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幽城余殤 十四 水如酒人如舊 文 / 挖坑不埋
胖哥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看得出他手上被刀刃切割的巨大痛感快讓他堅持不住了,他瞪了我一眼,罵道,「快跑!別管我!」
我恨不得此刻抓住藍皮人手中短刀的人是我,也不願扔下胖哥獨自逃生。
這時,余殤提醒我(余殤暴露我們的所在之後,我就把手機掛在了胸前)「主人,法拉利!」
經余殤這麼一提醒,我突然醒悟過來——我可以開車撞飛丫的藍皮人啊。
於是我急忙用車鑰匙打開車門,鑽了進去,開動法拉利狠踩油門,法拉利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從側面向藍皮人撞去。咚的一聲,藍皮人被法拉利撞到了十米開外。我打開另一側的車門,讓胖哥坐了上來。
我駕著法拉利載著胖哥逃離了大潤發超市,藍皮人似乎被車撞得不輕,並沒有追上來。
胖哥的雙手鮮血直流,我看著那血可勁兒的往外流,心裡內疚不已,對胖哥說,「胖哥,都怪我!」
胖哥捏緊拳頭,盡量防止流血過多,望著我笑了笑道,「你果然還是十年前的阿濤,每次一打團戰必坑,哈哈。你放心,胖哥我皮糙命硬,沒那麼容易死的。」
我擔心的問,「你手上的傷怎麼辦?」
胖哥說,「先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處理一下。」
我說,那好,先去我家,我家在白天的時候還是挺安全的,沒有遇到過什麼怪物。
胖哥又看了一眼我胸前的手機,問道,「對了阿濤,你這手機是怎麼回事?」
我心想遲早要告訴胖哥這件事兒,就邊開車邊把余殤的事兒大致的告訴了胖哥,當然病號服那鬼玩意兒我沒有說,不是我對胖哥有所保留,而是擔心胖哥無法接受這麼詭異的事兒。我死而復生的事兒在胖哥的眼中已經夠他震驚的了,要是再讓他知道另外的鬼事兒,我怕他會受不了,當然也可能是我太小看強悍的胖哥了,但這種事兒還是小心為妙,我打算找個時間慢慢和他討論一下我遇到的怪事兒。
胖哥聽說余殤是一台智能電腦,擁有著自己的思想,相當於是一個智慧生命之後,胖哥露出一個釋然的表情說,「我只在地城基地的酒吧裡,聽說過有關於電子生命的傳言,沒想到今天居然真就遇上了,真是不可思議啊,呵呵。」
我讓余殤給胖哥打了個招呼,余殤不冷不熱的問了聲好,就不再出聲了。
我尷尬的對胖哥說,「余殤可能是怕生,你別介意。」
胖哥誇張的笑道,「咳,說什麼呢,我跟一個電腦置什麼氣?」
我把余殤換進了法拉利,讓他駕車載我們回家,胖哥看到之後,連聲讚歎,「這簡直太科幻了!」我心想,要是余殤把車屁股後的機械臂亮出來,你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科幻。不過我並沒有賣弄的心思,心想等以後胖哥一定有機會看見的。
余殤開車又穩又快,沒一會兒,我就帶著胖哥到了我家。
胖哥進門一看,感歎道,「喲呵,和十年前幾乎一模一樣啊,還是這麼亂七八糟的沒收拾,就是傢俱看上去變舊了。」說完又是一聲歎息,「唉,轉眼就十年了,想當年,我在你這裡和你連續開了一個月的黑,憶往昔崢嶸歲月稠啊。」
我也不免唏噓不已,但一看胖哥仍然流著鮮血的手,心想現在可沒空懷舊,趕緊找了個醫藥箱,給胖哥手上的傷口撒了些過期藥粉,又拿出一卷略微發黃的醫用紗布,把胖哥的手包得嚴嚴實實,看上去就像一雙木乃伊之手。
我開玩笑道,「乾脆把你包成個阿木木算了。」
胖哥看到那大半桶純淨水,舔了舔嘴唇,我見狀趕緊給他倒了一杯。
胖哥一口吞進嘴裡,把杯子裡的水喝光了,還來不及擦乾淨嘴邊的水痕,又把杯子遞給了我。我連續給胖哥倒了十杯水,直到發覺胖哥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才對胖哥說,胖哥你先歇歇,不是我心疼這些水,實在是擔心他被水撐破肚子,讓他歇會兒再接著喝。
胖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上的短髮說,「三年了啊,整整三年我都沒喝到過哪怕一滴這麼純淨的水了!」
我拍著胸脯對胖哥說,「胖哥,以後你喝水的事兒都包在兄弟身上了。」
胖哥感激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卻碰到了傷口,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兄弟,不枉我以前帶著你這個坑貨爬了2年的坑。」(lol中的巨坑)
胖哥又問起我這水哪裡來的,我一五一十的把我在淨水廠的遭遇告訴了胖哥。
當胖哥聽到淨水廠的時候,他驚訝的告訴我,那座工廠在2020年就已經完全廢棄了,沒想到居然還能生產純淨水呢。
我對胖哥說,不是這樣子滴,你聽我說完,於是胖哥接著聽我往下講。
當胖哥聽到吳昭這個名字的時候,胖哥驚訝的問,「什麼?那怪物說他叫吳昭?這不可能!我以為這貨早死了,沒想到居然變成了貝殼人。沒事兒,你接著講。」
我終於在胖哥不停的打斷之下,講完了整件事兒,本以為胖哥會對水的來歷耿耿於懷,沒想到胖哥罵了吳昭幾句之後,自顧自的又倒了一杯,這次居然細細品嚐起來,似乎是在品味一杯醇美的紅酒。
我感到一陣惡寒,心想胖哥的口味果然與眾不同。
胖哥看到了我的表情,嘿嘿笑道,「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地城基地裡每天有多少人喝著污濁腥臭的輻射水嗎?整整20萬人!」
我奇怪的問道,「難道你們都不知道貝殼人可以產出(本來想說尿出的)純淨水嗎?」
胖哥繼續品嚐著水,悠悠道來,「這個你就所有不知了。不錯,全地城基地的人都知道除了淨水裝置之外,末世裡還有貝殼人可以尿出純淨的水,但是,卻沒有幾個人能夠弄到這種純淨水,你想知道原因嗎?」
我眼巴巴的等著胖哥說出答案,他卻一口喝盡了杯中水,把空杯遞到我面前,我無可奈何的起身倒了滿滿一杯水遞給胖哥,繼續聽他說,「這是因為,如果不是貝殼人心甘情願的主動排出的水,那水可就是有劇毒的,喝了立馬就死!所以那些想靠抓貝殼人取水發財的人就斷了這個念頭吧。」
我正是那個想著抓一群貝殼人取水發財的人,聽胖哥這麼一說,立刻不好意思的借咳嗽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這樣一來,這桶水喝光之後,我就又要面對缺水的痛苦了,不行,不能讓胖哥一個人把水喝光了。於是我也加入了胖哥的行列,拚命的往肚子裡灌水。
一通海吞鯨吸之後,礦泉水桶裡只剩底部薄薄的一層水了,我和胖哥相視而笑,摸著圓鼓鼓的肚子,躺到了床上。
不知是誰的肚子先發出一聲響亮的咕咕聲,我們兩人的肚子都餓了。
胖哥找出我喝光了水的空礦泉水瓶,用桶裡剩餘的不多的水,堪堪又裝了3瓶水,放進他身後的背包,拉起我說,「走,跟胖哥去地城基地吃大餐去!」
我一聽大餐,立馬就來了精神,拉著胖哥就往門外走,興奮的說,「同去,同去!」
胖哥對我說,「一會兒我們就不開車了,直接走路去。還有,你要叮囑你的小跟班,讓他以後別再隨便說話,不然會害死我們的。」
余殤立即抗議道,「憑什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我給手機插了一個耳機,這樣子余殤說話也不會被別人聽到了。
余殤的聲音立馬出現在耳機裡,「主人主人,我覺得那個胖子中年大叔不是好人!」
我對著手機說了一聲,「別瞎說!」
胖哥問我,「你說什麼?」
我尷尬的說,「余殤說你壞話,我正教育他呢,呵呵……」
胖哥毫不介意的大笑道,「你這小跟班還真有點意思。」
胖哥打開一個下水道井蓋,示意我跟著他爬下去。
我早已經料到淺灣市的地城基地肯定是在地底下,但是進入下水道我還是有點排斥的,因為想像中的下水道充斥著污水,垃圾和各種腐臭的動物屍體。
胖哥先下到了下水道底,他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小巧的手提馬燈,摁了一下按鈕,提燈居然發出了驚人的亮光,把整個下水道的空間照得是纖毫畢現,簡直堪比陽光的直射。
胖哥看著我驚奇的表情,傲嬌的說,「怎麼樣,不錯吧。這可是我花了3700點信用點從地城中心區的黑市裡買來的,據說這燈使用的是核能。提著它,黑皮人都繞著我走,嘿嘿。」
我說,「這玩意兒可比我這小手電筒給力多了,下次也帶我去淘一個啊。」
胖哥滿口答應,帶著我在下水道裡穿行起來。
我發現末世裡的下水道並不似想像中的那麼骯髒不堪,一點都沒有潮濕惡臭的氣味,也沒有橫流的污水,腳下的路面是乾燥的。
胖哥一邊在前帶路一邊和我回憶著十年前一起玩lol的情景,卻不再提任何有關地城基地的話題。
胖哥的回憶對於他來說是發生十年之前的往事,對於我來說卻只是發生在幾天之前,這令我有種時空混亂的錯覺,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產生了某種預感——這種預感在我看到那人頭罐子之後,一直若隱若現——在這條通往地城基地的下水道裡,我將會再次遇到那些讓我無法解釋的怪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