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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9.第259章 歸還 文 / 七葉參

    沈謙一把將秦雲昭打橫抱了起來,幾步就走進了她的房間,反腳踢關了門,直接將她壓在了床上,重重地吮磨、嚙吻,似傾訴這些日子的思念,又似對她的懲罰,直到自己幾乎要把持不住了,才撐起身來,看著身下那媚色勾魂的人兒,啞著嗓子告誡出來:

    「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若你再敢理別的男人,收這些簪子鐲子的,我絕對不饒你!」

    這人,說得自己就應該呆在後院成為他的禁臠一樣!秦雲昭雖然面上紅霞未褪,忍不住也恨恨地哼了一聲,狠狠地瞪了沈謙一眼。

    她剛才正是情動,雖然心中生惱,可那雙春水瀲灩的杏眸這麼一瞪,並沒有半點威懾力,反而讓人覺出幾分嬌嗔的別有意味,沈謙忍不住又低下頭去。

    秦雲昭急忙拿手抵住:「不要!鬍子扎死人了!」

    她的下頷、臉上和頸側的肌膚,確實都被他硬硬的鬍子刮起了一片片紅痕,刺刺癢癢的痛。沈謙伸出拇指細細摩在她嬌俏柔嫩的下頷上,良久才長長慨歎一聲,翻身倒下,躺在秦雲昭旁邊:「阿昭,我等不及了,我要向你大哥提親!」

    他要提親,他要先定了名份,把阿昭蓋上他的印子,這樣才放心!

    「你…拿得出庚帖?你家裡……會肯麼?」秦雲昭默然半晌,才悠悠出聲。

    她之前攔著沈謙跟哥哥說出兩人的事,就是因為心裡一直沒有底。沒底,既源於沈謙這份對她突然而來的熾熱感情,更源於沈謙的家世。

    就是後世,再自由戀愛,家裡也經常要看一個門當戶對,何況這講究門閥的夏國。在這份感情上,她雖然是被動的,卻是對沈謙也動了心,因此著意打聽了一番他的家世。

    沈謙的父親,是正一品的武侯,早年間因為軍功赫赫,所以才得夏國的皇上賜了一個「武」字的封號。沈謙雖是庶子,可他自身有能力,又已經坐到了這個位置,他的婚事,又怎麼會低到去娶一個從七品校尉的妹妹呢?

    秦雲昭這麼一說,沈謙果然沉默了,半晌後才恨恨地咬了咬牙:「不用你操心那麼多。你只須好好給我記著,這輩子你一定是我的女人!」現在…家中自然是不肯,可以後,他一定會讓家裡肯的!

    這霸道的男人!秦雲昭心裡微微泛甜,說話卻極是中肯實在:「我不操心,反正你提親也要等你家裡同意了再說,何必現在就把這事攤到我哥面前呢?沒得讓他替我操心!」

    他與她雖然有情,可他身為一方大員,出身公侯之家,怎麼可能不遵守這世俗禮法呢?事情既然還沒到那一步,提前說出來又有什麼意義?

    沈謙自然也明白這意思,先前提出提親,也是一時發了醋意,有些情急了,聽了秦雲昭這麼明白地點破,不由重重吐了一口氣,卻又不甘心,伸手探進秦雲昭的衣領,摸到那隻玉葫蘆被她好好地掛在頸間,這才又吐出一句話:「總之,你以後只許收我給你的東西,別人送你的,都不許碰!」

    秦雲昭聽他竟是耍起橫了,哼了一聲,賭氣伸手就去推他:「不許你睡這裡,這裡床單被褥都是何花姐送我的,可不是你送的,也不許你碰!」

    沈謙賴著不動,嘴角卻彎了起來:「女人送的除外!」一伸手緊緊箍住了秦雲昭的腰,拽得她伏在了自己胸膛上,「你哥果然說得對,你發脾氣耍起小性子來,確實要不跟你一般見識才行!」

    秦雲昭剛捶了他胸口一拳,門外已經響起了無雙的敲門聲:「小姐,院子裡有支鑲紅寶的鳳頭金簪和一方帕子,可是你掉的?」

    剛才沈謙突然襲來那一下,讓秦雲昭不自覺地放開了手裡的東西,去抵著他的胸膛了。那兩樣可都丟不得!

    秦雲昭連忙掙開了沈謙的手,走出去將那簪子和帕子取了進來,放在了桌子上,見沈謙又緊緊挨了過來,橫睨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明天我就去退給羅大哥;天色不早了,你還不快回去!」

    沈謙又跟她磨了一陣,覷著院子裡沒人,才幾步翻牆走了;心裡卻是定了,明天趕緊先把手頭的事做好,然後跟了阿昭過去。

    羅奕一晚上像失了魂一樣,又後悔昨天一時衝動,簪子送都送了,說得直接也就罷了,偏偏最後一刻自己卻害怕起來,竟然逃了!

    答案都還沒聽到,這算怎麼回事呢?阿昭她被自己突然塞了那簪子,是會收還是不收呢?羅奕一夜裡翻來覆去像烙烙餅一樣,第二天起來就頂了兩隻黑眼圈。

    羅奕這樣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半夏唬了一跳,連忙取了帕子浸了冷水給他敷眼睛:「少爺,你這是沒睡好啊,好在今天是休沐,你再去躺躺養養神吧。」

    「不用,我還有事。」羅奕敷了一陣眼睛,瞧著也能看得過去了,又把身上很是收拾了一番,就打算出門。半夏連忙跟著。

    羅奕突然就有些不自在起來:「半夏,你不用跟著我,你……」

    半夏「哦」了一聲止了腳步,卻突然冒出一句:「少爺你是不是要去找秦姑娘?」

    羅奕面上一紅,咳了一聲:「多嘴!」聽著半夏在身後悶笑,有些倉皇地急步走出了家門,才走了一半的路,恰恰地迎頭就撞上了尋過來的秦雲昭。

    羅奕的心幾乎要跳出了胸口,喚了一聲「阿昭」後,卻噤了聲,垂了頭一下子不敢看她的眼睛,臉上卻燒了起來。

    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說話卻是不方便,秦雲昭環顧左右,伸手就指了旁邊一家茶樓:「羅大哥,我們去那家茶樓坐坐吧,我有些事要跟你說。」

    羅奕抬頭小心地覷了秦雲昭一眼,見她頭上梳了一個垂鬟分肖髻,只簪了兩朵精巧的粉色珍珠串成了玫瑰花,並沒有插什麼簪子,一身素淡冰藍絲繡飛花的衣裙,更渲染出了她此時沉靜的心情。

    阿昭的臉上,並不是喜色或羞色……羅奕深吸了一口氣,穩下了心來,勉強還扯了一個笑容出來:「好,早說要請你一餐感謝你,就先請你去喝餐早茶。」

    秦雲昭輕輕「嗯」了一聲,略低了頭跟著他一起進了茶樓。街對面的一輛馬車裡,剛才被撩起的一角車簾子刷地被放了下來,杜柳一張姣好的臉幾乎變得扭曲:秦雲昭!原來羅奕看中的人竟然是秦雲昭!

    她眼睛不會看錯,羅奕臉上剛才閃過了驚喜、羞赧和擔心的種種表情,幾番「邂逅」羅奕,她就沒有見過羅奕那張黑炭臉上對她有過這樣的神情!難怪他竟然會看不上自己……

    杜柳緊緊握著拳,任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裡,半晌,才吩咐了跟車的一個婆子近前來,低低在她耳邊吩咐起來:「你過去……」

    桌上的兩杯茶水猶冒著熱氣,雅室中卻只餘下羅奕一個人。一支鑲紅寶的鳳頭金簪和一塊折好的素絹帕子,被齊整地擱在桌子中間的位置,不偏也不倚;就像阿昭對他的,只是一份友情,不曾薄一分,卻也別想濃一分。

    羅奕伸手掂起那支金簪,拿在眼前細細看著。當時他去選這支簪子時是有多忐忑和興奮,如今就有多痛苦和頹然。

    就在剛才,不過一刻鐘以前,阿昭把這簪子和這方疊得整齊的帕子一起放在了桌子中間,端端正正地看著他:「羅大哥,昨天我一時失神,是因為你取出簪子的時候,還掉出了這方絹帕。」

    阿昭止住了他急於要辯解的話,鄭重看著他,繼續把自己的話說了下去:「這絹帕的主人是杜千戶的女兒杜柳,雖然我不知道這帕子為什麼會在羅大哥手裡,但是杜柳此女配不上羅大哥,她家中正在為她尋婿,羅大哥切記小心不要惹上麻煩。」

    「阿昭你放心,我不會跟她沾上事的。這帕子…本來我也是要還給她的。」

    阿昭關心他,他心裡感激,急忙就保證了一句,生怕阿昭會對他有什麼誤解,可阿昭馬上說出的話,卻直接讓他渾身的血幾乎都快凝固了。

    「羅大哥心裡有數就好。另外這支簪子,我不能收。」阿昭那雙黑亮的杏眸平靜看著他,可說出下一句話時臉上微微染了些緋色,「因為我心裡已經有人了。」

    一點也沒有拐彎抹角,阿昭直接告訴他,她心裡已經有人了……羅奕抬手將杯中的茶盡數倒入口中,以往苦澀之後唇齒留香的茶水,這一回卻是直接苦到了心裡。

    「公子,可還要添茶?」一個婆子輕輕敲了敲門後,不等羅奕發話,就提著大茶壺躬身走了進來。她這舉動明顯不合規矩,可羅奕此時正在心煩意亂,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不必了。」羅奕一把抓起桌上的簪子和絹帕塞進了衣袋裡,起身走了出去。

    近午時分,杜柳的馬車剛靠近杜府側門,碧桃先從車上下來,然後扶著杜柳下了車,一轉身,兩人已俱是一怔,羅奕騎在一匹馬上,貌似正要經過這裡,看到杜柳向他看來,在馬上微微點頭致意,同時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杜小姐,你的手帕掉了。」

    杜柳一低頭,一方繡著草綠柳枝的素絹帕子折得方方正正的,正掉在她的腳邊,再抬頭,羅奕騎著馬的背影已經從巷子裡遠逝淡去了。

    杜柳俯身拾起了那塊帕子,緊緊攥在了自己手中。絹帕和簪子,以及現在的這種有技巧的物歸原主,秦雲昭定是對羅奕說了些什麼,語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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