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151章 我猶疑了 文 / 我心未央
騎著馬,任馬兒隨著燕兒的馬向著我的蒙古包而去,又是無法退縮,可是我與他之間的那份感覺卻總是怪怪的。這份感覺讓我不由自主的有些恐慌了。
這一刻,我很怕見他,先前的一些事由似乎也不能說服我去見他了。
站在我的蒙古包前,我猶疑了。
「雲姑娘,快進去吧,大汗已經等了很久了。」
侍女的話由不得我再思量,咬著牙我邁進了蒙古包。
圖爾丹立刻迎了過來,關切的問道:「昨兒淋了雨,現在沒什麼事吧。」
瞧他,倒還是極關心我的。
低首兀自看著自己的鞋尖,「我沒事。」
「雲兒,快來吃飯吧。」他拉著我的手向那飯桌子前走去。
我輕輕一掙就甩脫了他的手,我快速的向桌子前走過去,以免去我掙脫他手的尷尬。
他似乎是愣了愣。燭光中的一抹影子在那地上頓了一頓,然後才起身向我而來。
「為什麼你不與其其格一起用膳呢?」那是他的女人啊,為什麼他要棄她於是不顧而來陪著我呢,我就是為其其格而抱不平,我想著竟是脫口而出了。
「許多事你不懂的。」他瞇眼望著那搖曳的燭光。那聲音裡是悠長的歎息。
我不懂嗎?可是他真的不好,他對不起雲齊兒在先,又對不起其其格在後,這樣的他我真的不喜歡。
「雲兒。你經常做噩夢嗎?」他關切的問我。
看來昨夜裡我夢中那個緊握著我手的男人就是他了。也除了他再也沒人敢明目張膽的進來我的蒙古包。
他可真是霸道啊。偷偷的趁著我睡著了就進來,還更是無禮呢。
我有些氣恨他了。
「是呀,我經常做噩夢,而每次做噩夢的時候,都是清揚陪著我睡。」極自然的說完,我根本不管他如何去猜,我就是要氣他,他好壞啊。女莊共技。
「清揚,他是誰?」
「他是救我的人,也是他給了我生。」認真的說道,這些都是真的。
「他是什麼人?」圖爾丹似乎是急了,連聲音都帶著顫音。
「蝙蝠醫谷裡的駱清揚。」我不知道圖爾丹是否知道清揚,但是照著鐵木爾對清揚的熟絡,我想圖爾丹沒有不認識他的道理。
「駱清揚,果真是蝙蝠醫谷裡的駱清揚?」圖爾丹不信的重複著問我。
我點點頭,「是啊。」
「你做噩夢也是他陪著你睡?」他的言語已經有些激烈了。
我頭不抬,只夾了一根青菜送到口中,咀嚼著,真是清香,然後我才慢聲慢語的說道:「是啊,他陪了我五年。」雖然這五年清揚從來沒有對我越矩過,但是他的確是陪了五年,這是不爭的事實。
「五年,他陪了你五年。」他口中在喃喃的重複著我的話。
我依然點頭,再去夾著菜,他突然不顧一切的一把將桌子上的飯與菜狂掃而落地。
辟辟啪啪的響,讓我愣住了,我隨意的一句話,卻又惹得他如此的動怒嗎?
我看向那一地盤碗碎落的狼籍,我的一句話就惹得他如此的震怒嗎?
我與清揚清清白白的,而且就算我與他之前有著什麼,又關他圖爾丹何事,我想著,已是氣極,「請你出去。」我指著門口大聲向他吼道。
「你是雲齊兒,你一定是的,你的聲音你的神情無一不像,所以你不可以與別的男人……」
他的話還未說完,我立即搶接過來說道:「我不是你的雲齊兒,我是清雲,而且,你的雲齊兒在你捨棄她的那一刻她就已與你再無瓜葛了。」我吼得聲嘶力竭,假如我的記憶恢復了,假如我真的就是雲齊兒,我也不會再接受圖爾丹自私的愛,他喜歡我便留,他不喜歡我便拋棄,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我愛。
更何況此時我根本無法確定我就是雲齊兒,那些時間上的錯位還有待我去驗證,看到這樣多的人都猜測我是雲齊兒,其實連我自己也在懷疑了我的身份了,所以有些事我也要與鐵木爾在細細問詢一番,倘若那錯開的八個月可以有一個合適的說法,那麼我真的就很有可能是雲齊兒了,只是為什麼我要去那雪山,為什麼我被淹淹一息的拋在荒效野外,還有我的寶貝他到底被誰抱走了,他是生是死呢,我想著又是頭痛了。
我神思的片刻,回神時我才發現圖爾丹兩手正抱緊了頭,滿臉的痛楚不堪,我的話讓他很難過嗎?
「是我對不起雲齊兒,是我對不起雲齊兒。」
他每一聲的雲齊兒說得我的心都是絞痛,那冰雪一樣美麗無私的雲齊兒啊,她讓我為她而自豪而感傷,「為什麼你要拋棄她?」這一句話我想要為著雲齊兒而問他許久了,如今我終於說了出來。
「格格她救過我,我欠了她一命,那份債我無法不還。」圖爾丹痛苦的說完,那眸中隱隱竟是淚光。
其其格救過他的命,所以他才要不顧一切的去救其其格嗎?「那麼你到底是愛著其其格還是雲齊兒。」其實我早已猜出了答案,憑著現在他對其其格的不聞不問一切就已瞭然了,可是我還是想讓他親口告訴我這個事實。
「雲齊兒在的時候我從不知道我有多愛她,可是當我看著雲齊兒離開的那一剎那我的心絞痛的無以附加,從此,我的眼裡再也容不下了別人,甚至連醒來的其其格我也無法再去見她,那時候我才發現雲齊兒的一顰一笑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取代了其其格,是我自己傻以為我看著她就是看著其其格,其實一切都錯了,錯的離譜,可是從此任我尋遍草原尋遍大江南北,我再也找不到我的雲齊兒,就連狐君也再無出現過。」他說的動容,或許這憋悶了許久的話在這一刻釋放出來的時候他才輕鬆了吧。
「可是你卻傷了她的心。」
「是的,是我傷了她的心,是我對不起她。」他說著竟是喃喃的向著門外走去,看來我的話有些讓他難以承受了。
我沒有叫回他,我一任他走出我的蒙古包,不管我是不是雲齊兒,我都不喜歡做雲齊兒的替身,我就是清雲。既便我是,從前那個雲齊兒也早已死了。
我望著那寫滿寂寞的背影心裡在不住的歎息,究竟這世上圖爾丹與雲齊兒,到底是他錯愛了她,還是她錯愛了他。
愛是偉大的,愛也是自私的,愛容不得半點的瑕疵。
輕拭著眼角的一滴淚,其實我是感動的,為著愛而感動,雖然一切都錯了,可是至少曾經愛過,曾經為著愛人而不顧一切的飛蛾撲火,這就是雲齊兒,所以她感動了一個男人,也贏得了圖爾丹的真愛。
這樣,她的付出也值得了。
無論怎樣,我都會祝福雲齊兒與圖爾丹,還有其其格,不管他們的未來如何,但我希望他們都是幸福的。
把視線重新又移回蒙古包,我才發現一應的侍女已經被剛剛我與圖爾丹之間所發生的一切驚呆了,或許這是圖爾丹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面說著他對雲齊兒的感覺吧。
「都收拾起來吧。」我叫著那幾個猶自還在驚呆中的侍女。
兩個人急忙蹲在地上迅速的將滿地的飯菜與碎片逐一的收起來,肚子還餓著,本來趕過來是為著要勸圖爾丹結束那場戰爭的,可是我什麼也沒有做到,卻是又惹怒了他,此刻才想起正事還沒有辦,這不覺讓我有些後悔了。
桌子重新又擦了乾淨,我向著一直無聲無語的燕兒道:「我餓了。」
還是要吃飯,我不會因為圖爾丹的氣恨而委屈了自己。
「好,燕兒這就吩咐人再去備了。」
「隨便吧,什麼都好。」
我看著她走了出去,就支著手臂回想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明明是很豐盛的一頓晚餐,卻因為彼此的激怒而作罷。
不消一刻燕兒就回來了,我看向她說道:「燕兒,鐵木爾他在巴魯刺嗎?」來了兩天,我還未見過鐵木爾。
「今一早才回來。」
「我想見他一見。」
「行,那雲姑娘什麼時候有空閒的時間呢?」
我笑,「燕兒真是懂禮貌,我閒的發慌,隨時都有時間,倒是王爺他似乎太忙了。」他還在忙著那寶藏之事吧。
我記得清揚說過,得了寶藏他只要那寶藏裡的醫書,其實清揚是為著我的。
「雲姑娘兒就先用膳吧,燕兒先去向王爺稟告一下,說不定王爺他一聽說是你要見他,也就有時間了。」
這小妮子是在調侃我呢,「少糊說,快去吧。」
這一餐飯因著圖爾丹的緣故,我已吃的索然無味了,只匆匆幾口我便撂下了碗筷。
品著茶,默默的等待燕兒的回稟。
聞著那清淡的茶香,醇醇的薰人欲醉,這是第四泡茶了吧,說起泡茶,第一泡是必要倒掉的,而第二泡又太濃,第三泡香醇,第四泡卻每每給我一種淡雅的感覺,此時的茶品起來才自有一股遺世獨立的味道。
「你們說,為什麼這蒙古包裡的佈局卻與其它的蒙古包自不相同呢?」到了此刻我才想起來要問這個問題。
一個侍女乍聽了我的話面上有些變色,只支吾著不肯說話。
「你只管說,沒關係的。」
侍女惶恐的看向我,低聲道:「雲姑娘,恕奴婢無禮了,這蒙古包早先一直是先王妃雲齊兒的住處,後來她搬往了落軒閣,這裡就住進了其其格,但是格格她自從醒來後就離開了這裡而再也沒有來過了。」
「什麼?這裡是從前雲齊兒居住過的地方?」我看著那隔開的一間間小屋,的確有種中原房屋佈局的味道。
「是的,雲姑娘。還有雲姑娘身上的衣袍也是先王妃的衣服,只是她還未來得及穿過,就……」侍女說著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
我懂了,圖爾丹讓我住在雲齊兒從前的住處,還讓我穿著她從前的衣裳,他一心就把我當成雲齊兒了。
「那處落軒閣距離這裡遠嗎?」
「不遠,雲姑娘明日自可前往一看,只是……」
「只是什麼?」聽著她只說了一半就頓住了,難道那落軒閣還不許人隨意的進出嗎?
「奴婢不知當不當講?」
「說吧,別總是這樣吞吞吐吐的。」
「大汗早已下令,沒他的允許誰也不許進去落軒閣。」
「哦,原來如此。」被侍女如此一說,我對那落軒閣似乎更感興趣了。今晚要趕著畫答應給其其格的穴位圖,待明天有時間了我一定要前去看一看,好久沒有見過大周的房屋了,那裡,我倒真是有些好奇了。
換了一盞茶葉,再細細的品著,讓滿口都是生津,燕兒去了很久了,怎麼還是沒有消息呢?看來今天晚上與鐵木爾的約見要作罷了。
還是畫穴位圖吧,其實時間是最可寶貴的,而我身上所壓的擔子也太重了,那擔子總是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執了筆,展開一張淡白的萱紙,我仔細的畫了一個人形,再一處一處的細細點上人的穴道,並在旁邊一一的註解,雖知道其其格是為著巴圖,我還是畫了。
就是這樣不忍,不忍她傷心難過。
真想問著她與巴圖到底是什麼關係?可是我能問嗎?她說了,我與她就只有尷尬,或許連見面也是難了。
女人的愛最是癡傻,女人一旦愛了,那便再也不會退縮。
穴位圖畫好了,待明天找一個時間再去看了其其格的病,再將此圖交給她,至於巴圖身上的穴她卻是解不了的,我只是要安慰她罷了。還是不喜歡巴圖,我不會因著其其格的緣故而改變對巴圖的看法,巴圖與拉拉的父親都是一樣的包藏禍心之人,這樣的人由不得人不防。
悄悄的落筆,看著夜色,天色更晚了,該是休息的時候了,可是我卻了無睡意,那茶喝得太多了,也讓自己更加的精神了。
飲了青葉草的汁液,通體舒暢了,隨意的翻起小櫃子裡的一本書仔細的看著。
卻在此時,燕兒回來了,「雲姑娘,二王爺到了。」
我一驚,怎麼就親自來了嗎?悄然回頭,那門口正卓然而立的清朗男子不是鐵木爾又是誰……
放下了手中的書,我笑著迎向他,「王爺,怎麼就親自來了呢?」
他仔細的審視著我,倒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依稀記得那一夜在哈答斤,似乎是我的一句話讓他愴然離開了,「雲兒,你的氣色好多了。」
我一笑,「那要謝謝王爺每日裡差人採了青葉草給我,可是我清雲答應王爺的事情還是沒有辦妥,這倒是讓清雲汗顏了。」
「不妨,還有幾日,我想雲兒出面一定可以解決的。」
「是啊,也沒有幾天了,我要加緊了。」
「雲兒,你找我有事嗎?」鐵木爾看著我殷切的說道。
「快坐吧,瞧,都說了這麼些話,還讓你站著。」我指著我對面的椅子請他坐下。
「今兒才一回來就聽說你來了,可是直到現在我才有時間過來。」
「呵呵,我也沒有什麼大事,不過是想與王爺閒話家常罷了。」又泡了一壺新茶,斟了兩杯茶,我看著兩旁的侍女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
聲聲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再消失,讓蒙古包重新又歸於了沉寂。
「王爺,你告訴我,當年雲齊兒離開的時候可是有了身孕。」我想著我的寶貝,如果時間對上了一切皆有可能。
鐵木爾的神色立刻就有些恍惚了,他呷了一口茶,緩緩的說道:「這事除了我與燕兒,還有當初探出她喜脈的白倉,整個巴魯刺再無人知曉了,難道雲兒也知道嗎?」
我一驚,果然是真的,「那麼,她離開時應該是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吧?」依著雲齊兒失蹤的時間,再加上清揚發現的那一刻,前前後後就只差了八個月左右,如果雲齊兒離開的時候是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那麼從時間上算起,我的確非常有可能就是雲齊兒了。
「是的,不瞞雲兒,雲齊兒離開的時候正是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難道雲兒是見過雲齊兒嗎?」鐵木爾似乎有些忘形的抓住我的手。
我搖搖頭,一隻手拚命的絞著衣角,從這時間算起,我似乎真的與雲齊兒有著某種關聯了,難道我真的就是她嗎?我還是無法證實,還有許多的疑問要去一一的解開。
「我想圖爾丹知道雲齊兒有了身孕卻依舊義無反顧的離開,他一定很傷心吧。」
「不,他還不知道。我一直想對他說,可是後來我發現自雲齊兒走後,大哥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是深愛著她的,只是他醒悟的太過遲了。人已去,物是人非,從此一切都只是心痛了,雲齊兒的離開已經讓他如此痛心,倘若再告訴他雲齊兒有了他的骨肉之事,我只怕他會更加的自責了。」
「那麼難道你們沒有去找過雲齊兒嗎?」看著鐵木爾,我知道他也深深的暗戀著雲齊兒,我不信他沒有去尋找過雲齊兒。
「找過,可是狐君一向都是獨來獨往的,他的輕功又是無人可及,而且自從雲齊兒與他一起在草原上消失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鐵木爾,你說你有沒有去過前幾天我去過的那座山山頂上的雪山?」
「去過,只要能去的地方都去找過了,可是哪裡也沒有雲齊兒蹤跡,我甚至連大周朝也去了多少回,可是沒有用,她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我的神情我的聲音,真的與雲齊兒很相像嗎?」既然要問,索性就一次問個清楚。
「是的。」
輕晃著手中的茶杯蓋,那一切的條理似乎越來越清晰了,「從時間上算起或許我真的就是雲齊兒。」
我不瞞他,是因為我想借助他的力量讓我知道我是誰,恢復我的記憶,那麼就有了找到我的寶貝的可能性,我不能讓一個孩子在沒有親人的照顧下,生活在無邊的陰影中。
那個狐君,他是唯一能夠解開這迷團的一個人,可是就連鐵木爾也無法發現那雪山之上的秘密,那麼我呢,我又有那個能力嗎?
鐵木爾有些激動的握住我的手,「我早就猜到是如此了,可是卻一直沒有證據,雲兒,我一定要想辦法讓你恢復你的記憶,讓你成為草原上最快樂的女人。」他說著動容,彷彿我的快樂就是他的快樂一般。
悄悄的想要抽回,卻在這時,門簾子被人急切的甩起,夏夜的風暖暖的吹進來,好是襲人啊。
「雲齊兒,你一定就是雲齊兒。」
我暈然,圖爾丹他怎麼又回來了呢?他不是氣恨著離開了嗎?怎麼,還沒有一夜,就又回來了啊。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他似乎是聽到了我與鐵木爾之間的談話了。
「你一定就是雲齊兒的,鐵木爾,你放開她。」圖爾丹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鐵木爾緊握著的我的手。
恍然一驚,我與鐵木爾刷的一下就分開了,可是隨即我即恢復了神色。看來我與鐵木爾之間的談話,他只聽到了後半部分,而前面的關於孩子的事情他並沒有聽到,那麼為什麼在巴魯刺他會收養那麼多的孩子呢,剛想問,卻被他的怒氣所打消了。或許這事情我還是不要問的為妙。
「在還未證明我是雲齊兒之前,我只是清雲,請你尊重我,也請你不要干涉我的私事。」如果我真的是雲齊兒,那麼我最恨的人就莫過是圖爾丹了。
圖爾丹卻不理我,他徑直轉向鐵木爾,「鐵木爾,請你離開,只要雲兒她有一半的希望是雲齊兒,你就不該來招惹她,雲齊兒她永遠都是我圖爾丹的女人。」他說的坦然,說的毫無愧疚一般。
可是我聽著卻是那般的刺耳,「雲齊兒她走了,她就再也不是你的女人了。」我告訴圖爾丹,我在宣告著一個事實。他自己犯下的錯,無論是為著哪般都是他的錯,至少他還可以在雲齊兒離開之時有些不捨有些憐惜有些安慰著她的才是,可是沒有,他只是一任雲齊兒的愴然離開。