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幽城余殤 九十八 馬克萊萊上將的命令 文 / 挖坑不埋
巨大的土山直接衝進了我們的防線,將來不及躲閃開的鋼鐵堡壘像小石塊一樣的撞飛。土山上的土石開始簌簌落下,露出裡面隱藏著的怪物的真容。
我們g817堡壘距離土山在三公里之外,看上去並不會遭受到土山冒出的怪物的第一波攻擊。所以圍著我們堡壘的十幾架人形機甲並未散去,而是通過擴音器向我們喊話道:「傳遠征軍司令部之令——命g817堡壘及所屬士兵,迅速撤回基地,到司令部報到,不得有誤!如有不從,視為叛逃,立即摧毀堡壘!」
郎柳侶和陳燕坐回操控台,開始操控堡壘向陣地後方移動。而我通過射擊孔,看到土山上的土石掉光之後,完全露出了內裡怪獸的身影——果然是科加斯!只不過,這是一隻超級巨大的蟲子,高度足足達七十米,有二十層大樓那麼高;寬度在一百五十米以上,而前爪至尾部的長度。更是達到了驚人的三百米,比一個足球場還大!與之相比,鋼鐵堡壘就像是成人腳邊的瓢蟲一般渺小。
超級大蟲子每踏下一腳,地面就會顫抖一次,而落腳處附近的堡壘也會被震得人仰馬翻。紛紛倒翻過來,在地上打著轉兒,像陀螺似的。()陣節助圾。
而科加斯趁機俯低身子,伸長脖子,張開他那長達三十米的巨口,伸出一條長長厚厚的肉舌,將身邊翻到和來不及逃走的鋼鐵堡壘,像卷豆子似的捲進了巨口之中,這一舌頭下去,至少捲走了好幾十座鋼鐵堡壘。
我看到這一幕,心想:這科加斯怎麼說也只是血肉之軀,不至於牙好到連鋼鐵堡壘都能當炒豆嚼吧。
可事實就是如此的殘酷——科加斯的巨口合攏之後。居然真的就咀嚼了起來,發出「卡嚓卡嚓」的金屬摩擦聲,聽得我背脊骨傳出一陣陣酸麻。
科加斯嚼了十幾口之後。就「咕嘟」一聲,脖子一仰,喉嚨一咽,將巨口中被嚼碎的金屬殘片和碎殼吞進了肚子——果然是牙好,胃口也好。
而退到稍遠處的鋼鐵堡壘也開始發動了反擊——火炮,狙擊槍,機關炮,電磁槍,能使出的攻擊手段,人類士兵全都使出了,卻收效甚微——火炮發出的炮彈和機關炮的子彈都被科加斯堅固的外殼彈開,只有狙擊槍和電磁槍的子彈能擊穿科加斯的外殼。但這些子彈就好像是一根根細小的針扎進了科加斯的皮肉之中,根本無法對他造成致命的傷害。
而此時,人形機甲卻全部從戰場上撤離,甚至都沒有對科加斯發起過一次進攻,不僅如此,後方的基地裡還播放起了雄壯的救世軍軍歌:「我們是末世的男兒,我們是人類的希望,天網的鐵幕逼近,我們身臨懸崖。同胞們,不要退縮,拿起武器,跟隨救世主的腳步,消滅天網,邁向自由的明天……」
我滿頭黑線的聽著旋律如兒歌一般的軍歌,不解的向陳燕問道:「難道這首歌就是傳說中的驅蟲神曲?是我們救世軍專門研發出來對付大蟲子的秘密武器?」
陳燕望著那些正在被科加斯肆意虐殺的同袍們,悲傷的說:「每當這首軍歌響起,那就是司令部在向我們傳達一個不成文的指令——誓死不退!」
我大叫起來:「什麼!不准撤退?那只超級大蟲子,我們根本就殺不死!司令部不讓我們撤退,不是讓我們活活的去送死嗎?」
亨利也盯著射擊孔外,頭也不回的恨恨的說:「你只說對了一半——犧牲的是他們,而我們正在逃離戰場,我們是可恥的逃兵!」
炮娘狠狠的跺了一下腳對郎柳侶說:「隊長,我們回去戰鬥吧!大家要死就死在一起,我們不能拋下戰友不管不顧的逃走啊!」
郎柳侶這時卻依然操控著堡壘穩步的向基地方向撤退,頭也不抬的冷靜的說:「你們都閉嘴!最不願當逃兵的是我!但是,既然司令部直接發令,一定是將軍閣下對我們有特別的任務安排,我們要執行命令!」
我腹誹道:現在你怎麼不抗命了?不會是看到那只超級大蟲子,心知必死無疑,從而萌生退意了吧。還借口什麼將軍閣下的命令,真夠虛偽的!
陳燕突然摀住了嘴,指著屏幕驚叫道:「隊長,睿姿上尉所在的g1066堡壘,被大蟲子捲進口裡了!」
郎柳侶看了屏幕一眼,就使勁的閉上了雙眼,從他的眼角滑落下兩行淚水。郎柳侶嘶啞著聲音說:「從我和她決定參加遠征軍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決定將生命奉獻給整個人類。為人類的自由而戰死,是我們的榮耀!我想睿姿她應該不會後悔的!」
郎柳侶駕駛著g817堡壘漸漸遠離了戰場,進入了位於地底的人類基地,在一個維修平台上停下了g817堡壘,由一隊持槍的憲兵隊士兵,帶著我們進入了遠征軍司令部。
司令部裡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忙碌穿行著的通訊官兵,作戰參謀們一個個對著電腦屏幕,拿著步話機大吼大叫,感覺就像進入了黑色星期五時的證券交易所大廳——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臉的亢奮與瘋狂。
我們被帶到了一個穿著將軍制服的身材高大的黑人面前,我發現他的相貌和女黑人睿姿很相似,年紀大概在六十歲上下。
黑人老頭向我們行了一個軍禮,我們也在郎柳侶的帶領下向他回禮。
黑人老頭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開口道:「老夫就是遠征軍司令馬克萊萊上將,除了小郎,我們應該是初次見面吧。」
陳燕和炮娘還有亨利一起大聲回答道:「報告將軍閣下,我們在遠征軍第十六期訓練營的畢業典禮上,曾經親自聆聽您的教誨。」
馬克萊萊上將看著三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將眼神望向我,笑呵呵的問道:「那這位小朋友呢,你沒見過我嗎?」
我心想糟糕,我進入了小虎的身體,卻為什麼沒有繼承他的記憶呢?我怎麼知道小虎有沒有見過這黑人老頭,他侄女兒女黑人馬克萊萊睿姿我倒是見過。
郎柳侶側身一步,站到我的身前,擋住馬克萊萊上將的目光,語氣頗為不敬的說:「報告將軍閣下,我們給王小虎下士注射了超劑量的h1藥劑,導致他現在有點思維障礙,你不用管他,也不用擔心其他三人是否能承擔接下來的重任。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們都是遠征軍中最棒的士兵!請盡快下達下一步的作戰指令,我們遠征軍第一百六十八小隊的所有成員,正在待命!」
馬克萊萊上將收起了他臉上客套的笑容,轉而變得陰沉如鐵,他歎了一口氣說:「你果然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對整個戰局走向判斷的準確性,連我都自歎不如,比這個大廳中所謂的參謀部裡濫竽充數的上千人加起來都強,如果不是你執意要陪著睿姿去第一線作戰,你現在已經是上校參謀長了!」
郎柳侶冷冷的說:「將軍閣下,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的侄女,我的未婚妻——馬克萊萊睿姿小姐,已經在十分四十七秒前犧牲了。我不想再聽你的那些廢話,請你直接向我說明司令部的下一步作戰計劃,我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唯一理由就是——為我的未婚妻報仇!」
馬克萊萊上將旁的副官掏出手槍指著郎柳侶的頭,大喝道:「放肆!竟敢對司令出言不遜!」
馬克萊萊撥開副官手中的槍,以沉痛的語氣對郎柳侶說:「睿姿是我們馬克萊萊家族在末世之中唯一的後代,我把她當女兒一樣看待。她的犧牲,我比誰都傷心!但是,我不能因為她的死,就失去理智,而派出一個一心只想為自己的未婚妻復仇的瘋子去執行這個只有一次機會的任務!我不能把整個人類勝利的希望交給一個瘋子!我要你證明給我看,你沒有失去理智!」
郎柳侶向前邁出一步,抓起馬克萊萊上將的將軍服衣領,將他提了起來,鼻尖對著鼻尖的說:「你沒看錯,我現在就是個瘋子!但是,你沒得選擇!你只能派我去執行這個任務,因為,我所帶領的小隊,是整個遠征軍中最棒的,沒有之一!」
郎柳侶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放下了馬克萊萊上將,還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馬克萊萊上校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才緩過氣來說話:「在軍校的時候,你就敢打教官。現在,你連校長都敢威脅了!這場戰爭,讓你的脾氣見長啊!」
我心想:這黑人老頭咋這麼墨跡!人家狼哥的未婚妻都掛了,就等著你說出作戰計劃好為她報仇,而且睿姿也是你的侄女,你咋就這麼能扯呢,沒幾句話就扯到以前的事,這是老年綜合症嗎?
馬克萊萊上將見郎柳侶不搭話,摸了摸鼻子說:「也罷,雖然你現在判斷力受到了外界的影響,會導致準確性大為降低,但仍然是最佳人選,而且你的執念應該也會讓你堅持到底,不會中途而廢吧。那老夫就開始傳達救世主大人的軍令了哦……」
郎柳侶猛然叫停道:「等等!」
馬克萊萊上將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大喘了一口氣才問道:「我說你到底是要聽還是不要聽?」
郎柳侶瞇著眼睛回答道:「在我接受這個任務之前,我有一個疑問。你必須如實回答,因為,這個問題關乎到這次任務的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