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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7.第307章 梅園衝突 文 / 七葉參

    萊國公府不比成國公府,成國公府不僅是太后母家,成國公更是有實實在在的軍功在身,在朝中頗有威望;而萊國公不過只因為是皇后外家的緣故才封了爵,只是後來也經營得當。(小說)

    獨孤玉蟬樣貌肖姑姑,皇后看著她倒像是看到自己少女時一樣,加上膝下只有兩個兒子,並沒有生個公主,因此對這個外甥女兒格外疼寵些。

    就是大皇子和七皇子,明面上對這個表妹也很是疼惜,獨孤玉蟬一直是被捧著長大的,平日在閨閣聚會中亦是不改嬌縱的性子;因此姚錦雲對她很不感冒,幾回碰上,兩人都是明裡暗裡的鬥嘴。

    姚錦雲禮數不缺,又有一個號稱鐵嘴銅牙的御史爹,皇后的外家要是有什麼不妥,元貴妃那邊怕不得藉機生出多少事端來?因此獨孤玉蟬雖然有郡主的位份,卻也是不敢做得太出格,總覺得憋著氣不痛快。

    聽見侍劍說是姚錦雲,獨孤玉蟬立時就動了念:「鬼鬼祟祟的,見了我就躲,我們跟上去,瞧瞧她在做什麼鬼事!」

    身後的挽弓覷了眼獨孤玉蟬拿在手中的東西,臉皮不由一緊,趕緊低聲隱勸:「郡主,戲檯子那邊馬上就要開演了,聽說今天還是請的有名的小香梨班子過來……」

    獨孤玉蟬橫了她一眼:「既然要開演了,本郡主剛好去邀姚六小姐一起過去看戲,走吧。」

    挽弓不敢再勸,心裡叫苦,也只能和侍劍一起跟了獨孤玉蟬往梅林中走去,心裡只祈禱著那姚六小姐最好走到別的地方去,千萬不要再跟郡主碰了頭;要是在吳太傅的壽宴上惹出什麼事來,最後吃虧的還是她們這些跟在郡主身邊服侍的人。

    暖閣這邊,吳太傅的嫡長子吳世明見適才突然進來的獨孤玉蟬總算被七殿下幾句笑話說走了,心裡暗自吐了一口氣,忙笑著請虞澤元和虞澤景往樓上去:「大殿下,七殿下,樓上請,此間暖閣建於梅園一角,二樓臨窗遠眺,正可觀望梅園全景。」

    虞澤元上得二樓,倚窗向外看去,果然見一片梅花如雪滿林香,紅梅綠萼處處傲然怒放,不由讚了一聲:「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太傅府上果然一園好景。」

    虞澤景卻輕輕咦了一聲:「寶怡往那邊走做什麼?」再往前遠遠瞧著,心裡不由叫了一聲糟糕,前面身著緋色衣裙的那女子似乎是姚家六小姐。

    寶怡跟姚六一向不對付,姚御史又是個鯁直的孤臣,養的女兒也是個剛直的性子;想起寶怡剛從自己手上要去的玩意兒,虞澤景不由心中一急,要是寶怡在吳太傅府上鬧出來,那可真不是給人來祝壽,而是給人添堵來了!

    秦雲昭正跟姚錦雲欣賞著眼前的一樹金錢綠萼梅,聽到遠遠的有女子放輕的腳步聲,一時並不在意,卻不想那幾人是徑直衝著這邊過來的,心神略微一凜,轉眼就聽到身後風聲。

    秦雲昭見急將身邊的姚錦雲一拉,一粒圓圓的小石子兒幾乎擦著姚錦雲的髮髻,咄地一聲打在了兩人面前的梅樹上;若不是秦雲昭見機的快,怕是這彈丸就要打在姚錦雲的後腦上了。

    姚錦雲惱怒地回過頭來,獨孤玉蟬「誒呀」叫了一聲:「本來是瞄著樹上那隻鳥兒的,誰知道這彈弓槍準頭這麼不好,竟是差點打著了姚六小姐。姚六小姐,你沒事吧?」

    秦雲昭的目光落到獨孤玉蟬的手上,她手上是一把用鐵絲擰成的彈弓槍,扳機的結合處還密密的用銅絲絞好了,槍頭上掛著小指粗的皮筋。

    秦雲昭的眉毛不由微微一挑。這種扳機彈弓槍正是她在海外因地制宜製作的一批玩具,在當地就賣了絕大多數出去,還剩下十來把,上回就讓無雙先帶了幾把到京都來送人。

    沒想到竟是有一把落在了獨孤玉蟬的手裡?這彈弓槍是秦雲昭仿著兒時的玩具加上另外一些設計製作出來的,原來在海外也只是告訴人裝折紙夾發射。

    裝石彈丸也不是不行,不過磨損快就是了,但是威力卻是大了許多。要正正打中了姚錦雲的後腦,一個頭破血流是少不了的;這獨孤玉蟬未免也沒有分寸了些。

    秦雲昭剛回過頭時,獨孤玉蟬就瞧見了她的面容,心裡正暗罵了一聲「狐媚子」。這會兒見她掃向自己手中的彈弓槍後,眼中還隱有不快,獨孤玉蟬忍不住就抬了抬下巴:「你是何人?見了本郡主還不見禮!」

    秦雲昭吃驚地看了看獨孤玉蟬,又回頭瞧了一眼梅樹上的彈痕,似乎是一時失聲:「原來郡主是這樣的……」又馬上醒悟過來,給獨孤玉蟬行了一禮,「臣女秦雲昭,見過郡主。」

    郡主是這樣的什麼,秦雲昭把那截話給嚥了下去,可那動作卻是表明了她心裡的想法。獨孤玉蟬看了眼樹上的彈痕,只覺得那就是秦雲昭在明晃晃地嘲笑自己,臉上不由脹紅起來:「大膽,你竟然敢對本郡主不敬!」

    姚錦雲立即就嗆了聲:「秦小姐的禮數並無錯處,何來的不敬?」更是向獨孤玉蟬走近了一步,「還是說我大夏的律法改了,見了郡主竟要五體投地大禮參拜不成?!」

    五體投地大禮參拜,那是皇上在太和殿登基加冕時臣子才行的大禮,獨孤玉蟬怎麼敢說自己能受這樣的禮?當即反唇相詰:「姚錦雲你胡說什麼,我又沒說是她禮數出錯!」

    「既然不是禮數出錯,郡主憑什麼說她對你不敬?」姚錦雲這張嘴可是繼承了她爹的優點,抓住獨孤玉蟬的把柄就不留情,「或者應該是,郡主是因為秦小姐及時拉了我一把,沒讓你那彈子打到我,所以就是對你的不敬?!」

    獨孤玉蟬本來想著,打中姚錦雲以後,自己再說是一時失手,就是在吳太傅府上,誰也不好就說她是故意的,她再假意道兩句歉,裝作內疚一些。

    到時姚錦雲白吃了痛,要還揪著自己不放,看在別人眼裡,那就是姚錦雲氣量小,心胸狹窄了。只可惜如意算盤打得好,十拿九穩的事,偏偏被秦雲昭伸手攪了局,更被姚錦雲一句句的堵在了這裡。

    獨孤玉蟬一時說不出話來,臉上脹得血紅一片,瞪了姚錦雲片刻,恨恨地跺了跺腳:「牙尖嘴利!本郡主不跟你這種不修口德的人說話!」說完瞥了秦雲昭一眼,竟是轉身就走。

    姚錦雲哼了一聲,正要轉身向秦雲昭致謝,秦雲昭已經低呼了一聲:「小心,別過來!」自己卻是猛地一低頭。

    姚錦雲只聽到秦雲昭身後的梅樹上又是「咄」的一聲響,前面的獨孤玉蟬卻是「啊」地叫了一聲,哇地哭了起來。

    「小蟬,怎麼了?」剛剛趕到的七皇子虞澤景急步向前,見獨孤玉蟬一手捂著額頭哭叫,鮮血卻從指縫裡滲了出來,不由臉色一沉,一邊讓侍劍趕緊拿手帕幫她按住額頭的傷口,一迭聲的叫太醫過來,一邊轉向姚錦雲和秦雲昭兩人,「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傷了寶怡郡主!」

    「七殿下,我們……」

    姚錦雲還在雲裡霧裡的不知所措,秦雲昭輕輕拉了她一把,端正給虞澤景行了禮:「稟七殿下,我們也不知道郡主為什麼會受傷。」

    被秦雲昭一拉,姚錦雲也回過了神,立即先行了禮:「七殿下,郡主距我們有十來步遠,我們怎麼可能傷得了郡主?」

    「十來步遠怎麼就傷不了了?」虞澤景臉色陰沉地掃了面前兩位少女,「說,你們誰扔了石頭砸到了郡主?」

    「咦,七弟,這是怎麼了?」

    誰又來梅園湊熱鬧了?秦雲昭眼角餘光偷偷一瞥,瞧見又有幾人走了過來,當先一人跟虞澤景衣著相似,正在猜測著這又是哪位皇子,虞澤景已經忍氣行了禮:「四哥,你怎麼也過來了?」

    四皇子虞澤弘含笑看了身邊陪同的吳太傅的嫡次子吳世彥一眼,溫和解釋了一句:「吳太傅花甲大壽,我自是要加緊趕回來的,不然豈不是失了禮數。」

    見虞澤景臉色不好,對面的姚錦雲也是臉色發白,卻眼含怒氣,虞澤弘的目光在面似恭謹的秦雲昭臉上一轉,倒像是沒看到還在哭泣的獨孤玉蟬一樣,只笑著問虞澤景:「怎麼,剛才七弟在跟幾位小姐一起逛梅園?」

    話雖平淡,若一個不查應下了,今後難免會傳出七殿下喜歡混在脂粉堆裡的話風來。果然皇子們都不是省油的燈啊,秦雲昭不著痕跡地瞄了虞澤弘一眼,驚訝地發現沈謙竟然是跟在他後面一起過來的,正沉著臉看向這邊,微微皺了眉。

    似乎有所感應,沈謙目光立時轉向秦雲昭,眼中已換了一片柔情。秦雲昭心頭微跳,連忙收回視線,繼續裝作一臉規矩的低頭數著自己腳下的梅花花瓣。

    虞澤景自然也聽出了他這四哥的話外音,趕緊開脫自己:「四哥,我是聽到寶怡哭叫,所以趕過來看的。」

    「哦,」虞澤弘點了點頭,像是才看到獨孤玉蟬一樣,「寶怡這是怎麼了?還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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