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174章 等你愛上我 文 / 我心未央
「清揚,你看出他師出何門了嗎?」小九說的跟沒說也沒什麼兩樣了。
「不好說,我今天見過了他的師傅,那人功夫也是深不可測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師徒二人的內功心法的確是從金國而來的。」
清揚隨意的一場分析,卻又是讓我的希望落空而渺茫了。
明天,明天的校場比武我是一定要去的,只為,我可以見到小九。
喜歡他,一如我的寶貝。
吃過飯,與清揚隨意的聊了一會天,才發現天色有些晚了,「阿羅什麼時候回來啊?」有些想她,也是許久未見了呢。
「要明天吧,讓她去幫我準備一些東西了。」
「準備什麼?」
「過兩天你要與我一道去金國。」
「做什麼?」清揚一直神神秘秘的,由不得我不去想著他要到金去做什麼。
「帶你去看那裡漫山的野杜鵑,八月的時候開得正是好呢。」
「那有什麼。在雪山下我已經看過了。」
「那不一樣的,金國比起草原邊上的山冬天裡要冷上許多,杜鵑喜寒,每一年杜鵑花都是在冰天雪地之時就結了花苞,結得漫山遍野都是。那時候你如果採了那結了苞的杜鵑,再放到瓶子裡用水養著,新年的時候花會開得尤其的艷。沒有被采的依舊在冰雪中度過一個難耐的冬,然後春明花開之際。杜鵑會整片整片的盛開。我要帶你去的地方啊。就有那滿山的杜鵑花,粉紅粉紅的,你看了一定喜歡。」
我聽著,我想像著那一片無邊的粉紅花海,這不由得讓我有些嚮往了,「過幾天就要去嗎?」我還不想這麼快離開,我想知道小九的身世,今天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問他,他的父母親是誰呢。
「是的。過幾天就走。」
「哦。」有些失望,可是小九也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沒有依據,一切都是無法成立的。
清揚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失落,他拾起我的手,輕聲道:「雲兒,等阿羅回來,我再派她去查一查剛剛這個小九的身世,他一個小孩子也許說不清楚呢。」
我一笑,還是清揚最懂我的心。
「雲兒,讓我看看你的身子現在如何了?」他說著,手指就搭上了我的脈,沒有在言語,可是那神情裡的凝重告訴我他有多擔心我的一切。
心口卻恰恰在這個時候又痛了,我卻忍著,眉也沒有皺一下,我不想讓他看出我的不適,清揚為著我的病每天都在翻著醫書,在研究著怎樣除卻我的病根,怎樣才能讓我多活幾年。
可是,當我的記憶恢復之時,當我知道我就是雲齊兒之時,我已經在感恩我可以活了這麼久那是我的福氣啊,那樣高的冰崖,我又是剛剛才生產完,甚至連一個時辰的月子都沒有做過。
活著本身已是奇跡了。
我想說清揚我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
可是他收回手指時,他的眉擰得彎彎的,雖然他再也沒有說什麼,可是我的心口痛已經告訴了我一切,我的未來實在是不容樂觀,我知道,我早知道,所以我才拼著命也要找回我的寶貝呢。
「雲兒,最近沒有在做惡夢了吧。」
這一句讓我想起他曾經溫暖的懷抱,我郝然一笑,「沒了。」除了我總會夢到我的寶貝在飛跑以外我真的沒有在夢到他的哭聲了,我想,他的現在一定是極好的。
「清揚,我墜崖時我懷裡是有休書與其其格的畫像的,如今那休書和畫像可還在你的身上?」那是我墜崖時我一直揣在懷裡的。
「我忘記帶出來了,還在蝙蝠谷。」
「清揚,你真是壞啊,你什麼都知道,可是你竟然瞞了我整整五年。」捶著他的背,他可真是壞呢。
「說了也沒用啊,你的記憶恢復不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奇怪的。」
想想也是,自從我離開蝙蝠谷,我也是一直無法確認自己的身份,即使猜測都是有依據的,可是記憶沒有恢復,就總是無法確定的讓一切明朗化,或許清揚是對的,他讓我重新又回到我從前的生活中去,他讓我慢慢的一點點的尋回了自己的記憶。
夜深了,屋外三更已敲過,那梆子的清脆響聲驚醒了清揚,「很晚了,去睡吧,明天帶你去校場。」
「好啊。」我應著,可是我不知道明天我要以何身份出現在校場呢,明裡我還是圖爾丹的王妃啊。
他君子般的退出去,我才發現自從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我對他多少就有了一些隔閡了,如果此刻再讓我與清揚一起睡,那麼我會尷尬的。
記起了圖爾丹的一切,他的吻他的纏綿他的關懷他的拋捨,那一切一切的畫面每一次在我而前再現時,我總是無法確定自己的心。
月光灑滿了一室,清幽的溢滿了一片淡白,伸手抓著,抓在手心裡的是無盡的虛無。
總是有些不踏實的感覺,見不到我的寶貝我便一夜也睡不安寧。
徐徐的合上眼,想著小九,我讓自己悄悄的進入夢鄉。
熟悉的感覺再次襲入夢中,這一次我清晰的看到了小九,他放著風箏在那草原上奔跑,而追著他的正是圖爾丹,而我,就站在那碧綠的草地上微笑著看著兩個一大一小的男人,他們是那樣的快樂,那樣的無憂無慮。
我追著那夢,可是轉眼夢就消逝無蹤了,有些清醒也有些迷濛,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著了,可是我睜不開眼睛,我好累。
一雙溫暖的手臂摟住了我的身子,我輕蹭著,向著那源頭靠去,我安然的貼在一個人的胸前,彷彿那是我的依托一般。
有一種香氣縈繞在週遭,熟悉的讓我忍不住的輕嗅著,這是一個夢嗎?
為什麼我夢到了他。
指腹在臉上輕劃,有唇輕輕的碰過來,細細的纏上了我的唇與舌,是夢嗎?為什麼這樣的真實,可我依舊閉著眼,依舊告訴自己這只是夢,那草的味道已溢進了我的鼻端。
吮`吻的力道越來越是加重,引得我一陣陣的驚喘連連,我是怎麼了?我怎麼如此的貪戀圖爾丹的懷抱。
總是愛過,即使再番怨恨,愛過也還是愛過了。
夢嗎?我呢喃著:「你說,你愛過我嗎?」
「嗯,很愛很愛。」他輕輕的聲音裡還透著月光的見證。
「你知道我與你有了我們的孩子嗎?」
有鬍子輕蹭著我的臉,硬硬的,扎得我卻是酥酥麻麻的,「我不知道啊,知道了我也不會去賭那一次了。」
「你在賭嗎?賭什麼?」
「我以為無論他把你藏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你的,可是沒有,我起來之時,任我瘋狂的找遍草原找遍叢林找遍雪山,卻再也沒有了你的蹤跡,雲齊兒,你讓我知道了什麼叫做痛,什麼叫做苦,什麼叫做傷,那五年多是我一生最難耐最悔不當初的五年。」他的低語依舊,呢喃依舊,一句句送到我的耳邊,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真實。
難道這不是夢嗎?
我掙扎著要睜開眼,恍惚中又是有唇輕送了過來,我又是被送入一片溫馨的情網之中,我墜了進去,我甚至不想醒來,不管這是不是夢,我都要一直做下去,我不想一個人的日子,孤單的笑孤單的哭泣,他曾是我的夫君,他是我孩子的爹吧。
就這樣,夢一直在延續著……
可是突然間,我又是聽到了孩子的哭聲,無助的大聲的向我嚎哭,寶貝,你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嗎?
我要救他,我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是那雙有力的手臂一直擁著我,他要我安然嗎?可是沒用,只要那哭聲一響起,我混身在這須瘐的瞬間已是痛入骨髓。
我又是氣了,又是恨了,一個不經意間我已是掙脫了那手臂的擁抱,我坐了起來,我醒了。
乍然睜開眼,這一室都是黑暗,可是我已真實的感覺到了圖爾丹的存在,因為那草香的氣息已是濃濃的縈繞在我的週遭。
伸手,他就在我的身邊,我愣住了,原來剛剛的一切並不是夢,而是他真實的剖白他自己的心。
他說他很愛很愛我,他說他只是賭了一次,他賭他讓我走了他還會找回我。
可是我的心呢卻是被他傷了個千瘡百孔。
可是這一刻我又能說他什麼嗎?他只是為了我的姐姐,為了其其格。
「娘還好嗎?」衝口而出的卻不是教訓他的登堂入室,而是我想起了娘,想起了其其格。那相士的話一直讓我耿耿於懷啊,我一直就擔心著娘。
「娘很好。」月光下我漸漸適應了這夜的暗黑,我看到他伸出了手他想要把醒著的我擁入他的懷中,可是他舉在半空中卻是不敢放下來了,他怕我嗎?
我輕笑,「你知道嗎?我記起一切的時候不是因為你,卻是因為黎安,這常常讓我感覺我愛著黎安或許比你還要深些吧。」
悠長的一聲歎息,他的手終是又縮了回去,「雲齊兒,不管怎樣,我都會等你,等你再一次愛上我。」
「可能嗎?」我歎息著,有時候我甚至不清楚愛的感覺到底為何了。
「雲齊兒,給我時間,我們一起找到我的兒子,你相信我,我會給你一份最完美的生活。」
「完美?完美為何物?其實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完美,人非聖賢,又豈可無錯,你只是錯在你從來都以你自己的方式來對待我,你把你的思想你的思維強加在我的身上,那一些經歷已經讓你我之間再也無完美了。」一口氣說著,心口又是痛了。
他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痛的顫抖,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起身站到了床前,「雲齊兒,我會再來,我會等待,等待你重新接納我的那一天,雲齊兒,對不起……」
這一句之後,是他的背影從窗口悄悄的消失,我看著那迎風抖動的窗紗,柔柔的彷彿也在拂著我的心,愛吧,只是你要給我時間,讓我來撫平我曾經灼痛過的傷口。
一個女子去那校場多少有些不妥,換上一身男裝,我不想太過招搖,就只當是清揚的隨從罷了。
校場上,夏風習習,我與清揚來得不早不晚,所見那前排的位置除了兩個空位子以外已皆被人坐滿了,而我剛好不想太過惹人注目,所以就揀了一處偏僻的位置而坐,慢慢的人越來越多,喧嘩聲也越來越大了,只是我卻一直未見小九與他的師傅,還有圖爾丹與鐵木爾的到來。
所有的人似乎皆是為了那塊玉而來吧。
黎安一直在場中忙前忙後,這一場比賽都是他在處理著的。
終於時辰已到,皇上與他的後宮嬪妃們也到了。
那奢華的看台上正中是皇上與皇后,而琴夫人她則是穩穩的坐在皇上的另一側,她是嫵月的親娘親,這樣的一個場面她是一定要到場的。
我不知道那一夜皇上是怎麼勸著琴夫人參加他的生日宴再來參加比武招駙馬的聖典的,可是琴夫人來了,皇上還真是有一些手腕呢。
這讓我不由得歎息,皇上他三宮六院,那麼多的女人,倘若皆是如此,他顧得過來嗎?
而這一場比武選親的女主角嫵月公主此刻卻還沒有出現,想必是她昨日裡受了驚嚇,所以以至於到現在也無法出來見人吧。
可是皇上早已金口玉言的宣佈了這一場比賽,取消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皇上親自攜琴夫人坐陣,相信誰也不能亂來吧。
終於,黎安宣佈了比武開始,那方方正正平整的比武場上立刻就有一人走進去,他抱拳一揖,「在下乃無相國六王子是也,向各位討教,請指教。」
他的話還未說完,立刻就有一粗獷威猛之男子衝到了他的對面,「在下大漢國李明淵求教。」
兩個人行禮過後,立即在那比武場上開始了一番角鬥,一人的拳是虎虎生風,一人卻是靈活多變,兩個人竟是不相上下,招招相碰,只令人眼花繚亂,注目而看。
我的心思卻不在這比武場上,我一直逡巡著四周,我希望小九的到來,我想看到他,我就是把他當成了我的寶貝一樣。
琴夫人的小桌上是那一塊放在盤子裡的玉,遠遠的根本就看不到那玉的光澤與形狀,可是我卻知道這一應到場的人皆是為了那塊玉而來的。不時的有人一忽兒看著場上的比武,一忽兒就看向那悄悄躺在看台上的玉。
「清揚,你也想要那塊玉嗎?」我低聲的問他。
他輕輕點頭,「是的,今日這所來之人皆是為了那塊玉的。」
「那麼嫵月公主呢?」想想都是一個玩笑一般,比武場上那番拚命的比殺不是為了美人,不是為了駙馬,卻是為了那一塊玉,如果嫵月有知,她會不會欲哭無淚呢。
「她有她的幸福吧,我們只要得到那塊玉就好。」
「那玉到底有什麼用途呢?」我奇怪了。
「這皇宮裡的是一塊綠玉,據說綠玉與紅玉相遇就可以幫助打開隱藏了在金國幾百年的寶藏了。」
「紅玉,可是我的那一塊嗎?」我昨天就拿給清揚見過了,他一定知道的。
「我還不能十分確定,兩塊玉現在皆是一樣的無顏色,所以要等到兩塊玉放在了一起才知道你的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那一塊。」
「清揚,我見過兩塊玉放在一起時的異象。」那一夜的幽幽紅光與綠光相互纏繞的景像我見過啊。
「什麼?你見過?」
「是的,就在琴夫人的內室裡,那一個雨夜,我去換下濕衣的時候我親眼所見。」
「雲兒,你可見可是那綠玉泛綠光,你手中的玉泛紅光嗎?」清揚有些激動的問道。
「是的。」
「那麼紅光與綠光是不是緊緊的纏繞在一起呢?」
「是的。」我記得清清楚楚啊,那一夜的一見不止是讓我驚訝,還讓我兀自的奇怪呢,我就好奇為什麼兩塊玉合到了一起就會產生那異象呢。
「看來今天這玉我與鐵木爾要勢在必得了。」
「那異象果真能助你與鐵木爾打開那寶藏嗎?」
「是的,雲兒,開了那寶藏,你的病也就有得醫了,也就再不會心口痛了,雲兒,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原來,清揚一心只是為著我的病啊,雖然早在蝙蝠醫谷的時候我就猜得到,可是此刻聽到他親口說出,我心裡的感動還是無以附加的。
我想說:清揚,不必了。
為了我費了這樣大的周章,但是倘若那寶藏裡什麼也沒有,而只不過是世間的傳說呢。那時候就再也沒有醫好我病的希望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相信清揚的真心,可是那必竟只是一個傳說,傳說的真實性又能有多少呢?
想到我的病,心口又是痛了,此時的自己臉色一定是蒼白吧。
清揚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疼痛,他的食指悄悄的抵在我的虎口上,一口口的真氣慢慢的注入到我的身體裡面,心口的痛弱了下去,我瞇著眼,已是在無心那場上的打鬥了。
一場接一場的,十幾個人比下來,但留在那場上的卻永遠只有一個勝者。
人群裡有些喧嘩,我抬眼望去,是嫵月牽著小九到了,在她身後是小九的師傅,那個皇上的煉丹師。
就只是煉丹師那麼簡單嗎?小九的功夫不錯,那麼他呢也更是不凡啊。
再是向後瞧著,卻是除了宮女太監就再無旁人了。女記吐弟。
怎麼,小九的師兄不來嗎?嫵月喜歡的可是他啊,錯過了這場比試,嫵月的良人也就要定下來了,他不來,那麼嫵月的幸福豈不是已經無望了。
不由得為她歎息,身為皇家女,即使再得父皇的寵愛,她也終是免不了一番世俗的婚姻。
小九自是隨著嫵月公主走上了主看台,這讓我多少有些失望,環顧四周,這校場上的空位置也就只有我旁邊的幾處了。
圖爾丹與鐵木爾還是沒有出現。
那老者步履輕盈的向著我的方向而來,來得晚,也便只有在我旁邊一坐了。這讓我多少有些興奮,我想認識他,想與他攀談,我想要知道關於小九的一切。
他坐下了,可是五六個位置,他卻偏偏選了一處離我最遠的地方坐下,這讓我不得有些氣餒了。
恍惚間我看到他看了我一眼,可是轉眼又去觀看那場中的比賽了。
正自猶疑間,卻見圖爾丹與鐵木爾也到了。
遲到者,自是無聲悄然的落座。
想起昨夜圖爾丹偷偷潛入我的房間之事,我不由得有些赧然,我別過臉去,不再看他,只希望他也沒有看到我才好。可是他還是徑直向著我的位置而來,他發現了我,這人群裡舉目而望,我雖是著著男裝,卻還是有些顯眼的。
我躲不過了,他就坐在了我的身旁。
我小女人的心思又是現在了腦海裡,我伸手握住了清揚的手,他看在眼裡,是生生的歎息。
我把頭轉向了比武場上,我無視他的存在。
「雲齊兒,你的臉色不好。」他關心的說道。
可是這一刻比起剛剛我已經好很多了,清揚的真氣早已緩解了我心口的痛,圖爾丹他來得可是太晚了,他知道我的病嗎?倘若知道了不知他又會如何作想?
我不理他,我依舊看著場上的比試,此時來來去去的也不知經過多少個回合的比賽了。現場中,一男子高聲喊道:「可有人再來討教。」
台下卻無人應,原來許多人已是敗下場來,再不能上去了。
那男子有些粗俗的樣貌,長相普通,更不出奇,我看到嫵月公主咬著牙著急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而琴夫人還是端穩的坐在那裡,她不怕嫵月會嫁了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嗎?
倒是小九一臉不關他事般的站在那裡向著場內喊道:「快上啊,快上啊,不然我可要去參加了。」
我頓時失笑,他才多大啊,五六歲的年紀,倘若他參加了這比賽,那不是嫵月的難堪嗎,嫵月再番也是不能嫁給小九的。
人群裡眾人皆在觀望著,我看到鐵木爾動了動,是他該出場的時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