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文 / 魚追
「劉麼麼,我絕對不能讓他們毀了我。只是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先吃藥,我等下就去柳樹屯村,我倒要好好和錢家說道說道,這婚要退也是我們退,那樣不守規矩隨便勾搭爺們的小哥兒你可不能娶。」劉麼麼氣憤的拍著桌子說道,那樣子恨不得立刻就擼袖子衝到錢家去大鬧一場。
杜曉陽連忙制止他,如果大鬧一場能解決,原主早就衝到錢家去了,那樣也就不會被氣死了。
「麼麼,你聽我說,我們不能去鬧,我們現在什麼證據也沒有,要是去鬧那錢家肯定會倒打一耙,到時候反污蔑我們想要毀了那小哥兒的名聲,那我們可就有理說不清了。」
「要不我直接就以你要守孝的原因去退婚吧。」
「麼麼,這也不成,這個原因去退婚站不住腳,到時候錢家的小哥兒只要站出來說他願意等我,他們再找人傳出我克父克母的事情,我的名聲不光壞了,反倒還會成全了那個小哥兒的名聲,那時就算他嫁給了別人,外人也不會說他的不是。」杜曉陽說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麼辦才行?」劉麼麼拍打著雙手問道。
杜曉陽右手握著左手的食指,右手的大拇指在食指上不停摩挲著,這是他思考事情時的習慣性動作,他想了想說道:「捉賊捉贓,捉姦捉雙,我們得先找到證據才行。麼麼請容我想一想,這事現在牽扯著三家人和兩個村子的顏面,我們貿然衝上去最後反倒落不到好。」
劉麼麼把藥碗遞到杜曉陽嘴邊,歎口氣道:「唉,那你再想想,來先把藥喝了。」
杜曉陽看著碗裡黑乎乎的藥液,皺著眉頭一口灌了下去,苦的差點沒給吐出來。劉麼麼看他眉頭皺的兩條眉毛都要擰斷了,忙從外頭拿了一個小竹罐子進來,然後從那竹罐子裡拿了一顆醃製的甜果子塞到杜曉陽的嘴裡,「快甜甜嘴,你這孩子從小就不愛喝藥。」
「劉麼麼,哪來的醃果子?」
把竹罐子放到杜曉陽床頭上,劉麼麼幫杜曉陽掖了掖被子說道:「你杏子姐昨天回來帶了一些零嘴兒給虎子和柳哥兒,我拿了一點過來給你吃藥吃。好了,你先睡會兒,我得回去一趟,給你有青叔他們做飯。做好了飯我讓柳哥兒給你送過來,再讓他拿著繡架子過來陪你,我要去田里幫忙,晚上再來看你,你看成不?」
劉麼麼總共生了三個孩子,最大的叫杏子,是個女兒,好幾年前就嫁到了離柳樹灣村不遠的下坡村。杏子的夫家家境不錯,也很會做人,杏子又是個孝順的,就時常會帶點子東西回娘家看看,當然她每次回夫家的時候劉麼麼也不會讓她空著手的。劉麼麼第二個孩子叫做虎子,是個小爺們,今年十七歲了,長的非常的壯實,人也憨厚,已經說好了人家,這兩年就要結婚了。最小的那個孩子叫做柳兒,是個很愛笑的漂亮小哥兒,今年只有十一歲,最擅長做家務事,這兩年已經有許多人家來提親了,只是劉麼麼最疼愛這個最小的孩子,有心讓他長大點自己做主,便一直沒有答應。
原主杜齊悅是個守死禮的書生,要是聽了劉麼麼讓柳哥兒來照顧他,定是不會同意的。雖然柳哥兒只有十一歲,算是個小孩子,他卻依舊會覺得自己一個快成年的爺們兒和個小哥兒單獨待著不成體統。
杜曉陽也不怎麼想同意,倒不是因為在意那些繁縟節,而是他實際上是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怎麼能讓個小孩子來照顧自己。不過現在杜曉陽有些身不由己,原主這具身體實在有些不給力,不過是發了個燒暈了一回,就渾身虛的一點力氣也沒有,根本爬不起床來,如果沒個人照顧當真是不行的,便點頭答應道:「麼麼,你不用擔心我,柳哥兒很是會照顧人,不會有事的。」
劉麼麼見杜曉陽答應了,這才鬆了口氣,說道:「我就怕你會覺得讓柳哥兒來別人會說嘴,你答應就好。要我說真沒什麼,村子裡的都知道我家和你家交好,時常來往的,而且柳哥兒還小著呢。」
「柳哥兒年紀雖小,也總有人不說點別人的是非就渾身難受。等會兒麼麼就讓柳哥兒敞著大門坐堂屋裡頭刺繡,這樣人來人往的都看得見,就算有那長舌頭的非要說閒話也是沒人信的。」杜曉陽說道。
「成成,就按你說的做,那麼麼先回去了啊。柳哥兒手雖巧,做飯卻還不如我好吃。」劉麼麼又幫杜曉陽拿來了一個茶壺放在床頭桌子上,然後才匆匆回了家。
劉麼麼嫁的男人叫做陳有青,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很是會侍奉田地。最近忙著春耕,陳有青和虎子兩個人每天都是天沒亮就下地,一直到天黑才回家,劉麼麼心疼自己的爺們和兒子,做吃食總是特別用心。劉麼麼回家的時候柳哥兒已經在灶間煮飯了,他忙帶上圍裙進了廚房,拿起桌子上的青菜邊洗邊對柳哥兒囑咐道:「柳兒,下午我去田里幫你爹和哥哥,你替我去照看一下你齊悅哥。」
柳哥兒應了一聲,從灶台後面探出頭來,問道:「阿麼,齊悅哥還好嗎?」
「燒退了,看著還好。不過…唉,你聽了可別往外說去,你齊悅哥前天去鎮上聽到有人說錢家那個小哥兒攀上了鎮上的一個商戶家的爺們,錢家打算說你齊悅哥克父克母,想退婚呢!」劉麼麼放下手裡的菜,歎著氣說道。
「啥!」柳哥兒嚇的一下站了起來,從灶後頭跑了出來說道:「錢家這不是想毀了我齊悅哥嗎?去年元宵節我還遇到錢家哥兒來著,這哥兒說話聲音細細軟軟看著極溫和的模樣,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呢!」
「你懂什麼,越是那種看起來整天溫溫和和的人,心計才深呢。你別看有些人脾氣不好,整天這吵那鬧的惹人厭,這樣的人才是直脾氣,你看得透。」劉麼麼趁機教導道。
「那現在怎麼辦?」柳哥兒擔憂的問道。
「我也愁呢,你齊悅哥說要想想辦法,我想著他心裡應該有些想法了,我晚上去問問。柳哥兒,今天的事情你可別往外說。」劉麼麼說道。
「我懂得。」柳哥兒點了點頭,滿臉憂愁的坐回了灶後頭。
杜曉陽躺在床上,身上累的很,卻因為心壓著事情絲毫也沒有睡意。他盯著床頂盤算著,錢家這事他就算找到了證據辦起來也得有點手段,否則這婚就算是他退的,他也得不到好處,非但得不到好處,弄不好還得得罪一大堆人。畢竟這種情況放在現代也就兩家子的事情,最多再牽扯到一些親戚關係,可是放在這裡牽扯就大了。杜氏和錢氏兩個氏族,柳樹灣柳樹屯兩個村子,還有鎮上那家商戶,這一個個可都是大麻煩。
不過想這些都還早,現在最主要的是他要找到錢家小哥兒在和他有婚約的情況下水性楊花勾搭其他爺們的證據,他只有手握證據才能讓錢家無法辯解,可是這證據一點也不好找。杜齊悅摩挲著手指,在腦海裡過濾著所有能夠讓他得到證據的人和事,最後停在了那個雜貨鋪夥計的身上。
錢家小哥兒勾搭爺們,他們家還想要算計杜齊悅,這樣的事情外人肯定是不會知道的,估計那夥計是錢家其親近的親戚所以才會知道。不過正是因為那夥計是錢家極親近的親戚,杜齊悅如果不給他足夠的利益那就基本別想要找他出來說幾句話作證對付錢家了。
而杜齊悅現在身邊只剩下不到五兩銀子,除了家裡的房子、三畝田地、還有一屋子用過的舊書,就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房子和三畝田地不到萬不得已他肯定是不會去動的,那些舊書他倒是想賣掉一點,可是這也不是想賣就能賣得掉的。
大豐國現在還沒有發明能夠大量印製書籍的方法,書籍還是靠著人工抄寫而成,所以又昂貴又稀少。這導致杜齊悅的那些舊書想買的人出不起價格,買得起的人又看不上這些二手書。如果杜齊悅有個功名,哪怕只是個童生,這些書就能賣個好價錢,可惜他現在什麼都不是,誰會喜歡看他的筆記心得。
至於那不到五兩的銀子,就算杜齊悅全給了那夥計人家大概也不開眼,更別說為了這五兩銀子得罪親戚了。大豐國雖然不是杜齊悅知道的任何一個古代的朝代,可它確確實實是個封建王朝,這裡的人都非常的重視氏族血緣,輕易是不會得罪族人的。
不過這個夥計杜齊悅雖然不能找他出面,可是證據還得從這夥計身上出。錢家的算計可以說是非常的無恥又不仁不義的,肯定是不能往外說的,可是這個夥計還是在和別人侃大山的時候隨隨便便說了出來,可見他是一個非常喜歡道人家是非嘴裡沒個把門的人,這樣的人只要找對了方法,想要從他嘴裡得到有用的消息並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