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圖爾丹番外 :失落 文 / 我心未央
那就不去吧。
「你不去,我也不去。」似乎是滿心的失望,她失落的說道。
抬起她的手,輕吻她的雪白柔荑。「去吧,上一次是你失約了,這一次你要補過。」
「你不去,我也不去。」依然在堅持,卻是讓我的心裡有了一些暖。女麗吉血。
輕拉她的手,讓她在下一瞬間就坐在了我的腿上,低頭吻著她的唇,深深的似乎想要抽離她口中的空氣一樣,良久,再抬眼看她時,我的眸中一定是滿滿的渴望了,「如果要我去可以,只是你要再為我生一個寶寶。」哈哈的笑望著她,因為她的面上是一片潮紅。就像一朵牡丹花,濃濃的泛著花香……
那一夜,她很熱情,一如她與我的第一次,讓我在纏綿中感覺著這個世界裡似乎就只有了我與她。
多少回的寺放。多少回的輕吻,多少回的呢喃,那一夜,總是讓我繾綣著貪戀著她的一切美好……
醒來時。她早已梳洗打扮好了。微垂臻首的坐在梳妝台前照著鏡子正在輕輕的畫著眉。不濃不淡,那種感覺,真好。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醒來,她轉身望向我的時候是靦腆一笑,「醒了?」
一剎那間的愣怔,怎麼,那一抹愁為什麼我怎麼也無法為她撫去呢。
「醒了。」
「那快去用膳吧,都別兒今天不哭了,我們一起走。」今天的她似乎比往日裡有一些怪,起得這樣早,又是這樣急切的盼著出門呢。
「好。」
我動作輕快的淨了臉,洗了手,愉快的用完了早膳,其其格就跑去都別的蒙古包裡,彎身親著他的小臉,似乎有些不捨。
我笑笑,「回來再親吧,有很多的時間呢。」
沒有再說什麼,她隨著我一起騎上了馬,一起向那叢林而去。
身後,依然沒有侍衛,我吩咐了,誰也不許打擾我與其其格,否則殺無赦。
淒淒的草,隨風搖曳中,讓這草原上突然就有種荒涼的感覺,不知為什麼那前路上似乎隱藏著讓人驚悸的東西,是什麼,我卻不知道。
「格格,你就呆在我的身邊,不許離開。」我有些擔心,我不想她發生了什麼事。一種不好的預感再次襲上心頭。
「嗯,王爺在擔心什麼?」
「沒什麼。」是我自己在草木皆兵吧,甩甩頭,甩去一些奇怪的煩躁,一路繼續向叢林而去。
那石桌前,狐君與古拉似乎已等候多時,遠遠的瞧見我與其其格到了,就打開了一應的食盒,各色的飯菜擺滿了一桌,我取了酒,依舊如住日一般豪飲暢談,只是其其格與古拉卻好像各自都有著心事一般,她們只任我與狐君劃著酒令,兩個人一直無語的看著我們。
這一次的相見似乎有些奇怪了,也讓我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酒過三巡,我很盡興,一杯接一杯的喝個不停。
空氣裡似乎有些肅殺的氛圍,讓我不自覺的豎起了耳朵,常年的沙場征戰,我已經能夠分辯出那股殺氣了,我知道,有人來了。
我低聲向狐君說道:「兄弟,你與古拉趕緊離開,這些人是衝著我圖爾丹來的,不幹你們的事,你們走吧。」
狐君大笑一聲,「我狐君豈是貪生怕死之人,再多的人又何妨,只要我們兄弟同心,還怕不殺他個片甲不留嗎?」
「可是嫂子?」
「你放心,你護你的其其格,我自然會保護好我內子。」豪氣萬千,倒是讓我有些汗顏了。
可是突然間,狐君就怔住了,「圖爾丹,你……」
我有些詫異,我看著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像是中毒的跡象,我有些懵懂了,怎麼可能,我並沒有下毒啊。
可是這一刻已來不及讓我細想了,因為數十名黑衣人已齊齊的向我殺將而來,我一把抱住其其格,我把她放在我的背上,我不能讓這群畜生傷了她一根的頭髮絲。
而那一邊狐君也是背起了古拉,可是他一直咬著牙,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如果真的有毒,那也不是我下的,眼下我也只能盡力拼了。
快速的一瞥中,我看到了古拉眸中的悔意,我心裡頓時明瞭,一定是她下了什麼東西在狐君的酒裡,天,這一次古拉害了狐君了,那些黑衣人已經殺聲四起的衝將上來。
揮舞著手中的彎刀,見人就砍,那麼多的人,我絲毫也不能手軟,否則放了一個他還會立刻就衝上來,我背上有其其格,萬事我皆要小心了。
我不知道這要刺殺我的人為誰?他真是厲害啊,竟是請了這麼多中原的高手,可是想要殺死我,卻沒那麼容易,我是圖爾丹,我會拼到最後的那一刻的。
手起刀落,多少個瞬間,是鮮血噴到了我的身上,可是那群人,還是一個接一個的上,似乎總也殺不盡一般。
偶爾轉首的剎那,是狐君也在奮力的殺著那群黑衣人,只是他手中劍的威力早已弱去了幾分,他中了毒啊,雖然威風不減,可是能撐著已是奇跡了。
「兄弟,你快走。」我大喊道,我不管他是不是還在懷疑是我下了毒,我都要勸他離開,我不想因為自己而害了他。
可是古拉卻向我喊道,「既然是朋友豈可以棄朋友於不顧,我們不走。」
喊殺聲依舊,有些無奈,可是我已顧不得許多了。
十幾把刀齊齊的向我揮來,我手中刀一架,虎口立時就是一震,又是採用車輪戰,要拼掉我的力氣啊。
展開平生所學,我奮力的拚鬥,可是突然間一個踉蹌,我背上一滑,其其格就在瞬間從我的背上掉了下去,伸手抓她的同時,眼角看到有一支箭正向我飛來,可是還有十幾把的刀在招呼著我,心裡一凜,我暗叫,我命休矣。
躲開了刀就躲不開箭,躲開了箭就躲不開刀,下意識中我一手去架住了那閃亮翻飛的刀,另一手急忙的推開了其其格,而那箭已直直而來,我閉上了眼,一切就隨意吧。
「其其格,請你善待都別。」我大聲的向她交待我心中的牽掛。
卻在這時,恍惚中一個人影閃過,我閉著眼睛以為那箭已經射中我的時候,卻沒有預期的痛感,我奇怪了,怎麼會連痛都沒有呢?
抬眼的剎那,我看到了古拉,一支箭正插在她的心口窩上,那拉住我的衣袖的她的手臂正在緩緩的下垂,我呆住了,這一刻,我甚至連動也不知道了,直到其其格在我的身後喊道:「圖爾丹,快救古拉。」
俯身才要探向古拉,一旁的狐君突然間狂性大作,他揮舞著手中的劍,竟然就在一眨眼的工夫將他面前的人殺了個片甲不留,他向著古拉奔來,我奇怪著,剛剛明明是他背著古拉的,可是何以古拉會跑來替我擋了這一箭呢。
古拉的嘴角沁出了鮮紅的血,那樣刺目那樣讓我驚慟,她要死了嗎?
可是她的嘴角還掛著一個淡淡的微笑,那笑容是那樣的安祥,我不信,她會死去。
我看到狐君的手輕探著她的鼻息,而後是狐君仰天的長嘯,他似乎憤怒了,他的刀直奔我而來,「圖爾丹,你好卑鄙,你還我的古拉。」
「我……我沒有。」我甚至連躲也不知道了。
「飛……你放……了……他……吧。」斷斷續續的聲音後,古拉一歪頭,隨即便沒了氣息。
我看到狐君漲紅了的臉,以及充血的眼睛,我不自覺的後退,這一切我也不想啊,可是……
「圖爾丹,我也要讓你生……不……如……死……」說話間他已如箭一般衝到了其其格的面前,我眼前一花,眨眼的片刻,其其格已昏倒在地上,而狐君已攜了古拉的屍體向著遠處掠去。
一道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她要活,便只有一輩子留在冰宮啦,哈哈哈……」
我傻了,我奔到其其格的面前,我看著她仿如沉睡的容顏,我無聲的跪在了草地上,老天,為何要給我這樣的懲罰……
其其格她中了陰陽散的毒了,她混身滾燙,人事不知,狐君說的沒錯,除了那冰宮,就再也沒有她的立身之處了。
我抱著她,一步一步的向著冰宮而去,我眼中沒有淚,只有她彷彿沉睡的容顏。
心中有一些悲愴,都別,還那麼小就沒了娘的照顧。
這是報應嗎?可是我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傷心害理的事情啊,而老天它何苦要如此這般為難我呢?
想要追著去向狐君討解藥,可是我心知肚明,我知道那結果根本就是不可能,古拉死了,他把一切都歸罪於我,他以為他酒杯裡的毒是我而不是古拉下的,而我怎麼可以詆毀他心目中古拉美好的形象呢,所以那個下毒的答案我寧願讓它永遠的塵封在我的心裡,而狐君是絕不可以放過他認定的罪魁禍首的我的,雖然我也不想古拉來為我擋著那一箭,可是她就是來了,還為著我而死去,這一切都是我的罪過啊。
當死的人不死,不當死的人卻是去了。
從懷裡取了狐君送給我的八爪星,我開了冰宮的宮門,原來冥冥中自有天意吧,狐君他當初送我這八爪星之際,他還只當是送給我一些消暑的冰塊而已,卻不想幾天之後這裡竟是其其格的唯一的容身之所了。
把她放在一塊冰塊上,我呆呆的看著其其格,我還沒有從剛剛的混亂中解脫出來,腦中一片空白,我已無法思維,兩個女人,一個死一個生不如死,懊喪的捶著頭,鮮紅的血沿著握緊的拳頭緩緩流下,我卻不知道痛一樣。
我就這樣坐在那冰宮裡,呆呆的看著昏迷不醒的其其格,一天,兩天,三天,三天中米粒未進的我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了。
輕撫著她的臉,我不知道我要如何才能救她,可是讓她睡在這樣**的地方,又難看又不舒服啊。
我要造一張冰床給她,漂亮的讓她可以安穩的睡去。
其其格,我會找最好的大夫來給你診治,我也會照顧我們的孩子都別,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孩子受半分的委屈的。
衣不解帶,那些天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額娘與父汗幾次的催請,我也只是差人捎個話,我說就只當是我死了,其其格的昏迷讓我的天地在剎那間就坍塌了下來。
我對兀哲叔叔的承諾啊,我真的沒有好好的善待她。
造了一個漂亮的蓮花冰案給她,看著她安靜地睡在上面,我的心才安穩了一些。
孩子總是哭著喊額娘,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還給他一個活生生的娘啊。
這草原上的大夫都找了來,卻沒有一個可以解了其其格的毒,那我就去中原找,可是沒有用,每一個大夫來的時候都是滿懷希望的來,可是走的時候就都是只有搖頭了。
漸漸的,我知道希望已渺茫,而那唯一可以幫我的狐君他卻是恨死了我。因為我害死了他的妻子。
曾經就在那冰宮的大石頭後,我看到過他的蹤影,他的發竟是全白了,看著他的白髮,我也痛心啊,他失去了他的妻子,可是我呢,比他還要更痛苦,明明格格還是活著的,可是我卻無力讓她醒過來,我好恨啊。
他說他要給我懲罰,他說是我害死了他的古拉。
可是給他下的那藥,真的不是我下的啊,我也想那藥沒有下過,如果沒有下了,就僅憑他一個人的能力對付那些黑衣人也是綽綽有餘,又哪裡需要我的動手呢,可是人生就是這麼奇怪,所有的一切都遇到了一起,黑衣人要殺我,而古拉她想尋著機會讓我帶她離開。
有時候我甚至在慶幸,還好她的毒下的少了些,否則就連狐君的生死也是不可預料的,那後果只會更是不堪設想。
冰宮,蒙古包,我每日裡遊走在其其格與都別之間,什麼叫做傷什麼叫做痛,我終於知曉了。
其實最傷最痛的不是**,而是一個人的靈魂,其其格的昏睡帶走了我的一切夢想,愛似乎成為了虛空,那唯一支撐著我的便是小小的都別了。
漸漸的,我發現額娘每天都要等在我的蒙古包外了,她守著都別,更是要守住我的心。她怕吧,怕在某一個清晨醒來的瞬間我便會消失在這個世界裡。
「圖爾丹,你瘦了很多,難道你真想拋下這麼小的孩子不管嗎?」額娘苦口婆心的勸著我。
我抱過都別,讓他仰躺在我的懷裡,我逗著他笑,可是我的笑卻比哭還要難看。
「還有,只要其其格還有一口氣,就隨時有活過來的可能啊。」
額娘沒有放棄,可是她的這一句話卻是剎時驚醒了我,是啊,格格她還有一口氣啊,只要活著,就總有希望的。
有了額娘的話,漸漸的我終於恢復了一些人氣,我要振作起來,我要為著她,還有我們的孩子打算啊。
生命重新又恢復到從前的樣子,只是我的笑容卻再也沒有了。
父汗與額娘看到了我的變化,他們拼著命的向我的身邊塞著女人,塞就塞吧,我也不拒絕,可是除了沁娃,其它的女人我是不許她們生我的孩子的。因為沁娃曾經因為我的薄情而小產過。
渾渾噩噩的過著每一天,快樂與我也是越來越遙遠了。
雖然都別多少會帶給我一些親情一些溫暖,但是對於其其格的那份貪戀已是讓我對情對愛從此灰心意冷了。
娶了兩個女人,洛雪與可拉,我除了把她們當作是女人之外,就再無其它了。
有時候男人都需要女人的慰藉,這些她們比沁娃要好多了,她們溫柔,她們戰戰兢兢的生怕做錯了什麼惹我不高興。
我讓著她們喝藥,她們也是不敢有異議的喝下去,我知道她們心裡多少是有些怨懟我的,可是當著我的面,她們也不敢說什麼。
平平淡淡的五年,沒有什麼快樂也沒有什麼悲傷的事情,我已經習慣了其其格的昏睡,可是每一個月裡我都會去那裡陪著她幾天,我會對她講著都別每一天的成長,從他會跑會跳開始,每一次我都極認真極細緻的講給她聽,我不想讓她錯過孩子悄悄長大中的故事啊。
有父汗在,巴魯刺的政事我一向不去過問,可是都別三歲那年,父汗就染上了風寒,本以為那只是小病,最初大家也沒怎麼在意,可是卻不想父汗的病竟是越來的越重了,終是到了無藥可醫的地步了,臨終前父汗將巴魯刺的汗位交到了我的手中,還有那幅山水畫。
原來那是一個寶藏的地圖,父汗說他已查到那另一半圖就在蝙蝠醫谷中,他拉著我與弟弟鐵木爾的手,他說只要得到那寶藏,統一草原就如囊中取物一樣。
可是明明那圖就是兀哲叔叔的啊,我沒有接過,那一刻,我離開了父汗的蒙古包。
其實我早知道人心都是貪婪的,我也知道當年父汗搶了那地圖就是為著有一天得到那寶藏,可是如今我又能說什麼呢?那關係到大草原的統一啊。
接替了巴魯刺的汗位,我的生活開始忙碌起來,但是每月裡我還是會抽出時間去看其其格的。
都別在一天一天的長大,巴雅爾也升了官職,我以為我的人生從此也就是如此了。
那一天,大周朝發來了請柬,說是邀我參加狩獵,我與額娘商量了,就去吧,臨時決定就帶了巴雅爾一起去,因為巴雅爾的妹妹寶月梅正是大周朝首相的第九位姨太太。
也想去散散心,讓自己一直緊崩的心弦舒展開來。
上路了,一路的美景風光令人不住的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巴雅爾為我講述著大周朝的一些習俗趣事,倒是讓我有些好奇了。
這一次的大周之行,我只是把它當作是一次旅行罷了。
那一天,終於到了大周朝的京城,那一番繁華,真是讓人眼花繚亂啊,這是我第一次離開草原,眼目所見也讓我知道了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先是住進了驛館,然後就由著巴雅爾去打點了,寶月梅在此,也就萬事不用我操心了。
那一天,有公公來宣了聖上的旨意,只說明天一早就進宮朝見。
對那皇上老兒,我並不稀奇,不過既然來了,那就見且一見吧。
這大周雖然昌盛,可是軍力還是有些薄弱些,比起我巴魯刺草原上的精兵強將又是差了一截。
一夜無話,好好的補眠而睡。
第二天早起,巴雅爾就稟道,說外面的公公已等候多時了。
我慢騰騰的穿起衣袍,不想到得那樣早,就是遲一些才好,也才顯了我的氣勢。
用過了早膳,終於再是無法拖延時間了,我才上了一乘早已等候多時的八抬大轎,掀了那轎簾子,只吩咐著轎夫慢著些走,我要欣賞這一路的風光。
那前面帶路的管事公公似乎有些急,可是他看了我一眼,卻是什麼也不敢說了。
有些偷笑,我就知道其實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我這樣就是對了。
還未到宮門,就被一片氣勢恢宏所驚訝,這皇上住的地方比起我的蒙古包可不知好上多少呢。這個認知多少讓我有些不高興了。
轎子在管事公公的帶領下,走過一條長長的紅地毯,再前面就是一座宮殿。
巴雅爾畢恭畢敬的說道:「寶月梅也在殿上恭候多時了呢。」
「也好,既然來了,總也要見的。」
一行侍衛都是摘下了兵器進來的,我並不介意,我也不怕這大周朝的皇上,憑著我巴魯刺的實力,我想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的。
跨過那高高的門檻,我進了理仁殿,那殿內已坐滿了人,一一的見過皇上和皇后,我才轉身走到我的座位上。
也就在此時,寶月梅她拉著一個女子前來向我拜見,那女子她微垂的臻首彷彿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我定定的看著她,我向她說道:「抬起頭來。」
然後我看到了一個女子,她在向我請安吧,可是我甚至聽不清她說著什麼,我只呆呆的看著她,難道是我花了眼,怎麼她與我的其其格是那樣的相像呢,這一刻,我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