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圖爾丹番外 :消息 文 / 我心未央
他走了,帶著我的希望,我依然每日裡喝著酒,我麻痺著我的神經。我著人日夜打探鐵木爾回來的消息。
有一種預感,他一定可以在蝙蝠醫谷裡為我帶來一些好的消息。
果然,當鐵木爾匆匆回來的時候,他的面上是欣喜的。
我追問著,我想要知道雲齊兒的消息,可是他卻不說。
我有些氣惱,我是他的哥哥,也是雲齊兒曾經的夫君啊。
然後他說,「這一次,如果雲齊兒真的回來了,他要與我公平的竟爭,他再也不會放過雲齊兒了。」有些執拗卻更多堅持。我知道,他也在氣恨著當年我放任雲齊兒的離開吧。
可是如果他知道了實情,知道了其其格其實就是雲齊兒的姐姐時。我想鐵木爾就不會這樣極端的恨我了。女麗吉圾。
可是我沒有解釋,恨吧恨吧,恨得多了,也會讓我少一些痛苦。
近六年了,從鐵木爾的話語中。我知道雲齊兒她就快出現了,一定會的。
日夜盼著,連那星星也在眨著眼,笑話我的無措了。
可是突然間我就忙了起來。連年的爭戰。草原上已是萬分的疲憊。而班布爾善還是堅持著,他與我約定了一個月後就在那叢林附近的大草原上兩相決戰,這一戰務必要分出勝負。
有些哭笑不得,我早已對稱霸草原失去了興趣,可是我根本拒絕不了,我拒絕了,就是他大面積侵殺我巴魯刺的土地,雖然這大汗的位置我並不留戀,可是這巴魯刺百姓的生命我不能不珍惜,也不能不去管啊。
一邊備戰,一邊在默默期待雲齊兒的出現。
可是,幾天過去了,什麼消息也沒有,讓我以為是不是鐵木爾他欺騙了我。
心裡有些煩躁,卻又無可奈何。
一天夜裡,我正輾轉反側之際,有人稟報說哈答斤出事了,哈答斤的年輕將士們大多都得了一種奇怪的病,而且草原上也在到處宣揚著只說那些人所中的毒都是我圖爾丹下的。
有些可笑,我圖爾丹豈是那種下三濫之人。
可是也好,我且就去看一看,也順便證明那毒並不是我圖爾丹所下。
馬蹄聲聲,每一次縱馬而行在草原上時,總是能感覺到飛鳳的背上一個纖弱的身影在淡淡的飄去……
雲齊兒,期待你的回來。
雲齊兒,你知道嗎,五年多了,相思早已刻入我的骨髓。
為你,我已無數次的失眠。
為你,我已無數次的醉去。
為你,花不再香,天不再藍,我的心已是日夜剪熬……
遠遠的,那蒙古包前兩道身影似乎在靜靜的畫著什麼,作畫嗎?突然間有一絲柔軟劃過心頭,想起雲齊兒曾經為我所作的畫,她的細膩她的純熟的筆法讓我每一次看到都是驚詫再欣喜。
有一抹目光似乎正向我飄來,纖弱的那是一個女子,那身影是那樣的熟悉,是我眼花了嗎?
夾著馬肚子,想讓那距離越來越短,下意識裡有一種渴望,渴望雲齊兒會突然間的回到我的世界裡。
看到她的面容時我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可是當我問她「你是誰」之際,她不答反問「你又是誰」,那聲音那樣的悅耳,宛如天籟一般,那是雲齊兒的聲音,我確定的知道,可是那張如春風般柔美細膩的面容呢?
為什麼不對啊?
執著她的手,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手有些緊,我不想放手,迷濛中這女子彷彿就是我的雲齊兒一樣,看著眼前的這場拚殺,巴圖的武功似乎長進了不少,我如果再是不出手,我只怕我的手下就會遭殃,可是我真的不想放開我手中柔軟的葇荑,我不想讓那抹熟悉的感覺消失而去,想也不想的我居然就把她背在我的背上,我知道她有一些內力,可是她的身子似乎有些孱弱,她掙不開我,我就是背著她將巴圖打得落花流水。
看著躺倒在地上的巴圖,終於是解了我心中的一口悶氣,他下毒卻來嫁禍於我,真真是可惡至及。
「你放我下來。」清亮的女聲響在我的耳邊。
心一怔,有些疼痛的感覺,我不想放她下來,卻在這猶疑的當口她氣惱的一口咬下來,那感覺分明就是當年的雲齊兒在婁府裡的落軒閣咬著我的感覺。
「雲齊兒……」我脫口而出。
可是她告訴我她不是雲齊兒,她只是清雲。
她的聲音,她的神情,怎麼我也無法相信她不是雲齊兒。
我是真的不想放過她,雖然她說她不是雲齊兒,可是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她要逃開了,我不許,催著馬拚命的追,然後我看到了班布爾善,他也是為著她而來的嗎?
有些暈然,而更多的卻是心頭的狂亂,我把她攬在了自己的懷裡,班布爾善果然憤怒了,他向我衝來,而那女子便趁著這混亂的當口抽離了我,那一剎那間我懷裡是空空的失落。
我想把她帶回巴魯刺,我想要感受到她身上那股雲齊兒才特有的氣息,可是她選擇了班布爾善,她隨著班布爾善慢慢的遠離了我的視線。
喉嚨有些緊,看著兩匹馬疾馳在一起的情形,我的頭痛欲裂,雲齊兒,你回來了,你要報復我對你的離捨,是嗎?
你要報復我,是的,一定是的。
你是雲齊兒,即使你化成了灰,我也知道是你。
我茫然的望著她的背影,我要找回你,雲齊兒,如果是你,那麼你此生注定也只能是我的。
因為,我是如此的深愛著你。雖然當我知道的時候一切已有些晚,但是只要你還活著,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都要把你找回到我的身邊。
我沒有回巴魯刺,我就留在了哈答斤,我要查出你是誰,又是為什麼出現在哈答斤的草原上。
所有的消息都告訴我,你是這哈答斤百姓口中的女菩薩,你解了他們的毒,你讓百姓們重新又有了希望,當我知道的時候,我其實是感謝你的,因為曾經所有的人都是將這下毒的罪名拋給了我。
百口莫辯中,你引出了巴圖,你為我申了冤,讓我圖爾丹重新又做回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一個人的愛可以有多少呢?
我的愛我曾經自以為是的給過了其其格,而後又是給了雲齊兒,那失去後的刻骨銘心的痛讓我常常感覺自己生不如死。
假若你真的不是雲齊兒,那麼我只希望你來到我的世界裡,陪著我一起,讓我更多的感受一些雲齊兒的氣息,這樣,可以嗎?
我知道,我有些貪婪,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渴望,渴望雲齊兒那獨有的氣息。
靜靜的坐在風裡,坐在無邊的草叢之中,仰望著夜空,星在閃爍,月光清幽的映照著我週遭的一切,也讓這世界更柔和更充滿一份奇異的美麗。雲齊兒,這一刻我很想你。
可是,當我再次去哈答斤的大帳裡去找尋你的蹤跡時,你不見了,你去了哪裡?
你的蒙古包裡空無一人,我瘋狂的穿梭在哈答斤的土地上,我想要找到你,可是你卻突然間好像從這世間憑空消失了一般,任我怎樣的找尋著你的身影也無。
難道你就是上天派來替雲齊兒懲罰我的人嗎?
又是無眠,睜開眼睛閉上眼睛都是你的氣息,你的容顏在我心裡慢慢的喚散成雲齊兒的模樣,那般的奇特,那般的神似。
我低吼問天問地,天與地卻皆不應我,難道你還有逃天遁地的本事嗎?
我的侍衛們暗自奇怪了,我知道他們以為我變成了瘋子,可是你失蹤了,找不到你我真的會失去雲齊兒的消息,我也真的會瘋掉。
第一次的我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人,使了一些手段我把自己變成哈答斤的一個最普通的兵士,可是我不是要打探什麼軍情,我也不是要去直搗班布爾善的老窩,我只是想要找到雲齊兒的蹤影,哪怕只有一點點,哪怕只是聽聽她的聲音,我也是開心的。
小心翼翼的當值,小心翼翼的與每一個人聊著家常,我想從他們的口中知道雲齊兒的下落,那個班布爾善啊,他喝多了酒,酩酊大醉的他甚至都不知道你失蹤了啊。他真是粗心。
可是所有的人似乎在說到你的時候都是諱莫如深,似乎是有什麼人封了他們的口。
一定也是一個大人物吧,否則也不至於在我悄悄提到你的時候他們的臉色變了又變。
但是那臉色已經讓我猜出你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心裡更加的急了,因為我什麼消息也問不到,那麼就去聽吧,我不放過任何人的說話聲,或許總有一些人會在不經意間洩露你的秘密。
我當班,我求著替別人當班,夜裡就站在那蒙古包外,總是相信堅持就有希望。
似乎是老天的垂憐,我終於聽到了你的一些消息。
我聽到兩個侍女在我面前匆匆而過的話語,雖然低低的,可是我卻聽得清清楚楚,「那麼美好的女子,又救了那麼多人,拉拉郡主她實在是太不該了呀。」
是說你吧,因為你救了好多的人,你是這哈答斤的女菩薩,我不管你是不是雲齊兒,我都想要把你翻出來。
拉拉是一個郡主嗎?我要去打聽她的一切,知道了,也就一定得到了你的消息。
原來拉拉就是脫裡王爺的女兒,原來她還是一個跋扈的郡主,她嫉妒你,她不喜歡班布爾善對你的特別,她把你關了起來,可是我找遍脫裡所管轄的每一寸土地,我都是找不到你的蹤跡。
有些急躁,額娘又來催著我回去了,她不放心我吧,可是回去了我也無法忍受自己失去我有可能找到雲齊兒的一點希望。
我沒有走,我就守在脫裡的蒙古包附近,白天就躲在遠遠的地方看著那裡的一切,晚上就走近些,我想只要是拉拉做的事情,那麼一定就會有蛛絲螞跡顯露出來的,我要救你,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堅持著,我不想錯過每一分鐘,然後那一天夜裡,我驚喜的發現你就從脫裡的蒙古包裡出來了,那裡很危險,我再為你而擔心,可是我什麼也不能做,我只能默默的等待你向著我的方向而來,我相信,你會過來的,我相信,你身上那股雲齊兒的氣息會讓你與我再見面的。
好驚險啊,幸虧你跑得快,否則你又要被拉拉給逮回去了,不過也不怕,倘若這一次拉拉再動手,那麼我絕對會將她的脖子給扭斷。
你來到了我的身邊,你彷彿是上天重新賜給我的雲齊兒,輕輕的我攬住了你的腰,在你尚未驚叫出口的瞬間我已摀住了你的嘴。
這一刻我心跳如裂,我如孩子一般的開心了,因為我把你又捉回到我的手中了。
你混身軟綿綿的,我知道你是病著了,早有鐵木爾的侍衛報告說你要天天的服食青葉草的,可是你被關了那樣久,又哪裡有青葉草來服用呢。
可是,丫頭,別怕,我來了,我帶你離開,我會讓你安全,讓你的身邊時刻都有青葉草的存在。
風中而行時,世界靜寂的似乎只有我與你的存在,心中有一種強烈的聲音在告訴我,你絕對就是我的雲齊兒。
終於安全了,攜著你飛跑了那麼遠的距離,我就如一個調皮淘氣的孩子一樣做著我從未放下身段來做過的事情。
微喘著氣,可是這片刻間休息的空檔,你卻滑溜如泥鰍般的想要逃走。
有種尷尬的感覺,原來自己就這樣的令你討厭嗎?
可是我不管,我不能放過你,一個輕掠,你重新又倒入了我的懷中。
忍住的輕喃,吻落,我還是把你當成了我的雲齊兒。
我沉淪了,我在雲齊兒的迷亂中沉淪了,當口中有著血的腥鹹的時候,我更加的確定她一定就是雲齊兒,也只有我的雲齊兒才這麼喜歡咬著我,而我甚至不討厭她咬我。
她還是抗拒,她說她不認識我。
我有些懵懂了,如果是她,那麼為什麼她又變了模樣呢,我要帶她去巴魯刺,我要慢慢的去瞭解她。
可是,她會隨我一起走嗎?
曾經,雲齊兒是喜歡孩子的,她一直想要有一個她自己的孩子,而我卻殘忍的不給她,那麼我就帶她去見一見那些我收留的孩子吧,如果她去了,那麼就有一半的可能證明她是雲齊兒了。
我知道我有些偏執,可是我就是這樣認為了。
我滿懷期待的等待著她的回答,然後她真的就同意去了,她也喜歡孩子,是的,這樣看來,很可能她就是我的雲齊兒了。
攜了她共乘一匹馬,她卻不願意,我壞壞的笑,如果她不願意,那就與我的侍衛共乘一騎,她聽了,終於不反對了。
聞著她身上的馨香,是那樣的熟悉,可是看她的樣子又像真的不認識我一樣,她很開心,至少她比從前的雲齊兒要開心多了,她的眉間少了一些愁怨,而更多的是一份堅韌,我喜歡這樣的她。
如果她是雲齊兒,那麼她一定就是發生了什麼事,這事情讓她改變了容貌也失去了記憶,否則我不相信她會忘記我是誰啊。
帶著她又回到巴魯刺,我希望她可以慢慢的記起我記起其其格,還有娘,如果她是雲齊兒她不可能連自己的娘親都不認吧。
她果然喜歡那些孩子,她對其其格也有著極濃厚的興趣,這些都讓我懷疑她的身份。
那一夜,她夜探囚禁巴圖的蒙古包,其實我早就發現了她的蹤跡,我沒有點破,我只想給她一個驚喜,我的出現她果然詫異了,真想留在她的蒙古包,想要聞著她的氣息,可是她不肯,那麼我就離開吧。
離開了,卻只是在悄悄的等著她睡去,然後我再偷偷的回去,睡夢中的她似乎在做著噩夢,那夢魘讓她痛苦,讓她顫抖著似乎要抓住什麼一樣,我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真想撫平她心頭的一些傷心的過往,可是除了緊緊的相握,我什麼也做不了。
那一夜我未曾合眼,我看著她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才悄悄離去。
可是第二天,她告訴我在她的生命裡有一個男人陪了她五年,那就是駱清揚,那是兀哲叔叔的孩子嗎?雖然我並不討厭他,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他對她好,我不要他佔據她的心,因為她與我的雲齊兒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當我聽她說起清揚的時候,我真的生氣了,我失態的推翻了桌子,我失態的吼叫著,然後她說是我傷了雲齊兒。
這一句話讓我倉皇逃走,我無顏再面對這個根本就是雲齊兒的清雲。
可是當我重新又折返回來的時候,我聽到了她與鐵木爾之間的片言隻語,然後我知道她真的是失去了記憶,她還說那時間也對得上,我興奮了,她果真就是我的雲齊兒,可是當我衝進她的蒙古包之時卻是鐵木爾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從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小氣,我嫉妒了。
為了讓鐵木爾離開,我答應了她只要她勸得了班布爾善退出那場戰爭,那麼我也便退出。
她欣喜而笑,那笑容讓我想起落軒閣裡盛開的荷,那樣的清透亮麗。
見到了娘,我看到她的反應,我更加確定她一定就是雲齊兒的。
可是她的作法我不知道是對是錯,我真怕娘見到了其其格就真的會應了相士之語啊。
可是,見了還是見了,骨肉親情,總是難離捨的,那甚至超過了生與死的抉擇。
終於她還是走了,雖然我讓燕兒隨侍在她的左右,可是她卻偷偷的離開了,我不知道她為著什麼這樣急切的離開,就只為我與班布爾善的那一場大戰嗎?
其實我早已決定退出的。我也不想讓這草原上的百姓再受苦受難了。
去吧,你救了哈答斤那麼多的百姓,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她走了,我的心裡多少有些失落,我把自己埋在無邊的事情之中,我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念她的一切。
我期待再次與她的相見。
可是那邊關上,哈答斤人還是吹響了戰爭的號角,那號角聲讓我再也沒有辦法退讓了,我可以不先開戰,可是我不能等著自己的族人被別人來絞殺,這不是我圖爾丹的作為。
兩軍陣前,我終於又看到了她,她鎮定自若的勇敢的阻止了脫裡的一切,她把哈答斤的權利重新又還給了班布爾善。
然後我見到了可拉,那個害著雲齊兒離開的女子,原來她的身世也是這樣的可憐。
還有燕兒,聽說她與班布爾善有了一番奇遇,所以我同意了燕兒嫁給了班布爾善,必竟這也是草原上的一段佳話,從此,哈答斤與巴魯刺和平共處,而班布爾善再也不會因為雲齊兒與我宣戰了。
留她在哈答斤,可是我卻約定了那雪山下我終會與她一見。
我走了,我回到巴魯刺,我安排著巴魯刺的一切,我甚至重新又草擬了一份傳位詔書,我想要去雪山上與她一起從此相依為命,我要讓她恢復記憶,我心中她就是我的雲齊兒。
可是額娘似乎是覺察到了我的心思,她求著我,我可以暫時的離開,可是我不可以棄巴魯刺於不顧,都別還小,而鐵木爾又無心政事,所以額娘說如果我走了,那麼她便不活了,因為她無顏再去面對我死去的父汗,也無顏面對巴魯刺的百姓。
心裡有些煩躁,可是我終是拗不過額娘的親情,我答應她,我還是會回來的。
於是,隻身一人我去了雪山,那雪山上我曾經去過多少次啊,可是任我漫山遍野的尋找她的蹤跡也是找不到,那小木屋裡還有著她的一些東西,我看到了,我猜著她並沒有走多遠,她一定就在這雪山之上。
可是當我翻遍了雪山之時,我慌了,這山裡真的沒有她的蹤跡啊,我拚命的叫著,山上卻只有我自己的回音,她在哪裡,在哪裡啊?
終於在那冰壁上,我發現了一些鑿痕,是她,一定就是她沿著這鑿痕爬上去的,這一個發現讓我欣喜若狂,沿著那鑿痕我上了冰崖的頂上,然後我看到了一臉落寞的她是那樣的孤單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