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71章 :鬼咒續命 文 / 柳笑笑
李淮何其冷峻,被她這樣巴巴的問,也沒有回答。
奚蘭也不低落,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笑說:「錦畫謝過王爺關心。」
說完,她轉身,快步跟著紫虛元,進到了鷺西閣內殿。
紫虛元瞧她跑近,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就撇嘴嚷道:「看見你穿成這樣,真是不習慣,這不適合你!」
龍奚蘭對此話題,理所當然選擇漠視。
這廝本以為,她瞧見自己為她回來,費了這麼大周折,至少她應該感激一下的,眼看這般就問:「臭丫頭,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沒有!」她表情冷酷。不想表現得太明顯,因為,遠處還有人在看呢。
紫虛元心中憋屈,將殿門輕輕合上。才問:「你手上的傷怎麼樣了?看你氣色似乎沒受影響?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法器?」
兩人走到殿裡了。龍奚蘭才將荷包裡的夜明珠拿出來給他看。
紫虛元拿在手裡細細端望,片刻,「這不會是傳說中的龍凝珠吧?」
龍奚蘭眉頭一緊,「龍凝珠真的存在這個世界上?」
幼時見古書上記載。龍凝珠積聚邪魔之氣存儲起來,法力無盡。
但也僅有古書上記載了,現實裡從未見過,所以他們都不確定,是否存在於世。
她說:「自從我帶了這顆夜明珠,我身上的邪魔之氣,就在日益減弱!」
紫虛元點頭,「那就是了,可是你怎會有這種東西?」
「是季錦江給我的,他們背後有一個玄門高手,這顆夜明珠,應該就是玄門高手那裡得來的!」
此事事態複雜。她又在明處,實在被動,只能暫且放在一邊,她此刻環顧這鷺西內殿四周,問:「虛元,你看這殿裡的擺設像什麼?」
她剛才進來就發現了,現在最好讓紫虛元一起來確認一下。
「這兩個盆景,一墨一白……那邊的書架呈四節分,一、二、三、四,這……莫不是一個八卦鎮魔陣?」
她點頭,「沒錯!你說,這後宮寵妃的內殿中,怎會有一個八卦鎮魔陣?還有,這陣是誰擺的?」
紫虛元雲眉深鎖,輕聲歎道:「有意思!有意思!」
「另外,余貴妃被下木人咒,應該是有陰魂作祟!」
對方看過來,臉上多了一絲凝重。「你是說,下咒的兇手是鬼不是人?」
「有沒有人參與暫時說不清,但肯定有鬼!」
「如果是鬼咒,就有點難辦了!」
人下咒,把人找出來,解了咒即可。
鬼下咒,就得把鬼找出來,還要化解這鬼心中的怨念,這就是一段十分複雜的過程了,還有能下鬼咒之鬼,厲得要命,稍有不慎,便是給自己惹了一身禍事。
且在這之前,最難辦的問題,是這央央後宮,怨鬼豈止一個?要從中找出下鬼咒的那一隻,何其艱難?所以唯有對症下藥!巨聖台亡。
「既然這鬼是衝著余貴妃來的,余貴妃應該知道,害她的是誰!」
龍奚蘭無奈講:「困惑的就在這裡,余貴妃似乎知道其中隱情,卻不願道來!」
「對了!」紫虛元突然想起一件事,「我進宮之前,方度道長給我提起一件發這宮裡十五年前的舊事!」
她聽了頓時感興趣,「莫不是十五年前,那樁針對李淮的木人案?」
對方搖頭擺腦,回答:「非也!非也!」
「那十五年前,還有何舊事?」
「此事,是在木人案之前發生的,也是發生在這鷺西閣之中,據說那是一個雷鳴閃電之夜,刺客趁著雨夜瓢盆,潛進鷺西閣刺殺胥王爺,宮人當場死了十八人,索性胥王爺,只受了點輕傷!」
龍奚蘭聽此,眸光微暗。
心想那個外表明媚,正直不阿的王爺,到底經歷的怎樣的刀尖生活?他的童年,又是被哪般的血雨腥風,染得支離破碎?
也許,寧晚綴,就是他那時,最美好的回憶了吧?
這些真讓龍奚蘭心酸,為那兩個,誓要在一起,卻被現實分開的愛人!
「啊!」她用力搖頭,不想被這些事,影響了理智。
但她剛才那片刻的遐思惆然,已盡數落盡了對方的眼睛。
紫虛元也是搖頭,藏不住的鄙夷。
「我的龍公子,都被你弄到哪兒去了?」
她聽此心中微緊,過了片刻才說:「虛元,你是道士,你不懂,我不怪你。」
這人一旦用了情,就真真跟變了個人似的,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和行為。
有時明知這樣做不對,卻放不開手,人也跟著變傻氣了!
奚蘭終歸不是聖人,也許也遺傳了父親的癡情,所以,明知是迷卻悟得更深更沉。
紫虛元聽見她這話,卻不樂意了!
「何為我是道士,所以我不懂?你憑什麼說道士,就可以不懂?這道士不也是娘生人養,有血有肉麼?」
她一下子難堪,這廝嘴巴是越發得理不饒人了!
「好吧,是我說錯話了行嗎?」臭小子!
「臭丫頭!」紫虛元將頭一扭,轉身進去接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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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們講到哪了?」
她吐出一口大氣,很快就轉聯過來,道:「十五年前,雷鳴交加的夜晚,發生在鷺西閣的那場刺殺!」
對方一臉猜忌問:「你說方度道長,為何在我進宮之前,給我講那場刺殺?這應該和今日這木人咒,有何關聯吧?」
「既然是方度道長給你講的,那他還講了什麼?」
「方度說,那件事之後,宮裡請他來為死者超度,但是人到了鷺西閣外面,又被取消了!」
奚蘭不禁困惑起來,為何,要臨時取消超度呢?
從此只可推敲出一點,請方度之人與取消之人,一定非同一個人。
又同今日這情況推斷,請方度來為亡者超度之人,一定是皇帝,而有能力讓皇帝改變主意,又與這鷺西閣有關聯的,自然就是余貴妃了!
余貴妃為何要臨時取消超度?在自己所居的宮院裡,一夜之間,死了那麼多人,任何一個正常人,即使是不信邪的人,也很難做到這樣。
「當時,余貴妃不願意讓玄門人士進這宮殿!」她腦袋裡猛然一亮,想到了這個原因。
紫虛元聽了卻不得其解。「何以見得?」
「你想啊,如果你不是紫虛元,而是一個會揭露我身份的其他人,我會想見你嗎?我當然是想方設法,不讓你見啊!而超度那件事也差不多,余貴妃不願意超度,肯定也不會希望自己住的院子裡陰魂不散吧?必然有一件事,隱瞞下去跟陰魂不散比起來更重要,而這件事,很可能超度亡靈會被發現,所以她才不願意,當然,重點不是超度亡靈,而是超度亡靈之人!」
紫虛元被她這麼一點,立刻就通了,拍手道:「被請到宮裡來超度亡靈的方度,也算是頗有些道行之人,一般的古怪事,應該也瞞不了他的法眼。」
這樣一說,十五年前木人案和刺殺,應該還另有玄機。奚蘭肯定的說:「所以現在我們要找到下鬼咒的那隻鬼,還是要從余貴妃隱藏的秘密下手!」
紫虛元立刻伸出三個指頭,搖了搖:「在這之前,先得把余貴妃的命保住,腳底那只鋼針出來多久了?」
「約莫……兩個時辰了吧!」她臉色往下沉去,幸而鋼針從腳底拔出來,沒從心和頭部拔出來,不然,今天請安就變成送葬了!
「那我們要趕緊了!」紫虛元說完,帶著龍奚蘭往殿外走。
「鬼咒非同小可,要給余貴妃續命,必須得做咒術交替,你需要的東西,可以讓李淮去準備。」
「余貴妃的生辰八字我已經看了,屬兔的,去找十隻黑毛兔子,要純黑的。」
奚蘭答應了!
她一出來就看到李淮候在殿外,旁邊擺了椅子他也未坐,瞧見奚蘭一出來,趕緊迎上來。「如何?」
她回答:「龍公子勞煩王爺準備點東西。」
「何物?」
「十隻兔子,純黑色的,一絲雜毛都不能有!」一個沒注意,她將自己那骨子玄門正氣給露了出來。
李淮聽了,這事好辦,趕緊讓劉瑾帶人去找。
交代完了,他轉過身來,眼中投射出一絲好奇。「錦畫,你似乎對這些玄門之事,也挺有興趣?」
她知道,越是這樣,就越要鎮定,就打趣道:「是的,不瞞王爺,錦畫還想拜龍公子為師,跟他學習一番呢!」
李淮表情頓時一僵,「胡鬧!」
「王爺可真是霸道,自個兒不信,還不准別人有興趣!」她也不是真生氣,就是嘴上說說。
對方聽了,也是不以為然,「哪有女子反駁夫君的道理?」
更何況,他還是堂堂王爺!
奚蘭望著他,眨了眨眼睛,果然應了那句話啊,日久見人心。才剛拜了堂,這傢伙就要求三綱四德了是嗎?她反駁道:「這不就有了嗎?」
李淮聽了,真是哭笑不得。
她還沒完,馬上添上一句:「是誰說,喜歡我這樣子?說這樣特別?」
李淮啞口,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劉瑾辦事效率奇速,很快就找來了十隻純黑毛的兔子。
紫虛元將兔子一起,放到了余貴妃的寢宮之中,余貴妃見狀,也不是特別害怕和反感,只問她:「你就是那位龍公子!」
「正是草民!」紫虛元不失恭敬的回答完,又說:「草民需要貴妃身上一樣東西……」
余貴妃有些擔心,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淮,才問:「公子要本宮身上何物?」
「血!」
「放……」李淮剛想上前吼一聲『放肆』卻不料,手被龍奚蘭一把給拽住了,他詫異回頭看去。
龍奚蘭用只有二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勸道:「王爺既然請了龍公子來,就應該給予人家信任吧?且錦畫聽說,龍公子現在要做的,是為母妃保命的事,剛才從腳底拔的針你也看見了,這不是鬧著玩的,王爺……若是那位紫道長在,也會如此做的!」
換了往常,誰敢在他面前說這些荒唐的話?
可今日,事關母妃生死,他不敢一意孤行,最後一咬牙,忍了!
「他最好做的都有用!」李淮鐵著臉說。
龍奚蘭沒放開他的手,還低頭去看他好看的五指。
紫虛元不久就從余貴妃手上取了少許血,盛在碗中,他指揮抱著兔子的宦官和宮女,按照他佈置的地方,將兔子放下,有放在窗台上的,也有放在桌面、床底下的,兔子一解開束縛,便會亂跑,但他用食指沾了血,往兔子頭頂上輕輕一點,那兔子就跟擺設一樣,定在了那裡。
皇帝一見此,那就一個『嘖嘖』稱其。
只見過點人穴道,使之不動,還是第一次見到,連兔子穴道也能點的呢?
不過奚蘭知道,這可不是點穴,這是定魂術,定了兔子的魂,身子自然就不動了,並且,這只是一個開始。
十隻兔子全部被定住了,紫虛元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劉瑾趕緊給他倒上一杯涼茶解渴。
這定魂術看似簡單,可不是肉眼看到那麼簡單,除開那些天賦過人之人,哪個掌握此術的玄門人士,不是苦練而成?
「龍公子,接下來是要?」皇帝試探性的問。
「點三根紅香,在殿外面,所有人都出去!」
皇帝忙問:「那貴妃呢?」
「貴妃留在裡面!」紫虛元拍拍手,已經朝殿外走去。
皇帝頓時有些擔憂:「這樣只怕不妥!」
他立刻停下來,點頭應道:「確實不妥,貴妃,一會兒你必須閉上眼睛,無論如何都不可多看!」
皇帝一聽這話,更是不敢將貴妃獨自留在這寢宮內了!
「那朕留在這裡陪愛妃!」
這時,斜靠在床榻上的余貴妃輕聲勸道:「皇上,就按龍公子說的做吧!」
就這樣,一行人都被帶了出來,全部候在殿門外,守著那三隻紅香苦等著。
特別是皇帝,愁得焦頭爛額的!
「這裡面到底要發生何事?」皇帝氣勢一上來,可隨時都有人會掉腦袋的。
龍奚蘭還真為紫虛元捏了把冷汗,想到他常年在那南仙山上,根本就不懂得何為伴君如伴虎,即要給貴妃做咒術交替,竟也不給皇帝吱一聲,就把這萬歲爺一干人等,哄到外面來看香!
還好這皇帝脾性好,非暴君,到了這一步都未發怒,只是左右問裡面究竟要發生什麼。
紫虛元心思完全沒在討好皇帝上,剛才用定魂術,消耗了他不少能力,這會兒盯著那香燃燒的形狀,目光一刻都未移。
「龍公子……」皇帝急得跳腳,眼下只有靠著這廝,不然真要拉出去斬立決了!
後知後覺如虛元,他眼神也未從香上移開,抬手道:「皇上莫急,裡面要是發生何時,貴妃會先有動機的!」
話才剛一落完,殿裡面果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叫聲!
那是余貴妃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