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120、注定 文 / 讚美死亡
回到家躺在床上,染令顏細細想著今天的事,明明是想『處理』掉這個孩子的,可是在看到路邊那對母女的時候。她竟然會做出截然相反的決定。
墮胎自然是越早越好,孩子越大對身體的影響就會越大,明明可以趁這個機會做掉的,但是她卻沒有這樣做。夜宸熙是不打算逼她墮胎的,現在她自己也狠不下心,難道就讓這個孩子這樣來到這個世界上麼?
她愛夜宸熙麼?如果不愛,那就沒有理由留下來,既然不會留下來,生下孩子做什麼?愛麼?愛麼……她也不知道對夜宸熙的那種感情究竟是什麼,十年來一起的朝夕相處,就算一直高高在上的都是夜宸熙,沒有愛情,也有親情吧。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孟君一的死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每每一想到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心裡就是如刀割般的痛在撕扯著。
突然有人敲門,王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姐,你在休息了嗎?你讓人去幫你取的東西回來了。」染令顏從床上坐了起來:「進來吧。」
王叔把一個粉色的盒子遞給了她。盒子是心型的。十分的精緻。王叔把東西送到之後就出去了,看著手上的盒子,她手微微的顫抖著,並沒有急著打開。
裡面是孟君一和她的婚紗照。現在她好像並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打開,即使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她還是無法完全的接受現實。
把盒子放進了抽屜裡鎖了起來,最終她還是沒有看。她不想懦弱的每天看著這些照片落淚度日,葉芸茜還沒有得到應有的報應,她必須振作起來。
為了查清楚葉芸茜是怎麼策劃這一切的,染令顏約了孟凡。咖啡廳裡,染令顏和孟凡相對而坐,孟凡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樣清冷,那樣淡漠。
「你應該猜得到我為什麼找你出來。」染令顏用小勺子輕輕攪拌著杯子裡的咖啡。孟凡雙手環抱在胸前,懶散的靠在椅背上:「嗯……想問什麼就問吧。」
「你一早就知道是葉芸茜對不對?可是為什麼。你卻沒有來得及阻止,當時你到機場是想阻止……你哥上飛機的吧?」她心裡一緊揣摩出了個大概。
孟凡閉上了眼睛,募的,又突然睜開:「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追究誰的對錯又有什麼用?不過就是讓這種痛苦繼續延續下去而已。」
他的話讓染令顏十分的不理解,死的是他的哥哥,知道兇手是誰,為什麼他還可以這麼淡定?
「我不明白,明明你知道兇手是誰,為什麼還可以表現得這麼淡然?不追究,難道你心裡就沒有一丁點的難過了嗎?不追究,你心裡的痛又在什麼時候能夠停止?!不,我做不到!」染令顏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孟凡看著桌子上的咖啡有些出神:「有些事情,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染令顏問道:「什麼意思?」
孟凡淡然一笑,那笑顯得有些苦澀:「我無意中知道了葉芸茜的計劃,我曾試圖阻止她,她也答應我不會繼續下去,所以我信了。因為她們葉家跟我們孟家畢竟是世交,雖然後來鬧得有些不可開交,但是還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葉芸茜跟我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最後她竟然還是這樣做了。那天她在我的水杯裡下了藥,等我醒來的時候,立刻往機場趕,想到要打電話通知我哥讓他別上飛機,但那時候我已經在路上了,手機卻落在了房間裡。」女亞貞劃。
「我只有在登機之前趕到機場才會阻止這一切悲劇的發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老天偏偏要跟我作對,在路上出了車禍。」
「我人沒事,但是車卻壞了,本來以為天無絕人之路,找到了另外一輛車。現在想想,是我太相信上天了。」
「無論我怎麼努力,最後卻都差了那麼一點點,我來不及阻止一切,只有眼睜睜的看著悲劇發生。你不明白,那種無力感。我也曾痛恨過我自己,為什麼在發現了葉芸茜的陰謀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哥,可是後悔也沒有用,有時候無法彌補的錯,往往就是出自於一念之差。」
染令顏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如果孟凡在路上沒有出車禍那一段,是絕對趕得上的。就是因為耽誤了這一會兒時間,在飛機剛起飛的時候,他才趕到。
難怪他當時會質問她為什麼沒把孟君一留下,如果她那時候做出的是相反的決定,讓孟君一留下來,那麼這一切也不會發生。
孟凡趕到的時候飛機剛剛起飛,那時候要是跑去告訴人家說『飛機上有炸彈』之類的話,人家只會以為你是瘋子,並不可能立刻返回,所以這一切都成了定局。
「你現在就打算讓這件事過去了麼?你就一點都不怨恨麼?」染令顏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不可能讓葉芸茜就這麼安然的活下去,她該承擔這件事的後果,那次事故死去的不止是孟君一一個人!
孟凡搖了搖頭:「我之所以沒有揭發她,除了沒有確切的實物證據之外,還有……」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染令顏急忙問道:「還有什麼?」
「葉芸茜精神方面已經不太正常,揭發了也沒用,一個精神病患者,你能怎麼樣?」孟凡的話讓染令顏愣了好久,半晌,才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孟凡伸手彈去衣服上不小心粘上的塵埃,語氣還是那麼淡然:「我沒搞錯的話,她已經去夜氏公司找過你了,從頭到尾你都沒看出點異常來麼?表面上也許是沒那麼明顯,你就沒看出一點細節來麼?」
染令顏腦子裡面很模糊,回想起上次葉芸茜去公司找她的事,好像並沒有什麼不正常,除了情緒失控稍微『瘋狂』了一點,好像沒有哪裡像個『精神病患者』:「沒有啊……我覺得沒什麼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