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幽城余殤 四十一 道德星空 文 / 挖坑不埋
我將黑切刀換到左手握緊，向馬華生衝刺而去，我要趕在他傷害肖鳴之前阻止他。
籠罩在一片黑霧中的黑切刀引導著我的左臂，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向馬華生的蜘蛛身體劈去。
馬華生感覺到了身後的危險，後部的一隻蜘蛛腳抬起，擋住了黑切刀的劈砍之勢。
「彭」的一聲，冒出一串火星，黑切刀與蜘蛛腳發生了激烈的碰撞，卻沒有就勢劈斷蜘蛛腳，反而被蜘蛛腳彈開，帶著我也連退兩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看來馬華生蜘蛛腳的堅韌程度與黑切刀不相上下。但我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跨步上前，再次舉刀向馬華生劈去。
馬華生趁此機會，已經轉過了身體，看到全身變成黑皮的我，不禁大驚失色，不敢相信的道：「你居然也和我一樣是……」
我並沒有讓馬華生完整的說出這句話，因為黑切刀已經劈到了他的身前。
馬華生抬起最粗壯的前蜘蛛腳，又擋住了我的第二刀，把我彈得後退了三步。我握刀的左手，虎口竟然被巨大的衝擊力震裂開來，流出一股黑色的血液。我咬著牙，更加用力的握緊了刀柄。
然而，馬華生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只見他的臉色變得蒼白，而他的前蜘蛛腳上也出現了一道明顯的刀痕。
我怒吼一聲：「讓我送你去見你的上帝吧！」，黑切刀的刀意，與我的意識交匯，引導著我從地面奮力躍起，飛越過三步的距離，第三次舉起黑切刀向馬華生劈去。
這時，我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個念頭，這難道就是黑切刀引導我發出的技能——「黑暗之躍」？
黑切刀似乎劈開了時空，變成了幻影之刃，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當它再次在馬華生身前顯現出刀身之時，已經借助著我躍起之後下落的威勢，狠狠的劈到了馬華生抬起的另一隻蜘蛛腳之上。
「呵呲」一聲，馬華生的前蜘蛛腳竟然被「黑暗之躍」發出的強力一刀，生生斬斷了。刀勢餘威，斬斷阻礙下劈的前蜘蛛腳之後，繼續襲向馬華生的蜘蛛身體。
馬華生已經來不及舉起另一隻蜘蛛腳阻擋，只得側過身體躲避這威力巨大的一刀。正是由於這側身的閃避，使馬華生避免了被我用黑切刀開膛破肚的結局，只是，他仍然沒有躲過另一隻前蜘蛛腳被我連根斬斷的厄運。
馬華生蜘蛛身體被黑切刀斬斷的前蜘蛛腳根部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血洞，從血洞裡，噴射出一股深綠色的血液，一直噴到五米之外，但很快，那個血洞便隨著蜘蛛身體內的肌肉迅速收縮，止住了出血。
馬華生臉色煞白，眼睛卻變成了深綠色，眼神中流露出瘋狂的神色。馬華生一邊向側面迅速移動，一邊狂暴的吼叫到：「你果然是撒旦之子，你是惡魔！我要代表上帝審判你，讓你形神俱滅！」
我追著馬華生左劈右砍，邊砍邊反駁道：「你有什麼資格，高高在上的審判我？唯一有資格審判我的，不是上帝，而是我頭頂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
馬華生嗤笑道：「在你的頭頂上，沒有星空，只有輻射雲！至於所謂的道德，讓它見鬼去吧！在這個世界上，所謂的道德早已被真實的人性所吞噬！我曾經被人活活的掏出內臟，然後當著我的面，把那血淋淋的臟器放在嘴裡嚼碎，然後嚥下肚去，這種滋味，你嘗過嗎？而那些吃掉我的人，在末世之前，都自我標榜為文明人！但在面對著死亡的威脅之時，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咬下同為人類的我的肉，將那些肉在胃中消化，變成保證自己繼續在這個骯髒塵世上存活下去的營養。他們簡直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禽獸。不，他們連禽獸都不如——在動物界，很少有同類相食的情況。而整個人類的發展史，就是一部活生生的人吃人的歷史！所以，請不要跟我談道德，那是弱者自我欺騙的最可笑的謊言！」
我一邊拚命的砍殺馬華生，一邊卻不得不聽著馬華生的瘋言瘋語，雖然我知道馬華生試圖用這些話語打亂我的心境，但我還做不到心無旁騖，也不得不承認馬華生所言之語有一定的道理，從而干擾了我的心神。
我與黑切刀之間的感應，竟隨著馬華生的言語，慢慢的淡化了，失去了那種人刀合一的默契感——我的刀勢漸漸的遲緩起來，而握著黑切刀的左臂也逐漸沉重。
我暗道不妙，心知再這樣下去，我會完全失去黑暗氣息帶給我的力量，再次淪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我在腦海中反駁著馬華生的言論，並隨之出口道：「不錯！我承認在末世之中，輻射雲遮蔽了星空，但在真正的智者心中，仍然有一片群星璀璨的星空，那就是對人類未來無限的暇思與憧憬，相信人類必將繼續在這個世界頑強的生存下去，並創造出更加美好的未來。星空就是希望！只要人們的心中還有希望，有希望的地方就是星空！」
隨著我的言語，我感覺到人刀合一的境界又漸漸穩定了起來。
於是我繼續辯論道：「而你所說的道德被人性所吞噬，更是墮落者自甘墮落的通行證！當一個人，為了生存而吃下同類的肉，那他就失去了作為人的資格——他，不再是人！不要用沒資格做人的畜生，來否定人類生存發展的根本——道德！失去了道德律的約束，人類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也根本不可能踏上未來的征程。我相信，引領著人類，走上正確的進化之路的智者，絕不會是一個心中沒有道德約束，甘於墮落，食用人肉的惡魔！而我，即使是死，也不會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犧牲任何一個無辜的生命！這就是我的道德律。我只要認為自己是對的，誰敢說我錯？上帝不行，你，更不行！」
說完這段話，我感覺與黑切刀之間的默契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看來，想要保持人刀合一的境界，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強大的信念啊。
我在黑切刀的引領下，再次使出了技能——「黑暗之躍」，瞬間跳到到了馬華生身邊，舉刀向馬華生失去了兩隻前蜘蛛腳的身體前方劈去，那裡是馬華生防禦最薄弱的地方，我相信這一刀一定能切開變異大蜘蛛的肚皮。
然而，異變陡生！在我落地的瞬間，我眼前一花，馬華生的蜘蛛身體，居然就毫無徵兆的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的刀劈在虛空，激起一圈氣浪，氣浪捲起身周的塵埃，塵埃漫天飛揚，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持刀警戒著，以防馬華生從身後偷襲我。然而我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從天花頂上墜下一個巨大的黑影——馬華生居然從頭頂上向我撲壓而來！他什麼時候跑到天花頂上去的？
我很想高舉黑切刀，趁機扎破馬華生的蜘蛛肚子，但是理智告訴我，他的蜘蛛腳可比我的黑切刀長多了，要相互對刺的話，絕對是他先把我從頭到腳刺成一串「骨肉相連」。
我向旁邊一個側撲，堪堪躲過馬華生蜘蛛腳的穿刺攻擊，而馬華生的一隻蜘蛛腳因為太過鋒利，用力過猛，居然刺入了水泥地面，深達半米。
我心中暗喜，這真是開戰以來最佳的攻擊時機啊！
我決定對馬華生發出最後的致命一擊，於是便完全放開了對黑暗氣息的壓抑，讓它肆意的滲透進我體內的每一寸肌體，直至每一個細胞——我的身心充滿了對鮮血的渴望，而馬華生那具碩大的蜘蛛身軀，無疑對我充滿了誘惑。我要劈開馬華生的肚皮，然後飽餐他的血肉！
我感覺黑切刀刀身四周的黑霧已經凝聚成了實體，而黑切刀的攻擊力再度得到加強——我的腦海中又產生了一個念頭，難道這就是黑切刀的第二個技能「血之渴望」？
我舉起黑切刀，穩步走近被水泥地面陷住的馬華生，馬華生面如死灰，完全不似剛才的神氣。
我舉起黑切刀，向馬華生劈下之前，我壓抑著內心狂暴的殺氣，問他道：「如果我今天不殺你，你會放過我們嗎？」
馬華生突然狂笑三聲道：「哈哈哈，一個擁有如此強大的**的男人，卻有著一顆細膩軟弱的內心，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啊！余濤，你注定不能成為末世中的強者，你將永遠像下水道裡的蟑螂一樣，掙扎在死亡的邊緣，直至耗費盡你最後的一絲生命！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第一，不管在現在，還是在未來，你根本殺不死我！第二，即使我拿到了鑰匙，只要你這個元兇仍然存活於這個世界，將會面臨著我無窮無盡的追殺，直至將你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痕跡，完全抹殺得一乾二淨！」
話已至此，我不得不放棄壓抑體內和黑切刀上的殺氣，全力向馬華生劈去。
黑切刀破空而至，即將斬到蜘蛛身體，卻響起了「呵啦」一聲——馬華生竟然生生折斷了自己陷進水泥地裡的蜘蛛腳，脫出了移動受限的困境，從背部向天花頂部噴出一股粗大的蜘蛛絲，整個巨大的身軀，順著蜘蛛絲瞬間上升到了天花頂之上——原來馬華生剛才也是靠著蜘蛛形態下的「盤絲」技能，才消失在我眼前的啊。
這次我的刀勢比上次更猛，完全止不住——黑切刀劈空，砸到地面，將地面劈出了一個一米見方的大坑，頓時泥土飛揚。
隨著塵埃落地，我驚駭的發現馬華生不知何時，居然降落到了胖哥身邊，一隻蜘蛛腳的腳尖正置於著胖哥的左胸之上——那是人類心臟所在的位置，如果他將蜘蛛腳尖刺下去的話……
我看得後悔不已：如果當馬華生陷入水泥地不能自拔之時，我不那麼猶豫，直接劈砍下去，或許就不會留給馬華生折肢逃生的機會，胖哥也不會遭遇到如此危險的情況了！
我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黑切刀！
馬華生臉上露出玩味的笑，揶揄的對我說：「我承認，我的確小瞧了你，你那把刀很不錯，和你配合得很默契，在我見到過的進化人中，你的刀法能排進前十，我不是這把刀對手！但是，戰鬥勝負的關鍵不是刀，而是心！你有刀無心，便如無刀。我無刀有心，便是勝者。哈哈哈，你說只有頭頂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能審判你，那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自己審判你自己——把我的ipad交還給我，否則我就刺穿這死胖子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