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3章 難攻不落 文 / 流神武車
「等等！」
仇無衣剛要出手阻止，血氣上頭的范鈴雨早已從身邊擦過，伸出去的手抓了個空。
「這種事情可不能讓哥哥搶先啊！」
范鈴雨好不容易搶得先機，什麼都沒多想，更不會加以懷疑，在她的腦中只剩下戰鬥兩個字而已。
「少女，開戰之前報上自己的名字是禮儀，不過這種場合似乎並不適合報上彼此的名字，那就作罷如何？」
老紳士將左手的細劍轉動在五指之間，來回遊蕩的劍光輕柔自然，沒有一點聲音。
仇無衣還在猶豫是不是出手，因為他感受不到對方的殺氣，這個老人雖然形跡可疑，但似乎真抱著比賽一番的心態。
「誰管那麼多啊！」
范鈴雨已經衝到他的面前，一拳砸向老紳士那張無可挑剔的笑臉。
「太魯莽了，不過這就是青春，是值得謳歌的氣魄。」
老紳士彷彿永遠不知道什麼叫怒氣，對於沒有禮貌的范鈴雨，他反而出言讚美。
不過他手上的反應也奇快，細劍繞過微翹的小指轉了一周，反握在了手掌之中，隨即輕飄飄地揮出一劍。
細劍揮出的動作劈開了方才旋轉之時的產生的殘影，如同一朵怒放的玫瑰被打散成無數花瓣飄落，看似全無力道的劍光在花瓣之中半隱半現，幾乎無法察覺劍的走向。
一劍一拳就這樣在半空相擊，卻靜的一點聲音也無。
「什麼東西！」
范鈴雨臉色突然大變，她發覺手腕上的力氣有如泥牛入海一般，明明擊中了空中揮過來的劍，結果卻像什麼都沒有打中，不，那種感覺更像自己根本沒有用力揮拳。
足以將一隻魔獸轟成分子狀態的拳力就這樣消失了，全無徵兆地消失了。
「力氣和力量不是相同的概念，如果看不透這一點，始終只是二流而已。」
老紳士空出來的右手悠閒地整理了一下銀色鬍鬚，左手略略抖了下，將范鈴雨的拳頭彈飛。
「可惡！我就不信了！」
不相信自己的招式會沒有用處，范鈴雨銀牙緊咬，一通雨點般的亂拳接連不斷地展開了強攻，拳影頓時將老紳士籠罩住。
發怒的范鈴雨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儘管她很不擅長連續攻擊，但在短時間內也能夠爆發一陣。
老紳士舉手投足的動作在拳影籠罩之中反而顯得更加優雅，一柄長劍上下翻飛，幾乎已經脫離了他的手，像擁有生命般巧妙地抵擋住每一次攻擊。
仇無衣一眼就能看出顯然老紳士一邊佔了上風，儘管這個人根本沒有出手反擊，證據就是他竟然在抵擋攻擊的空隙之間整理自己的衣領和手套，使得它們始終保持在最為合適，最為整齊的位置。
「呼……怎麼可能！」
一波攻擊之後，范鈴雨的體力多少有些不繼，天衣能夠帶來一定程度的回復量，但爆發性的連續攻擊已然超越了自然恢復的限度。
「少年，你不出手嗎？」
老紳士不進反退，就像故意留給了范鈴雨休息時間，轉而笑著向仇無衣問道。
「那晚輩就不客氣了！」
仇無衣明白單憑一個人的力量絕對無法取勝，謹慎地接上了范鈴雨中斷的進攻節奏，黑色戰斧自掌心當中幻化而出，眼中滿是謹慎。
老紳士象徵性地將細劍橫置在胸前，仍然不主動進攻，右手彈在劍柄的尾端，竟響起了風鈴般的聲音，而他本人陶醉在聲響當中，不知神遊何方。
這行為著實令仇無衣哭笑不得，又不敢粗心大意，佯裝迎面劈出一斧，風沙使得他的身影蒙上了迷霧，很難分辨這一擊究竟是虛是實。
老紳士似乎中計了，將細劍揮了過去，臉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憂愁，不是為了別的，應該單純是在擔心風沙會弄髒他的衣服鞋子而已。
仇無衣立刻抓到了這個機會，趁著老紳士分神的剎那，揮出一半的戰斧連同他的身形一起消失，令劍光撲了個空。
雖然這種偷襲貌似比較無恥，但對方的實力太強，根本不像一個身著三級星天衣的人，所以仇無衣不敢不使出全力。
消失的仇無衣悄然現身，藉著沙暴的掩護，幾乎緊貼著地面將戰斧橫掃，身體也壓在最低點。
這是防不勝防的一擊，因為老紳士的劍仍在半空中，來不及回防。
「謹慎很好，尤其是謹慎與果斷相互並行。」
老紳士微笑依舊，沒有抽回細劍回防，身體反以劍為支點旋轉了起來，雙腳立刻離開了地面，正好避過從下盤掃過來的戰斧。
「切！」
仇無衣心中一凜，暗道難不成這老頭全身上下都有眼睛，手上的動作沒有隨之停頓，一擊不中，立刻遁形，飛速轉到了其他方向，再度發起了新的進攻。
「少年，凡事考慮的越多，也就越有勝算，不過有的時候不妨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覺，或許想得太多不是最好的選擇。」
細細的劍光突然延伸了數寸，在斧刃尚未劈下之前搶先將仇無衣的攻擊化解，根本無法預測這一柄劍究竟有多長。每當仇無衣轉到一個貌似死角的方向，不停改變長度的劍刃就會搶先一步封住所有位置。
在戰鬥之中，老紳士仍然不忘與仇無衣交談，儘管只是單方面的交談而已，或者更近似於說教。
「哥！我也來了！」
休息了片刻，范鈴雨見仇無衣也沒有佔據上風，連忙前去助戰。
兩個人的同時攻擊終於令老紳士提起了精神，手上的動作快了許多，劍刃卻變得更細，只剩下劍尖部分還有一點殺傷力，由細劍變成了刺劍。
仇無衣心中疑惑，雙刃的細劍其實比刺劍更容易使用，在認真的時候反而改變劍的形狀，這種行為著實無法理解。
很快，形勢的驟變令仇無衣徹底清楚了。
因為老紳士終於發出了第一次的進攻。
看上去他似乎只刺出了一劍，在這一劍刺出的瞬間，老紳士的腰身仍然是筆直的，空閒的右手背在身後，左肩與手臂的關節屈起，拉直，從容不迫的動作不像在揮劍刺擊，更像在邀請舞伴。
「我才不怕！」
范鈴雨眼中看得清清楚楚，找準劍的走向，想要一拳破之。
本來仇無衣就心有疑惑，所以沒有眼看著范鈴雨進攻，始終跟在她的身後，一來尋找進攻的機會，二來也能防備萬一。
眼前顯現的劍光真的太慢了，慢到……無法消失的程度？
「小雨！不能硬碰！那是振動的殘像！」
仇無衣終於看到了刺劍當中所隱藏的力量，向著范鈴雨高聲大吼。
范鈴雨在千鈞一髮之際聽到了呼喊，立刻收手，雖然她不清楚原因，但對於仇無衣在戰場上的判斷，她是絕對相信的。
「眼力不錯。」
老紳士讚了一句，刺出去的劍卻沒有收回，身體隨著劍的走向緊貼地面向前滑去。
「退！」
仇無衣別無他法，回身向著來不及後退的范鈴雨點出一腳，與她的拳頭正好相接，憑著力量的反衝，范鈴雨踉踉蹌蹌地連連退了好幾步，勉強算脫離了對方的攻擊範圍。
可正因為這個多餘的動作，仇無衣的身體已經暴露在刺劍的寒影之下。
心知大已經無法躲避，仇無衣順手丟出了碎千山，乾脆直接捲起披在身上的孤鷲之翼，牢牢地護住全身。
「嗖！」
一支破空而來的長箭突然衝入戰場，瞄準的是老紳士的手腕。
仇無衣眼前一亮，連忙將尚未構建完畢的防禦體勢解除，耳朵鎖住箭響之處，心中浮現出一個主意。
「哦？」
老紳士沒有如何吃驚，只是輕輕鬆鬆隨手一撥，天外飛來的長箭力道雖猛，比起他的反應動作還是要遜一籌。
箭桿被沒有刃的刺劍斬成兩截，然而箭頭的部分卻突然爆炸了，一股晶瑩細白的粉塵將老紳士的手包在其中，瞬間結成了冰凌。
「響箭！小雨拖住他！」
仇無衣向著天空竭力大喊，因為不曉得悠悠身在何方，范鈴雨喘息方定，心中火氣正大，一聽到仇無衣的指示，立刻重整態勢，再度正面出擊。
「不願殺人的箭，少女啊，保持這份純潔的心固然寶貴，可戰場畢竟是戰場。」
老紳士抖了抖結冰的左手，轉身將劍刺向遠方，仍然只是一劍而已，無形的劍氣卻越過層層樹冠，將叢林的頂部挖出一條人為的隧道，不知延伸到何方。
「轟！」
視距之外，劍氣與不知名的東西相撞了，發出一聲巨響。老紳士察覺腦後壓來的勁風已然近在咫尺，回手再刺，腳下地面頓時如同地雷爆炸一般翻了起來。
「嗯？快了好多。」
老紳士忽一抬頭，看到的是范鈴雨高高躍起的身影，有一條銀色的弦畫出了奇妙的弧度，而范鈴雨正是循著這個弧度行動，以她的反應能力，如果沒有指示，這一劍她是不可能避開的。
「好好接我一拳吧！」
金色的光芒籠罩著范鈴雨全身，在她的掌心當中握著濃縮的能量球，伴隨著聚首的吼聲轟然降落。
而仇無衣卻奇怪地逃向了一個方位。
老紳士不懼怕頭頂壓下的巨力，反而看不懂仇無衣的行徑。
因為在他前進的路線對面正射來一根呼嘯的響箭，無異於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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