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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 揍人 文 / 霧散雲收

    先不提袁家眾人如何修理教導賈恩侯,賈珍這次是絕對打算給王子騰一份大禮,不過有些話他不能夠先說,看起來只好找人代勞了,這事情就落在古粟的頭上。古粟沒有想到跟著賈珍來京城之後,第一個任務居然是這樣的古怪稀奇。古粟瞧著賈珍,想看看作為東家的賈珍是不是在開玩笑,他可從來不知道一品將軍居然能夠被一個七品小官給逼婚的,簡直是聞所未聞,這一品將軍絕對是腦子進水了吧,最後居然還要勞動族長去擺平。賈珍只淡淡地看了眼古粟,開口說:「能者多勞,論嘴上功夫你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古粟忍不住在心裡嚎叫——東家,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我呢?「看起來東家也是能者多勞,這族長做到這份上了,還真是兢兢業業。」古粟笑瞇瞇地道,語氣顯得尤為誠摯。

    賈珍瞇起了眼睛,別以為他沒聽出古粟的意思來,不就是在吐槽他有一群不爭氣的親戚加豬隊友嗎?「別忘了,現在你是我的幕僚。」賈珍懶洋洋地翻了幾頁書,淡定地道。古粟鬱悶了,他怎麼就忘記了自己現在和賈珍是一條船上的人,這條船還是他主動跳上來的。「東家,你手上功夫和王子騰比起來怎麼樣?」古粟只怕到時候他們倆把人給逼急了,萬一王子騰上手怎麼辦?他可不要無辜受累?「你放心,不是還有大老爺在嗎?」賈珍笑了笑,道。古粟立刻就明白了賈珍的意思,反正就算吃虧,到最後吃虧的也不是東家和他。

    賈赦請王子騰到酒樓一聚,說是要事情要商量。王子騰便心下瞭然,他和賈赦曾共事過兩年,知道賈赦的性子,就算是為了面子賈赦也會答應下這門親事,而自己的女兒的本事王子騰也是知道的,要籠絡住賈瑚並不是什麼難事情。沒想到和賈赦還沒說上幾句話,賈珍竟是帶著一個讀書人打扮的人進來了。「王大人應該不介意我帶人不請自來吧!」賈珍臉帶笑意,故作無辜地說道。王子騰心裡咯登一下,他和賈珍平時並沒有什麼往來,在這檔頭上,他可不相信賈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這裡。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竟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什麼借口回絕,在他開口之前,賈赦已經先招呼賈珍以及古粟坐下了。

    「當然不介意,大人真是客氣了,說起來咱們都是老親來。」王子騰反應極快,忙笑著道。「確實。」賈珍笑了笑,說,「咱們就乾坐著喝酒著實無趣,倒不如說些趣事。我許久不在京城了,這次回京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來。」「珍大侄子這話可是客氣了,誰不知道珍大侄子年輕有為,乃是朝之棟樑,如今又進了通政司,成了右參議。倒是我們得多仰仗大侄子了。」王子騰確實很會說話,一席話很是自然地恭維賈珍一番,還藉機拉近了彼此的關係。賈珍不動聲色,只淡淡道:「聖上隆恩,我之幸事。咱們今天就不要談論這些朝堂之事了。」「好,好,不知道這位是——」王子騰轉頭看向了坐在一邊的古粟,問道。

    「在下古粟,是替東家做事的。」古粟一派儒生風範,並不顯得縮手縮腳,讓王子騰高看了幾眼。「東家可是要聽趣事,在下最近倒是得了一件趣事。」古粟不給王子騰寒暄的機會,直接接著賈珍的話道。接古粟的話卻是賈赦,笑道:「你只管說就是了,我最近正無趣著呢,正好能解解悶。」賈赦真的是頂著頭皮上麻麻的壓力才開口道的,他若是不開口的話,珍大侄子可不放過他,他一點都不想再領教賈珍的手段。賈赦這副樣子倒叫古粟有些吃驚,看起來這大老爺還是有幾分眼色的,但是為啥會突然——那麼蠢。不過,古粟還是對賈赦還是提不起一點好感,如果不是這傢伙,他一個舉人犯得著來做七大姑八大婆才會做的事情嗎?古粟開口間還不忘瞧了一眼賈珍,他不是沒和東家抗議過,結果東家只瞧了他一眼,那意思他看得分明——這種事情你還做不好,還想投靠我?古粟擔保東家絕對是幸災樂禍,東家他是沒辦法折騰了,但是總能折騰一下眼前兩個主吧,至少隔應隔應他們。

    「這故事還是我從一個下人嘴裡聽到的,說的是乃是一樁結親不成反成仇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麼稀奇的,不過是一個一品大員為其子定了門親事,娶得竟是七品武官之女。」古粟這一開頭,就叫王子騰覺得不好,正想岔開話題,卻聽賈珍笑道:「這一品官員之子想必是個紈褲,整日欺男霸女,使得眾官無人願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這才不得不低娶吧。不然這門不當戶不對,如何能夠結親?不過,就算如此,我瞧這七品武官未嘗沒有存著賣女求榮的心思?」「東家說的是,我也覺得奇怪,便問那小廝了。那小廝支吾了好久,才說那一品官員之子並非紈褲,反倒早就有了功名在身。這門親事原是這一品官員在喝酒之後胡亂許下的,可巧和他喝酒的正是那七品武官。老爺說說看,這可不是騙婚嗎?更要命的是,這一品大員一想不對,便要悔婚,可誰知這七品官員竟是攀上更大的官員,如此一來,騙婚就成了逼婚。」古粟故作無奈道。

    「想來那七品小官有足夠的把握他那女兒能夠籠絡住一品大員的兒子?他女兒必定貌若西施,才比易安,明理端莊吧。」賈珍轉動著手裡的酒杯,隨意嘲笑道,誰都能瞧出他眼裡的漫不經心。「東家可是說笑了,若是真有這等女子只怕提親的隊伍都能把門檻給踏平了,哪需要使出這等下作手段。那少爺是個翩翩少年朗,年少聰穎,又十分上進。只是那家姑娘卻是個霸王似的脾氣,不能容人,雖面容姣好,可卻大字不識一個,更別提什麼讀書明理了。」古粟急忙擺手道,「說起來這家少爺還真是無妄之災,被人家做父母的瞧上了,明知道兩家不匹配,就用出這等下作手段也一定要這少爺娶自家家的閨女。」古粟說到最後忍不住搖頭歎息道。

    「這真真是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惜了那少年郎。不過,我瞧著這事情恐怕不能盡如人意。這世上多有意外之事,不然哪有這麼多剋夫克妻之事。若是叫我遇上這等事情,寧可讓兒子背上個克妻的名聲也不願叫兒子娶這麼個媳婦進門來。」賈珍嘴角噙著笑,眼睛卻瞧著王子騰,笑道,「王大人的意思呢?我記得王大人膝下有一兒兩女吧,可也別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王子騰臉色早就變了,只不過勉強克制著心火,這話裡話外不就是指著他們家的鼻子罵嗎?沒有想到這賈珍居然還問他的意見來,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姻緣自有天定,哪裡是我等能夠輕易下斷語的?」王子騰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來,說。「王大人倒是豁達,只是我賈珍若是碰上這事,斷不會如此息事寧人,誰敢如此欺負到我賈氏一族的頭上,也要掂量掂量有沒有本事接下我的怒火來。」賈珍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卻突然話鋒一轉,笑道,「說起來王大人的胞妹可是赦大叔叔的弟媳婦,前些年來我可是聽聞好些不好的話,只是瞧在咱們倆家親戚的情分上,打折胳膊袖裡藏。不知道王大人可曾知道為何二叔叔一房搬到了後街宅子去住的緣故?」

    「大人,有話不妨直說!」王子騰不是個好脾氣的,能忍到現在已經是極有修養的了,開口道。「王大人應該也知道我那瑚兄弟幼年曾經落水又大病了一場的事情吧,這事說來是家醜,只是終究跟王大人有那麼些許關係。今天既然已經說到這裡了,我也就不瞞你了,當年這事雖說是查到是老太太的人下的手,不過——我聽說那用了虎狼之藥的郎中可是發了一筆橫財啊,令妹可真是大手筆,一打賞就賞了那麼多。不過,這事沒有確鑿的證據,因此我也不好再多做什麼,不然得話令妹此時會在何處,我可就不知道了。當初分家之事,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全了我們倆家的情分,可倘若我們再有什麼嫌隙的話,又或者有什麼事情叫我不痛快的話,我可就不敢保證了,說起來這些年令妹似乎經常請醫問藥的,指不定哪天二叔叔家就要掛起白幡了。」賈珍笑瞇瞇地道,語氣淡然自若,眼睛裡卻露出一絲寒光,盯著王子騰。

    「你,你——賈珍你休要欺人太甚了!」王子騰這回真的氣炸了肺,只是他一時之間也說不出所以然。就算他和王氏兄妹倆感情一向很好,然而這種事情王氏怎麼可能會告訴他呢?故而王子騰也是第一次聽聞自己的妹子竟是在裡面摻合一腳,這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他怎麼能夠在賈珍面前露出底氣不足的態度來,而且今日賈珍已經羞辱了他們王家夠多的了。

    「是我欺人太甚,還是王大人依仗權勢,想要欺負我賈氏一族?」賈珍對上王子騰毫不氣弱,反倒是賈赦在一旁瞧著有些心驚,並不說話,退到了一邊。「王大人若是明白的話,有些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若是王大人不明白的話,在下必定說到做到。說起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雲南今日空出了一個從六品的職缺來,不知道王大人有沒有意思呢?」賈珍冷笑道,王子騰如今的頂頭上司可是當年賈代化留給他的人之一,是賈代化的門生,與威烈將軍府的關係十分地好。

    王子騰只覺得腦袋裡那根名叫理智的弦終於斷了,頭腦一熱,手腳已經極快地用了上去,打算先揍賈珍一頓,不過是個靠滿肚子的經史子集才能得了官做的,就算是身上掛著三品將軍也不過是個虛銜罷了,王子騰一點都不擔心賈珍會反抗。王子騰走的是武官的路子,功夫本是不差,先前也曾勤練武藝,只是這些年自從攀上了南安郡王的路子以來,日日與這些權貴們酒席應酬,功夫便有些生疏,身子骨不比從前。可賈珍不同,他的功夫是賈代化所教,日日勤練不息,到了射陽之後又有海盜及茜香國的威脅更是緊著功夫,和錢明達關係熟悉了之後,又時常和錢明達切磋,因此功夫不退反有進益,加之正當年輕力壯,幾方面相加下來竟是賈珍佔了優勢。

    作者有話要說:王子騰是賈珍弄得氣瘋了

    賈珍的意思是:1.就算訂婚了,我也不會讓這婚事成功的,大不了我弟弟背個克妻的名聲,再娶個好的。2.你家妹妹還在我們賈家,你妹妹掛了的話,賈瑚照樣能夠因為守孝,將這事情拖下去。不過,你到時候和我們家也沒啥關係了。3.你在京城悶得慌,這麼有精神的話,我索性讓你動一動,你們一家子去雲南可好,天高皇帝遠的,而且雲南條件也不好,到時候出什麼事情我也說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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