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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代善 文 / 霧散雲收

    賈代化一番行動和言辭還是給了賈珍當頭棒喝,他越發往深裡想就越發覺得自己之前著實太過淺薄和想當然了。他賈珍承擔不起毀滅自己聲譽的後果,寧國府自然也承擔不起,賈氏一族更是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聲譽被毀只怕還是最輕的結果,若是這些背主的奴才們知道些什麼隱秘陰私之事,他就是活活地把刀把兒遞給了這些人,輕則任由他人搓揉,重則丟命抄家滅族。賈珍這是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了府中榮華富貴背後的陰冷可怕之處,難怪王熙鳳教唆了張華告了賈璉,事後要找人滅了張華,只怕緣故就是這裡,當時覺得王熙鳳狠毒,可是如今易地處之,倒也有情有理。

    賈珍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博愛的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想到種種可怕的後果,他倒也不覺得白棋等人枉死。他沒有上當受騙,那是因為他內裡是個成年人的靈魂,有足夠的判斷力和自制力,可如果是原身呢?恐怕就要被往邪路歪道上引了,再加之賈敬的不管事,賈代化的教導過於粗暴,並不適合孩童,這番相加之下,賈珍最終成了那副模樣倒也真的不奇怪。

    雖然有蒲團,但是跪久了的賈珍還是覺得腳疼,且漸漸地像沒了知覺一般,不過賈珍依然堅持跪得筆挺筆挺的,就當自己是在軍訓了,這點都撐不住怎麼能做大事情。賈代化是心疼大孫子,可是他非要讓賈珍長點記性不可。「查清楚了?」賈代化瞇起眼睛瞧著自己的心腹說。「查清楚,那白蕭估計只是想教唆壞了主子,自己從中牟利,他和樂昌賭坊的老闆拜了干把子。至於白棋,他們家和隔壁府的賴大家的有點子親戚關係,收了賴大家的四十兩銀子,說是教唆壞了小主子,還有六十兩銀子的謝錢。」賈代化的心腹早在撬開了白棋的嘴,就還帶了人將白棋家抄了個底朝天,讓其家人交待了個清楚。

    「哼,看這手法我瞧著恐怕也不是第一次了。代善平時瞧著精明,在後院卻糊塗得很。瞧他由著賈史氏做主,結果卻把自己那三個庶女嫁到天南海北,只怕這輩子都見不著面了。榮國府那邊也該動動了,你估摸著去辦吧。說起來,這些年赦兒可在上頭吃了不少虧啊。」賈代化交代了說。「小的明白了。」賈代化的心腹跟了賈代化幾十年了,哪裡不清楚賈代化的意思,忙躬身離開。

    照著賈代化自己的心思,他只想拿著馬鞭把賈史氏那個女人給狠狠地抽上一頓,不過這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於賈代善。賈代善當年也是到處領兵,家裡上上下下全都是賈史氏打理的,還曾經為了給老太爺守孝而流了個孩子,這事情族裡知道的人也就那麼幾個,當時賈代善正因為小事和賈史氏慪氣,並不上心,誰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因此對賈史氏心存歉疚,自然也願意在內院的事情上多給賈史氏體面和權力。不過,他這個堂弟還算有點腦子,大概也是察覺到了什麼,才把老來女放在自己身邊教養,並不怎麼讓ど女與老婆親近。既然賈史氏都把爪子伸到他這裡了,那麼連這點體面和權利她也別想要了。

    賈代善又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小兒子其實能力有限,可比起更不成器的大兒子的話,他也唯有把希望放在了賈政身上,唯一能夠安慰自己的也就是這倆兒子小的時候他不在府中,因而才成了這樣的模樣。因此,賈代善對於自己的老來女那是非常地上心,還讓這個老來女跟著兄長的字輩,平日裡更是嬌寵萬分,身邊伺候的人都是比著賈珍,只不過把小廝書僮換成了婢女罷了。賈代化自是知道的,不過他也清楚賈代善的心思,自然懶得多管。平時裡自己顯擺大孫子的時候,賈代善除了提爭氣點的賈赦,也只能把賈敏拉出來誇誇,可是女孩子再怎麼才思敏捷,才華橫溢,這諾大的家業終究還是要靠男子撐起來的。因而,賈代化懶得計較賈代善誇獎賈敏的話,比如我這個女兒,只怕你十個孫子都不如她一個。

    寧國府這麼大的動靜,榮國府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而且賈代化還就打著讓賈代善知道的主意,說起來榮國府的下人們這舌頭那也是相當得長。賈代善雖然比不上賈代化,可是卻也是心眼子透亮的人,只是一直不想捅破那層窗紙罷了。可是瞧著賈赦越來越爭氣的模樣,在想到他私下裡問胡先生的話,他就不由自主地心裡燒火似地燙。胡先生說賈赦如今能考到秀才已經是到頂了,可若是啟蒙的時候不曾落下,又或者是早幾年別荒廢了學業功夫,只怕舉人也是可以的。賈代化私心裡覺得大概進士也未嘗不可,可他偏偏聽了妻子一車子的話,又問過賈赦身邊伺候的婢女小廝,斷定了賈赦是個不中用的。可是瞧著自打賈赦跟珍哥兒親近之後,不但考上童生,行事也清明了許多,賈代善心裡那個後悔啊,故而對自己的妻子也冷淡了下來。

    堂兄對於賈珍的看重程度他是知道的,就是如此也能著了道。更別提他當初並怎麼關注自己的後院了,不過說到底,賈代善才是這榮國府的主子,奴才們還是知道該聽誰的話,太太再怎麼樣也不如賈代善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因而當賈代善命令自己的心腹去查了之後,沒有多久,賈代善也弄清楚了一應事故,只是他著實不想承認因為他自己的大意而被史氏玩得團團轉。賈代善有個擰性子,你越是叫他往東,他往往容易往西,如今他定要把二兒子的路給鋪平了,叫他中用些,就算是根朽木也得折騰出朵花來。但是這情景落在賈赦眼裡可真不是滋味,這叫什麼事情,他如今什麼都比得過二弟,可終究還是不得父母喜歡。賈代化看著賈代善冥頑不靈地折騰賈政,半分不把賈赦放在心上,心裡可真惱火了,老子不能教訓你老婆,老子難道連你這個弟弟都教訓不了了,你不想清楚,那成,老子打到你清楚為止。

    被賈代化不留情面地教訓了之後,賈代善總算是徹底想清楚了。雖然倆個都是嫡親的兒子,可終究有個長幼尊卑之分,哪有處處打壓成器的兒子,捧著不成器的東西的道理,何況老大才是府裡未來的承爵之人,他理應應該對老大更花心思些。不過,讓賈代善徹底轉變過來的還是賈代化的一句話——你的敏姐兒以後終究得靠老大撐腰,難不成靠老二不成?你再這麼做弄得骨肉離心,看你以後往哪裡哭去?

    賈代善想著雖說大兒子之前不怎麼成器,但是卻也是惦記著父母,就算被弟弟壓了一頭,對待弟弟也

    沒什麼失禮之處,是個好孩子。倒是老二,把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什麼仁義禮智信半點都沒學進去。老大是誰,那是你哥,就算咱們父母偏心眼了點,你倒是好意思處處心安理得壓你大哥一頭,敏兒靠老二那估計是不成了,還是靠老大穩妥點。這般想著,賈代善倒是轉而開始在賈赦身上使勁了。

    「大侄子,你不知道這陣子我多辛苦?」賈赦雖然有點抱怨,但是還是可以聽出來這語氣分明帶著無法掩蓋的喜悅高興。賈珍無語地瞧著賈赦,你那張臉都笑成了朵花似的,這哪裡是什麼抱怨求安慰的語氣,這分明是快點來注意我的語氣。賈珍在歷經一次思想的蛻變,或者說成長的陣痛之後,愈發成熟了,但是心裡依舊忍不住有些暴力因子冒泡。賈珍瞧著自己的手,努力在拍死他和無視他的兩個選擇裡艱難地做著決定。算了,他的功夫雖然是賈代化親自教導,但是身材和力氣比起賈赦來還略有些不給力。賈珍頗為艱難地放下拍死賈赦的想法,但是也不接賈赦的話頭。

    賈赦很是興奮,他老爹終於重視起了自己,就是出門也不再只帶著老二出門了,而是帶著自己到到別人的府上走動。這些事情他已經連想都不敢想,因此雖然有些累,有些麻煩,但是賈赦還是不厭其煩地和賈珍說了一遍又一遍。

    賈珍有些無奈地瞅了瞅手裡的書,他怎麼以前從來不知道賈赦有做復讀機的天賦呢?不過,賈珍還是相當能理解賈赦的心情,自然明白他為何會如此興奮。賈赦對於自己能夠被父親看重並且盡力栽培這件事情相當得高興,雖然從前悠哉游哉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但是能夠得到父親的誇讚,並且拿回自己該有的地位,賈赦還是十分樂意的。

    賈珍在接下來的四年裡努力地刷書,刷技能,刷人際關係以及自己的武力值,終於在自己十一的時候簡單地收拾一下,去刷童生的考試。和他一起去還有已經到了說親年紀的賈政,賈代善雖然對自己二兒子灰心了不少,但是老大跟著賈珍老實唸書兩三年就考上童生了,老二好歹讀書讀了這麼多年,再怎麼著應該是能夠混個童生的吧?就算是像老大那樣吊車尾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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