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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幽城余殤 十六 自相矛盾 文 / 挖坑不埋

    由於剛才把提燈交到了胖哥手中,我只得拿出手電筒照明。手電筒發出的昏暗光線與胖哥那能發出陽光般燦爛光輝的提燈真不可同日而語。我已經不能適應如此昏暗的視野了,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我發現我正走在一個上下傾斜的管道裡,前後兩頭都是黑咕隆咚的,看不到盡頭。真不知道我是怎麼跑到這裡頭來的。

    我問余殤道,「你剛才注意到我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嗎?」

    余殤回答道,「主人,剛才一路上很黑,我也沒注意,但是我覺得,你往回頭走,應該就會找到剛才的十字路口了。」

    我想想有道理,於是就轉身往上走去。我以為很快便會回到遇到眼鏡男的那個十字路口,但走了很久也沒見,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了:走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是在往上走呢,根本沒看到十字路口,別說十字路口,連個拐角都沒有。這通道像一根空心棍兒似的,就是直直的一條斜上的道兒。我心想這又是遇到什麼怪事兒了?

    我停了下來,問余殤道,「我剛才走了多久了。」

    余殤回答道,「主人,從你轉身向回走算起,過去了三十一分鐘,路程大約是兩公里。」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兒,心想難道我真是迷路了。但迷路了也得是在七彎八拐的地方迷路,在這直上直下一根棍兒似的道上迷路算是咋回事兒呢?

    我問余殤,「你測一下這路面的斜度,算一算我們向地面方向垂直上升了多少米?」

    余殤很快就得出了結果:「斜度接近30度,上升了大約1000米。」

    我一聽就叫道,「不可能!」我跟著胖哥從井口下來,最多往下爬了10幾米,現在余殤居然告訴我剛才在垂直方向上升了1000米,那都該爬到天上去了!

    但是理智告訴我,余殤並沒有騙我,因為我也發現這個路面的斜角大致等於30度,一個小學生都可以輕鬆的計算出直角邊的長度,的的確確就是1000米。

    一定是在哪兒出了問題,無論如何這下水道也不可能建在地底1000米以下啊。

    也許我可以做個大膽的假設——我根本就是走在水平的道路上,但是由於這裡引力的方向和其他地方不一樣,所以讓我誤認為是在向上爬坡,而且很可能我並沒有注意到十字路口,說不定我走過了,回頭找找也許就會找到了。

    於是我不再往上走,反身向下找去。經過一段牆壁的時候,我聞到一股尿騷味,走過去拿手電筒一照,居然是兩泡尿痕。我和胖哥剛剛不是才在一起尿過嗎?我欣喜不已,看到這尿痕,說明我已經走回了原先的道路上,我滿懷信心的繼續往下走去。為了給自己一點鼓勵,我拿出一瓶純淨水一飲而盡,然後把空瓶子往下方的道路使勁扔去,過了好一會兒,我都沒有聽到瓶子砸到路面的聲音,真奇怪!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我仍然在往下的路上不停的走著。我已經不再去計算我到底往地底下降了多少米,那個距離絕對讓我震驚,但我不去想,因為那樣會影響我的信心,即使是錯誤的決定,我也要堅持下去。在這個時候,一旦我停下,就再也沒勇氣走下去,所以,我不能停!

    時間在我的意識裡已經彷彿靜止了一般,直到我再次聞到一股尿騷味。我用手電筒照去,突然歇斯底里的狂笑起來,「哈哈哈哈,真搞笑,我一直往下走,居然又走回來了!」

    「砰」的一聲,我的頭被一個東西砸了一下,感覺好像是從上方道路上飛來的。我拿手電筒一照,地面上出現了一個空的礦泉水瓶——正是我剛才喝光了水,往下方道路扔出卻不見了的空瓶子!

    「是誰!是誰在玩我?滾出來!」我惱羞成怒,認為一定是有個人撿了我的空瓶子,然後偷偷跑到上面去拿瓶子砸我的。

    我憤怒的吼聲在下水道裡如金剛獅子吼般雄厚低沉,傳出很遠,消失在下水道看不到盡頭的黑暗裡。

    但不一會兒,我又聽到從遠處傳來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吼聲——「是誰!是誰在玩我?滾出來!」

    我打了一個寒噤,心中莫名的恐怖,如果說瓶子的事還可以解釋為有人作弄我,但這消失後又傳回來的回聲,著實讓人不寒而慄,彷彿在那看不到的黑暗裡,還有另一個的自己在和我做著一模一樣但是慢半拍的事情——我扔瓶子,他也扔瓶子;我吼他也吼。

    我有這種想法是很正常的,畢竟我已經見過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黑皮人和人頭了。

    我終於失去了繼續前行的勇氣,頹然的坐到地面,但我並未放棄,而是回想著和胖哥這一路的經歷,努力的想從中找出一絲蛛絲馬跡,逃出這讓人絕望的迷境。

    胖哥他逃出去了嗎?他到達了地城基地東區大門了嗎?他有沒有發現我跑反了,會不會再來救我呢?我甩了甩腦袋,強行終止自己這種軟弱的想法,並反覆告誡自己:現在只能靠自己,不要再心存幻想,老是想著逃避,把責任推給別人,生命是你自己的,別人沒有義務擔負你的生存!每一次都是這樣,一遇到困難就選擇逃避,再這樣下去,即使這次胖哥真的救了你,你也無法在末世好好的活下去,你永遠都是一隻躲在角落裡的寄生蟲!

    我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果然精神大振。我努力的思索著逃出生天的方法,還真讓我想到一個——找下水道井蓋。

    我先前的思路是錯誤的,我老是認為只有前後走才能找到出路,其實出路就在上面。胖哥帶我下來的時候,就是打開一個井蓋下到下水道的,我只要找到一個下水道井蓋,

    不就可以回到地面上了?

    於是我將手電筒對著下水道頂部的牆壁照射,就這樣一路走去,還真讓我發現了一個井蓋,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卻發現下水道壁上沒有攀爬的扶手。井蓋距離我站著的底部有3米高,我是沒可能夠得到的——還是上不去!

    我不死心,繼續四下搜尋,發現正對著頂部井蓋的地面上,也有一個井蓋!這可真是天上地下成一雙兒啊。

    我心想,反正上不去了,往下面去看看,說不準也能逃出這鬼道兒呢。

    井蓋兒並不重,我一使勁兒就把它拉了起來,放到一邊。

    我拿著手電筒往井口裡一照,發現井口的下方有一個背著背包的人影兒,正趴在一個井口邊拿手電筒往裡照。

    我感覺這個人影兒很熟悉,也許他也是地城基地裡的拾荒者吧,他一定知道離開這裡的方法,我不禁開心的喊道:「喂,你好!你是誰?」

    聲音往下傳進了井口,卻又從我頭頂傳來——「喂,你好!你是誰?」

    我立馬覺得不對勁兒,怎麼會從頭頂上方傳來我自己的喊聲呢?我又拿起手電筒往頭頂照去,發現頂部的井蓋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被打開了,井口旁好像也站著一個人,但是我看不清楚是誰。

    我腦袋裡猛地蹦出一個可怕的想法,我放下手電筒,趴在井口旁,把臉對準井口,然後拿出手機反著手向上拍了一張相片。

    從井口下方傳來三次閃光,我的眼被晃得花白一片,但我忍住沒有閉眼,反而把眼睜得更大,我一定要保證相片最大程度的照出我的全貌。

    其實在我看到閃光的瞬間,我已經明白了這一切,但所謂不到黃河心不死,我必須要看了照片之後才會甘心。

    我顫抖著手打開手機裡的相冊,調出剛拍的那張相片——相片上,我正睜大著眼睛從下水道頂部的一個井口向下望!

    我整個身體止不住的抖動起來,因為我確定了一個事實——井口下面和頂部井口裡的那兩個人——都是我!

    我也頓時明白了為什麼我會一直走不出這詭異的通道了,也明白為什麼向下扔去的水瓶卻會從上方飛來砸到我的頭了——這根本就是一個封閉的無限循環的通道!不僅前後方向上是無限循環的,連上下方向上也是,所以我打開地面上的井蓋,頭頂上的井蓋也會打開,我看到下方的自己時,上方的自己也正在看我!

    這一切已經超出了我以常識能夠理解的範疇,但也無法單純用見鬼去解釋,一定是某種我從未瞭解過的規則在發揮作用。我只有找到這種規則,然後找到破壞這種規則的方法,才能逃出這個恐怖的封閉空間。

    我蓋好了井蓋,抬起頭一看,發現頂部的井蓋也蓋好了,當然這也是在預料之中的事兒。

    我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下午6點21分了,我問余殤,「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現在有什麼建議?」

    余殤說:「主人,我在資料庫裡找到一些資料,以前也有人經歷過類似的情況,他描述這種情況就好像是把兩面鏡子相對放著,兩個鏡子都會在對面的鏡子裡無限的出現自己的影像,跟現在我們經歷的無限循環十分相似。」

    我問:「那個人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

    余殤道:「很簡單,他打碎了鏡子。」

    我拍手稱是:「對呀,把這個密閉的無限循環空間打碎就是了。可是我該如何下手呢,這些可都是堅硬的水泥牆啊,我又沒有稱手的工具。」

    余殤又說:「主人,不知道你聽說過一個寓言故事沒,話說從前楚國有一個賣盾和矛的人……」

    我打斷余殤道:「你是指自相矛盾的故事?」

    余殤說:「不錯,主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我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眼前一亮,對余殤說道:「多謝你,余殤,我終於想到一個好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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