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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節錄 第81章 :屍體消失的右手 文 / 柳笑笑

    想到李淮曾經的世界,這位朝陽郡主,將那個世界擠得滿滿的,對於她這個後來的人。顯然無從下足了!

    見他們要走近了,奚蘭轉身想躲開,可偏偏這會兒,在安外等候她多時的劉瑾瞧見了她,老遠就喚著:「胥王妃,胥王妃!」

    這聲音,自然也傳到了李淮他們那邊,那個稱謂對於朝陽郡主來說,也十分刺耳,她好奇的探向奚蘭的方向,輕聲問李淮:「季海,那就是你的王妃了嗎?」

    李淮遠眺著奚蘭的背影,剛才在階梯上,已看見她有意轉身避開。現在被劉瑾的聲音阻了,應該很尷尬吧?

    他收回視線,「嗯」了一聲。

    朝陽郡主微微一笑,道:「聽貴妃娘娘對這位王妃讚譽有嘉,晚綴好早就想認識了!」

    長樂忙接過來話來說:「綴姐姐,皇嫂人很好的,我們過去叫她吧……」

    說完,長樂就拉著朝陽跑快跑過去。

    朝陽沒有長樂那麼好動,拉著幾乎快跟不上。

    「長樂,你慢些!」

    「皇嫂!」長樂停下來,聲音裡充滿了歡快。

    奚蘭回頭,微微一笑,裝作剛剛看到她們的樣子。「公主進宮給貴妃請安嗎?」

    長樂點頭。拉著朝陽的手接受道:「皇嫂,這位是朝陽郡主,我的綴姐姐!」

    奚蘭目光移過來,對方的視線早已經在打量她了!

    寧晚綴長得很美。大而有神的眼睛,不算高卻小巧精緻的鼻子,柔美的線條,與玉媚人的驚艷相比,要溫和舒心許多,光從面相上看,是一個性格十分溫柔、善解人意還識大體的人。

    要說長樂也是出生高貴的公主,朝陽與長樂站在一起,大氣的韻味,舉手投足間,更像個公主。

    原來。李淮喜歡的是這樣子的……想想自己,確實與之相差太遠,奚蘭收回打量的目光,因此刻李淮已經走近了!

    「朝陽郡主如傳聞中一樣,讓人深刻。」她平靜的說。

    朝陽笑著回頭看李淮,讚道:「王妃溫雅貌美,一看性子也很好,季海真是好福氣。」

    奚蘭被人誇溫雅貌美。整個人都覺得慚愧。

    還有說她性子好,她的性子雖算不上古怪,但絕對算不得好,只是,今非昔比,不敢亂造次罷了!

    長樂這時接過話來說:「七哥當然好福氣了!皇嫂,剛才我還在跟綴姐姐說呢,七哥偏心,為綴姐姐畫的相……」

    「長樂!」朝陽瞧她口無遮攔,立刻出聲打斷她道:「那畫相是舊年之作了,剛才在貴妃的寢宮裡翻閱出來,長樂故才提起的。」

    奚蘭沒有不適,這朝陽郡主還真是善解人意,她是將此人當情敵看的,卻對她這個表現,感到有些興趣。

    長樂被朝陽這樣打斷,突然也意識到,這樣對皇嫂說話不太妥,忙附和道:「對對,那是幾年前的舊作了,皇嫂讓七哥畫一幅畫相吧?七哥妙筆丹青,準能把皇嫂畫得美美的。」

    朝陽郡主螓首蛾眉,笑起來,眼如月彎的說:「對啊,王妃這樣的模樣,入了畫是極好看的。」

    奚蘭怕她下一步就要幫忙求李淮給自己畫相了,剛才長樂不也說了嗎,他最聽綴姐姐的話了!所以,她回答說:「只以為王爺喜收藏名貴字畫,還不知原來王爺還擅作畫……不過錦畫不喜歡畫相!」

    她雖不擅長作畫,但對畫還是有所瞭解的。

    畫師喜歡畫的,自然是心中所愛、眼中所喜,就如李淮為寧晚綴畫相一樣,一定是喜愛極了,才會畫得惟妙惟肖,對旁的人,哪有提筆的興趣?

    爹爹說,一個人最可貴的便是自知之明,奚蘭這一點,已值千金。

    「王妃怎會不喜歡畫相呢?長樂以為但凡是個女人,都喜歡畫相呢!」

    奚蘭雖學了嬤嬤教的笑不露齒,但她仍舊保持了這不拘之笑,她回答說:「錦畫只是覺得,畫得再美,也只是畫,畫裡的人雖與我長得一樣,但不一定是我,也不可能是我,別人賞的畫中人,是別人眼中的我,與我何干呢?那這畫,又與我何干呢?」

    長樂被她這一席話搞得一愣,腦袋裡思考了好久,都沒明白過來。

    倒是朝陽郡主,立刻就領悟到了其中禪機,大肆讚揚道:「王妃這番妙論實在有趣,晚綴覺得說得很對,畫裡的人本就是與我們全然不一樣的人!」

    奚蘭,只笑笑不語,她不喜互相拍馬屁,特別是這皇族後庭裡的女人,估計人生就只剩下拍馬屁了!

    此刻,她還有疑惑,仔細看了此女的週身,竟然一絲破綻都沒有找到。()

    沒有鬼邪之氣,不是鬼上身,詐屍之術,難道是易容術?

    可再高明的易容術,仔細看,也應該可以在臉上看出破綻的。

    或許是自己眼神還不夠銳利,沒看出來吧?巨台役扛。

    那麼,她得找個機會,驗證一下真假。

    他們一起從徊十二宮出來,便與長樂和朝陽道別,瞧他們都上了各自馬車,馬車開走了,奚蘭與李淮才先後蹬上馬車。

    瞧她安靜的坐在一旁,李淮輕聲解釋:「早上看你睡得香甜,本王便沒有叫醒你。」

    「是錦畫貪睡了,下次一定注意,不知母妃有沒有介意?」她臉上雖沒有生氣,也不必要為此,與他不快。

    「母妃知你前一日勞身勞神,也希望你能好好休息。」

    說罷,兩人便未再繼續說下去,馬車穿過整個皇城,終於穩穩地停在胥王府門外。

    奚蘭從車裡下來,看到旁邊還停著一輛馬車。

    那紅色車頂上繡著一個字『季』,奚蘭知道,是季錦江來了!

    果然,兩人走上樓梯,陳娘與官家孫伯迎出來,孫伯說:「季都尉聽聞王爺王妃今早會從宮中回來,已在府上候了半個時辰了!」

    李淮看向奚蘭:「正好本王與你長兄商議一下,何時回岳丈家探望的事。」

    新婚三日後新娘家設回門宴,是文國的傳統,尤其在這些侯門貴族中,極為常見。

    奚蘭點頭,陪著他一起去客堂與季錦江碰面。

    聊回門宴聊了片刻,李淮又與季錦江聊起近日軍中的瑣事,兩人相談甚歡,奚蘭則一直坐在旁邊聽他們話語。

    中途李淮臨時離開了一會兒,季錦江才找到機會與奚蘭說:「上次你要我去長安湖找的東西,現已有了下落。」

    奚蘭來了精神,「哦?現在屍體在何處?」

    「城北義莊!」

    她摸出身上的荷包來,又問:「哥哥可查到,屍體身份?」

    季錦江表情有變,目光掃過李淮離開的方向,謹慎回道:「此事與宮裡有些關聯,我查到那少女姓陳名玉,京城人士,年方十六,自小與外婆長大,兩個多月前,外婆病逝,她隨即失蹤,是她自小玩得好的鄰居報官,我帶其去認了屍首,才肯定了她的身份。」

    奚蘭眉峰微動,「與宮裡有關?你說她叫什麼?」

    對方回答:「陳玉,我查過了,她母親未嫁人便偷偷生下她,不久,就隱瞞此事,選進宮裡做了宮女,但因為十五年前,一起宮裡的案子,被處死了!」

    奚蘭整個一驚,從椅子上站起來,問:「她母親可是叫陳鳳月?」

    「你知道?」

    前一天發生在宮中的事,皇帝嚴禁封鎖,消息這麼快,應該還未傳到宮外來。

    不過以季錦江的能力,不久也應該會知道,她也就不避諱,將宮裡發生的大概講了一遍。

    對方聽後,立刻追問道:「難道你是覺得,少女之死是宮裡的人下的手?那會不會是余貴妃?」

    她搖頭:「應該不是,余貴妃根本就不知,這陳鳳月還活在宮裡,自然也不知,她在宮外,還有個女兒,下毒手之人,自然是宮裡另一位,想置余貴妃為死地的人。」

    陳鳳月死前曾喊什麼『可憐我的玉兒……』想必,她已知自己女兒死亡,又恰恰是兩月以前,那時,鷺西閣發現第一個木人。

    再想到李淮很早之前,就查到了陳鳳月在宮外有個女兒,想必是木人咒一出現,他就在著手調查了吧?

    「哥哥此事,應該告訴王爺!」她收起心中的惋惜,抬首對季錦江說。

    對方也因為此事關聯到余貴妃,告訴李淮也好。

    於是當天,李淮就得知,自己要找的少女,遇害的消息,他還親自去城北義莊,查看了屍體。

    陳玉是被人勒死後,身綁石板,扔進長安湖的,她的屍體並不全,還少了一隻右手。

    李淮天黑之後才回王府,見了少女屍體後,他心情很沉重,更對少女被砍掉的右手十分困惑。

    要說,陳玉對於宮裡要她死的人來說,僅需在該死的時候,死就行了,可為何殺她的人,還要殘忍的將她的右手砍下來呢?右手去了哪裡?

    奚蘭端雞湯進他的書房,目光掃過案上展開的少女相,輕聲說:「王爺連晚膳都未顧上吃,累著了身子就不好了!」

    李淮一邊用手按了按兩邊的太陽穴解乏,你邊回答:「本王不太餓!」

    奚蘭將雞湯輕輕放下,問:「王爺是否在為陳玉屍體缺失的右手煩惱?」

    對方知道她一定有何眉目了,忙抬起頭來看她:「錦畫已經有答案了嗎?」

    對於她的聰明,李淮早就不再懷疑。

    奚蘭便把雞湯往他面前移過去,「王爺喝了這雞湯,錦畫再講!」

    「真會討價還價!」李淮無奈,但想馬上知道其中緣由,幾口就連湯帶肉的全部吃進了肚,「現在可以講了吧?」

    她滿意的點點頭,回答:「這就是為何,陳鳳月改名換姓在宮中生活了十五年,直到兩月前,才對母妃下手的原因。」

    「噢?」

    她說:「錦畫推測,十五年前,陳鳳月被宮裡另一個權主偷偷救下,並未獲得自由,但她宮外有女兒老母,救她之人,必定也十分清楚,卻依舊沒有放過她,甚至以此為要挾,讓她為其心甘情願做事,她一定期盼著有朝一日能從宮中逃出去與女兒和老母團聚,但兩個多月前,老母去世,女兒失蹤,她在宮裡,顯然及時獲得了這個消息,只不過,她得到的是女兒的死訊,不過,她得到消息時,陳玉並未死,只是被東郊的花燈小販囚禁在家中,後她從小販家中逃離,才又落到了宮裡出來殺她的人之手,最後被拋屍長安湖。」

    「砍掉她的手?是兇手為了給宮裡的陳鳳月傳信?」李淮聽她邏輯清楚的將前後理了一遍,似乎也知道了答案。

    想起那天,陳鳳月死前悲泣喊著女兒的名字,奚蘭又說:「顯然,兇手最初並未要真的殺死陳月,只是砍掉她的右手進宮要挾陳鳳月,讓她對余貴妃下手!我猜,陳月右手上應該有何明顯胎記,讓其母一眼便能認出來。」

    這都只是猜想,雖然說得通,再沒有證據證實時,都不能作數。

    李淮提出疑問:「那按照你這個推算,陳鳳月是被後宮裡另一個權主要挾,那她理應該更恨這個要挾她,還砍她女兒右手的人吧?為何到最後,女兒都已經死了,還聽信此人擺佈?」

    「你這個問題問到了點子上!」奚蘭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差點就忘了身份,愜意的翹一個二郎腿了,幸虧她即使反應過來!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經的說:「陳鳳月不會下咒的巫邪之術,但是這是五年裡,顯然學了點本事,這證明什麼?證明那個要挾她的權主,比她還有本事,她女兒雖然死了,屍體和靈魄,還可以為權主所用!」

    李淮臉色往下沉去,「你是說,要挾陳鳳月的人,用陳玉的亡魂來要挾陳鳳月?」

    「是的!」

    活人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後也許還是一條好漢。

    可是人死了,魂魄還落到別人手中,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也有可能。

    所以,有時候用死人來要挾,遠比用活人更為有用。

    這足見那個背後的兇手,手段之殘忍,已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現在想來,這一切的發展,若沒有當初那個花燈小販,奚蘭也無機會知道陳玉的故事。

    也不得不感歎,陳玉母女,皆是苦命人,被人操控十五年,最後到死,都不曾被人知曉。

    奚蘭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這世界真不公,有的人高高在上、視人命如草芥,有的人卑微可欺連自己至親至愛之人也不能保護,為何,人可以狠壞到這種地步呢?」

    她見了那麼多鬼,卻終究是人更可怕。

    李淮聽了她的感歎,從那久久的沉默中抬起眼簾,輕聲說:「錦畫,本王將那位龍公子請來吧?」

    奚蘭一驚,瞪著大眼問他:「王爺,你何故要請龍公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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