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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末日危城 五十七 死期已定 文 / 挖坑不埋

    顏如花啐了黃尚武一臉的口水,大罵道:「你閉嘴!已經過去了十六年,你還是這麼無恥!你少拿兒子來做擋箭牌,老娘今天就是來和你同歸於盡的!兄弟姐妹們。給我一起上,砍死黃老賊!」

    四十四號院子裡的眾人舉著菜刀一齊砍向了黃尚武,一個個竟也實力不俗,但見二十幾把菜刀在空中飛舞著,構成一片雪白的刀陣。

    「你們這些暴民,休想害我老爸!」這會兒功夫,黃嘉文又解決了纏住他的四隻黑衣人,終於發現了我和肖鳴的異樣,特別是肖鳴的樣子,讓他心生疑竇,但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又沒有時間去詢問,只得提槍攻向四十四號院子的眾人,替他老爸黃尚武解圍。

    四十四號院子的眾人又分出四個人纏住黃嘉文。其餘的人繼續砍向黃尚武的暗金色光暈。黃尚武身周菜刀翻飛,雖然沒有被實質性的砍中,但暗金色的光暈也越來越淡了,他仍然抓著顏如花的手腕,神情痛苦的說:「十六年前。我已經放過你一次。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執迷不悟!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

    黃尚武用另一隻拳頭積聚了一團暗金色的鬥氣,狠狠的朝顏如花的腹部攻去。顏如花仍然拚命的將菜刀往黃尚武頭頂上壓去,根本不在意黃尚武的拳頭,看來她的確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念頭啊。

    「不!」肖鳴痛苦的叫喚了一聲,操控著附近的幾隻黑衣人及時的上前救援顏如花——兩隻黑衣人將顏如花往後拉,一隻黑衣人飛身堵在顏如花的身前,替她擋住了黃尚武的拳頭。正當我以為顏如花得救的時候,黃尚武的拳頭擊穿了黑衣人的身體,拳勢不減的重重的又擊到顏如花身上,將她和兩個拉扯她的黑衣人全都擊得倒飛了出去。正好摔到了黃嘉文的身前。

    「老爸,打得好!我來替你收尾!」黃嘉文提起槍,迅速而準確的把槍尖刺進了顏如花的心口。

    肖鳴和黃尚武兩個人都呆住了。我也呆住了,我猜想黃嘉文剛才並沒有仔細聽黃尚武和顏如花的對話——黃嘉文可是顏如花和他老爸生的孩子啊!

    我萬萬沒想到,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正是人類反擊終結者大軍的關鍵時刻,怎麼又鬧了這麼一出,我扭過頭怒氣沖沖的瞪著肖鳴,心想一會兒絕對不會再任著她的性子,一定要把她好好教訓一頓!

    「你們這些雜魚,滾開!」黃尚武收拳一揮,將他面前擋路的四十四號院子眾人和黑衣人全部都撥到了一邊,步履沉重的走向顏如花的屍體,眼中竟然閃動著淚光。「小花。你總是逼我。你明明知道我愛的人只有你一個,又何必求那一紙名分呢?你在末世之中掙扎求存,一定吃夠了苦頭吧。我知道你最怕痛了,讓你兒子送你走也好,他的槍很快,應該不會讓你感覺到疼痛的。你先走一步,等我忙完了這些事兒,就出去陪你。」黃尚武和剛才判若兩人,剛才的那個冷酷無情負心漢轉眼間居然又變成了淒涼無助有情郎!他不會是淺灣市戲劇影視學院表演系畢業的吧!

    「老爸,你是不是傷到頭了,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黃嘉文被他老爸所說的話嚇得不輕。

    黃尚武沒有回答黃嘉文,只是跪倒在地,抱起顏如花的屍體,把臉貼到顏如花的臉上,嘴唇輕微的顫動,似乎正在對她說著溫柔的情話。他身周的暗金色光暈越來越淡,幾乎快看不見了。而站台兩邊的親衛和憲兵隊士兵終於趕到,和刺殺黃尚武的眾人戰成一塊,一時間再也沒人打擾這對冤家情侶。

    黃嘉文求助的望向我,想讓我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真想開口告訴他真相,卻聽見頭頂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吱吱」聲,猛地一抬頭,只見黃尚武上方的通道頂部開了一個十公分見方的洞口,一個人形正從裡面滑出來!

    這個情景似曾相識,我的印象何其深刻,因為前不久,武猿剛就是死在這個洞口之下的,而刺殺他的人,正是泰隆!

    現在這個從洞口裡滑出來的人,會是泰隆嗎?應該不可能吧,這洞口這麼窄小,就算是一個十歲大的孩子都不可能出入,何況這個人形看上去恐怕連骨頭都沒有,根本不像是個人,更像是——安妮!不錯,這一定是一個液態金屬機器人,是天網派來刺殺黃尚武的刺客!我在心中安慰著自己,祈禱著千萬不要是泰隆!但是我又覺得這是自欺欺人,因為見到泰隆之後,我又專門詢問了黃嘉文,北區通道上方的通風管道能不能讓人通行。黃嘉文很直接的告訴我:「如果你能把自己變成一個直徑十公分的圓柱人,就可以在裡面通行無阻了。」我本來還懷疑泰隆是不是練了什麼刺客公會特有的縮骨術,現在想來,他根本不需要縮骨,因為他本身就可以變形!

    泰隆上半身的身形在半空中迅速成形,而下半身仍然在洞口之內,倒吊在半空中,看上去就像是一隻人面蛇身的妖物。

    泰隆向我露出了一個苦笑的表情,轉而目光如電,雙手匕首齊出,刺向抱著顏如花正在緬懷「那些年」的毫無防備的黃尚武。

    「老爸!小心!」黃嘉文此時才發現泰隆的存在,立即驚呼起來,同時提起鋼槍準備刺向泰隆。

    黃尚武在黃嘉文的提醒之下,總算還來得及將頭部縮低了一分,讓泰隆刺向他的頸部的計劃泡湯了。泰隆瞬間更改了匕首的刺擊方位,將兩把匕首扎進了黃尚武兩邊的肩窩,也不管黃尚武的死活與否,身子一縮,又向洞口處滑了回去。泰隆果然不愧是刺客公會出身,一擊之後,無論成敗,立即抽身而退。

    「去死!啊啊啊!」黃嘉文終於發現了刺殺他老爸的是他的好兄弟泰隆,氣得全身直抖,可手上的鋼槍卻沒停下,直直的摜進了泰隆的心口,再抽出來一看,從泰隆的心口處留出來的雖然也是鮮紅的血液,但傷口處卻全是斷裂開的金屬絲,而傷口內正不停的跳動著電火花——泰隆果然是機器人啊!

    「嗨,嘉文,對不起。濤哥,再見!」泰隆又是苦笑著說完了這些話,然後在我和黃嘉文驚愕的眼神中化成軟軟的人形,縮回洞口消失了。

    「嘉文,快帶我離開這裡!天網的目標既然是我,就一定不止這一波刺客!」黃尚武的雙肩受到重創,卻仍然忍痛抱起了顏如花的屍體。

    「老爸,天網為什麼要刺殺你?那些黑衣人和暴民不是天網派來的嗎?」黃嘉文趕緊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黃尚武。

    「天網想殺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我這一年來遇到的天網派出的刺客不下百人,而能成功刺傷我的只有剛才的泰隆。真沒想到他居然會是天網派出的機器人刺客,而你還和他在一起那麼久!天網想殺我的原因很簡單,救世主大人是地城基地的精神支柱,而我就是地城基地的守護神!我一死,地城基地的軍隊基本上也就完蛋了!」黃尚武又看了看四十四號院子裡的眾人,繼續對他兒子說:「他們不是天網的刺客,只是一群想殺你老爸的白癡而已!他們也不想想,現在我死了對誰最有利。盡幹些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有什麼事等打退了終結者大軍的進攻再說也不遲!」黃尚武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向肖鳴,而肖鳴此刻仍然沒有放棄操控黑衣人和黃尚武的近衛們展開肉搏戰。

    我歎了一口氣,轉身抱起肖鳴,對著她的耳朵輕聲道:「傻丫頭,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呢?收手吧,等地城基地安全了,我和你一起幹。不管你想做什麼,我永遠和你在一起。」

    肖鳴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淚珠,我用手指輕輕的幫她擦拭掉,肖鳴終於閉上了血紅的雙眼,黑衣人立即四散奔逃,四十四號院子的眾人們卻仍然攻向黃尚武的方向,看來是想奪回顏如花的屍體。

    「住手!」黃尚武的聲音雖然有點虛弱卻仍然威懾力十足,在場的所有人都停止了攻擊行為。

    「我不想因為一些陳年舊事,耽擱整個地城基地的大事!你們聽,終結者的幾十萬大軍,現在正在下水道裡向我們攻來,不出十個小時,他們就會殺光我們在下水道裡利用地利拚死抵抗著的守備軍戰士,突破所有的防線,湧進我們東區!到那時,先死的是我還是你們?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想找我報仇,等地城基地的危機過去,我黃尚武隨時歡迎!但是,不是現在。我要去蓮塘站發表徵兵演講,你們想殺我就跟著去吧!」黃尚武邊說邊咳血,已經吐了一大灘了。

    「老爸,你的傷!」黃嘉文擔心的阻止道。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難道我還能夠安心的回到中心城區去呆著養傷?你以為你老爸是個軟骨頭嗎!」黃尚武厲聲的呵斥著他兒子。

    能做到地城基地軍方第一人當然不會是軟骨頭,我一時間竟也為黃尚武的軍人鐵骨所震撼,不由得佩服起這個老是跟我作對的老人來。陣諷住弟。

    我抱著肖鳴,沒注意到陳瑞豐在什麼時候居然從我身後走到了黃尚武的面前,雙眼無神,卻直直的盯住黃尚武,突然發出怪模怪樣的聲音:「嘿嘿,逮住你了!」

    我驚恐的發現,陳瑞豐的眼珠迅速的變成了血紅色。

    神腦的聲音突然在我的腦海中響起:「余濤,不好了,趕快找個地方隱蔽!天啦,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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