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7.第77章 擔心 文 / 七葉參
羅奕拿了沈謙的手書出來,心裡又是高興又是為難,高興地是終於可以把半夏帶進去,有他在秦思源身邊好好陪護著,源哥兒也不怕不方便了。
為難的是,明天要讓阿昭離開軍營,她跟源哥兒兩個兄妹情深,這樣隔開了不讓她進來看著守著,不知道她會不會難過?
羅奕糾結地帶了半夏進了軍醫署,華靈已經行完針走了,藥聖的弟子果然有料,他這一趟針灸下來,秦思源已然覺得腰上舒服多了,不是那麼鈍刀子刮肉一般地痛了。
秦雲昭見哥哥臉色好看了不少,心裡大大吁了一口氣,她一直捏著一把汗,還真怕華靈是那種嘴上浮誇、肚中沒貨的,幸好華靈還是有真本事的。
「哥哥,你只管放心,明天我就回靠山屯,把你在這裡治傷的事跟大伯說了,我就去找宗伯伯。他可是積年的老獵人了,有他幫忙,我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你就在這裡吃好喝好,等著過一個月後就活蹦亂跳地和我回家吧!」
明知道自己一個月後也不能就活蹦亂跳的,妹妹只是撿好聽的話誇張地安慰自己,不過想著剛才華靈崩崩拍著胸脯打包票,說什麼只要藥到絕對病除,秦思源還是開心起來。
宗南山對他們兄妹倆個一直關愛有加,完全就是長輩培養下一輩的心態,要是妹妹去找他,宗南山一定會跟妹妹一起去的,妹妹如今身手已經很不錯了,再加上一個宗南山,那可是一把硬質鐵胎大弓可以張如滿月、射出的箭能入石三分的主兒,這兩人進老山林子不說十分安全,但也基本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了。
秦思源雖然想到這些,還是有些不放心:「阿昭,一會兒你去找根哥兒,拿銀子到他那裡買些急救用藥,可別怕花銀子,一定要撿藥效好的買……」
「知道了,知道了,你記得少說話,多養息!」秦雲昭連忙笑瞇瞇地止住了哥哥的話,聽到房門外有響動,扭頭看到是羅奕帶了半夏來了,趕緊起身相讓,「羅大哥,半夏哥,快來坐!」
羅奕見自己出去這一陣子,這兄妹倆臉上都有喜色,心裡不由一鬆,秦雲昭已經幾句話就把事情說清了,又再三拜託羅奕照看秦思源,預先感謝了半夏。
知道秦雲昭明天就要走,羅奕心裡那糾結也迎刃而解,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索性就把沈將軍那話埋了肚子裡,不再說出來掃人興。
華靈一回到將軍府,就先去見了沈謙:「師叔,你讓我治傷的那對兄妹是什麼來頭啊?」
他在軍醫署問過萬大夫了,萬大夫說是靠山屯的農戶,因為是軍中羅校尉的親戚,所以帶了進來醫治。誰的親戚華靈可不管,要說那兩個是農戶,打死他也不相信。
那兩人是農戶?哪個農戶家的女孩兒能一招就把他摞倒?揍起人還知道專撿身上最吃痛又不容易看出外傷痕跡的地方揍?農戶……哼哼,扮豬吃老虎還差不多!
華靈總覺得這兩個應該是什麼隱世高人的弟子,這樣才對得上號!沈謙本來也只當是尋常的一件事,聽到華靈這麼一問,忽然福至心靈,想起一件事來。
當初他第一回碰到秦雲昭,那丫頭可不就是在泉水潭邊欲擒故縱地勾引那浪蕩公子哥兒來著?沈謙掃了一眼一身華服又長相英俊的華靈,忍不住擔心起來,板了臉訓他:「治傷就治傷,問那麼多做什麼!」
華靈見他一下子黑了臉,嚇了一跳,又有些莫名其妙,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我就瞭解下人都不行啊……」
還想瞭解人?難不成已經被那刁滑丫頭給勾住了心?沈謙口氣立時惡劣起來:「我警告你,老老實實給那個秦思源治傷,其餘的人,跟你搭訕也不許你理!特別是他那個妹妹,你給我一定要遠著點兒!
如今你也有這麼大了,一些事情心裡也該清楚,你家中那情況,就是給你先尋一個通房丫頭,也是要精挑細選的,外面這些來歷不明的,你想都不要想能帶回去。你要敢動這念頭,不用你師父出手,我先打斷你的腿!」
這什麼跟什麼啊!自己就想問下那兄妹倆有什麼背景來歷,怎麼師叔就黑著臉訓了這麼大一通啊!居然還把什麼通房丫頭都給說了出來,這也太能扯了吧!等等,秦思源那個妹妹…通房丫頭……難不成師叔以為……
我擦,那丫頭長得雖然美,可是凶吧啦嘰的,誰會想著把她放房裡啊,那不是每天送上門一頓揍,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嘛!
華靈要面子,打死也不願把自己挨了秦雲昭一頓拳腳的事說出來,只是心裡好氣:「師叔,那個秦雲昭……」
看看,看看!就去這一會兒,連那小姑娘的名字都記得這麼清楚了!要尋常姑娘,哪個會把自己閨名就這麼告訴人?!沈謙心頭冒火,已經虎了臉:「我已經令人明天一早就勒令她離開軍營,那丫頭一貫刁滑,你可不要被她那樣子一時哄騙了,小心她賴上了你……」
那丫頭明明就是心狠手辣而不是刁滑啊!華靈一口血往肚子裡默默嚥了,突然醒過神來:「咦,師叔,你怎麼知道那丫頭刁滑的?難不成她以前賴過你?」按說不會啊,那丫頭就是個暴力女,跟師叔拳腳相對,怎麼能算刁滑呢?
沈謙還在痛心疾首說著的話頓時就斷在了嗓子裡,猛然就想起了那丫頭撞進自己懷裡叫「非禮」,和月夜下那截修長如玉的小腿,臉上不由緊了緊,抬眼看到華靈正一臉興奮,雙眼燃著熊熊八卦之光的樣子看著自己,伸手一個暴栗就敲了過去:「師叔教訓你你就好好聽著!問東問西地多嘴做什麼!總之你記著那丫頭就是個喜歡攀附的,你務必潔身自好就是!」
華靈捂著額角,不敢再多問,眼淚汪汪地點了頭,原來師叔以為秦雲昭是那種女人!哼,雖然不知道他們以前有什麼誤會,不過他平白無故挨了師叔這一餐訓,堅決就不把那野丫頭的性子說給師叔聽!
等著吧,那野丫頭聽到自己說她哥都凶得不得了,要有一天知道師叔這麼評價過她,依她那暴性子,下手那狠勁,最好能跟師叔火拚上一場,不管她揍了師叔,還是師叔揍了她,都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啊!
想起今天自己為了報復,明明可以三個月內以虎血虎骨入藥,他偏縮短了說成一個月內的事,華靈嘿嘿暗笑起來,誰讓那野丫頭揍自己了,偏偏自己怎麼也打不過她!
君子有仇,當場就報!那丫頭還要親自去,哈哈,一個月的時間打隻老虎回來,爬山都得爬死她丫的!到時等她拖了時間回來,自己再擺擺架子,裝作為難一下,不愁她不好好求自己!
一腦補到以後秦雲昭畢恭畢敬給自己端茶倒水、捏肩打扇的樣子,華靈心中暗爽,覺得今天被揍的幾處地方也不那麼痛了,喜滋滋地先回客戶休息去了。他可是個敬業的,既然答應了要把秦思源治好,就絕對不會因為別的事有半點耽擱,明天要行一天的的針灸,這是個大陣仗,可得養好了精神頭兒才行!
晚上在軍醫署這邊,秦雲昭也沒閒著。她對老虎絕對是志在必得的,因此準備工作也要做足,先到李樹根那裡買了山林中可能用上的一些藥粉藥丸,又托羅奕幫她「偷渡」了一根軍制的齊眉棍出來,軍中用的精鐵鍛造,質量可不是外面鐵匠鋪能比的,而且要去外面新打,時間上也來不及。
第二天一早,秦雲昭將剩下的銀子統統留給了秦思源,囑咐他想吃什麼就請半夏去買,自己這才駕著馬車走了。因為有羅奕相送,崗哨見她又是個嬌嬌怯怯的女孩兒,馬車檢查的就不是很嚴,那根齊眉棍藏在車子頂篷中,順利給帶了出來。
李芬正在家中做午飯,聽到門外馬車,急忙探頭去看,見果然是秦雲昭回來了,連忙迎了出來:「阿昭回來了?你哥那傷怎麼樣?」
昨天那個姓羅的年輕人帶了源哥兒和阿昭走了以後,秦家還是從陳大夫那裡知道了真實情況,秦永德一聽到這傷情,人就懵住了,躲著偷偷哭了一場,到現在也不怎麼肯吃飯。
張氏和秦明月、劉翠翠幾個,則是私下裡還說嘴:「幸好這兩個帶白煞的已經在外面起了房子,不然要還住在家裡,不知道又會煞著哪個!現在算他們分開了,要煞也只能煞著自己了!」
李芬聽了心裡難過,昨天夜裡還偷偷跟男人說了,秦勇山聽到源哥兒可能會癱了,心裡也是很不舒服,擔心得緊,跟李芬商量著:「芬兒,明天我加緊把地裡的活做完了,就去城裡守著源哥兒,家裡就辛苦你了。另外,我是家中長子,你是長媳,以後都是要當家的,我…我想跟你商量,以後咱們是不是把源哥兒和阿昭……」
「嗯,到時你只管去,地裡活計做完了,娘也說不了什麼了。到時接他們繼續回家裡住著,咱們也好有個照應。」李芬點了點頭,把丈夫的心思說了出來,她並不怕這點苦累,那兩個都是好孩子,如今遭了難,作為堂哥堂嫂,照顧他們也是應該的,「就是娘和弟妹,還有明月那裡,怕是……」
是啊,以後當家,現在可還不是他們當家吶!源哥兒和阿昭已經被鬧得自己起了房子要住出去,那時源哥兒每天還和阿昭套不少獵物回來,還打一捆柴回來呢!
現在源哥兒傷情,估摸著是治不好的了,這樣一個廢人,娘又怎麼願意白養著讓他多佔吃食?秦勇山歎了一口氣:「那就……等他們回來,讓他們住自己的新房子,我們每天都去打個望,幫他們做些活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