常活動,你老是把自己關在家裡可不行,」被凌炫之從車裡強拉出來,蘇螢抬頭看著妙緣酒吧四個字,心頭感慨萬千。
「我朋友都很隨便,愛開玩笑,你不要介意就是了,」進門時,凌炫之不忘提醒她。
蘇螢點點頭,心想你的朋友我未必不認識吧。
果然,凌炫之的幾個死黨中就有兩個她是認識的,一個叫童晨風,另一個叫凱,他們以前也經常光顧妙緣酒吧,也是她推銷啤酒的熟客之一。
「大嫂很沉靜啊,」一直觀察著她的凱故意拿啤酒瓶在她面前晃了晃,似乎想提醒她他們以前就認識了,就是靠啤酒認識的。
蘇螢喝了口果汁,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喝你的酒吧,那麼多廢話。」賞了他一記爆栗,凌炫之沒好氣的訓斥。
「凌哥,聽說你最近改邪歸正,在你爸公司做跑腿打雜的事啊,值不值呢?」不甘心的凱故意挑起這個話題,等著看他的反應。
蘇螢雖未抬頭,卻也關注著他的答案。
見數雙眼睛投向他一個人,凌炫之冷笑一聲,「他玩不死我的,來日方長,我不著急。」
「那又何苦呢,你看我們多快活,幹嘛要去淌那趟渾水?」童晨風說著還將旁邊的女孩摟進懷中,以示他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
凌炫之沒有接腔,卻下意識的瞟了蘇螢一眼。
依然靜靜的坐著,慢慢的喝著果汁,蘇螢自從「嫁」給他之後似乎比以前更加安靜了,凌炫之常常覺得這個女人彷彿一座冰山,無論怎麼做也不能將它融化。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看到電話號碼的時候,他明顯怔了怔,臉色微沉走了出去。
蘇螢看見他回來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她有預感他遇到了麻煩。
果然,凌炫之向好友告了聲別,拉著她走出酒吧,「我們回去,家裡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是我舅舅,他挪用公款炒股票,聽說全虧了,我大哥堅持要送他去警局,我媽急得沒辦法。」
一路上,凌炫之一句話也沒說,感受到他的焦急與憤怒,蘇螢不敢打擾他。
進門時,蘇螢看見坐在沙發角落哭泣的孟靈芸,也看見跪在茶几旁苦苦哀求的舅舅孟啟祥,而坐在他面前的凌崇之一幅趾高氣昂的樣子,似乎並不為他的低聲下氣心軟。
「舅舅,你起來,」一見到這幅場景的凌炫之怒從心上,伸手將孟啟祥抓起來。
豈料,孟啟祥甩開他的手再次跪下去,還抓著凌崇之的腿不住哀求,「大少爺,怎麼說我們也是親戚,你就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放過我好不好?錢我一定會補回去的,你別這麼絕情啊。」
「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會答應的,除非……,」抬頭瞟了凌炫之一眼,凌崇之笑的開懷,「除非你的好外甥答應退出凌氏集團,並且永遠不再插手公司的事!」
「你說什麼?」凌炫之劍眉高揚,冷然一笑,「你休想我會讓你隻手遮天,凌家不是你一個人的!」
「那好啊,那你就看著自己的親舅舅下半生在牢裡度過吧,」將身子靠倒在沙發上,凌崇之囂張的笑起來。
正從二樓下來的宋寶珠也擺出一幅高傲的神情說,「哎呀,好歹我們是親戚,我家崇之本來是想放你舅舅一馬,沒想到你的心這麼狠。哪,靈芸,你也看到了,可別說我和兒子故意整你弟弟啊,等明天滿春從國外回來,你們自己跟他解釋吧。」
孟靈芸只是哭,既沒有勸弟弟的意思,也沒有勸兒子的打算。
蘇螢能夠感受她的痛苦,若是幫了弟弟,等於毀了兒子的前途,若是幫了兒子,又將弟弟推進了火坑,讓她如何才是好呢?
慢慢走過去,蘇螢暗暗握住了孟靈芸的手,看著她淚眼迷離的看著自己,心頭一軟,忍不住開口,「挪用的錢我們補上,爸爸那邊我們自己會處理!」
凌崇之和宋寶珠同時將錯愕的目光投了過來,似是沒想到她一個外人敢在這種情形下插嘴,眼珠急轉下,宋寶珠蹺起二郎腿冷哼一聲,「你說什麼?補上?補得了嗎?你知不知道他虧了公司多少錢?」
蘇螢的話提醒了正在氣頭上的凌炫之,他揚起兩道劍眉看向孟啟祥問,「舅舅,你究竟挪用了多少錢?」
「我……我……。」也許是不敢說,也許是說不出口,孟啟祥垂著頭,硬是沒有回答。
「我來替他回答吧,他整整挪用了公司的一千萬,你還得起嗎?」挑起兩道吊梢眉,宋寶珠洋洋得意的看著哭泣不止的孟靈芸,遮掩不住的笑意在她眼中閃爍。
蘇螢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千萬?一千萬對她來說很可能是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這個孟啟祥,未免太膽大了些!
閉上眼睛,凌炫之極力壓抑著胸口的劇烈起伏,再次睜眼時,深眸中已是一片冰寒之意,「給我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內我不能籌到這筆錢填補回去,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還有,你們如果不答應,我現在就給爸爸打電話,以他的個性,也不會同意把舅舅交到警局,畢竟家醜不可外揚,你們別做絕了!」
說完,他拉上蘇螢就走,絲毫不顧廳內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母子二人。
他走的很急很快,蘇螢為了追上他的腳步感覺越來越吃力,不得不掙脫他的手,靠在牆面上氣喘吁吁。看著她難受的
樣子,凌炫之擰緊的眉頭漸漸鬆開,沉聲道,「對不起,我忘了你是孕婦。」
蘇螢搖了搖頭表示並不介意,她能理解他心中的煩悶,所以不想再讓他掛心。休息了一會兒後,主動說,「我沒事了,咱們回去拿車吧?」
凌炫之點了點頭,轉身向著凌家走回去。
跟在他身後的蘇螢只是默默,不想打擾到他。
一路無言的回家,凌炫之只是讓她先睡,自己則坐在客廳裡不停的抽煙,蘇螢半夜起床的時候,忍不住拉開房門看了一眼,見客廳裡仍然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心知他還沒睡,自己也是沒有心思睡下去的,索性披衣起床,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
「怎麼起來了?睡不著嗎?」忙將半截煙頭按熄在煙灰缸裡,凌炫之抬起滿是血絲的眼眸看著她問。
「是啊,這孩子調皮的厲害,翻跟頭翻的我根本不能睡,」蘇螢撫著圓鼓鼓的肚子笑說,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關心他舅舅的事情。
凌炫之應了一聲,靠在沙發上閉目沉思。
良久,蘇螢終於開口,「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我自己會想辦法。」
「結婚的時候,伯母給了我這張卡,說是她和伯父的一點心意,數目不算多,可積少成多吧。」將緊握的銀行卡擱到茶几上,蘇螢準備起身時,聽見凌炫之說,「你拿著吧,我不會用你的錢,這是你應得的。」
不解的回頭,她看著凌炫之緩緩睜開的眼眸,如深潭一般,心下卻是莫名的一沉。
這幾個月來,她是第一次感覺到心底有種抽搐的痛楚,凌炫之,這個和她登記結婚並成為她合法丈夫的男人,終究只是把她當作外人而已,她又何苦讓自己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呢?
想到此,她深吸了口氣,沒有去拿那張卡,直接走進了房間。
關門的剎那,她有種想哭的感覺,並不知道為什麼要哭,卻就是覺得傷感,心中沉重萬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那張卡還在茶几上,但凌炫之已不見人影,掩住內心的悵然,她只得默默將卡收起來,繼續著一天的生活,直到深夜才等到凌炫之回來。
他喝的很醉,是被童晨風和凱扶回來的,倒在沙發上的時候,嘴裡還在不斷囈語,「我不會認輸的,想讓我死,沒那麼容易,我一定能籌到這筆錢的,一定能!」
「大嫂,凌少心情很差啊,我們勸他不要再喝他不肯聽,所以就這個樣子了,你可得好好照顧他啊,」臨走的時候,凱不忘解釋兩句,蘇螢客氣的說了聲謝謝,等他們離開後才忙裡忙外的照顧他,替他處理嘔吐的髒物,還替他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當然,內褲她沒有換,儘管心裡有明顯的跳躍,她仍是平靜的拿濕毛巾替他擦了擦背和大腿,再拿了張薄毯為他蓋上,等這些折騰完時,她已經累的不住喘氣。
腹中的孩子似抗議般不斷的折騰,她撫著肚子,喃喃道,「孩子,他雖然不是你的親生爸爸,可媽媽似乎離不開他了,你將來長大了一定要好好對他,把他當爸爸一樣知道嗎?」
孩子似乎聽見她的話語般停止了翻騰的動作,看著沙發上熟睡的凌炫之,他那英挺的五官,她忍不住蹲到他旁邊,仔細看了半晌,伸長脖子在他濕潤的雙唇上印下輕輕的一吻,宛如觸電的感覺,她從沒想過會是這種感覺,即使當年和安西夜親吻似乎也沒有這麼觸目驚心的感覺,怔怔的坐到地毯上,她的心如小鹿亂撞。
論年齡她也不算小了,二十七歲早已度過了青春期的生澀;論感情這也不算是她的初戀,卻不知道為什麼,她對凌炫之的感覺在這一刻驟然升溫,強烈到難以自控的地步了。
逃也似的回到房間,她不斷的對自己說「衝動是魔鬼」,然而,這種強烈的熱量逼得她怎麼也坐不住,只好奔到洗手間用涼水不斷沖涮她的臉,抬頭看著鏡中紅粉緋緋的自己,她有些窘迫,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真是太寂寞太空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