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1章 禍福? 文 / 流神武車
發財了。
仇無衣的腦子裡只剩下這麼一個概念，埋在金閃閃的世界中，表情都有些恍惚。
有時候，錢太多了就會讓人懷疑世界是否真實，在這之前，仇無衣本來是不相信的。
可是現實以最為直接的方式糊了一臉。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悠悠拾起一塊鑄造好的金錠無所謂地問道，儘管她幾乎在鎮子中生活，但夜叉族對金錢的淡薄意識還是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她。
「這些錢……當上城主都不是不可能……」
徹底變得呆滯的范鈴雨卻正好相反，這與她的出身有關，身為城主的女兒，她十分清楚這些財物的價值。
而且范鈴雨是對金錢需求最大的，因為有著數倍於常人的食費。
「先不說這些，這鬼東西該不是空間道具的一種吧。」
仇無衣搖晃著站了起來，抖掉粘在身上的珍珠寶石，好不容易從掩埋中爬出。
在他的掌心默默地躺著那個圓形東西，現在它已經被掰成了兩半，變成了兩個大小相等的水滴狀物體。
「怎麼可能裝得下啊！」
范鈴雨說著伸手拿過來一塊，邊研究邊搖頭。
空間道具是存在的，而且極其普遍，連一般農民都用得到，這一點，當仇無衣最開始發現的時候，不禁在沒有人的地方大叫好幾天坑爹。
因為有一種叫做幻空石的礦物，產量很大，更扯淡的是它還是一種可再生資源，能夠像種植作物一樣從地裡種出來。
整塊幻空石的內部存在一種堆疊空間，就好像居高臨下去觀察一個櫃子，只能看到一個方形的平面，但實際上櫃子是立體的，其真實體積遠遠比眼睛看上去大。
這一門技術的得到了充分運用，農民們會將土豆什麼的裝進馬車運送，一輛車能裝下五倍左右的貨物，可惜沒法放進去生物。
由於幻空石的容積與其本身大小有直接關係，所以空間道具一般都是箱子，車之類的大件，做得小了也裝不下什麼東西，還不如一般背包，基本就是裝飾品了。
「整理一下看看吧，一般的空間盒子可沒這麼大的容量，這東西有古怪。」
仇無衣拾起一把藍瑩瑩的短劍，將劍尖抵在手中的半個空間盒子上，輕而易舉地丟了進去。
緊接著就是一陣沉默。
「哥？有什麼奇怪的……嗎？」
范鈴雨也隨便撿了幾個鑽石，往自己手中的盒子裡一扔。
接下來就是與仇無衣完全相同的沉默，張開的嘴好像很難合上，於是就自然地張著了。
「你們兩個……究竟發現了什麼？」
悠悠盯著發傻的兩個人，百思不得其解。
「裡面竟然是分隔開的……分隔開的。」
仇無衣像著了魔一般扶額歎道，悠悠立刻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頓時臉上也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空間道具的分隔不是太難的工藝，不外乎一個個堆在一起，再讓它們彼此相連，還是那句話，打造櫃子的工藝罷了，只是加了幾個抽屜。
但是每一個儲物的格子都需要巨大的幻空石進行支持，沒有辦法投機取巧。
而這個小小的空間盒子裡面竟然總共有九個隔間，每一個隔間都足以裝下大約一立方米的物體，而且隔間與隔間之間是相通的，排列成了縱向九宮格的形狀。
這簡直就是在挑戰人的常識，像這麼小的空間盒子一般情況下裝下一背包的東西都不可能，結果它竟然還能分門別類，裡面有什麼黑科技就不得而知了。
「分成兩份，我們兩個一份，你與部落一份，盒子你我各拿一半，如何？」
仇無衣決定先搞定比較實際的問題，首先對悠悠說道。
至於製造這個盒子的方法之類，弄不明白也就不明白算了，舊帝國時代流傳下許多不解的技術，包括大陸公路在內，人們行走了數千年，卻不知道它究竟是怎樣建成的。
不解之謎如果太多的話，糾結反而沒意義。
「我們的目標不是搜尋寶藏，所以它不在契約之內，我沒有獲得它們的權力。」
悠悠淡淡地回應道，夜叉族是很注重契約的，如果這是一場尋寶之旅，她會理所當然地取得一部分。
「悠悠姐，別見外了好嗎？這是咱們一起辛辛苦苦消滅那個怪物得到的東西，朋友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范鈴雨全然不去計較自己會得到多少，好言勸道。
「朋友……嗎？」
這個詞觸及了悠悠心中的一根弦，這令她靜默了，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她從未想過會與身穿天衣的人以朋友相稱，儘管這不是她的本意，但悠悠從來沒有主動接觸過這樣的人。
但仇無衣與范鈴雨卻不同，這對名義上的兄妹在悠悠的眼中一開始也照樣使人厭惡，可是許多的事件發生之後，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現在的悠悠反而在害怕，害怕與他們成為朋友之後失去之前的意志，為父母報仇，殺光一切沒有皮膚的灼熱怪物的意志。
「呼……悠悠，其實我們是有求於你才這樣做的。」
仇無衣看穿了悠悠心中的矛盾，知道有些事情反而不能強求，呼地歎了口氣，正色說道。
「什麼？」
悠悠意外地抬頭問道，打破了沉默。
「交給你們一半是有原因的，你來看，財物當中有很多金幣，也有鑄造好的金塊，還有這些說不出名堂的裝飾品和武器，而這些東西的主人你想過嗎？他可能是殺了皇子的罪犯，這些金銀財寶就是從皇宮偷盜的贓物了。」
仇無衣早考慮到這一點，即使現在不說出來，之後也一樣會說。
「你是說，要用金錢讓我們保守秘密嗎？」
悠悠是故意這樣說出口的，她絕不是個傻女孩，十分清楚財寶對部落有多麼重大的用處，但契約在先又不能違背，唯獨這樣問才能將理由合理化。
「不錯，正是如此，金幣和一般通用的金幣沒有區別，拿出去也不會受到懷疑，寶石和珍珠之類的也基本上如此。但另外一些就不行了，如果隨便把它們變賣的話或許會遭到懷疑，正好，我們拿到永國去賣，就算皇帝老頭手再長也伸不到那邊去。」
仇無衣的眼中閃過狐狸般的光芒，雖然有些危險，但這筆財物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
唯一的變數就是那個神出鬼沒的老紳士，不過對於這個人，仇無衣意外地有一種信賴感，他也不明白其中原因。
「我知道了。」
悠悠的回答非常簡短，卻已經足夠。
這裡面不僅包含著謝意，還有對「同伴」的認同。
「好，分類吧！」
仇無衣直接在財寶山中坐了下去，好好地享受了一下錢堆中打滾的感覺。
「哥我也來幫……咦？這是什麼？」
范鈴雨正要跑過去，目光不經意地從白灰當中略過，又在裡面看到了一件東西。
撥開白灰，露出的是四方形的紅色金屬塊，造型頗為考究，四個方向刻著火焰的圖騰，正是烈國最為尊崇的神火造型。
「沒見過，是什麼令牌嗎？」
仇無衣將一把把金幣塞到空間盒子當中，沒有過多關注這個新發現，只是隨便掃了一眼而已。
「沒啥稀奇的，皇家的令牌而已，見過好多次了。」
范鈴雨同樣被把它當成一回事，隨手丟到了一邊。
「啥？」
仇無衣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剛才聽到的東西很令他在意，不僅如此，他這才覺得貌似漏掉了什麼關鍵。
「我說就是皇家令牌啊，年年收稅的都要來展示一次，上面刻著身份證明，只要用特殊的光照一下就能看清上面刻的字了，或者用手摸，像這樣的紅色令牌好像是皇族……咦？」|
說著說著，范鈴雨也覺得貌似有點不對，連忙慌慌張張地拾起了令牌。
「拿來我看。」
伸手從范鈴雨的手裡接過令牌，仇無衣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用手指輕輕按著令牌上面的凸起，讀著上面的每一個字。
不過是浮雕的文字而已，每一個字都不難讀，但仇無衣的臉色卻隨著手指的移動而一點點發白，變青。
范鈴雨很乖地沒有打擾，她看到過無數次仇無衣皺起眉頭的樣子，但她也明白這種犯愁差不多算是一種習慣，或者說是故意做給人看的，是一種帶有惡意的壞習慣，事實上這些事情並沒有真的使仇無衣束手無策。
可是現在仇無衣卻真的在犯愁，而且是那種冥思苦想也得不到結果的愁。
「我想……應該先回去向老族長說一下了，現在我很希望得到他老人家的教導。」
仇無衣的臉終於從精神上的冰凍狀態中復甦，鐵青著臉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那倒沒什麼，可是究竟出了什麼狀況？」
悠悠追問道，她無法想像仇無衣這樣一個人會因為什麼事情而犯難。
「如果不出意外……這的確是皇族的令牌，而且……是二皇子身上的東西，說不定被咱們幹掉的這個怪物根本就不是什麼兇手，很可能就是……」
仇無衣的話沒有說完，也沒有打算說完，所有人的後背已經感受到了相同的寒氣，發自內心的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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