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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分田 文 / 霧散雲收

    賈珍素來身體強健,鮮少生病,可是乍然從京城到了射陽,又如此辛勞,極少休息,一連工作了幾個月,就是鐵打的人也是撐不住的,因此賈珍在見到射陽的事務已經走上正軌,又有工部的人來接手城市建設之後,精神一放鬆,之前的症狀就顯現出來了,再者射陽臨海,氣候濕冷,如今又是變季時分,不免更加重病症,這才一下子病倒了。至於楚氏則是水土不服,加之到了射陽,因射陽並不安全,日夜為賈珍憂心,所以才偶感不適,只是之前尚能強撐著,這會子卻再也熬不住了,便病倒了。

    幸而楚氏的病症並不嚴重,並不需要吃藥,只不過躺了一個多時辰就緩了過來,讓婢女小廝們都鬆了口氣,這府裡要是沒有個主事的人,即便他們都是這夫妻倆的心腹也很難穩住情勢,尤其是突發的狀況。倒是賈珍因前陣子委實太過辛苦,這次生病反倒將他連之前缺的那些睡眠也補了回來。固然鄭太醫能夠用針,讓賈珍馬上醒過來,只是如此終究有傷身體,就是醒過來的楚氏也不曾應允,好在賈珍到了午夜時分便醒了過來,叫眾人都鬆了口氣。

    楚氏仍舊有些不適,略感疲憊,但還是一直守在賈珍的床前,等著賈珍醒過來。「如珺,我這是怎麼了?」賈珍瞧著頭頂的床幔一時間回不了神來,就連表情都有些傻傻的,問道。「你還說呢?你就這樣子突然暈倒了,可把我嚇死了。」楚氏半點不提自己也身體不適的事情,只笑著回答賈珍的話,隨即就打發身邊的婢女去把鄭太醫請過來,另派一人去小廚房去,將爐子上溫著的米粥還有配好的清爽小菜端過來。「你也先坐下來休息休息吧。這都已經這麼晚了。」賈珍瞧了了眼屋子裡放著的一個小型自鳴鐘,便拉著楚氏坐在自己的床沿,有些心疼地看著楚氏略蒼白的臉色。這幾個月他在外面忙得腳不沾地,楚氏在家裡打理家務,還要為他的安全而擔憂,每天都是等到自己回家用飯梳洗之後才和自己一起休息,次日又在自己起床之前起身,操持好家務,又怎麼會不累呢?

    「我瞧著你的臉色也不是很好。這些日子你也是日夜操勞辛苦,等會就讓鄭太醫也給你瞧瞧,調理一□體。」賈珍十分關切地說道。夫妻倆沒說幾句,便有丫鬟在門外回話,說是鄭太醫到了。楚氏連忙起身,略整理了一下衣服,轉到了屏風之後。機靈的婢女也將屋內收拾停當,這才讓門外的丫鬟領著鄭太醫進屋來。「將軍年輕,正是血氣方剛之時,只不過太過操勞,好生休息調養一陣便無大礙。只是在下還是得提醒將軍一聲,平日裡萬不可疏於保養養生,這才是長壽之道。」鄭太醫平素並不愛多話,但賈珍的所作所為他都瞧在眼裡,這樣的官員於百姓而言乃是福氣,所以難免多了幾分關心,叮囑了幾句。賈珍噙著笑,一一應下了。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事情賈珍還是非常清楚的,反正現下已經不會再出什麼大亂子來,賈珍索性撩開手,把外面的事務都交給白墨等人打理,自己不過是攬個總而已,餘下時間便專心調理自己的身體,還恢復了每天的鍛煉,在院子裡打拳,甚至還拉著楚氏與他一起打拳健身。楚氏雖然瞞下了身子不好的事情,可只要有心便可瞧出端倪,且賈珍還特意問過鄭太醫,然而賈珍體諒楚氏的用意,並不戳穿,只對楚氏愈加關心了幾分。夫妻二人皆是聰明之人,心下瞭然,雖不溢於言表,倆人相處之間更多了些默契與情分。

    射陽的重新建設不單單只是恢復城鎮基礎設施,規劃建設居民區,貿易市場的區域這些地方而已,由於射陽算是海防重點城鎮,又曾經被茜香國血洗破城過,所以皇帝格外重視其軍事基礎設施的建設,而這些東西沒個一年半載,恐怕是不能完成的。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需要賈珍去操心,只安心地讓那兩個工部官員去負責就好了。要知道就算讓他天天盯著那些圖紙,哪怕他愣是看出朵花來,他也提不出什麼專業性意見。況且,他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辦,眼下就有一件,那就是分田。民以食為天,土地是百姓賴以生存的東西,所以這田一定得分配得盡量合理公正。

    理論和實踐是有差距的,就像金融理財的那些理論誰都能通過各種方式知道,但是不是知道這些理論的人拿著錢衝進金融市場都能夠掙錢。與此同理,誰都知道本朝田地按人頭分配,一個成年男丁至少該有五畝地,但是問題是怎麼分,如何分,沒有啥先例可以給賈珍以供參考,尤其在史官惜字如金的記載下。而且射陽的分田比其他的城縣來更難,那是因為射陽對於人口田地之類的種種詳細記錄,那都是十年前的,這些年人死的死,逃的逃,早就物是人非,故而對於當下的情況壓根一點用都沒用,至於射陽縣的差役大都被賈珍砍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幾個對這些壓根半點都不清楚,大概他們生平唯一的本事就只有欺壓百姓了吧。

    得,這還得靠自己來做。賈珍懶得再呆在射陽官衙裡的檔室了,裡面的東西現下除了能夠當柴火燒之外,估計已經沒啥價值了。不過,賈珍還是叫人把射陽十年前的戶籍資料搬了出來,命人重新抄錄了一份,與其他資料一起一同放置在自己的桌案上。可是,賈珍看著堆在自己面前的地圖以及獻,忍不住覺得腦袋略疼,他花了好幾天才把十年前的資料地圖和現在的對上了號來,包括田地的分佈,人口等等。不過,好在兩位工部官員雖然說是重新規劃,但是對於田地方面的改動並不大,動了的地方也不過是些無主的荒田並不礙事,畢竟工部那裡也是有這些記錄存檔的,他們來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課的。

    射陽的良田不多,且都是有主的,其他的就算原先是良田,多年不耕種,雜草叢生,早就成了荒地了,只是這些雖然是無主之田,但也不可盲目辦理。賈珍揉了揉額頭,先叫差役各處發公告吧,若是原先是射陽本地人又還有射陽縣的土地地契,且核實之後,能對上原先射陽的戶籍資料,便可領回自己的田地,並搬回射陽居住。若是三年之內不返回射陽,便視作放棄,田地便歸縣有,再做分配。賈珍特地加上了那最後那條,沒道理旁人辛辛苦苦建設射陽,等到射陽富裕了,這些人再坐享其成,故而才定下三年之期,就是這三年之期還是考慮到古代通信不發達,且交通並不便利,故而定得寬泛些,若是到時原先的土地已經被分配好了,再劃一塊差

    差不多的田地給他們就是了。

    有主的田便歸回給那些田地的主人,剩下的田則按其品質好壞分為上中下三等並標價,若是家裡有些餘錢的,便可直接將地買下來,若是家裡沒有錢的,則採用類似於賒賬的方式,年年定額多繳納些田稅,直到將其買地的錢款繳清,上田為五年,中田為四年,下田為三年,而那些荒田的話,若是百姓在一年之內將其開荒,且日後能夠耕種的話,便可將田地拿去。不過,賈珍還是做了規定,每人買田取田的上限為十畝,須得量力而行,若是貪心而不能完成要求的,必將重罰,沒收其所有田產。此外,本次分田只限於射陽縣本縣之人,不准旁邊的縣城的百姓來買田。

    賈珍琢磨完了自己寫的這些條例,在最末一條之後又加上補充了一條如若願現下就定居在射陽的話,便可在射陽買地,畢竟當下的射陽最缺的就是人力資源。不過寫完這條,賈珍也忍不住笑了,他可不覺得會有人現在來射陽買地的,能夠買地的大都家境不錯,能夠把日子過下去,誰願意捨棄自己還算安適的生活,跑到這個目前仍屬於赤貧狀況的射陽住下啊!但凡能夠這麼做的,絕對能夠稱得上是賭徒了。要知道,這世上不是人人都是巴菲特,而且人家巴菲特也是名校高才生,好嗎?賈珍在心裡默默地吐槽了自己所寫的條陳,不過現在的他還真沒想到他真這麼好運地碰上一個賭徒,而且這個賭徒最後還被成為了自己的師爺和幕僚,不過這些是後話,暫且不提。

    把分田的條陳擬完,反覆推敲並無疏漏,賈珍總算能夠鬆口氣了。為了射陽,他可是連個年都沒過好,若不是楚氏特意張羅了一桌菜,他恐怕早就忘記過年這件事情了,只可惜射陽這地現在既不太平,且沒啥什麼可以逛的,不然的話,他倒是可以帶楚氏出來走走,別總是悶在後院裡,不過這個恐怕在接下來的幾年裡都只是一個美好的設想而已。

    不過,即便再忙碌,賈珍和楚氏也是每月書信不斷地給家人報平安,並詢問靜姝的近況,有時楚氏還會叫人捎上自己特意給靜姝做的針線。賈敬夫婦與長公主的書信也基本上說的都是關於靜姝的事情,孩子會開口說話了,今兒孩子做了些什麼,諸如此類的,並不多提朝堂之事。楚氏讀信的時候往往會因為靜姝的趣事兒而笑出聲來,隨即心頭便湧上一陣思念來。

    不過遠在射陽的夫妻倆都不知道自家的女兒儼然成了宮裡的熟客,這一方面固然有長公主的原因,但是天下最尊貴的夫婦倆的態度也是明晃晃地擺著的。皇帝對於一個人的嘉獎無非是給錢,給權,給勢,或者抬舉其家人,前三樣賈珍樣樣不缺,因此皇帝便大力抬舉賈珍的嫡長女,常召見賈華入宮,而皇后膝下只有兩位皇子並無皇女,見到軟軟一團且長得極其喜人的賈華便格外喜歡,因此賈華雖然不過將將兩歲,也已經被不少家有適齡子嗣的人家關注了。賈珍可怎麼都想不到現在已經有很多人惦記起自己的女兒來了。

    「可惜,我竟是沒有什麼可以送給女兒的。」賈珍搖頭歎氣道,楚氏可以送些針線給女兒,他就不知道自己能送女兒些什麼了,自己的書畫著實太普通了些。「伯希,我瞧著你前幾天做的那只木雕倒是不錯,不如送一個木雕小兔子吧。」楚氏好笑道。這回子輪到賈珍高興了,他不像賈赦是啥金石愛好者,就是他被賈赦惡補了多年的金石古玩鑒賞課,他現在的鑒賞水平仍在權貴裡也是排行末等的,至於其他藝些的愛好,你能指望一個被羊毫虐出陰影來的人對書畫一道開發深層次的愛好嗎?所以,賈珍的愛好和消遣就是做些木雕打發時間。楚氏這個提議相當得賈珍的喜歡,他相信靜姝一定會喜歡自己這個親爹做的木雕的,楚氏瞧著賈珍那個歡喜模樣也忍不住輕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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